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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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的一切都静止了,只剩下两人重重的呼吸声,夜色,更加浓郁。
沈煜愣了好半天,才终于找回了自己的理智,深吸气,努力放松神经,克制地低声叫她:“柠柠,不要闹。刚刚是我的不对,我以后会……”
“我说真的。”她的语气格外平静,几乎没有一丝情绪波动,“沈煜,我们分开吧。”她被抱在他怀里,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感受到他似乎在隐忍着自己的情绪,像是经历了千万场思绪的斗争。
沈煜终于松开她,居高临下的注视着她,那双眼睛看上去比平常还要黑,像是一个无底洞,她不敢抬头看他。渐渐的,他的脸上,眼里蓄满了怒气,呼吸沉重,他努力克制,低哑着声音问:“为什么?”
为什么,突然就说要分开?
因为你爱的人,不是我。
这句话,陆柠说不出来。
她好不容易才下定了决心,要趁早砍断这段本就不应该开始的感情,她做事一向干净利落,高傲冷静自持,就只在他面前,摔了一个狠狠的跟头,这早已背离了她的原则,又怎能忍受,在离开时,不给自己留下最后一点尊严。
陆柠漠然的偏开头,语气冷漠:“没有为什么,就是不想再跟你在一起了,厌倦了。”
“厌倦?”仿佛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沈煜的脸色变得愈加难堪,落在她脸上的眼神阴恻冷厉,“陆柠,你似乎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我们之间,无论是开始还是结束,都是我说了算。就算是要分开,也应该是由我来做决定。”
他往前一步,把她逼在门板和他的胸膛之间,声线毫无起伏:“如果不是我,你觉得你还有机会站在这里跟我谈条件?”
他承认他是气急了,本来在匆匆赶来结果看到她完好无损的跟着林逸宸一起吃饭,散步,两个人看上去无比亲密时,已经气得差点失控,而在她说出要分开的话后,脑中的一切仿佛都爆炸了,他好不容易才找回她,怎么可能轻易放手让她离开自己?
他失去了所有思考,只有一个念头无比清晰,就是——不能再让她离开。他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才会突然开始口不择言,说出这一系列不知轻重的话。
然而当他反应过来,想要说些什么来补救,陆柠已经转过头,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脸上写满了失望,看他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她像是终于明白了什么,勾唇嘲讽的笑了起来,“对,你说的对。”她点头,眼底一片冷意,“我们的婚姻本就是一场没有感情的交易,既然你不爱我,我也不爱你,纠缠了这么久,也是时候分开了。如果你还想要我做什么,说出来,我一定帮你完成。我只希望,能好聚好散。”
说到最后,陆柠忍不住哽咽起来,但很快她便掩饰过去,神情淡漠的看着他,仿佛真的再也不想跟他扯上任何关系。
沈煜一股怒气憋在胸口,胸膛剧烈起伏,他死死的盯着她,眼睛变得猩红,垂在身侧的手握紧又松开,他在努力平息自己的情绪,可她脸上的漠然让他越看越无法控制自己。他不能再继续待在这里,不然他会失控到说出,甚至做出更加伤害她的事情。
他扯开领带,剧烈的喘息,咬住牙,克制着声音,尽量冷静地说:“你刚刚说的话,我都会当作是气话,不会放在心上。我知道你很累,今晚……你好好休息,等你明天心情好了,我再来找你。”
说完,沈煜迅速伸手来开门,脚步酿跄着走了出去,好似生怕再听到她说什么让他无法忍受的话。
等他离开,陆柠才终于卸下伪装,心里那根弦也骤然崩断,目光空洞地盯着那扇门,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躺在床上,手里还撺着残留着他身上气息的外套,闭上眼,眼泪从眼角流出来,消失在枕头里。
陆柠,你做的没错,就是要这样果断,早日斩断你们之间的牵绊,把错误及时终止,对你,对沈煜,对那个名叫黎念的女孩,都是最好的。
虽然很疼,心脏像是被撕裂般痛到恍若鲜血淋漓,可即便这样也还要坚强着忍住,只要忍过了就会好了吧?这世上,没什么是永恒不变的,爱情也一样,等到久经年月,等到时光把这一切都给磨灭了,一切都会回归到原来的轨道上去,对吗?
