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婚礼（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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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家的接亲队伍从人数上是不逊色于云家的接亲队伍的。
但整体的华贵程度却是远远比不上的。
单是那撒花撒币的行为就是赵家负担不起的。
特别是前些日子赵家为了免除牢狱之灾不光是将这几年的偏财都交了出去，还交了不少罚银。
在这样的大前提下，赵家还能拿出这样规模的迎亲队伍，已经是大出血了。
而且这样规格的迎亲队伍在四大家族当中都算得上号了。
若是今天只有赵家成亲，那其场面肯定也不会小了，只可惜遇上了云家，终究只能作陪衬。
……
两支迎亲队伍同时向着张府方向前行。
天上的雪缓缓飘落，落在面具上便直接融化成雪水，雪水在顺着面具滑落滴在脖颈处，冰凉刺骨。
云无殇不明白为什么结婚要戴面具，这触及到他的知识盲区了。
云夫人告诉他，这是只有王侯贵族才有资格佩戴的，是有特殊意义的仪式。
云无殇看着天上落下的雪花，这景色和周围的热闹声有些不太相容。
这样的天气就应该安静一些才对。
应该一家人坐在院子里，搬个小凳子，捧个手炉一起赏赏雪景，而不是出来成个亲。
不到一个时辰，云无殇的接亲队伍和赵煜的接亲队伍几乎同时走到了张府门前。
因为两家住在不同方向，刚好碰了个对头。
赵煜穿了一身正红的婚服，胸前戴着大红花。
赵煜见到云无殇后，先是有些错愕，似乎没想到云无殇会是这一身装扮，但稍微一想，倒也合理。
云无殇毕竟是云家新贵，刚来北地郡一个月就连升四品，从九品芝麻官一跃成为五品官。
这样的晋升速度从古至今都是极其罕见的。
特别是如今相对和平的年代，如果不是在边境，连战事都遇不到，如何才能立功升官。
足以见得这连升四品的非凡意义，那可是代表着王恩。
只是赵煜不知道的是，云无殇得到如今的地位并不仅仅是靠破案和王恩。
还有连云无殇都不知道的缘由在其中。
那就是造纸术和酿酒技术。
云无殇最开始将造纸术拿出来时，只是为了保全自己的屁股。
毕竟一直用布太奢侈了，但是用那些其他东西，实在是对屁股太不友好了。
发明纸，无非就是为了如厕。
当然了，他知道这纸的发明肯定会给天下读书人带来想象不到的改变。
但他并没有太在意这些，不过是改变了记录的方式而已，能有多大贡献。
云无殇不知道的是，镇北王拿到纸的第一时间，就将其运用到军事当中了。
纸张相比于竹简，可以记录的东西多太多了，甚至相比于布料，也要多很多。
能记录的东西多，自然就代表了可以传递的信息更多。
而且原本飞鸽传书只能带一小节竹简，传递一点点关键信息。
现在就不一样了，可以将纸捆成一小捆，也不用担心飞鸽飞不动。
传递军令更加快捷方便。
而且这纸张还有另一个特点，那就是容易销毁。
原本军令被截获时，突遇敌人，竹简是很难及时销毁的，就算扔到火堆里也要烧一阵子才行。
可这纸就不一样了，欲火即燃，几秒钟就能燃烧殆尽，而且即便没有火，遇水也可以将上面的字化掉，让人辨别不出上面的内容。
实在不行撕碎了吃下去，也能保证军令不外泄。
所以这纸的贡献对于云青天来说，是极大的。
加上云无殇的一封家书，让他重拾了久违的亲情。
所以才有了云无殇如今的官位。
