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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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孩子的手按下去，测灵石毫无反应。
过了半晌，石头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周围开始有了细细的讨论声，声音不大，但是在场的修士都听见了。他们用同情的声音说道：“那块石头没有发光呢，小宝是不是不适合修行呀？”
“那不是进不了灵剑门了？”
那名唤作“小宝”孩子愣愣地看着面前的这块测灵石，手一直放在上面不动，可是过了很久，它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他仿佛明白了什么，原本羞涩发红的脸蛋一下子褪为白色。
他怔怔地收回手，沉默地退到了一边去。
云峥：“……”
他有些可惜地看了那孩子一眼，之后，才道：“下一个。”
又有孩子走上前来，手刚接触测灵石，那石头便发出了漂亮的白光与绿光，两道光交织在一起，十分耀眼。
云峥惊讶地看向言润之，发现他亦是一脸的讶异。
那孩子见他们都沉默着，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怯生生地望着云峥。
云峥见他眼里竟带了一些小心翼翼，忙安抚道：“你灵根的颜色很漂亮，不要怕，只不过，不适合进外门。”
水木双灵根。
没想到之前招收弟子，竟有遗留下来的珍宝。
那孩子听到不适合做外门弟子的这番话，眼里闪过一丝失落。
云峥见状，知道自己方才的话有歧义，解释道：“我的意思是，到时候我们会将你带进内门的凌秀峰。”
掌门玄机子在下山前对他们叮嘱道，如果遇上资质好的弟子，便为他挑选好适合的门峰，直接拜入门下即可。
那孩子听到可以进入灵剑门，对他们绽开一个大大的笑脸，看样子很是高兴。
言润之看了看身后，对一旁穿着白褐衣服的一众弟子说道：“这孩子到时候会成为你们的师弟，你们暂且先熟悉一下吧。”
一个穿着白褐衣服，腰间挂着一个玉牌的女子走了过来，对着那孩子说道：“我是凌秀峰的二弟子方静怡，你叫什么名字？”
她牵起那孩童的手，冲他甜甜的笑。
“我，我叫贺观鱼。”那孩子结结巴巴地说道，想来是不习惯与人这么亲近，弄得他此时有些紧张。
“那我叫你小鱼好了。小鱼……”说到这里，方静怡轻笑，“好可爱的名字。”
她将贺观鱼带过去凌秀峰弟子所站的位置，那孩子一过去，便被许多人围观了。
其余还未探测灵根的孩子脸上顿时露出欣羡的表情。
云峥再看过去，发现方才那个叫“小宝”的孩子已经不在这里了。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等待探测灵根的孩子也在逐渐减少，有的检测出来应该，心里高兴，脸上也尽是喜悦之情；而有的体内没有任何灵气，也检测不到灵根，不宜修行，只能黯然地退下，等候在另一边。
只有方才的贺观鱼被检测出来是双灵根，特例去了内门，其他人都在另一旁等候。
天色渐暗。
云峥脸上也不禁流露出疲惫之色，方才一直在忙招收外门弟子的事情，眼睛一直盯着测灵石看，身体也有些吃不消了，况且这个身体的体质本身就不是很好。
言润之在一旁看着，也留意到了云峥的脸色，他走过来，顶替了云峥的位置，叮嘱他，让他去旁边休息。
云峥微点头。
他刚去到旁边没多久，闷了一天的温雨泽便走过来跟云峥说话。
温雨泽张了张嘴，正要说些什么，脸色却突然变了变，有些惊讶地看向后面。
云峥随着他的目光看去，发现天空中出现了几道明亮的光芒，一直往他们这边的方向而来。
那几道光离他们越来越近，言润之也将最后几个孩子挑选出来，让他们跟其余人站在了一块。
注意到异样的他神色微动，略带意外地看向天际。
那几道光贴近地面，变成了数位穿着白黑衣服的男子，他们的神色凛然，均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见到这几位穿着白黑衣服的人，以及他们身上熟悉的图案，灵剑门众弟子脸上均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色。
“执法堂？”
“他们怎么会来这里？”
“平时神出鬼没的执法堂，竟然在这个时候出现了……”
周围均是他们小声讨论的声音。
云峥看了看言润之，再看向苍云峰其他弟子，发现他们都是一副十分意外的样子。