……
第二天白天,沈煜一直没有出现,倒是林逸宸还在,一大清早就来到片场,表面是在跟导演攀谈,实则,时刻都在注视着她。
陆柠心不在焉的看着剧本,心情着实矛盾,她不希望看到沈煜,可当他真的没有出现,身体又仿佛少了点什么,空落落的,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如果他来,至少,证明他对她还是有点在意的,无论是对这张脸还是什么,可他始终不出现,是因为她昨晚说的话让他幡然醒悟,她始终不是黎念,而且也不是一个合格的替身,他终于明白即使她和黎念长得很像,也无法填补他心里的空缺,所以……放弃了。
这样的结果,明明是最好的,也是她最希望看到的。
陆柠不想承认,当她想到了这一层,她竟然难受得想要死掉。
这种感觉,真是要命啊。
中午拍摄结束,林逸宸请剧组所有人吃饭。
陆柠自然是和导演还有林逸宸一行人在豪华包间,她一进门,发现大家几乎都到齐了,只剩下林逸宸身边一个空座,大家脸上笑着,心里在想什么不得而知。不过陆柠已经不在乎了,确切来说,现在的她早已没有心力去管这些,她满脑子想的都是——沈煜究竟什么时候会给她寄离婚协议书呢?
等上菜的时候,陆柠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她低头一看来电显示,脸色变了变。林逸宸察觉到她的不对劲,趁大家都没注意这边,偏头压低声音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
陆柠反手扣住手机,摇了摇头,“我出去接个电话。”说着,人已经起身推门离开。
林逸宸眯起眼盯着她离开的背影,眼眸沉了沉,旋即,也起身走出了房间。
电话是陆霖绍以前的秘书李伟打来的,自从去年陆氏遇难,陆霖绍入/狱后,李伟一边帮陆柠打理公司,一边在暗地里尽心尽力帮陆柠调查当初那件‘非法集资’的事情,也在一直找寻公司里当初携款潜逃出国的那位副总。
李伟是陆霖绍在任时最信任的人,陆柠自然也最信任他。
他们一直坚信,只要找到了那位副总,事情一定会有眉目,这大半年过去了,李伟一直都没什么消息,今天突然打电话给她,是不是……有那位副总的消息了?
“李秘书。”
“陆小姐,我查到那位副总的消息了。”李伟的语气很是激动,“我前两天在网上查到他用一个叫‘王益’的身份买了机票,地点是从菲律宾飞越南,然后飞泰国,最后从泰国那边飞到了s市。”
陆柠喉咙发紧,握着手机的手骤然缩紧,一颗心快要跳了出来,“那你查到了他在s市的地址吗?”
“嗯,查到了,他目前入住在xxx酒店。陆小姐,你等我过来再……”
“不用,你把具体地址告诉我,我过去找他。”
李伟语气犹豫:“陆小姐,你还是……”
陆柠毫不犹豫的打断他:“没事,你放心,我会找人陪我一起过去的。为了我爸,我一定要亲自找到他,查清楚真相,还他一个清白。”
挂了电话,陆柠转身,打算先回包厢跟大家说一声自己先走,结果没走几步,就看到等在大厅的林逸宸。一见到她,林逸宸立即大步走了过来,低头认真端详她的脸色,“出什么事了吗?”
她的脸色并不算太好,但大概是刚才那个消息真的让她感到很激动,急切的心情几乎全写在了脸上,眼底闪耀着明亮的光。
“我有点事要先离开,麻烦你帮我跟大家说一声,我先走了。”
林逸宸抓住她的胳膊,“我陪你去。”
陆柠目露犹豫,“不……”话还没说完,人已经被他按住肩膀,带着往外走。
“就这么说定了,你一个人出去我不放心,等会我让助理跟他们说一声,走吧。”
他的语气不容置疑,态度无形中有种强硬的执拗。陆柠没法反驳,但转念一想,对方是个男的,若真的要起冲突,她一个人也招架不来,而且现在在她身边,已经没有其他可以信任的异性了。
等到了停车场,坐上车,他问她目的地。
陆柠报出李伟告诉她的酒店名称,原以为林逸宸听了之后,至少会表现出一点点疑问或好奇,但事实上并没有,他神色平静的发动着车子,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他的表情里,仿佛带着一丝……意料之中?
她被这个念头吓了一跳,用力甩了甩脑袋,逼迫自己不要再胡思乱想。林逸宸已经是这世上仅剩的几个她可以信任的人,他对自己有多好她清楚的知道,他又怎么可能会做什么欺瞒自己的事呢?