当然了，其实给云青天写家书的人很多很多，只不过那些人都没有正事，云青天极少会亲自看这些人的书信。
之所以能几次都看到云无殇的书信，都是因为云无殇在调查云州反贼，别无其他……
赵煜翻身下马后向云无殇抱了抱拳：“姑姐夫。”
云无殇先是一愣，然后才反应过来，按照张彩霞那边来论，张予画就是赵煜的大姑姐，那叫他一声姑姐夫也没错。
伸手不打笑脸人，云无殇也翻身下马向赵煜回了一礼。
两人同时走到张家门前叫了门。
看门的小厮自然早就准备好了，将门打开后把两位新郎带去正堂。
此时张德帅和张夫人也已经早早就在正堂等候多时了。
云无殇和赵煜二人一同进了正堂。
两人同时给张德帅和张夫人行了父母礼。
张德帅见到云无殇的装扮眼睛都冒光了，这一身装扮哪个男子不羡慕。
反倒是赵煜，各方面条件虽然也是顶好的，但和云无殇相比，终究是没法比的。
这赵煜在北地郡其实也算得上青年才俊了。
张德帅也是早早就看出了这一点，不然也不会在四年前就和赵家谈亲。
但今日不同往日啊。
以前张家和赵家那是门当户对。
现如今，张家已经上了云家这条大船，将来也是王族的姻亲了。
这赵家如今再娶张家小姐，那可就是赵家高攀了。
但此时说再多也没用了，木已成舟，改变不了就只能面对。
张德帅让两人快快入座。
按照礼仪，几人还要闲聊一会，这叫新谈。
无非就是新郎作些保证，说些不会亏待新娘的话，让老丈人放心。
对于云无殇，张德帅是相信的，毕竟在结婚之前他就已经得到了云家带给他的很多好处了。
加上云无殇对张予画的那份尊重，他是看在眼里的。
张予画是什么样，他这个做父亲的是最清楚的。
虽说是大家闺秀，至善至孝，但骨子里的那份倔强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也不知道这张家姑娘的任性都随了谁。
张德帅，张夫人，甚至张予画的亲娘，都是极其稳重的人，但生出来的这两个姑娘一个比一个任性。
不过好在结果是好的。
几人闲聊一阵后，张夫人就催促着说：“哎呀，差不多行了，别耽误了吉时，让新娘等急了，那俩丫头可都是天没亮就起来准备了。”
云无殇和赵煜二人在门口等候，不消片刻，柳如烟就领着张予画，小红领着张彩霞，四人缓步来到了张府门前。
张予画一身黑，但上面的金丝银线却十分亮眼，特别是头顶盖着的黑色盖头，上面的红双喜字更为亮眼。
张彩霞一身正红色嫁衣，头盖红盖头，在张予画的黑色嫁衣旁一站，显得更加鲜艳，如雪地上盛开的红莲，耀眼夺目。
张予画旁边站着的柳如烟同样也是一身红嫁衣，上面的花纹和张彩霞的极为相似，应是同时做的。
柳如烟同样盖着红盖头，用的是正妻的礼仪。
这红盖头是出门前张予画给亲自盖上的。
其实这并非是对柳如烟的恩赐。
全是因为张予画想借此羞辱张彩霞而已。
张予画是个端庄大方的贤良妻子，但她不止是只有端庄大方贤良。
同样的，她也不喜欢被规则束缚。
她若是一个完全守规矩的人，也不会定亲当天就和云无殇见了面。
一个不守规矩的人，一个规矩之外的人，两人才能一见钟情。
张予画原本没想过报复张彩霞，但张彩霞选了和他同一天办婚礼。
挑衅的意味再明显不过了。
无非就是因为张德帅曾经跟赵老爷说过张予画和赵煜的婚事。
张彩霞此举就是在炫耀。
只是张予画不明白这有什么好炫耀的。
去了是给人家续弦，给人家的两个孩子当后娘。
张予画嫁的是云家新贵，年纪轻轻就已经是一州的五品监察驿使，前途不可限量。
在云州有云家老祖镇北王可依靠，出了云州还有名声在外的大哥云无瑕可以照顾。
可以说，只要云无殇不叛国，在大秦一世无忧。
她从今天开始就是豪门贵妇，是云家二少奶奶，是阔太太，不再是那个谁都可以拿捏的小家族庶女了。