看来这传说中的执法堂，还真是来无影去无踪啊。
“掌门有令，灵剑门子弟速速回山，若有耽误者，均按门规处置！”站在前面的一名男子冷声道，他的话音刚落，后面的人均把剑拔了出来。
锋利的剑刃，映衬着冰冷的神色。
“师兄……”其余人纷纷看向言润之。
他伸手，阻止他们接下来要说的话。
“既是掌门有令，吾等皆应遵循师门吩咐。”
言润之说完这番话，对着执法堂抱拳，问道：“师门命我等下山招收外门弟子，现在既已完成任务，我们这就回灵剑门。只是这些孩子比较年幼，又未修炼过术法，我们要亲自送他们回去，诸位没有意见吧？”
那人的目光扫过在场的这群孩子，孩童被他审视的眼神吓到，纷纷低下头来。
他侧过身，没有再多说什么，便是同意了。
言润之对着灵剑门其余弟子点头示意，将大舟幻化出来，他们纷纷送那些孩子上去。
云峥将剩下的孩子送上仙舟，自己也正要上去，却被一把剑拦住了去路。
“你就是云峥？”方才执法堂说话的那人这样问他。
“正是。”云峥虽然疑惑他为何这么问他，但还是礼貌地回答了。
已经在仙舟等候的人，纷纷看了下去，发现执法堂的人正拦着云峥，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师兄，他这是要干什么？”温雨泽心里有些不安，着急地问言润之。
言润之也是一副不解。
徐乔乔看过去，眼中的疑惑越来越大，低喃道：“不会吧……”
“听闻你寻了把好剑，名为极星，可有此事？”那人收回剑，神色不变，淡淡地问他。
“不错，我的剑，名唤‘极星’。”
“正好，”那人微扬唇，眼睛直视着他，“我欲与极星剑主人一战，可应否？”
因为离得远，而那两人均有意压低音量，他们都听不到云峥跟执法堂的人说了些什么。但是刚刚……
那人向云峥下战书的时候，用灵力发话，将力量灌注在了这其中，他说出来的话，掷地有声，其余人也均听清楚了他说的话。
“我去！”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是温雨泽，“执法堂的人是用什么方法修炼的，我们谁都清楚，以这种不要命的方式修炼修行出来的人，又岂是好对付的？云峥才刚刚结丹，根基未稳，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吗？”
徐乔乔看了看执法堂的其余人，发现他们在听到那人对云峥提出挑战之后，脸上终于露出了不一样的神色，竟隐隐带着一丝兴奋。
她忍不住用手捂住脸，暗暗道，她就知道会是这样。
执法堂的人都是一群疯子，疯子！
都疯了！！
言润之对着他们摇摇头，纵身从仙舟上跳了下来。
言润之刚走近他们，便听见云峥问了一句，“这比试，总要有点彩头才好玩，你说是吗？”
那人颇为意外地看了眼云峥，显然是没料到他竟然如此爽快就答应了。
“若你输了，便将这极星剑让给我。”他这般说道。
“极星剑不是货品，断没有将它让出去的道理，这个要求我不能答应。”云峥想也没想，便拒绝了。
“你怕输。”那人肯定地说道。
“激将法对我可没有用。”云峥笑道，绽放出来的笑颜炫目，让在场的人都愣了愣神。
那人很快回过神来，“若你输了，以后不可再用极星剑。”
云峥见他三句话不离极星，心里有些好奇，但也没有问出来，点头，又问：“若你输了呢。”
“我不会输。”
云峥轻轻一笑，“原来你们执法堂的人，都这么自恋和自大。”
他又重新问了一句，“我说，若你输了，你当如何？”
苍云峰的人第一次见到云峥如此咄咄逼人的样子，但是不得不说……
这样的云峥，身上仿佛带着一种自信的光芒，让人移不开目光，也更加令人惊艳。
“就是，别人输了就要给赌注，轮到你们的时候却一声不吭，这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温雨泽大声道，话语中尽是对执法堂的鄙视。
他话刚说完，便被徐乔乔打了一拳，并狠狠地瞪了一眼他。
这家伙，来凑什么热闹！
“……”温雨泽愣了下，然后对她翻了个白眼，冷哼一声，转过身去。
“我若输了，执法堂便任你差遣。”
“不必，”云峥道，“执法堂赏罚分明，只听从灵剑门每一任掌门的命令。若你输了，到时候答应我一个要求即可。”
“好。”他干脆利落地应道，也没有问云峥所说的要求是什么，就这样答应了，又或者说他对自己过于自信，觉得他一定不会输，所以这个要求到底是什么，无关紧要。
“亓临。”那人这般介绍道自己。
“你方才也知道我的名字了，我叫云峥。”
言润之听见了他们的一番谈话，暗暗在心中叹气，却也不好多作阻拦。
这是云峥的决定，无论结果如何，都应该被尊重。
