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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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瑞亚蒂身后的黑衣人警觉的端起枪,对准夏洛克。莫瑞亚蒂神色冷峻的阻止他们,喝令他们放下枪。自己拉开椅子,坐下。

    一张长桌,一首一尾,两人各坐一端。

    夏洛克身后站着路易和马洛伊。莫瑞亚蒂身后站着黑衣人。

    墙壁中发出一阵钢筋咯吱咯吱地声音,这座庄园的小部分已经被炸毁,厅堂旁边的一间屋子,四面通风,断壁残桓,冒着黑烟。这件厅堂在废墟中堂皇而立,有点绝世而独立的意思。

    莫瑞亚蒂说:“一见面就送了我这么大一份见面礼,我都感动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夏洛克嘴角勾了一下:“不,你该感谢巫真才是。”

    莫瑞亚蒂恍然大悟,飞快挤了下眼睛,像是在抱怨。“她还是暗中做了手脚,千防万防防不住呢,像个小老鼠般狡猾。”

    他们两个突然很默契静默了一下。

    莫瑞亚蒂先开的口,恶劣的笑着,拍了拍手:“玩一个游戏吧。”

    黑衣人走了两个。

    夏洛克变戏法似的,修长的手在半空中一抖,一个遥控器,出现在他掌心。“这话该是我说才对,你知道爆.炸遥控器不止巫真手中那一个对吧?”

    这房子要是再炸一次,就得全面崩盘。他们都得陪他活埋。莫瑞亚蒂知道夏洛克一定有逃生的方法。

    “哈哈。”莫瑞亚蒂看着夏洛克,大笑。“哈哈哈哈哈——”笑得后槽牙都露出来了,声调尖细,越笑到后面,越像走了钢丝,然后戛然而止。

    “这tm的是怎么回事,人人都能进我的庄园吗!把看守庄园的人毙了!去!”莫瑞亚蒂一巴掌打在桌子上,震响厅堂。他身后一个黑衣人立即点头,忙不迭以跑去枪毙同伴。

    夏洛克转着手中的遥控器。

    “巫真在哪?”

    枪手进来半天,没敢说话,此时附在莫瑞亚蒂耳旁,轻声密诉。

    “地下室。”莫瑞亚蒂笑说:“她向来聪明,也不知道下到哪里了,有一层可危险啦,全是棺材,知道棺材里装的什么吗?尸体,吸血鬼的尸体。”

    路易神色动容,动动嘴皮子,还是没说话。

    “但是。”莫瑞亚蒂皱起眉头,撅了一下嘴,神色惋惜得很。“一个个都青面獠牙的,翻着大白眼,手指卷曲。上个月......‘活’了一个,立马牵去太阳底下,自燃了。哼~那个小女孩可在密不透风的地下室呢......”

    夏洛克自知莫瑞亚蒂的话三分里能信两分,其中有一分是故意制造出来,为的是让他心急如焚,乱了方寸。

    他爱看这样的戏码,他就偏不给他看。

    高跟鞋的声响“咚”“咚”“咚”,在地上踏开一条路,闻声就知道来人。苏菲穿宽袍大袖,头顶丝巾飘扬,全身像是阿拉伯人的装束,身上衣袍起起伏伏一片美好,该看到的不该看到的,全都勾勒出来了。她是莫瑞亚蒂一边的,自然站在莫瑞亚蒂身后。莫瑞亚蒂对她有三分戒心,全然不让她近身。苏菲站在枪手身后。她不在乎,全场就她一个人笑的最真心。

    “怎么,一个个的都不说话。”

    她解下头巾,以迅雷之速套在枪手脖子上,勒紧打死结,用了三秒。枪手猛挣扎,她缠身上去,他没能甩掉她,被勒得青筋暴出,用枪往后扫射。

    苏菲高声道:“别动,我身上有炸药!”说道最后,声调都变了。

    枪手不明真假,他觉察到她身上的确帮了些什么铁硬的东西,不确定是不是。黑衣人也不敢再开枪,也甩不掉她。从嗓子眼里破碎的爆出几个字:“滚......”

    苏菲的手臂和他脖子绑在一起,青筋暴出肉底下泛起红紫色,她已经不太感觉到手臂的存在。满头大汗道:“我不是想勒死你,我只是需要控制住你,对吧,夏洛克。”

    莫瑞亚蒂在分钟内失去了一只有用的臂膀,皮笑肉不笑,低沉着声音叫他的名字:“夏洛克。”

    “她怎么肯,给你卖命?”

    “用你的命。”夏洛克坐直腰板。“换巫真的命。她在哪?”

    ......

    莫瑞亚蒂拍了拍手。突然想起枪手被制,然而其他人不知道地下室所在机关。他沉着脸指了指夏洛克所坐的位置。

    “桌子下方,有一个暗板。里面有个扳手,按下去。”

    路易拦住了夏洛克,说:“我来吧。”

    夏洛克起身,让他来。

    路易按下扳手。桌子底下咔嚓咔嚓发出一阵老旧的机械声。底下开了一个洞。

    莫瑞亚蒂很不甘心的往下一努嘴:“喏,通道。”他说:“交易达成,我们再会?”这是要走的意思。让夏洛克放他一马。

    马洛伊吭哧吭哧卖力搬开桌子,路易蹲在地下室口,往里看。一股陈旧腐朽的气味,让他很是怀念,怀念中透着那些黑暗的回忆。

    夏洛克顿了一顿。展开一个不太友好的笑容。他高举起手中遥控器,拇指放在按钮上。长桌对面的人心都提在嗓子眼里了。

    “我认为,你太危险了,还是消失了好。”

    “夏洛克!”“夏洛克!”

