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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92章 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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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日的阳光下,冷风席卷。茫茫大地上,一个个方阵缓慢地向前移动,虽然十分缓慢,却如同巨大的怪兽一样在逐渐吞噬着双方的距离。

    萧达翎回头看时,后方的辽军骑兵正在收帐篷拔营后撤。前军也准备要骑马开走了,王帐中众人一致同意后退避开与唐军步兵正面决战。

    就在这时,忽然见左翼大股马群远远地向这边涌过来了!是唐军。

    辽中军下令,命令左翼骑兵迎战反击。

    随着时间的推移,唐军正面还没推进过来,左翼骑兵已经陆续交战。人马在远处来回奔涌,利器反光在人海中星星点点。

    天地间如此广阔,远方的喊叫都仿佛从空灵之中传来。

    辽军上马陆续撤出了战场,走得稍远,唐军骑兵也未冒进。大军向西北方面退回了涿州北面的营地,撤出战场,两军的对峙结束。

    萧达翎和诸辽人都认为,唐军步兵主力会就近赶到涿州。涿州城的唐军兵力将超过十万人!南北更大规模的对峙即将形成。

    ……

    张江来到霸州行宫,刚一进大堂,便见一众文武在两侧,一屋子全是人,其中不乏曹彬等大员。众人纷纷侧目,面带赞赏的笑容。

    “张将军勇冠三军,真乃人杰也!”曹彬高声道。

    终于轮到自己了!张江十分享受着此时万众瞩目般的荣光,在大唐,武力至上一直未变!只要为国争了威名的人,便是这般待遇!

    这里是大军的中枢,但张江相信自己的光彩和名声,很快就会在汴京传遍。

    “张将军,里边请,皇上已恭候多时了。”皇帝身边的宦官王方一脸笑容地躬身道。

    张江抱拳回应,大步跟着朝里面走去。

    进了内宅,穿过古朴的长廊,阳光从柱子之间照耀进来,洒在张江的脸上,他有点陶醉。脸上的温暖,让他觉得春天似乎提早就来了!

    行宫内宅,十分清幽,张江全身每个毛孔都透着惬意,说不出的舒爽。

    走进一间木门,张江先见到了一个高壮的背影,陆飞穿着紫色的圆领袍服,头上的发髻上插着一根黄金发簪,正背着手站在墙边,抬头看着挂着的地图。

    张江走进去,干脆利索地单膝跪地,身上的沉重甲胄“哐当”一声发出铿锵有力的声音,他执军礼朗声道:“末将奉旨北进攻击辽军粮道,不负皇上厚望,消灭辽军辎重大队,归来复命!”

    陆飞转过身来,一脸笑容地看着张江,说道:“来人,扶张将军起来,帮他卸甲。”陆飞又好言道,“你穿这么厚的甲进来见朕,如何陪朕用膳?”

    张江忙自己站了起来。

    陆飞道:“河北前线大军消耗巨大,不宜大摆筵席为你庆功。朕先独自请张将军喝酒,待班师回朝,万岁殿大宴为张将军庆功。”

    张江脑子晕乎乎的,抱拳道:“末将自觉担不起这么大的殊荣……打的都是辽军辎重和粮队,其护卫对上大唐精骑几无还手之力。咱们切瓜砍菜一样烧|杀一通,绕幽州绕来绕去一圈,似乎并非大战……”

    陆飞微笑摇头:“张将军干好了这件事,在此役中发挥了重要的作用,而非斩获多少能相提并论。”

    张江忙谦逊地说道:“请皇上为臣解惑。”

    陆飞转头瞅了一眼地图,缓缓说道:“辽军十几万大军,并非全数精锐,各部战力有层次差别。辽人欲半道打援,分兵两处;张将军让辽国后方损失惨重,牵动了辽军大股精兵,辽军再度分兵。

    否则杨延昭岂敢轻易调兵从正北出击?