“明日申时，试剑峰，恭候大驾。”亓临留下这番话，便转身，回到他们方才所站的位置上。
“不是说掌门有令，让我们速速回灵剑门吗？让快点的是你们，现在在故意拖时间的也是你们，什么都让你们说完啦。”徐乔乔冲下面喊道，她在听到云峥答应了亓临的应战后，便忍不住替小师弟出气，开口讽刺道。
谁知执法堂的那群人面色不动，连眉毛都不抬一下，权当没听到。
徐乔乔哼了一声，扭头看前方的风景。
“小师弟，准备出发了。”言润之道。
云峥说：“好，就来。”
足尖轻点，一个漂亮的跳跃，云峥轻松落在了仙舟上面，言润之尾随而来。
其中几位金丹与筑基的修士齐齐施法，驱动仙舟，大舟调转方向，前往云雾山。
苍云峰主殿，掌门玄机子坐在主位，其余门峰的峰主各坐在两侧。
云雾山共有四个门峰，分别为：主峰苍云峰，其余门峰凌秀峰、赤炼峰以及上善峰。
凌秀峰峰主元素素，是四大门峰中唯一一个女峰主，她穿着一身浅淡的青色衣衫，身上自有一种温和的气息，她看了看其他人，发现那三人脸上都是一番严肃的表情，低低地笑了起来，“你们为何都是这副表情，等下弟子们都来了，让他们见到，岂不是会人心惶惶？”
她的轻笑，缓解了此时的凝重气氛。
赤炼峰峰主谢永阁神色稍缓，被元素素这么一打岔，他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她，道：“师妹，你这性子，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他们正对话着，玄机子一抬手，他们的表情都变得严肃起来，忙停下话题，纷纷拱手，道：“掌门师兄请吩咐。”
“今日有消息传来灵剑门，云雾山下，三里外的村庄，有命案发生，一夜之间，那户人家皆被人害死，死法诡异，而不久前，那里又有命案发生，依旧是相同的死法。”说到这里，玄机子叹了口气，“云雾山的村民安居乐业，受灵剑门所庇佑，如今竟发生如此惨案，灵剑门绝不能坐视不理。我已命执法堂的人先带弟子们回来，招收弟子之事，只能暂且搁下了。”
众人暗暗点头。
尔后，玄机子道：“回来了。”
这话刚说完，一行人便从外面走进来，走到大殿中央，行礼道：“掌门/师尊！”
“免礼。”
他们才进来，玄机子便将之所以突然叫他们回来的原因一一道来。
灵剑门的弟子听着，脸上的表情骤变，有冲动者更率先出声道：“恳请掌门让我等下山调查命案。”
听到这话，其他人亦纷纷请求道：“恳请掌门让我等下山调查命案！”
“恳请掌门让我等下山调查命案！……”
“好了，你们这群孩子，”元素素道，她眼中带着一丝赞许，“若不是有这个打算，准备让你们下山前去调查，掌门又怎会突然召你们回来。”
说着，她感慨了一句，“年轻人啊……，还真是有活力。”
“灵剑门听命。”玄机子庄严道。
“弟子在！”灵剑门的弟子纷纷跪下，低头，恭敬地听从师门吩咐。
“吾命尔等明日出发，前往调查云雾山下一案，捉拿真凶。”
他将一块令牌扔给言润之，道：“润之，你作为苍云峰首徒，应带领好你的师弟师妹。”
言润之将令牌牢牢握在掌心，应道：“弟子遵命。”
明日出发？那他与亓临对战一事……
云峥刚要起身，却被言润之按住，用眼神示意他不可。
却见言润之起身，道：“师尊，弟子有事要禀。”
玄机子看了看其余峰主，他们便识趣地带着弟子告退了。
云峥也被徐乔乔和温雨泽两人拉走。
他们在殿外等候着言润之，许久，他才从里面出来。
出来时的样子，是一脸的轻松。
“师兄，怎么样，你跟师父都说了什么？”温雨泽迫不及待地问道。
“师尊命执法堂的亓临，与我们一同前去调查命案。”言润之淡淡地解释了一句。
“噗……”
徐乔乔忍不住笑出声来。
云峥在听到此话后，便明白了自家师尊的用意。
师尊想是知道了亓临挑衅一事，又不方便出面教训他，便借着下山一事，给亓临找点事情做做，让他没空再理会比试的事情。
执法堂向来听从掌门吩咐，若是让他下山帮助调查此事，亓临绝对不会再生事端。
只是……
云峥暗想，他们终有一战，这是逃不开的。
那个叫亓临的人，明显是极为在意极星剑，无论如何，必须要赢了他，好让他从此打消了这念头。
“小师弟，发什么呆呢！”
有人伸手捏了一把云峥的脸颊，云峥望过去，原来是九师兄温雨泽。
他偏过头，躲过了温雨泽的魔爪，道：“九师兄，我不是小孩子了，别再随便捏我的脸。”
温雨泽哈哈一笑，露出八颗牙齿，道：“就算你长大了，在师兄心目中也还是个小孩子。云峥啊，你要知道，想当年可是师兄亲手将你照顾大的。”
徐乔乔瞥了他一眼，冷冷地笑。
言润之轻咳一声，打断他们对话，“好了，各位师弟师妹，回去收拾行李，明天在灵剑门出口集合吧。”