路上,陆柠犹豫很久,最后还是决定把真相告诉他。
她信任林逸宸。
“你应该听过陆氏吧?那是我养父陆霖绍一手创办的公司。半年多前,他被人举报向政/府部门行贿,启动了一项不合格的建筑工程,出了重大事故,被判了刑。但奇怪的是,后来没多久,就又有人指认说他主谋进行非/法集/资,而在此同时,公司的副总携巨款逃跑了,那笔所谓非/法集/资而来的钱也不见了踪影。我爸说他是被人诬陷的,但一直以来我都找不到证据,也找不到那个逃跑的副总。”
“今天我爸以前的秘书打电话告诉我,说他查到了那个人的行踪,而且现在他就在s市的这家酒店。我一定要亲手抓住他,把那件事请问清楚,调查出真相,还我爸一个公道。”
她越说越激动,咬牙切齿,言辞义愤填膺。
林逸宸空出一只手握了握她的手,柔着声音安抚性的安慰她:“不要担心,我陪你去,一定帮你把事情查得清清楚楚。”
陆柠心中涌起一阵感动,用力点头。
林逸宸握着她的手很久都没有松开,他目视路的前方,表情若有所思,半晌,才突然开口,“柠柠,如果这次能查到最后的凶手,你……会怎么办?”
“当然是把他告上法庭,让他受到应有的惩罚。”陆柠平静的说,她不会用个人手段去教训人,她相信,只要做了违法的事情,只要有证据,法律就一定能严惩那个真正的凶手,还给无辜的人一个公道。
林逸宸心下一沉,又问:“那如果这个人……是你身边的人呢?”
陆柠猛然转头,“什么意思?”
林逸宸捏了捏她的手,示意她放松,“我只是做个假设。”
陆柠狐疑的看了他一眼,但见他神色自若,像是真的没什么不对,这才慢慢放松下来,拳头紧握,坚定的说:“不论是谁,只要他是害我爸的凶手,我都不会手下留情。”
“那就好。”林逸宸低语了一句,但陆柠没听清。“你说什么?”
他回过神,转头朝她笑了下,摇头:“没,我说,那我一定会帮你找出那个人。”
周围的一切都静止了,只剩下两人重重的呼吸声,夜色,更加浓郁。
沈煜愣了好半天,才终于找回了自己的理智,深吸气,努力放松神经,克制地低声叫她:“柠柠,不要闹。刚刚是我的不对,我以后会……”
“我说真的。”她的语气格外平静,几乎没有一丝情绪波动,“沈煜,我们分开吧。”她被抱在他怀里,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感受到他似乎在隐忍着自己的情绪,像是经历了千万场思绪的斗争。
沈煜终于松开她,居高临下的注视着她,那双眼睛看上去比平常还要黑,像是一个无底洞,她不敢抬头看他。渐渐的,他的脸上,眼里蓄满了怒气,呼吸沉重,他努力克制,低哑着声音问:“为什么?”
为什么,突然就说要分开?
因为你爱的人,不是我。
这句话,陆柠说不出来。
她好不容易才下定了决心,要趁早砍断这段本就不应该开始的感情,她做事一向干净利落,高傲冷静自持,就只在他面前,摔了一个狠狠的跟头,这早已背离了她的原则,又怎能忍受,在离开时,不给自己留下最后一点尊严。
陆柠漠然的偏开头,语气冷漠:“没有为什么,就是不想再跟你在一起了,厌倦了。”
“厌倦?”仿佛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沈煜的脸色变得愈加难堪,落在她脸上的眼神阴恻冷厉,“陆柠,你似乎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我们之间,无论是开始还是结束,都是我说了算。就算是要分开,也应该是由我来做决定。”
他往前一步,把她逼在门板和他的胸膛之间,声线毫无起伏:“如果不是我,你觉得你还有机会站在这里跟我谈条件?”
他承认他是气急了,本来在匆匆赶来结果看到她完好无损的跟着林逸宸一起吃饭,散步,两个人看上去无比亲密时,已经气得差点失控,而在她说出要分开的话后,脑中的一切仿佛都爆炸了,他好不容易才找回她,怎么可能轻易放手让她离开自己?