    杨延昭袭击涿州北线,那里有辽军大量步兵和攻城人马,辽人必分兵援救!”

    陆飞一拂袍袖,从容道:“此时,大唐主力步骑,或走涿州、或有气势反击,还不是由得咱们?”

    张江忙道:“皇上运筹帷幄,英明神武。”

    陆飞笑了一下,神情已放松了不小,“此役下来,辽人想打何处,还得看看咱们的脸色,损兵折将也没讨着便宜。若继续在涿州,咱们也不惧;辽人还得算算饿不饿肚子。”

    张江不禁跟着笑了起来。

    陆飞道:“而今辽军士气低落龟缩幽州,朕也再看看,他们究竟还要如何?”

    这时王方走上前,陪着笑道:“皇上,奴婢差遣厨子把张将军送的羊做几个菜,那几只羊是张将军从辽人手里抢来的哩。”

    陆飞仰头大笑:“甚好,羊肉配葡萄酒,滋味应该不错。”

    **

    木雕镂空的窗户,古朴中显得有点陈旧,却极具东方典雅特色。墙上的毛笔书法、水墨丹青都是特有的装饰。

    但桌子上摆着两幅刀叉勺子,叉子是檀木做的三叉型。

    陆飞道:“朕观古籍,周天子时便是用这等餐具食肉,便叫人仿制了两套。”

    张江一脸兴致,认真地答道:“皇上武功盖世,便阅经书,此等食具叫臣大开眼界!”

    等了许久,两个布衣男侍从端着两盆热腾腾的煎羊肉上来,上面还浇着棕色的汤汁。接着王方小心翼翼地摆上两只琉璃杯,将紫红色的葡萄酒倒进杯子里。

    陆飞拿起刀叉,左手用木叉子按住盘子里的羊肉,右手娴熟地锯下一块。叉子插着一块肉在汤汁上一蘸,便放进嘴里咀嚼起来。

    锯开的切面上看得出来,这羊肉深红色,有种不新鲜的错觉,反正是不太好看,盖因直接用弓箭射死没有放血、血液滞留肉内之故。

    放在嘴里嚼时,也有种软绵绵、缺乏肉纤维纹理的感觉。

    但要的就是这种滋味,叫人想起这羊是怎么死的,从何处而来!

    “汤里有胡椒面,避了腥,没感受到那复仇的血|腥快意!”陆飞道,随即再切了一块径直放在嘴里,一面咀嚼,一面陶醉地闭上眼睛。

    幽静的房屋内,散发着清雅书香的气息,但陆飞在这里,却仿若看到了疯狂的铁马,鲜血飞溅的刀锋,震耳欲聋的厮杀惨叫。

    陆飞呼出一口气,睁开眼,看见张江也依样画瓢开始用那副刀叉。

    张江兴致勃勃,一脸投入。陆飞无论做甚么稀奇的事,陪他的人都会受宠若惊地迎合,也会真正全身心投入其中,让陆飞感觉十分舒坦……这大概也是做皇帝的好处之一。

    张江学的也很认真,他本来就是世家子弟,坐姿动作十分得体,射箭的手也很稳定,竟能学得有模有样。

    陆飞端起酒杯,张江急忙双手举起琉璃杯,“臣谢皇上赐宴,先干为敬。”说罢仰头咕噜咕噜就把一杯葡萄酒喝干了。

    陆飞露出笑容,看得出来张江还是有点紧张的。他微微侧目,王方便上前重新为张江斟酒。

    不过陆飞却不着急,他喝了一口,便尝到了醇厚的甘甜味道,与羊肉的咸味恰恰相反。这酒叫人想起了女人的温柔和美好。

    陆飞在细细品尝其中的各种滋味,那种放松后平和的心境,是长久紧张后舒出的一口气。

    见阳光从洒从雕窗洒进来,端坐在椅子上的皇帝一脸温和的笑容,也正看着自己。那光明威仪的人,如春风一般的目光,叫张江心下一片亮堂,仿佛看到了光辉的前程!