“是！”众人应声道。
“等等，小师弟，我突然想起来我有样东西落在你那里了，我们一起回去吧。”温雨泽笑嘻嘻地挽过他的手，没有给云峥拒绝的时间，就拉着他走了。
徐乔乔无所谓地摆摆手，直接御剑。
言润之淡笑着看他们离开，不久，也便召来灵剑，消失在天际。
“小师弟，你这里布置得也太精致了吧。”温雨泽在这屋子里四处走动，边看边说道，“跟你这里一比，我那屋子就跟狗窝似的。”
云峥倒了一杯茶给他，笑道：“九师兄，别说得好像你是第一次来这里。我这里的摆设，你哪一处没看过？”
温雨泽神秘兮兮地看了看四周，最后走到云峥身边。
云峥将杯子递给他，温雨泽一把接过，道：“不急不急，师兄现在不渴。”
云峥无奈地看了他一眼，在一旁坐下，谁知温雨泽也跟了过来，问他：“师弟呀，我听说你这里来了一个妖修，不如让师兄见见？”
“……”
云峥侧头看他，突然笑了笑，问：“师兄，你是从哪里听来的。”
“就是灵剑门灵兽园的那群灵鸟呀，你也知道，它们平时最爱说这些了。”温雨泽接近他，冲云峥讨好地笑笑，“虽然它们是八卦了些，但是消息都挺可靠的，怎么，难道还不能让师兄见一下？”
“九师兄，说是说想要见人，其实你只是手痒了，想拿人来练练手吧？”
自己的心思被云峥戳中，温雨泽也不恼，反而十分坦然地承认了：“你也知道，论修为，苍云峰我打得过的就只有你了，如果我和你去试剑峰比试，师尊师兄他们还宰了我不可，这我哪敢啊。这段时间我可是憋得慌，好不容易从禁闭的地方出来，再不让我施展下拳脚，我就要疯啦。”
“那你就继续憋下去吧。”云峥笑着接道。
虽然觉得这句话听起来怪怪的，但是看着自家小师弟那天真无邪的笑容，温雨泽又觉得自己多想了，云峥可是他们从小看着长大的，心思纯净又乖巧懂事，所以这句话应该没有其他的意思。
他的小师弟怎么会嘲讽身为九师兄的自己呢。
况且温雨泽也是一时兴起，很快这个念头就抛之脑后。
不过，他还是好奇地问道：“那这个人到底住哪儿呀？我看你这里，也不像是有过其他人居住过的痕迹。”
“师尊给那位客人安排了客房，就在这小山后面不远处。”对于温雨泽一定要从他这里知道楚昭然的去向并对此进行地不停追问，云峥表示他很无可奈何。
“那我也不打扰你了，小师弟好好休息，明天见。”
温雨泽离开后，汤圆从项链中幻化出来，变成一只白狐，安静地看着云峥收拾东西，不时甩动着尾巴，眼睛跟着云峥的动作而转动着。
“没想到在云雾山竟然会发生命案。”见云峥快要收拾好，汤圆这才出声。
见云峥看向它，系统君又继续说道：“我的意思是，没想到，会发生剧情以外的事情。而且看其他人的态度，这件事应该挺严重的，无论如何，任务那里也应该会提及到呀……，可是偏偏没有一点反应，真是奇怪。”
“剧情早就脱离了控制了，不是吗？”云峥反问，他将最后一样东西放进包裹，然后统一塞进了芥子空间。
那个芥子空间的外形是一块玉佩，听说是云峥出生时便在他身上了，上面还刻了“云峥”二字。
原本以为是一枚普通的玉佩，但是在云峥无意中滴了血在这上面之后，那枚玉佩就被激活，变成了能够存放物品的芥子空间。
可怜的系统君被云峥这句话这么一堵，只能用眼神眼巴巴地看向他。
云峥将所有东西放好，见汤圆泪眼汪汪地看着自己，抚摸了下它的狗头，“乖。”
汤圆：……
宿主大人为何如此调皮，明明之前那么软萌，qaq。
过了一阵子，云峥没有说话，汤圆不由得问道：“怎么了，云峥你不开心吗？”
“只是突然觉得，这个世界，还真是以力量为尊啊……”他感叹了一句，之后又笑笑，“算了，我纠结这些做什么呢，总之努力就是了。”
“弱肉强食，是这个世界亘古不变的真理，如果想要保护自己，就必须要强大起来。”说着说着，系统君凑到云峥身边，表忠心道，“只要有我在，我一定会好好守护云峥的。”
云峥揉了揉它的耳朵，调侃道：“现在到底是谁守护谁呀，系统君大人？”
汤圆不好意思地低头笑笑。
“对了，这亓临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向你下战书？”汤圆这才想起来它最想要知道的事情，问云峥。
云峥笑瞥了它一眼：“这种事情，不是身为系统的你最应该清楚的吗？”
“……”
汤圆一脸可怜地看向他。
云峥叹了口气，道：“想必是与极星有关吧，我猜，那位执法堂的亓临，应该是认识这把剑原先的主人，又或者说，他认识这把剑……”
所以一开始，那个人才想要从他手里赢得极星剑。
“可是极星剑都认你为主了，那个人还纠缠，太不讲道理了。”汤圆不满道。
“可能，他与极星之间有什么特殊的渊源吧。”
云峥将极星剑召唤出来，它开心地围绕在主人身边，打了个转。
