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兴文学 > 重生七零俏佳人 > 第四十四章 高会计的身份(金猪加更2)

第四十四章 高会计的身份(金猪加更2)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重生之都市仙尊花娇特种奶爸俏老婆

一秒记住【复兴文学 www.fxwx.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其实高三叔内心还有一个不愿承认的事实:没儿子闹的。

    生养是33淮北媳妇应尽的义务,由此义务获得名正言顺当儿媳妇儿的权利。

    这个女人屁股大很能生,生很多儿子,哪怕她满年四季不干活,哪怕做得鞋左右脚不分,哪怕袖子嘎巴的能擦着火柴,也是个合格的儿媳妇儿。

    反之,如果光生女儿,那女人就有了缺点。

    如果连个肉芽都生不出来,哪怕她擀的面再长,纺的线再细,也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

    但这些心酸,哪个女人没有?

    凄凄惨惨戚戚,又能如何?

    日子依旧像流水,该咋过咋过!

    转眼就是新年,过年前还有一项非常重要的事情:分红。

    过年在乡下人心目中的位置,比城里人的五一,六一,七一,八一,十一,元旦加起来还要重要。

    要割肉,要打酒,要买待客纸烟、哄娃娃的鞭炮、写对联的红纸、美人头年画,还有人家要娶媳妇儿嫁女儿;

    再不济,也得换两张糊窗户的麻纸……

    土地生长五谷,土地不生长这些,这些又不兴赊账要靠钱买。

    要说现在谁家最忙,估计是高会计家。

    从秋后就要开始算账,前几日高俊和姐姐高仙儿逮着空来喜儿家完。

    喜儿随口问了一句:“你爸现在在忙什么呀?”

    然后高仙儿立马端坐,捡根树枝当笔。

    “会计,我担了高瞎子家七担茅粪,队里种菜用的。四担稀的,净是水,给算三等;三担稠的,茅坑底子上的,算二等吧。”

    担粪的高海身上散发着最新鲜的粪坑味道,高仙儿说现在鼻子下还有呢。

    喜儿笑得打跌,高仙儿又立马端坐。

    “会计,小三儿家猪跑玉米地去里,老母猪带俩猪娃。”

    高仙儿见喜儿眼露不解,忙解释:“意思是留个底,分红的时候要扣公分的。”

    看来家庭熏陶也是一种学习方法啊,瞧这小姑娘,一五一十说得头头是道。

    “我老爹现在烦着呢,每天嘴里无时无刻不在嘀咕,有时候连我和弟弟说话都听不见。”

    “都嘀咕啥啊?”

    “去洪河当民工开回的完工证,媳妇儿计划生育的补贴工,给检查工作的市委副书记管饭借用老苗家的半瓶子油,三升白面,秋后得补钱……”

    喜儿听得瞠目结舌,她老爹可管着四个大队,光这每天的琐事儿都能烦死个人。

    高仙儿说她们家现在台历上,书皮上,纸烟盒上,废信封上,报纸边边儿上,有时候胳膊上全都是她老爸的字迹。

    家里不时有人来,哪儿逮着方便的就写哪儿。

    前两天高俊刚挨揍了,因为拉粑粑拿了他老爸一张纸擦屁股了,据说后来屁股都揍肿了。

    喜儿很好奇,她爸做会计难道是新手?咋会这么没章法呢?

    因为她前世就是学会计的,虽然只学了一年就重生到这里,但最基本的财会知识还是会的呀!

    “你老爸以前做啥的?”喜儿问道。

    “不懂,反正每天就会写很多很多的字,家里老多老多书了。”

    文学作者?不对啊,如果是文学工作者怎么会一下来就干这工作呢?

    书?

    “你们从以前的家里搬来的?”

    “嗯嗯,我们以前住在南京,光书就搬了整整一大卡车,有这么这么多。”高仙儿拿胳膊比了比,不行,实在太多了,反正那一卡车就光拉书了。

    两个小女孩儿你来我往,聊得也还愉快,高会计的身份喜儿也算明白个大概。

    高仙儿爷爷是个很睿智的老头,眼看时局不对,自家儿子和媳妇儿三天两头被拉出去批斗。

    这天晚上,高氏夫妇难得一齐回家,高老头召开家庭会议。

    用红铅笔在地图上画了个圈圈,然后指着那个地方说:“这里是淮北,就是咱们要去的地方。”

    要求主动下放是唯一获得解放的机会,这两件事一开始就是挂钩的。

    两天后,高家就来了一伙儿人,在高家门前敲锣打鼓,高呼口号。

    高仙儿形容:他们穿着绿衣服,腰间束着人造革皮带,有几张面孔依稀有些熟悉。

    一年前这些人也来过一次,上次是来揪斗自己父母的。

    他们振臂高呼,喧嚣声响彻整个楼道,还撕下他们家门框两侧已经泛白的红纸标语,刷上浆糊,贴上崭新的标语。

    仙儿说,内容已经从“打倒”、“炮轰”、“火烧”、“油煎”变成了“热烈欢送”和“光荣下放”了。

    喜儿心里忍不住感叹,这小女孩儿看来因为这场劫难反而认识了不少新字,新词吧?

    然后家里开始如火如荼的开展包扎工作,仙儿的衣橱,书桌全部都用草绳密密地捆绑起来了。

    上面还挂着一些白色的小布片,上面无一例外,用毛笔写着:“淮北高石庄—高祥苗青”。

    前面是他们下放的目的地,后面是仙儿爸妈的名字。

    也就是说,他们和喜儿家一样是下放。

    不同的是,一个是主动下放,一个是被动下放。

    这是同路不同命,而且是一个天一个地。

    被动下放是被剥夺一切,包括自有,未来,财富,地位,人格,尊严。

    但主动下放则是带薪的,他们依旧是城市户口,而且还有油粮供应,每个月高会计都要骑自行车数次往返镇上的公社和高石庄。

    从公社的粮站驮回米面、菜油,顺带购买一些高石庄没有的生活必需品。

    仙儿说这自行车是妈以前在南京工作时,每天上下班用的,不过如今已经被老爸征用。

    主动下放,他们家还会有一笔安家费。

    据喜儿后来考证,政策规定:下放家属的安家费是按照人均八十元发放的;

    另外建房所需的劳力是无偿的,由当地生产队按公分计酬,也就是说由生产队集体负担。

    不像张青家盖房子,要包吃,还要出小工费和技术工人的费用。

    也就是说,仙儿他们家光安家费就有四百块。

    妈呀!天文数字啊~~~

    喜儿对仙儿家升起了强烈的好奇心,很想去他们家看看大卡车的书,还有据说当时轰动整个生产队,唯一盖瓦片有玻璃大窗户的房子是啥样!

    还有一个人喜儿也很好奇,就是仙儿的爷爷,这位睿智的老人。

    在关键时刻,能够带着全家脱离灾难的老人。

    不过据仙儿说,爷爷很宅,每天除了在院子里溜达,基本上都在房间看书,写字,很少出来走动。

    估计跟自家爷爷差不离多少,文人骨子里的清高,是很难走出那个院子,和每天滚泥巴地的农民聊到一块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