    ……

    幽州南院,萧达翎不动声色中,颇有微词。认为耶律休哥镇守幽州不力,怪他无事挑起唐国愤怒、惹祸上身。

    “黄河、长西南北沃野千里,南人亿兆人口。而今唐国正值强主当国,大辽不避锋芒拖延时日,便是不合时宜……”

    耶律休哥不服道:“陆小皇帝算甚强主?”

    萧达翎道:“陆小皇帝起于微末,进退之道、用兵之法,今日你我也见识到了。其几年时间南征北战,连灭数国,多次雷霆之势平叛,本就是勇武之辈;以卑贱之身,迅速晋升高位,能聚拢唐国纷乱的各方势力,并且服众统摄文武凝成一团,可见他治内也有一番心智手段。”

    萧达翎顿了顿,语气加重道:“且不论陆小皇帝此人是否强主,臣以为,大辽兴亡,重在此人!”

    耶律休哥听罢恼羞成怒,在太后面前一再请战。

    他在此战中未立寸功,带兵攻津、涿,拳头打在墙壁上似的;又去围堵袭扰后方的唐军轻骑,却扑了空。耶律休哥对萧达翎的言辞十分生气,但只有用战绩说话,才能硬气!

    不料众大臣都不支持他!

    耶律休哥回顾左右,众人纷纷避开目光。耶律休哥气急攻心,脸上忽然露出冷笑来,心道:本帅获胜时,屠戮沧州你们纷纷叫好,现在稍有失利便翻脸不认人!

    这时一个大臣进言道:“唐国固守涿、津防线,大辽难以突破。大军不如暂且退回草原。待其分兵把守,我们再寻机各个击破。”

    “终于找到了好借口!好一个诱敌分兵,各个击破!”耶律休哥冷嘲道,他是最不愿意放弃的人。

    那大臣脸上有点僵:“不然,大辽十几万人、数十万马匹驻扎幽州,长此以往,消耗大辽全国产物有甚么好处?也只能这么对峙僵持,毫无作用。”

    耶律休哥道:“切勿目光短浅,幽州产物,你们很多人每年都有享用。说甚分兵?幽州城就在桑干河岸边,一旦唐国人在津州北面河岸筑城,则可直攻幽州;现在咱们大军威胁下,唐国敢上来筑城?”

    耶律休哥转头冷冷看着萧达翎,“我记得萧副使也曾说幽州对大辽至关重要。”

    萧达翎说不出话来。

    ……辽军在幽州呆过了冬天,一直未能有效地大规模出击。唐国人也固守南边防线,毫无动作平静无事。几十万大军的战场上,竟如一潭死水!

    唐辽两国大军在河北战场过完了元宵节,辽军终于把主力骑兵从幽州撤走,迅速北上。其步兵大部及辎重留在幽州,唐军获知消息也拿离开的辽军毫无办法。

    陆飞立刻召集大臣武将在霸州议事。

    他先单独见了宰相吕端,叫吕端近期便南下调度物资,先从陆路运输补充各城储粮;等河流的冰一融化便水运粮草、建筑材料北上。

    **

    萧达翎重上幽州城头,心中感概万千。

    站在高高的城头,城外平坦的大地显得更加辽阔,天空也仿佛低得触手可及。

    云层不厚,那太阳在云后射出的光彩、染亮了云朵,中间耀眼,光芒如万箭般向四周扩散,反而更加恢弘。此时的金光,好似冥冥中的审判一般。

    萧达翎望着城南的河面久久不语,桑干河水蜿蜒地向东流淌,河面上风吹起的波光粼粼、就像千军万马的甲片一般!沿着这条河水向东,确实有千军万马!唐军在桑干河下游的城池已经筑好了,萧达翎想象得出大军沿着河流水路并进,一天内就可以抵达幽州!