“极星剑，你说是吗？”云峥的手指触碰着剑身，仿佛一点也不担心自己的手会受伤一般，而极星剑收起了自己的利刃，将无害的一面呈现在他的面前，剑身微微颤动着，并发出漂亮的蓝光，光亮点缀着整间屋子。
云峥的手摸到冰凉的剑身，对着它笑了笑。
汤圆看着他们，甩了甩自己的尾巴，用爪子舔了舔脸。
周围渐渐形成了一种温馨的气氛。
静谧，祥和。
有人站在门外等了许久，手放在门上，迟迟没有落下，听见里面的笑声，他也跟着笑了笑，便离开了这里。
云雾山山脚下，有人御剑飞来，还未真正登上这座山，便见那道黑影直直从空中掉落下来，砸在地面，带来了闷响。
那人穿着苍云峰弟子特有的白蓝衣服，腰带是赤云纹的图案，一块银牌从腰间跌落下来，上面刻着“白”一字。
银牌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音。
灵剑门弟子在此处看守入口，见到黑影的时候吃了一惊，让其余人在原地看着，他走上前来查看情况。
他见到那熟悉的弟子服，心里一惊，忙冲后面喊道：“快去禀报师门，说苍云峰有弟子受了重伤！”
千里外，一黑衣女子跌倒在地，忍不住从嘴里吐出鲜血来，她用手擦去唇边的血丝，耳边回荡着那人的话语：“我说过，不许打他的主意。”
那人眼中满是杀机，毫不留情地便对她狠下杀手，那一瞬间，她真的以为自己就要死去。
即便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可是看到那双相似的眼睛对自己流露出杀意，她还是会忍不住难过。
“呵~”有人轻哼一声，慢慢走到她身边，悠哉悠哉地笑道：“桫椤，我早就说过，不要自作主张。”
桫椤狼狈站起来，狠狠甩开他想要扶住她的手，冷冷道：“桫椤的命是魔尊给的，早就已经无所谓了。”
“可是他不是他……”
那人话还未说完，便见几枚带着绿光的飞镖狠狠刺向他。
他侧身躲开，身后传来桫椤极度冰冷的声音，“我警告你，清蛟，不要再管我的事情。”
桫椤说话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飘忽，最后，音量渐渐低了下去，清蛟转过身，恰好接住了她快要掉下去的身子，叹气道：“怎么就这么逞强。”
桫椤闭着眼，因为失血过多，导致脸色有些惨白。
楚昭然在自己的房间，他面前放着五十根不知是何材质做成的细木棍。
他将其中一根抽出来，放在一边。
将其他的，一一按照顺序放好。
每执起一根细棍，他的指尖便发出淡淡白光，光芒洒在细棍上面。
他将那些细棍摆放成了卦阵的样子，之后，汇成了诡异的绿光。
看到这其中的卦象，楚昭然神色微凛，道：“无妄卦……”
——“元亨，利贞。其匪正有眚，不利有攸往。”
这是无妄卦的卦辞。
测出卦象之后，他将刚刚的东西一一收了起来，将它们放进了怀里。
楚昭然起身，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云峥接到白堇身受重伤回灵剑门的消息的时候，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脖子上挂着的项链，汤圆在有人来的时候，便已经回到了项链中去。
怎么感觉事情越发的不受控制了……
云峥来到白堇的屋子，其他人已经在里面等候多时，见到云峥，忙向他招呼道：“小师弟来啦。”
顾静雯侧过身，让云峥能够到前面来，向他解释道：“这孩子回来的时候晕倒了，被守门的弟子发现，便救了回来，虽然伤势看起来很严重，但所幸的是，只是伤口看着吓人，等他醒来，便无大碍了。”
“这里有我们看着就是了，你明天还要跟师兄他们启程下山，就先回去休息吧。”顾静雯劝道，见云峥没有将她的话听进去，心知这个善良的小师弟是不会听劝的了，叹了口气，便让了个位置给他坐。
云峥坐在白堇床前，转头看着他们，低声问道：“师尊怎么说？”
“不知这孩子遇上了什么事情，我想，这应该与杀害他父母族人的人有关，但是事情究竟是怎样的，恐怕还要等他醒来，才能知晓事情的始末。”
见时间差不多了，顾静雯与君言、秦淮风对视，互相冲对方点了点头，三人施展法力，将治愈术施加到白堇身上，温和的青光将他全身包围住。
白堇原本苍白的脸色，渐渐变得有了血色。
青色光芒消失，法术施展完毕。
秦淮风握住云峥的手，安慰道：“他没事，小师弟请放心。”
秦淮风眼中虽然含有担忧，但是还是对云峥绽开了一个大大的笑脸。
云峥点点头，轻声应了一声：“嗯。”
“小师弟快回去吧。”看着他们的互动，君言出声提醒道。
“那，我就先回去了，师兄师姐们辛苦了。如果白堇提前醒来，派人告诉我一声。”云峥留下这句话，看了看还处于昏迷状态的白堇，离开了这个屋子。