    尖利的女声与男声同时响起,长桌对面一阵哗然。

    夏洛克收了笑容,也收起高举着的手。“咳,开个玩笑。”

    “玩笑?”苏菲被吓得快把枪手勒断气。她身上可是真家伙!拿命在和他赌!

    她狠狠地盯着夏洛克:早就知道这家伙没安好心!

    夏洛克下了地下室。让路易留在地面上,他不放心马洛伊在地面接应,让马洛伊跟他下去。

    手机灯光调亮,地下室打开一条路。

    墙壁上长满青苔,铜油灯里盛着黑的油。马洛伊正好带了打火机,不嫌麻烦地一个一个把墙壁上挂着的油灯点燃。

    夏洛克回身看他,他嘿嘿一笑:“好玩嘛,我最喜欢这种恐怖气氛。”

    夏洛克嘴角挂着不屑的笑容。

    火光一路延伸下楼梯,竟然有照不见底的趋势。

    ......

    爆炸殃及了地下室,架子上的棺材落下,正好砸中巫真,把她拦腰砸在地下,她闷哼一声,娇小的身躯都挣扎不起来。

    狄伦看了一阵好戏,善心大发,把她从棺材底下解救出来。他不住擦着手,嫌弃手上有多脏,身上的消毒纸巾快见底。

    “你这个疯子,现在还不知道地面上情况怎么样。”

    巫真:“这地下室的质量真好啊。”

    狄伦把用过的消毒纸巾甩地下,大手整个捏住巫真白净的脸,她迫不得已,背后抵在身后架子。

    “你不是疯吗,你不是找死吗?怎么不死去啊?”

    巫真曲起膝盖就是一顶,顶在狄伦下身关键部位,他毫无防备,痛呼一声倒地,眼泪条件反射地哗啦啦流了一地。

    巫真特坏心的问:“你没事吧?可不要残了啊。看这样子,也十有*了。”

    狄伦手臂撑着上半身曲起,,半跪着,额头顶在沾满灰尘的地上。痛苦的说:“你......”

    巫真那一腿是真狠,她又是练过的人,虽然肯定不及师兄师姐,或者同期的同学,但快准狠三个字,她是没落下的。

    “拳脚无眼,你莫怪。”

    巫真绕过他,去寻找出路。

    掉在地上的老旧棺材,五边形,白漆金边,盖上绘着十字绣。突然地就打开了。棺材盖合不住,掉了。

    狄伦趴在地上,第一眼看到了棺材里的狰狞面孔,骷髅,牙不是正常人的牙,死也不是好死,一把镰刀横在它脖子上,看架势只要它能起来,脖子就得和身体分离。

    它能起来吗?

    蜡烛光突然闪烁了下,照在骷髅面上,就像它动了动。

    狄伦冷汗就下来了。

    “巫真。你看......”

    巫真没理他,死盯着刚发现的楼梯口,黑眼珠子定在眼眶里,幽幽的闪着光。

    ......

    楼梯口什么都没有,黑压压的一片。

    她走到狄伦跟前,踢了他两脚,很不客气的问:“什么事。”

    狄伦抓住她脚脖子,把她拽到地上。才说:“你看,它是不是活了?”

    巫真毫不在乎,甚至都没看棺材里一眼。站起来拿起蜡烛,走到楼梯口,踮起脚拿下油灯,走到棺材前,把油倒下去,蜡烛火点燃,火光霎然冲了半米高。

    在火光里她抿起嘴,光洁的面容杂糅着石佛像的漠视和孩童儿的天真。

    “活了吗?这下死透了吧?”她是真的什么都不在乎了。

    火光要比蜡烛光大,照亮整个地下室。

    她冷笑一声,喃喃道:“哪像个地下室,简直就是个墓室。全是陪葬的!”

    棺材里噼里啪啦烧了一会,渐渐熄灭。巫真捂着鼻子站到楼梯口,那是唯一一个通风的地方,火烟都往那里飘。狄伦扶着架子站起来,也挪过去。

    他抬眼看了一下巫真,忽然睁大了眼。

    巫真奇怪他的表情变化。感觉自己肩膀被一双温热的大手揽住,她从心底里震了一下,蔓延到四肢,眼眶。她这才感觉到自己的肩膀似乎很小很瘦削,她这些日子好像独自一人撑了太久。

    夏洛克彻底把她揽在怀中,失而复得的怅然。

    “真”

    巫真捂住自己的嘴,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像是不这样做,自己就会大哭一场,把这些天的强撑,全部都哭崩溃。

    她抽噎了一下。

    转过身捧住他的脸,再一次见面浮上心头的第一感觉竟然不全是欢喜。

    她很想把自己这些天的经历说给他听。

    她一度放弃了他,她想同归于尽,从此再也见不着他。

    好在,她终于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