    据探子回报的情形,唐军修建的城池也就是个大军营和大粮仓,里面除了修城的民壮基本没有百姓;所以不用考虑普通城池的很多民生问题,否则数月时间却是修建不起来。

    他的手掌在女墙的青砖上用力拍了几下,做了一些琐碎的动作。接着他又把手上沾的泥土仔细地拍干净,转身走下了城墙。

    刚下城墙,就听到了城内锯木头的“哗哗”枯燥声音,工匠们还在日夜制作投石车。萧达翎四处巡查城防,碰见了汉官范艺。

    范艺请萧达翎到一间官署内看一样东西。

    “用石料掏空后塞入火药,点燃引信投掷后能爆炸开。”范艺道,“这是大辽军攻涿州堡垒时缴获之物,算是一件新鲜的玩意。”

    萧达翎拿起来仔细瞧了一番,“这么个小孔,要掏空石头恐怕不容易。”

    范艺道:“确是如此。”

    他又拿出一枝坏了的铜火铳来,也是唐军所用之物。这东西辽军年初在战场上就见识过了,也就是声音响烟雾大,射程远不如弓|弩,打得还慢。

    萧达翎琢磨了一番,觉得唐军攻打幽州的战术可能没甚么变化。但若没有外援,任由几十万大军围攻幽州,被攻陷也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萧达翎巡防之后,当晚就写了一份奏疏,禀报上京唐军即将攻打幽州,请援出兵援救。

    他倒是希望唐军再拖延数月,到了秋季,辽军马肥,粮秣也更充足,大战的粮草压力没那么大。

    ……四月初夏,草原上一片绿意,天气还不算炎热。

    上京诸部贵族,没人质疑唐军要攻打幽州的消息。唐军耗费巨大在幽州东南筑城,大军聚集河北长达数月,恐怕不是吓唬人那么简单。

    宫城再议出兵南下事宜。

    年初大军才回北方,数月后又要出动;且来回的这段时间还纵容了唐军占据有利地方!但是,如此局面并不是瞎折腾,绝非决策失误!

    实在是无奈,如果辽军十几万人滞留幽州,几个月消耗不知几何。辽军大军尚在幽州,唐军应不敢贸然上前筑城,局面唯有僵持,除了双方一起白耗钱粮,不会有任何结果。

    萧太后觉得萧达翎是忠臣……若是丢了河北,下面会产生怎样的乱局!

    有人建议道:“可仿照年初以轻骑精兵南下,袭扰威胁唐军围城人马。”

    大将耶律斜轸反对道:“此一时彼一时。去年幽州之战,唐军北伐大军深入辽境,孤悬幽州城外;且我大军已在聚集,克日南下,对唐军威胁很大。唐军如此快撤军,是为保存实力不愿冒险。

    而此时,唐军防线工事距离幽州不过一日路程,再想单凭小股精兵便逼退唐国人,臣以为不太容易。”

    萧燕燕把目光转向耶律休哥。

    耶律休哥也道:“臣请为前锋,不过太后及大汗可率大军随后南下,方可与唐国人一战!”

    此时此刻,宫殿内气氛不太对劲,并不像以前一样众怒喊打喊杀……大部分人都没吭声,实在是他们从年初南下的战场中经历过了,这种战争得不到任何实质好处,却要自损老本,眼下这使节诸部也不是很宽裕。

    众人议论了一番,幽州又不能轻易放弃。最后勉强达成一致:先以轻骑南下,策应南院守军固守幽州,拖延至秋季,再出动大军南下。

    萧燕燕道:“以平南公耶律休哥为前锋,率宫帐精兵一万,挑选部落军二万骑,尽快南下,增援萧达翎守城。”

    耶律休哥鞠躬领命。

    萧燕燕不敢把上京的宫帐军都调走,这回不同,她还得在上京呆几个月!若是身边没有实力,他心里不踏实。

    萧燕燕坐在椅子里,回顾两边的大臣,从一个个的脸上看去,仿佛在猜测各人揣着的究竟是甚么心!