白堇的手微微动了一下。
“哎，我眼睛没花吧？”君言揉了揉眼睛，对旁边的秦淮风说道，“我刚刚好像看见白堇的手动了。”
“是吗……”秦淮风将信将疑，看了看白堇，发现动作虽然细微，但是他的手确实在动。
于是连忙将最后一粒药丸喂给他吃下去。
这粒药刚喂进去，白堇的眼睑微微颤动，缓缓，睁开了眼睛。
“我师父呢？”他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疲惫感。
这是他醒来后，问的第一句话。
那孩子的手按下去，测灵石毫无反应。
过了半晌，石头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周围开始有了细细的讨论声，声音不大，但是在场的修士都听见了。他们用同情的声音说道：“那块石头没有发光呢，小宝是不是不适合修行呀？”
“那不是进不了灵剑门了？”
那名唤作“小宝”孩子愣愣地看着面前的这块测灵石，手一直放在上面不动，可是过了很久，它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他仿佛明白了什么，原本羞涩发红的脸蛋一下子褪为白色。
他怔怔地收回手，沉默地退到了一边去。
云峥：“……”
他有些可惜地看了那孩子一眼，之后，才道：“下一个。”
又有孩子走上前来，手刚接触测灵石，那石头便发出了漂亮的白光与绿光，两道光交织在一起，十分耀眼。
云峥惊讶地看向言润之，发现他亦是一脸的讶异。
那孩子见他们都沉默着，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怯生生地望着云峥。
云峥见他眼里竟带了一些小心翼翼，忙安抚道：“你灵根的颜色很漂亮，不要怕，只不过，不适合进外门。”
水木双灵根。
没想到之前招收弟子，竟有遗留下来的珍宝。
那孩子听到不适合做外门弟子的这番话，眼里闪过一丝失落。
云峥见状，知道自己方才的话有歧义，解释道：“我的意思是，到时候我们会将你带进内门的凌秀峰。”
掌门玄机子在下山前对他们叮嘱道，如果遇上资质好的弟子，便为他挑选好适合的门峰，直接拜入门下即可。
那孩子听到可以进入灵剑门，对他们绽开一个大大的笑脸，看样子很是高兴。
言润之看了看身后，对一旁穿着白褐衣服的一众弟子说道：“这孩子到时候会成为你们的师弟，你们暂且先熟悉一下吧。”
一个穿着白褐衣服，腰间挂着一个玉牌的女子走了过来，对着那孩子说道：“我是凌秀峰的二弟子方静怡，你叫什么名字？”
她牵起那孩童的手，冲他甜甜的笑。
“我，我叫贺观鱼。”那孩子结结巴巴地说道，想来是不习惯与人这么亲近，弄得他此时有些紧张。
“那我叫你小鱼好了。小鱼……”说到这里，方静怡轻笑，“好可爱的名字。”
她将贺观鱼带过去凌秀峰弟子所站的位置，那孩子一过去，便被许多人围观了。
其余还未探测灵根的孩子脸上顿时露出欣羡的表情。
云峥再看过去，发现方才那个叫“小宝”的孩子已经不在这里了。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等待探测灵根的孩子也在逐渐减少，有的检测出来应该，心里高兴，脸上也尽是喜悦之情；而有的体内没有任何灵气，也检测不到灵根，不宜修行，只能黯然地退下，等候在另一边。
只有方才的贺观鱼被检测出来是双灵根，特例去了内门，其他人都在另一旁等候。
天色渐暗。
云峥脸上也不禁流露出疲惫之色，方才一直在忙招收外门弟子的事情，眼睛一直盯着测灵石看，身体也有些吃不消了，况且这个身体的体质本身就不是很好。
言润之在一旁看着，也留意到了云峥的脸色，他走过来，顶替了云峥的位置，叮嘱他，让他去旁边休息。
云峥微点头。
他刚去到旁边没多久，闷了一天的温雨泽便走过来跟云峥说话。
温雨泽张了张嘴，正要说些什么，脸色却突然变了变，有些惊讶地看向后面。
云峥随着他的目光看去，发现天空中出现了几道明亮的光芒，一直往他们这边的方向而来。
那几道光离他们越来越近，言润之也将最后几个孩子挑选出来，让他们跟其余人站在了一块。
注意到异样的他神色微动，略带意外地看向天际。
那几道光贴近地面，变成了数位穿着白黑衣服的男子，他们的神色凛然，均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见到这几位穿着白黑衣服的人，以及他们身上熟悉的图案，灵剑门众弟子脸上均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色。
