第一章 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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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崖县土坡村
一片郁郁葱葱的老林子里，有两位老人正弓背弯腰的瞧着地上的一个大土坑。
“老官，这该不会是谁家坟头陷喽吧？泥里有青砖片嘞！”
被唤作老官的老人，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抬眼瞅了瞅土坑的周围，除了几颗歪斜的柳树，四周还有几堆长满野草的坟头。
“清明刚过，这些坟堆边上也没个纸钱供品啥的，我看呢，这些十有八九是咱村以前的绝户坟，来！刘头，搭把手，好歹都算是咱村祖辈，咱们帮着把坟填喽吧？”老官招呼道。
“啊？填......填坟？”
刘头老人一听要填坟，脸色不由变得难看起来，人也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半步。
老官一看刘头的怂样，便晓得了他在害怕，于是便不耐烦的骂道：“老鼠胆子，没出息！”
说完他一把忙拉过刘头，对着土坑拜了拜，同时嘴里念叨：“俺们是土坡村的，不晓得你是村里的那位长辈，现在俺们把坟给你填好，若有惊扰望祖辈勿怪！”
之后老官抄起地上的铁掀，就准备动手填土。
可就在这时，刘头突然一把拉住了他，然后用手指着坑底，哆哆嗦嗦的说道：“有......有东西，在......在动。”
有东西？老官疑惑的顺着刘头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可那里除了散落的青砖片跟泥土，并没有其他东西。
“你快别瞎琢磨了，都是咱村祖辈，还能诈尸吓咱们不成？”
“俺看的，真......真真的！不是瞎说。”
刘头丝毫没有理会老官的安慰，依旧紧抓着他的胳膊。
老官见他说的肯定，不像是瞎掰，于是便耐着性子再次眯起眼睛看向坑里，一看之下惊呼道：“不好！好像埋了个娃，赶紧的，救人！”
老官说完，一把扯下刘头的双手，直接就跳进了坑里，好在坑不算太深，摇晃了几下之后，他便站稳了身子。
“老官！你......你......”刘头看着老官的动作，语无伦次的说道。
老官没有理会刘头，而是赶忙蹲下身子，用手拨起坑底的泥土瓦片，很快一个浑身是泥，卷缩成一团的小孩，便露了出来。
老官见状，忙小心的把小孩抱进了怀里，喊道：“娃子！娃子......”
听到喊声，小孩的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不过没有出声。
看到小孩有反应，老官的心里稍微一安，忙对坑外的刘头喊道：“娃还有口气，快拉我上去。”
刘头看到真的是个孩子，当下也顾不得再去的害怕，忙伸手来拉。
可就在这时，坑里的泥土突然一下子变得松软起来，紧接着整个坑底开始下陷，老官立刻便感觉到了不对劲，当下便想赶忙爬上去，可随着他的用力，他的腿竟然一下子就陷进了松软的泥里。
刘头看到坑底的变化，惊恐的喊道：“这他娘咋......咋回事啊？闹鬼啦？”
老官一边吃力的想要稳住下沉的身子，一边没好气的骂道：“去你娘的！别胡咧咧！先接住娃子！”
喊完之后，老官用力把小孩往上抛去。
刘头慌忙一把接住小孩，然后又手忙脚乱的把小孩放在地上，之后便抓起地上的铁掀喊道：“快！抓......抓掀把，我拉你上来。”
老官因着刚刚那一下的用力，下半个身子几乎已经完全的陷进了泥里，几次努力伸手可就是抓不到锨把。
刘头看着坑里的老官，急的带着哭腔喊道：“咋......咋.....办？”
“找树枝，搭桥！快！”
“哦！对对对，搭......搭桥。”
刘头念着，就想起身去找树枝，可由于他的动作太过慌乱，一个趔趄他竟然也跌进了坑里。
“你个怂蛋！”老官气的大骂道。
刘头顾不上回话，当下便挣扎着想要爬上去，可他越是挣扎身子下陷的反而越快。
老官眼看着他就要超过了自己的程度了，忙喊道：“刘头！你他娘的别乱动，稳住！这坑越折腾越完蛋！”
可刘头就像是被吓疯一般，完全不顾老官的提醒，还是一味的只知道挣扎。
原本上边有人接应，有个陷坑也没什么怕的，可现在刘头掉进来了，想要上去可就难了，还有就是这老坟圈子除了偶有上坟的，平时很少会有人来，可眼下也顾不上这些。
“救命！.......”