    “太后安心,臣南下后定要给唐国人一个教训!”耶律休哥恨恨地说道。这句话不仅是向皇帝保证,也是说给在场的人听听,省得有些人因为自己年初一点失利便狗眼看人低!

    萧燕燕赞道:“甚好!平南公乃本汗左右臂膀。”

    众人也赶紧陆续说了一些吉利的话。就在这时,有个贵族不禁问道:“究竟想用甚么法子破解唐国人?!”

    无人答得上来。

    大将耶律斜轸不动声色道:“眼下这形势,恐怕只能耗着,或者硬拼实力,没别的法子。除非……”

    “除非如何?”萧燕燕也露出了急迫的一丝希望。

    耶律斜轸看向耶律休哥:“除非惊现旷古之才,有绝世良将建立奇功,出乎意料赢得一场关键之战,方可脱离这等泥潭!”

    人们听罢不禁发出失落的唏嘘声。简直是废话!史上自然偶有以寡敌众的有名战事,可那玩意可遇不可求,不是想得就能随便得到。

    耶律休哥此时则咬紧牙关,瞪圆双目站在那里,仿佛在鼓着一股劲儿。朝中许多人,以前恭维他是英雄,后又埋怨他招惹唐国惹祸上身,想把责任莫名其妙推到自己身上……似乎建立奇功这等事,就是他应该做到的?!

    所谓奇功奇人,当然是在最困难的关键时刻,做到非常之事,方可为神人也!

    ...

    “新边城”一个名字极具色彩的城。里面全是军营、仓库、衙署,建筑或粗犷厚实,或简陋低矮。城内最大的特点是看起来光秃秃的,种的树苗还没长成,迁大树太费事,反正现在观赏性和绿化完全没列为筑城考虑之中。

    连陆飞住的行宫,墙壁都是土夯,没有装潢和木板粉饰。他坐在里面还能闻到新筑的泥土的气味。

    陆飞翻看着汴京内库、户部、前营军府报来的账目,数字简直是天文!

    前线近三十万大军维护衣甲兵器、军饷、吃饱喝足,筑城运粮征发的数十万民夫,以及守城的镇兵补贴,一个月、消耗的钱粮物资折算出来就是几百万贯!

    花钱如流水已经无法形容,这简直是黄河决堤般的流失。照这样的消耗速度,若是只有大唐以前的财政收入,靠连年征战破败中原那些地盘的税赋完全不能负担。

    像这么下去,估摸着一两年时间,汴京内库、各地府库的积攒就得掏空。

    陆飞有种一|泻|千里、止都止不住的感觉。不过他表面上还很镇定,至少现在各地库房里还有东西可掏,那便没到山穷水尽火烧眉毛的时候。

    大堂下面,两边分列四五十人。但此时安静得很,连飞到新城池来“观摩”的鸟雀叽喳声音也听得见。

    曹彬终于转头看在场的文武:“即日便部署围攻幽州城,诸部应鼓舞将士士气,准备开拔。”

    众将拜道:“遵命。”

    曹彬又道:“筑城已成,大军直逼幽州城,不过仍然不能太急。军府的方略,辽军主力未南下,则围攻幽州;一旦辽军大股南下威胁攻城大军,则退至北线五城对峙。如此反复,直至辽军不堪重负,或大唐军攻破幽州!”

    此法虽不够霸道,却够无赖,听曹彬这么一说,大伙儿都信心满满,认为攻占幽州是迟早之事,胜利的希望在看得见的地方。

    大堂上渐渐热络起来。军府官员送来一叠纸,曹彬一面照着幽州城四周的地图阐述攻城思路,一面对诸部下达军府军令,进行部署。堂上陆续有武将走上前接军令,反复的“得令”应答声有力,充满着信心!

    唯有陆飞没有吭声,不过脸上却佯作从容淡定,四平八稳地坐在上位。

    部署妥当,陆飞便下令解散,大堂上一阵万岁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