她没想过要如何如何报复张彩霞，但她也不允许张彩霞再随意欺辱她。
让柳如烟盖盖头，就是告诉张彩霞，往后，云家的妾室也要比她这赵家的正妻金贵，也不是她能比的。
或许是因为柳如烟武功还不错，即便盖了红盖头阻挡了大部分视线，也不耽误正常行走。
张彩霞因为盖着盖头，最初是看不清外面的景象的。
但她身边的小红可是能看得见的啊。
刚一出门时小红便看着柳如烟也盖着盖头，第一时间就在张彩霞耳边低语：“小姐，昨晚大小姐领回来的那个妓子也盖着红盖头呢。”
张彩霞刚听到时，直接拽下了红盖头，上去就要撕张予画的衣服：“你个贱人，你什么意思，让个贱妾穿嫁衣。”
还没等张予画回应，柳如烟就将撒泼的张彩霞推着倒退了好几步，险些摔个踉跄。
“哪来的疯女人，还敢对我家少奶奶动手动脚，真是不知死活。”
张彩霞被推开后反而闹得更凶了，又将矛头对准了盖着红盖头的柳如烟：“你算什么东西，一个下贱的妓子，爬了那傻子的床就以为一步登天了吗！”
柳如烟也不生气，淡淡回怼道：“也没见你这富家小姐强哪去了，还不是上赶子给人家当后娘去了。”
张彩霞听到这时，反而不生气了：“哼，他们以后肯定会待我比亲娘还亲，倒是你俩不知道要沦落到什么下场。”
张彩霞想起了上一世，赵煜亡妻的两个孩子非但没有跟张予画的孩子争夺家产，反而对张予画敬爱有加。
一想到这些，张彩霞就想到了自己未来会成为高高在上的侯府夫人，此时受到的屈辱，等那一天到来时，她定要加倍奉还！
想到这些时，张彩霞也不恼了，自己盖上红盖头在小红的带领下继续向门前走着。
门前，两个新郎看着眼前的三位新娘，自然都是满眼欢喜。
倒是周围人有些议论声，这还是头一次见到一人娶两个新娘的。
虽然看装扮就能看出来尊卑，但那都是正妻的打扮。
周围人窃窃私语：“张家大小姐旁边那个盖红盖头的是谁啊，怎也穿着嫁衣盖红盖头。”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那是云公子纳的小妾。”
“你这不是废话嘛，这谁不知道，我是问此人是谁？”
“我跟你说奥，你可切莫透露给外人，这人据说是闭月楼曾经的花魁之首，如烟姑娘。”
“当真？”
“这还能有假？据说小云大人刚来到北地郡，参加的那场诗会，诗会上可是大放异彩，一首登高力压群才，当夜就成了如烟姑娘的入幕之宾了。”
“没想到啊，竟然还有这么一段故事，果然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啊，我说这最近怎么没听到如烟姑娘的消息了。”
“以后可不能叫如烟姑娘了，以后得叫柳姨娘了。”
“话说回来，就算是纳妾怎是正妻的装扮。”
“这你就不懂了吧，我猜啊，这柳姨娘怕是身份还能往上抬一抬，没准抬为平妻也说不定呢。”
……
窃窃私语间张家大公子从张府内走了出来。
张大少爷看向云无殇不卑不亢的说：“云公子，今天在下将妹妹托付于你，若是你有亏于我家妹子，虽说张家和云家相比如蜉蝣比树。”
“但张家总不缺一副碗筷，若是我家妹子受了委屈，在下肯定要将妹子接回家的，就算是云家也不行。”
云无殇郑重回答：“谨记大舅哥嘱托，不敢有愧于夫人。”
见云无殇回答完，张大少爷俯身背起张予画，朝着云无殇身后的大红轿走去。
趴在张大少爷背上的张予画听到自己哥哥的话后，终究还是没忍住哭了出来。
要说这个家里谁对她最好，就是这个同父异母的哥哥了。
每次她受欺负时，他都会站出来保护她。
想到这些，忍不住抽咽起来。
张家大少爷安慰着张予画：“予画乖，以后可就是豪门少奶奶了，将来哥还等着你照顾呢。”