他失去了所有思考,只有一个念头无比清晰,就是——不能再让她离开。他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才会突然开始口不择言,说出这一系列不知轻重的话。
然而当他反应过来,想要说些什么来补救,陆柠已经转过头,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脸上写满了失望,看他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她像是终于明白了什么,勾唇嘲讽的笑了起来,“对,你说的对。”她点头,眼底一片冷意,“我们的婚姻本就是一场没有感情的交易,既然你不爱我,我也不爱你,纠缠了这么久,也是时候分开了。如果你还想要我做什么,说出来,我一定帮你完成。我只希望,能好聚好散。”
说到最后,陆柠忍不住哽咽起来,但很快她便掩饰过去,神情淡漠的看着他,仿佛真的再也不想跟他扯上任何关系。
沈煜一股怒气憋在胸口,胸膛剧烈起伏,他死死的盯着她,眼睛变得猩红,垂在身侧的手握紧又松开,他在努力平息自己的情绪,可她脸上的漠然让他越看越无法控制自己。他不能再继续待在这里,不然他会失控到说出,甚至做出更加伤害她的事情。
他扯开领带,剧烈的喘息,咬住牙,克制着声音,尽量冷静地说:“你刚刚说的话,我都会当作是气话,不会放在心上。我知道你很累,今晚……你好好休息,等你明天心情好了,我再来找你。”
说完,沈煜迅速伸手来开门,脚步酿跄着走了出去,好似生怕再听到她说什么让他无法忍受的话。
等他离开,陆柠才终于卸下伪装,心里那根弦也骤然崩断,目光空洞地盯着那扇门,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躺在床上,手里还撺着残留着他身上气息的外套,闭上眼,眼泪从眼角流出来,消失在枕头里。
陆柠,你做的没错,就是要这样果断,早日斩断你们之间的牵绊,把错误及时终止,对你,对沈煜,对那个名叫黎念的女孩,都是最好的。
虽然很疼,心脏像是被撕裂般痛到恍若鲜血淋漓,可即便这样也还要坚强着忍住,只要忍过了就会好了吧?这世上,没什么是永恒不变的,爱情也一样,等到久经年月,等到时光把这一切都给磨灭了,一切都会回归到原来的轨道上去,对吗?
……
第二天白天,沈煜一直没有出现,倒是林逸宸还在,一大清早就来到片场,表面是在跟导演攀谈,实则,时刻都在注视着她。
陆柠心不在焉的看着剧本,心情着实矛盾,她不希望看到沈煜,可当他真的没有出现,身体又仿佛少了点什么,空落落的,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如果他来,至少,证明他对她还是有点在意的,无论是对这张脸还是什么,可他始终不出现,是因为她昨晚说的话让他幡然醒悟,她始终不是黎念,而且也不是一个合格的替身,他终于明白即使她和黎念长得很像,也无法填补他心里的空缺,所以……放弃了。
这样的结果,明明是最好的,也是她最希望看到的。
陆柠不想承认,当她想到了这一层,她竟然难受得想要死掉。
这种感觉,真是要命啊。
中午拍摄结束,林逸宸请剧组所有人吃饭。
陆柠自然是和导演还有林逸宸一行人在豪华包间,她一进门,发现大家几乎都到齐了,只剩下林逸宸身边一个空座,大家脸上笑着,心里在想什么不得而知。不过陆柠已经不在乎了,确切来说,现在的她早已没有心力去管这些,她满脑子想的都是——沈煜究竟什么时候会给她寄离婚协议书呢?
等上菜的时候,陆柠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她低头一看来电显示,脸色变了变。林逸宸察觉到她的不对劲,趁大家都没注意这边,偏头压低声音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
陆柠反手扣住手机,摇了摇头,“我出去接个电话。”说着,人已经起身推门离开。
林逸宸眯起眼盯着她离开的背影,眼眸沉了沉,旋即,也起身走出了房间。
电话是陆霖绍以前的秘书李伟打来的,自从去年陆氏遇难,陆霖绍入/狱后,李伟一边帮陆柠打理公司,一边在暗地里尽心尽力帮陆柠调查当初那件‘非法集资’的事情,也在一直找寻公司里当初携款潜逃出国的那位副总。
李伟是陆霖绍在任时最信任的人,陆柠自然也最信任他。
他们一直坚信,只要找到了那位副总,事情一定会有眉目,这大半年过去了,李伟一直都没什么消息,今天突然打电话给她,是不是……有那位副总的消息了?