“执法堂？”
“他们怎么会来这里？”
“平时神出鬼没的执法堂，竟然在这个时候出现了……”
周围均是他们小声讨论的声音。
云峥看了看言润之，再看向苍云峰其他弟子，发现他们都是一副十分意外的样子。
看来这传说中的执法堂，还真是来无影去无踪啊。
“掌门有令，灵剑门子弟速速回山，若有耽误者，均按门规处置！”站在前面的一名男子冷声道，他的话音刚落，后面的人均把剑拔了出来。
锋利的剑刃，映衬着冰冷的神色。
“师兄……”其余人纷纷看向言润之。
他伸手，阻止他们接下来要说的话。
“既是掌门有令，吾等皆应遵循师门吩咐。”
言润之说完这番话，对着执法堂抱拳，问道：“师门命我等下山招收外门弟子，现在既已完成任务，我们这就回灵剑门。只是这些孩子比较年幼，又未修炼过术法，我们要亲自送他们回去，诸位没有意见吧？”
那人的目光扫过在场的这群孩子，孩童被他审视的眼神吓到，纷纷低下头来。
他侧过身，没有再多说什么，便是同意了。
言润之对着灵剑门其余弟子点头示意，将大舟幻化出来，他们纷纷送那些孩子上去。
云峥将剩下的孩子送上仙舟，自己也正要上去，却被一把剑拦住了去路。
“你就是云峥？”方才执法堂说话的那人这样问他。
“正是。”云峥虽然疑惑他为何这么问他，但还是礼貌地回答了。
已经在仙舟等候的人，纷纷看了下去，发现执法堂的人正拦着云峥，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师兄，他这是要干什么？”温雨泽心里有些不安，着急地问言润之。
言润之也是一副不解。
徐乔乔看过去，眼中的疑惑越来越大，低喃道：“不会吧……”
“听闻你寻了把好剑，名为极星，可有此事？”那人收回剑，神色不变，淡淡地问他。
“不错，我的剑，名唤‘极星’。”
“正好，”那人微扬唇，眼睛直视着他，“我欲与极星剑主人一战，可应否？”
因为离得远，而那两人均有意压低音量，他们都听不到云峥跟执法堂的人说了些什么。但是刚刚……
那人向云峥下战书的时候，用灵力发话，将力量灌注在了这其中，他说出来的话，掷地有声，其余人也均听清楚了他说的话。
“我去！”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是温雨泽，“执法堂的人是用什么方法修炼的，我们谁都清楚，以这种不要命的方式修炼修行出来的人，又岂是好对付的？云峥才刚刚结丹，根基未稳，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吗？”
徐乔乔看了看执法堂的其余人，发现他们在听到那人对云峥提出挑战之后，脸上终于露出了不一样的神色，竟隐隐带着一丝兴奋。
她忍不住用手捂住脸，暗暗道，她就知道会是这样。
执法堂的人都是一群疯子，疯子！
都疯了！！
言润之对着他们摇摇头，纵身从仙舟上跳了下来。
言润之刚走近他们，便听见云峥问了一句，“这比试，总要有点彩头才好玩，你说是吗？”
那人颇为意外地看了眼云峥，显然是没料到他竟然如此爽快就答应了。
“若你输了，便将这极星剑让给我。”他这般说道。
“极星剑不是货品，断没有将它让出去的道理，这个要求我不能答应。”云峥想也没想，便拒绝了。
“你怕输。”那人肯定地说道。
“激将法对我可没有用。”云峥笑道，绽放出来的笑颜炫目，让在场的人都愣了愣神。
那人很快回过神来，“若你输了，以后不可再用极星剑。”
云峥见他三句话不离极星，心里有些好奇，但也没有问出来，点头，又问：“若你输了呢。”
“我不会输。”
云峥轻轻一笑，“原来你们执法堂的人，都这么自恋和自大。”
他又重新问了一句，“我说，若你输了，你当如何？”
苍云峰的人第一次见到云峥如此咄咄逼人的样子，但是不得不说……
这样的云峥，身上仿佛带着一种自信的光芒，让人移不开目光，也更加令人惊艳。
“就是，别人输了就要给赌注，轮到你们的时候却一声不吭，这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温雨泽大声道，话语中尽是对执法堂的鄙视。
他话刚说完，便被徐乔乔打了一拳，并狠狠地瞪了一眼他。
这家伙，来凑什么热闹！
“……”温雨泽愣了下，然后对她翻了个白眼，冷哼一声，转过身去。
“我若输了，执法堂便任你差遣。”
“不必，”云峥道，“执法堂赏罚分明，只听从灵剑门每一任掌门的命令。若你输了，到时候答应我一个要求即可。”
“好。”他干脆利落地应道，也没有问云峥所说的要求是什么，就这样答应了，又或者说他对自己过于自信，觉得他一定不会输，所以这个要求到底是什么，无关紧要。