老官扯着嗓子大声的喊着，不过可惜的是，喊了几声都没人回应。
老官看着仅剩下头部和双手还在徒劳的刘头，忍不住叹息道：“完喽！看来咱老哥俩要在这里做伴了喽！”
突然，一枝粗壮的树枝从上面垂了下来，老官心里不由一喜，有人来了！
当下老官赶忙用手抓住树枝，紧接着树枝就被一股大力向上拉去，老官的身子也随着这股力气慢慢的脱离泥坑，老官忙一把抓住刘头的双手，将他一块拉出了坑底。
脚踏实地之后，老官惊魂未定的喘了几口粗气，然后便抬眼向四周看去，可奇怪的是除了刘头，还有地上昏迷的小孩，周围竟一个人影都没有。
“怪喽？人嘞？”老官看着空旷的林子纳闷道。
“老官，这娃咋办？”
老官一听，忙回头看向刘头，只见他正蹲在地上，手忙脚乱的给小孩裹着自己那满是泥土的衣服。
“天冷，别给娃子冻坏了！”
老官虽然对于刘头的恢复正常很是奇怪，可眼下也顾不上这些：“走！赶紧找兽医给这娃瞧瞧去。”
“那这坟？”
“救人要紧！等回头，再过来填！”
老官说着便把小孩背了起来，两人便急急的向村子方向跑去，他们并不知道的是，就在他们转身之后，原本还在昏睡的小孩，竟然睁开了双眼。
一双血色的眸子，冷冷的盯着逐渐远离的老树林子，直至血色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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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渗人的眼神！
我揉着还有点缓不过神的脑袋，心有余悸的喃喃道：“怎么打个盹的功夫，也能做梦啊？”
还有这梦里的情形也着实奇怪，竟然跟当年自己被救时一样，唯一不同的是，在爷爷的讲述里并没有那一双血色的眸子。
我叫莫非，就是十八年前被救的那个小孩，当年我醒来之后，由于惊吓过度的缘故，忘记了之前的记忆。
一番寻亲无果之后，‘兽医’爷爷收养了我，之后我便跟村里的其他孩子一样，上学读书，直到大学毕业，在一位朋友的推荐下，我在县城开了一家茶叶铺子。
灵崖县土坡村
一片郁郁葱葱的老林子里，有两位老人正弓背弯腰的瞧着地上的一个大土坑。
“老官，这该不会是谁家坟头陷喽吧？泥里有青砖片嘞！”
被唤作老官的老人，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抬眼瞅了瞅土坑的周围，除了几颗歪斜的柳树，四周还有几堆长满野草的坟头。
“清明刚过，这些坟堆边上也没个纸钱供品啥的，我看呢，这些十有八九是咱村以前的绝户坟，来！刘头，搭把手，好歹都算是咱村祖辈，咱们帮着把坟填喽吧？”老官招呼道。
“啊？填......填坟？”
刘头老人一听要填坟，脸色不由变得难看起来，人也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半步。
老官一看刘头的怂样，便晓得了他在害怕，于是便不耐烦的骂道：“老鼠胆子，没出息！”
说完他一把忙拉过刘头，对着土坑拜了拜，同时嘴里念叨：“俺们是土坡村的，不晓得你是村里的那位长辈，现在俺们把坟给你填好，若有惊扰望祖辈勿怪！”
之后老官抄起地上的铁掀，就准备动手填土。
可就在这时，刘头突然一把拉住了他，然后用手指着坑底，哆哆嗦嗦的说道：“有......有东西，在......在动。”
有东西？老官疑惑的顺着刘头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可那里除了散落的青砖片跟泥土，并没有其他东西。
“你快别瞎琢磨了，都是咱村祖辈，还能诈尸吓咱们不成？”
“俺看的，真......真真的！不是瞎说。”
刘头丝毫没有理会老官的安慰，依旧紧抓着他的胳膊。
老官见他说的肯定，不像是瞎掰，于是便耐着性子再次眯起眼睛看向坑里，一看之下惊呼道：“不好！好像埋了个娃，赶紧的，救人！”
老官说完，一把扯下刘头的双手，直接就跳进了坑里，好在坑不算太深，摇晃了几下之后，他便站稳了身子。
“老官！你......你......”刘头看着老官的动作，语无伦次的说道。
老官没有理会刘头，而是赶忙蹲下身子，用手拨起坑底的泥土瓦片，很快一个浑身是泥，卷缩成一团的小孩，便露了出来。
老官见状，忙小心的把小孩抱进了怀里，喊道：“娃子！娃子......”