张予画抱紧了些：“好！”
给张予画背进红轿后，柳如烟也跟在后面自己进了红轿。
随后张家大少爷又走回去对着赵煜郑重其事的说：“你也一样！”
赵家的接亲队伍从人数上是不逊色于云家的接亲队伍的。
但整体的华贵程度却是远远比不上的。
单是那撒花撒币的行为就是赵家负担不起的。
特别是前些日子赵家为了免除牢狱之灾不光是将这几年的偏财都交了出去，还交了不少罚银。
在这样的大前提下，赵家还能拿出这样规模的迎亲队伍，已经是大出血了。
而且这样规格的迎亲队伍在四大家族当中都算得上号了。
若是今天只有赵家成亲，那其场面肯定也不会小了，只可惜遇上了云家，终究只能作陪衬。
……
两支迎亲队伍同时向着张府方向前行。
天上的雪缓缓飘落，落在面具上便直接融化成雪水，雪水在顺着面具滑落滴在脖颈处，冰凉刺骨。
云无殇不明白为什么结婚要戴面具，这触及到他的知识盲区了。
云夫人告诉他，这是只有王侯贵族才有资格佩戴的，是有特殊意义的仪式。
云无殇看着天上落下的雪花，这景色和周围的热闹声有些不太相容。
这样的天气就应该安静一些才对。
应该一家人坐在院子里，搬个小凳子，捧个手炉一起赏赏雪景，而不是出来成个亲。
不到一个时辰，云无殇的接亲队伍和赵煜的接亲队伍几乎同时走到了张府门前。
因为两家住在不同方向，刚好碰了个对头。
赵煜穿了一身正红的婚服，胸前戴着大红花。
赵煜见到云无殇后，先是有些错愕，似乎没想到云无殇会是这一身装扮，但稍微一想，倒也合理。
云无殇毕竟是云家新贵，刚来北地郡一个月就连升四品，从九品芝麻官一跃成为五品官。
这样的晋升速度从古至今都是极其罕见的。
特别是如今相对和平的年代，如果不是在边境，连战事都遇不到，如何才能立功升官。
足以见得这连升四品的非凡意义，那可是代表着王恩。
只是赵煜不知道的是，云无殇得到如今的地位并不仅仅是靠破案和王恩。
还有连云无殇都不知道的缘由在其中。
那就是造纸术和酿酒技术。
云无殇最开始将造纸术拿出来时，只是为了保全自己的屁股。
毕竟一直用布太奢侈了，但是用那些其他东西，实在是对屁股太不友好了。
发明纸，无非就是为了如厕。
当然了，他知道这纸的发明肯定会给天下读书人带来想象不到的改变。
但他并没有太在意这些，不过是改变了记录的方式而已，能有多大贡献。
云无殇不知道的是，镇北王拿到纸的第一时间，就将其运用到军事当中了。
纸张相比于竹简，可以记录的东西多太多了，甚至相比于布料，也要多很多。
能记录的东西多，自然就代表了可以传递的信息更多。
而且原本飞鸽传书只能带一小节竹简，传递一点点关键信息。
现在就不一样了，可以将纸捆成一小捆，也不用担心飞鸽飞不动。
传递军令更加快捷方便。
而且这纸张还有另一个特点，那就是容易销毁。
原本军令被截获时，突遇敌人，竹简是很难及时销毁的，就算扔到火堆里也要烧一阵子才行。
可这纸就不一样了，欲火即燃，几秒钟就能燃烧殆尽，而且即便没有火，遇水也可以将上面的字化掉，让人辨别不出上面的内容。
实在不行撕碎了吃下去，也能保证军令不外泄。
所以这纸的贡献对于云青天来说，是极大的。
加上云无殇的一封家书，让他重拾了久违的亲情。
所以才有了云无殇如今的官位。
当然了，其实给云青天写家书的人很多很多，只不过那些人都没有正事，云青天极少会亲自看这些人的书信。
之所以能几次都看到云无殇的书信，都是因为云无殇在调查云州反贼，别无其他……
赵煜翻身下马后向云无殇抱了抱拳：“姑姐夫。”
云无殇先是一愣，然后才反应过来，按照张彩霞那边来论，张予画就是赵煜的大姑姐，那叫他一声姑姐夫也没错。