“李秘书。”
“陆小姐,我查到那位副总的消息了。”李伟的语气很是激动,“我前两天在网上查到他用一个叫‘王益’的身份买了机票,地点是从菲律宾飞越南,然后飞泰国,最后从泰国那边飞到了s市。”
陆柠喉咙发紧,握着手机的手骤然缩紧,一颗心快要跳了出来,“那你查到了他在s市的地址吗?”
“嗯,查到了,他目前入住在xxx酒店。陆小姐,你等我过来再……”
“不用,你把具体地址告诉我,我过去找他。”
李伟语气犹豫:“陆小姐,你还是……”
陆柠毫不犹豫的打断他:“没事,你放心,我会找人陪我一起过去的。为了我爸,我一定要亲自找到他,查清楚真相,还他一个清白。”
挂了电话,陆柠转身,打算先回包厢跟大家说一声自己先走,结果没走几步,就看到等在大厅的林逸宸。一见到她,林逸宸立即大步走了过来,低头认真端详她的脸色,“出什么事了吗?”
她的脸色并不算太好,但大概是刚才那个消息真的让她感到很激动,急切的心情几乎全写在了脸上,眼底闪耀着明亮的光。
“我有点事要先离开,麻烦你帮我跟大家说一声,我先走了。”
林逸宸抓住她的胳膊,“我陪你去。”
陆柠目露犹豫,“不……”话还没说完,人已经被他按住肩膀,带着往外走。
“就这么说定了,你一个人出去我不放心,等会我让助理跟他们说一声,走吧。”
他的语气不容置疑,态度无形中有种强硬的执拗。陆柠没法反驳,但转念一想,对方是个男的,若真的要起冲突,她一个人也招架不来,而且现在在她身边,已经没有其他可以信任的异性了。
等到了停车场,坐上车,他问她目的地。
陆柠报出李伟告诉她的酒店名称,原以为林逸宸听了之后,至少会表现出一点点疑问或好奇,但事实上并没有,他神色平静的发动着车子,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他的表情里,仿佛带着一丝……意料之中?
她被这个念头吓了一跳,用力甩了甩脑袋,逼迫自己不要再胡思乱想。林逸宸已经是这世上仅剩的几个她可以信任的人,他对自己有多好她清楚的知道,他又怎么可能会做什么欺瞒自己的事呢?
路上,陆柠犹豫很久,最后还是决定把真相告诉他。
她信任林逸宸。
“你应该听过陆氏吧?那是我养父陆霖绍一手创办的公司。半年多前,他被人举报向政/府部门行贿,启动了一项不合格的建筑工程,出了重大事故,被判了刑。但奇怪的是,后来没多久,就又有人指认说他主谋进行非/法集/资,而在此同时,公司的副总携巨款逃跑了,那笔所谓非/法集/资而来的钱也不见了踪影。我爸说他是被人诬陷的,但一直以来我都找不到证据,也找不到那个逃跑的副总。”
“今天我爸以前的秘书打电话告诉我,说他查到了那个人的行踪,而且现在他就在s市的这家酒店。我一定要亲手抓住他,把那件事请问清楚,调查出真相,还我爸一个公道。”
她越说越激动,咬牙切齿,言辞义愤填膺。
林逸宸空出一只手握了握她的手,柔着声音安抚性的安慰她:“不要担心,我陪你去,一定帮你把事情查得清清楚楚。”
陆柠心中涌起一阵感动,用力点头。
林逸宸握着她的手很久都没有松开,他目视路的前方,表情若有所思,半晌,才突然开口,“柠柠,如果这次能查到最后的凶手,你……会怎么办?”
“当然是把他告上法庭,让他受到应有的惩罚。”陆柠平静的说,她不会用个人手段去教训人,她相信,只要做了违法的事情,只要有证据,法律就一定能严惩那个真正的凶手,还给无辜的人一个公道。
林逸宸心下一沉,又问:“那如果这个人……是你身边的人呢?”
陆柠猛然转头,“什么意思?”
林逸宸捏了捏她的手,示意她放松,“我只是做个假设。”
陆柠狐疑的看了他一眼,但见他神色自若,像是真的没什么不对,这才慢慢放松下来,拳头紧握,坚定的说:“不论是谁,只要他是害我爸的凶手,我都不会手下留情。”
“那就好。”林逸宸低语了一句,但陆柠没听清。“你说什么?”
他回过神,转头朝她笑了下,摇头:“没,我说,那我一定会帮你找出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