听到喊声，小孩的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不过没有出声。
看到小孩有反应，老官的心里稍微一安，忙对坑外的刘头喊道：“娃还有口气，快拉我上去。”
刘头看到真的是个孩子，当下也顾不得再去的害怕，忙伸手来拉。
可就在这时，坑里的泥土突然一下子变得松软起来，紧接着整个坑底开始下陷，老官立刻便感觉到了不对劲，当下便想赶忙爬上去，可随着他的用力，他的腿竟然一下子就陷进了松软的泥里。
刘头看到坑底的变化，惊恐的喊道：“这他娘咋......咋回事啊？闹鬼啦？”
老官一边吃力的想要稳住下沉的身子，一边没好气的骂道：“去你娘的！别胡咧咧！先接住娃子！”
喊完之后，老官用力把小孩往上抛去。
刘头慌忙一把接住小孩，然后又手忙脚乱的把小孩放在地上，之后便抓起地上的铁掀喊道：“快！抓......抓掀把，我拉你上来。”
老官因着刚刚那一下的用力，下半个身子几乎已经完全的陷进了泥里，几次努力伸手可就是抓不到锨把。
刘头看着坑里的老官，急的带着哭腔喊道：“咋......咋.....办？”
“找树枝，搭桥！快！”
“哦！对对对，搭......搭桥。”
刘头念着，就想起身去找树枝，可由于他的动作太过慌乱，一个趔趄他竟然也跌进了坑里。
“你个怂蛋！”老官气的大骂道。
刘头顾不上回话，当下便挣扎着想要爬上去，可他越是挣扎身子下陷的反而越快。
老官眼看着他就要超过了自己的程度了，忙喊道：“刘头！你他娘的别乱动，稳住！这坑越折腾越完蛋！”
可刘头就像是被吓疯一般，完全不顾老官的提醒，还是一味的只知道挣扎。
原本上边有人接应，有个陷坑也没什么怕的，可现在刘头掉进来了，想要上去可就难了，还有就是这老坟圈子除了偶有上坟的，平时很少会有人来，可眼下也顾不上这些。
“救命！.......”
老官扯着嗓子大声的喊着，不过可惜的是，喊了几声都没人回应。
老官看着仅剩下头部和双手还在徒劳的刘头，忍不住叹息道：“完喽！看来咱老哥俩要在这里做伴了喽！”
突然，一枝粗壮的树枝从上面垂了下来，老官心里不由一喜，有人来了！
当下老官赶忙用手抓住树枝，紧接着树枝就被一股大力向上拉去，老官的身子也随着这股力气慢慢的脱离泥坑，老官忙一把抓住刘头的双手，将他一块拉出了坑底。
脚踏实地之后，老官惊魂未定的喘了几口粗气，然后便抬眼向四周看去，可奇怪的是除了刘头，还有地上昏迷的小孩，周围竟一个人影都没有。
“怪喽？人嘞？”老官看着空旷的林子纳闷道。
“老官，这娃咋办？”
老官一听，忙回头看向刘头，只见他正蹲在地上，手忙脚乱的给小孩裹着自己那满是泥土的衣服。
“天冷，别给娃子冻坏了！”
老官虽然对于刘头的恢复正常很是奇怪，可眼下也顾不上这些：“走！赶紧找兽医给这娃瞧瞧去。”
“那这坟？”
“救人要紧！等回头，再过来填！”
老官说着便把小孩背了起来，两人便急急的向村子方向跑去，他们并不知道的是，就在他们转身之后，原本还在昏睡的小孩，竟然睁开了双眼。
一双血色的眸子，冷冷的盯着逐渐远离的老树林子，直至血色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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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揉着还有点缓不过神的脑袋，心有余悸的喃喃道：“怎么打个盹的功夫，也能做梦啊？”
还有这梦里的情形也着实奇怪，竟然跟当年自己被救时一样，唯一不同的是，在爷爷的讲述里并没有那一双血色的眸子。
我叫莫非，就是十八年前被救的那个小孩，当年我醒来之后，由于惊吓过度的缘故，忘记了之前的记忆。
一番寻亲无果之后，‘兽医’爷爷收养了我，之后我便跟村里的其他孩子一样，上学读书，直到大学毕业，在一位朋友的推荐下，我在县城开了一家茶叶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