伸手不打笑脸人，云无殇也翻身下马向赵煜回了一礼。
两人同时走到张家门前叫了门。
看门的小厮自然早就准备好了，将门打开后把两位新郎带去正堂。
此时张德帅和张夫人也已经早早就在正堂等候多时了。
云无殇和赵煜二人一同进了正堂。
两人同时给张德帅和张夫人行了父母礼。
张德帅见到云无殇的装扮眼睛都冒光了，这一身装扮哪个男子不羡慕。
反倒是赵煜，各方面条件虽然也是顶好的，但和云无殇相比，终究是没法比的。
这赵煜在北地郡其实也算得上青年才俊了。
张德帅也是早早就看出了这一点，不然也不会在四年前就和赵家谈亲。
但今日不同往日啊。
以前张家和赵家那是门当户对。
现如今，张家已经上了云家这条大船，将来也是王族的姻亲了。
这赵家如今再娶张家小姐，那可就是赵家高攀了。
但此时说再多也没用了，木已成舟，改变不了就只能面对。
张德帅让两人快快入座。
按照礼仪，几人还要闲聊一会，这叫新谈。
无非就是新郎作些保证，说些不会亏待新娘的话，让老丈人放心。
对于云无殇，张德帅是相信的，毕竟在结婚之前他就已经得到了云家带给他的很多好处了。
加上云无殇对张予画的那份尊重，他是看在眼里的。
张予画是什么样，他这个做父亲的是最清楚的。
虽说是大家闺秀，至善至孝，但骨子里的那份倔强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也不知道这张家姑娘的任性都随了谁。
张德帅，张夫人，甚至张予画的亲娘，都是极其稳重的人，但生出来的这两个姑娘一个比一个任性。
不过好在结果是好的。
几人闲聊一阵后，张夫人就催促着说：“哎呀，差不多行了，别耽误了吉时，让新娘等急了，那俩丫头可都是天没亮就起来准备了。”
云无殇和赵煜二人在门口等候，不消片刻，柳如烟就领着张予画，小红领着张彩霞，四人缓步来到了张府门前。
张予画一身黑，但上面的金丝银线却十分亮眼，特别是头顶盖着的黑色盖头，上面的红双喜字更为亮眼。
张彩霞一身正红色嫁衣，头盖红盖头，在张予画的黑色嫁衣旁一站，显得更加鲜艳，如雪地上盛开的红莲，耀眼夺目。
张予画旁边站着的柳如烟同样也是一身红嫁衣，上面的花纹和张彩霞的极为相似，应是同时做的。
柳如烟同样盖着红盖头，用的是正妻的礼仪。
这红盖头是出门前张予画给亲自盖上的。
其实这并非是对柳如烟的恩赐。
全是因为张予画想借此羞辱张彩霞而已。
张予画是个端庄大方的贤良妻子，但她不止是只有端庄大方贤良。
同样的，她也不喜欢被规则束缚。
她若是一个完全守规矩的人，也不会定亲当天就和云无殇见了面。
一个不守规矩的人，一个规矩之外的人，两人才能一见钟情。
张予画原本没想过报复张彩霞，但张彩霞选了和他同一天办婚礼。
挑衅的意味再明显不过了。
无非就是因为张德帅曾经跟赵老爷说过张予画和赵煜的婚事。
张彩霞此举就是在炫耀。
只是张予画不明白这有什么好炫耀的。
去了是给人家续弦，给人家的两个孩子当后娘。
张予画嫁的是云家新贵，年纪轻轻就已经是一州的五品监察驿使，前途不可限量。
在云州有云家老祖镇北王可依靠，出了云州还有名声在外的大哥云无瑕可以照顾。
可以说，只要云无殇不叛国，在大秦一世无忧。
她从今天开始就是豪门贵妇，是云家二少奶奶，是阔太太，不再是那个谁都可以拿捏的小家族庶女了。
她没想过要如何如何报复张彩霞，但她也不允许张彩霞再随意欺辱她。
让柳如烟盖盖头，就是告诉张彩霞，往后，云家的妾室也要比她这赵家的正妻金贵，也不是她能比的。
或许是因为柳如烟武功还不错，即便盖了红盖头阻挡了大部分视线，也不耽误正常行走。
张彩霞因为盖着盖头，最初是看不清外面的景象的。
但她身边的小红可是能看得见的啊。
刚一出门时小红便看着柳如烟也盖着盖头，第一时间就在张彩霞耳边低语：“小姐，昨晚大小姐领回来的那个妓子也盖着红盖头呢。”
张彩霞刚听到时，直接拽下了红盖头，上去就要撕张予画的衣服：“你个贱人，你什么意思，让个贱妾穿嫁衣。”
还没等张予画回应，柳如烟就将撒泼的张彩霞推着倒退了好几步，险些摔个踉跄。
“哪来的疯女人，还敢对我家少奶奶动手动脚，真是不知死活。”
张彩霞被推开后反而闹得更凶了，又将矛头对准了盖着红盖头的柳如烟：“你算什么东西，一个下贱的妓子，爬了那傻子的床就以为一步登天了吗！”
柳如烟也不生气，淡淡回怼道：“也没见你这富家小姐强哪去了，还不是上赶子给人家当后娘去了。”
张彩霞听到这时，反而不生气了：“哼，他们以后肯定会待我比亲娘还亲，倒是你俩不知道要沦落到什么下场。”
张彩霞想起了上一世，赵煜亡妻的两个孩子非但没有跟张予画的孩子争夺家产，反而对张予画敬爱有加。
一想到这些，张彩霞就想到了自己未来会成为高高在上的侯府夫人，此时受到的屈辱，等那一天到来时，她定要加倍奉还！
想到这些时，张彩霞也不恼了，自己盖上红盖头在小红的带领下继续向门前走着。
门前，两个新郎看着眼前的三位新娘，自然都是满眼欢喜。
倒是周围人有些议论声，这还是头一次见到一人娶两个新娘的。
虽然看装扮就能看出来尊卑，但那都是正妻的打扮。
周围人窃窃私语：“张家大小姐旁边那个盖红盖头的是谁啊，怎也穿着嫁衣盖红盖头。”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那是云公子纳的小妾。”
“你这不是废话嘛，这谁不知道，我是问此人是谁？”
“我跟你说奥，你可切莫透露给外人，这人据说是闭月楼曾经的花魁之首，如烟姑娘。”
“当真？”
“这还能有假？据说小云大人刚来到北地郡，参加的那场诗会，诗会上可是大放异彩，一首登高力压群才，当夜就成了如烟姑娘的入幕之宾了。”
“没想到啊，竟然还有这么一段故事，果然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啊，我说这最近怎么没听到如烟姑娘的消息了。”
“以后可不能叫如烟姑娘了，以后得叫柳姨娘了。”
“话说回来，就算是纳妾怎是正妻的装扮。”
“这你就不懂了吧，我猜啊，这柳姨娘怕是身份还能往上抬一抬，没准抬为平妻也说不定呢。”
……
窃窃私语间张家大公子从张府内走了出来。
张大少爷看向云无殇不卑不亢的说：“云公子，今天在下将妹妹托付于你，若是你有亏于我家妹子，虽说张家和云家相比如蜉蝣比树。”
“但张家总不缺一副碗筷，若是我家妹子受了委屈，在下肯定要将妹子接回家的，就算是云家也不行。”
云无殇郑重回答：“谨记大舅哥嘱托，不敢有愧于夫人。”
见云无殇回答完，张大少爷俯身背起张予画，朝着云无殇身后的大红轿走去。
趴在张大少爷背上的张予画听到自己哥哥的话后，终究还是没忍住哭了出来。
要说这个家里谁对她最好，就是这个同父异母的哥哥了。
每次她受欺负时，他都会站出来保护她。
想到这些，忍不住抽咽起来。
张家大少爷安慰着张予画：“予画乖，以后可就是豪门少奶奶了，将来哥还等着你照顾呢。”
张予画抱紧了些：“好！”
给张予画背进红轿后，柳如烟也跟在后面自己进了红轿。
随后张家大少爷又走回去对着赵煜郑重其事的说：“你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