“亓临。”那人这般介绍道自己。
“你方才也知道我的名字了，我叫云峥。”
言润之听见了他们的一番谈话，暗暗在心中叹气，却也不好多作阻拦。
这是云峥的决定，无论结果如何，都应该被尊重。
“明日申时，试剑峰，恭候大驾。”亓临留下这番话，便转身，回到他们方才所站的位置上。
“不是说掌门有令，让我们速速回灵剑门吗？让快点的是你们，现在在故意拖时间的也是你们，什么都让你们说完啦。”徐乔乔冲下面喊道，她在听到云峥答应了亓临的应战后，便忍不住替小师弟出气，开口讽刺道。
谁知执法堂的那群人面色不动，连眉毛都不抬一下，权当没听到。
徐乔乔哼了一声，扭头看前方的风景。
“小师弟，准备出发了。”言润之道。
云峥说：“好，就来。”
足尖轻点，一个漂亮的跳跃，云峥轻松落在了仙舟上面，言润之尾随而来。
其中几位金丹与筑基的修士齐齐施法，驱动仙舟，大舟调转方向，前往云雾山。
苍云峰主殿，掌门玄机子坐在主位，其余门峰的峰主各坐在两侧。
云雾山共有四个门峰，分别为：主峰苍云峰，其余门峰凌秀峰、赤炼峰以及上善峰。
凌秀峰峰主元素素，是四大门峰中唯一一个女峰主，她穿着一身浅淡的青色衣衫，身上自有一种温和的气息，她看了看其他人，发现那三人脸上都是一番严肃的表情，低低地笑了起来，“你们为何都是这副表情，等下弟子们都来了，让他们见到，岂不是会人心惶惶？”
她的轻笑，缓解了此时的凝重气氛。
赤炼峰峰主谢永阁神色稍缓，被元素素这么一打岔，他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她，道：“师妹，你这性子，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他们正对话着，玄机子一抬手，他们的表情都变得严肃起来，忙停下话题，纷纷拱手，道：“掌门师兄请吩咐。”
“今日有消息传来灵剑门，云雾山下，三里外的村庄，有命案发生，一夜之间，那户人家皆被人害死，死法诡异，而不久前，那里又有命案发生，依旧是相同的死法。”说到这里，玄机子叹了口气，“云雾山的村民安居乐业，受灵剑门所庇佑，如今竟发生如此惨案，灵剑门绝不能坐视不理。我已命执法堂的人先带弟子们回来，招收弟子之事，只能暂且搁下了。”
众人暗暗点头。
尔后，玄机子道：“回来了。”
这话刚说完，一行人便从外面走进来，走到大殿中央，行礼道：“掌门/师尊！”
“免礼。”
他们才进来，玄机子便将之所以突然叫他们回来的原因一一道来。
灵剑门的弟子听着，脸上的表情骤变，有冲动者更率先出声道：“恳请掌门让我等下山调查命案。”
听到这话，其他人亦纷纷请求道：“恳请掌门让我等下山调查命案！”
“恳请掌门让我等下山调查命案！……”
“好了，你们这群孩子，”元素素道，她眼中带着一丝赞许，“若不是有这个打算，准备让你们下山前去调查，掌门又怎会突然召你们回来。”
说着，她感慨了一句，“年轻人啊……，还真是有活力。”
“灵剑门听命。”玄机子庄严道。
“弟子在！”灵剑门的弟子纷纷跪下，低头，恭敬地听从师门吩咐。
“吾命尔等明日出发，前往调查云雾山下一案，捉拿真凶。”
他将一块令牌扔给言润之，道：“润之，你作为苍云峰首徒，应带领好你的师弟师妹。”
言润之将令牌牢牢握在掌心，应道：“弟子遵命。”
明日出发？那他与亓临对战一事……
云峥刚要起身，却被言润之按住，用眼神示意他不可。
却见言润之起身，道：“师尊，弟子有事要禀。”
玄机子看了看其余峰主，他们便识趣地带着弟子告退了。
云峥也被徐乔乔和温雨泽两人拉走。
他们在殿外等候着言润之，许久，他才从里面出来。
出来时的样子，是一脸的轻松。
“师兄，怎么样，你跟师父都说了什么？”温雨泽迫不及待地问道。
“师尊命执法堂的亓临，与我们一同前去调查命案。”言润之淡淡地解释了一句。
“噗……”
徐乔乔忍不住笑出声来。
云峥在听到此话后，便明白了自家师尊的用意。
师尊想是知道了亓临挑衅一事，又不方便出面教训他，便借着下山一事，给亓临找点事情做做，让他没空再理会比试的事情。
执法堂向来听从掌门吩咐，若是让他下山帮助调查此事，亓临绝对不会再生事端。
只是……
云峥暗想，他们终有一战，这是逃不开的。
那个叫亓临的人，明显是极为在意极星剑，无论如何，必须要赢了他，好让他从此打消了这念头。
“小师弟，发什么呆呢！”
有人伸手捏了一把云峥的脸颊，云峥望过去，原来是九师兄温雨泽。
他偏过头，躲过了温雨泽的魔爪，道：“九师兄，我不是小孩子了，别再随便捏我的脸。”
温雨泽哈哈一笑，露出八颗牙齿，道：“就算你长大了，在师兄心目中也还是个小孩子。云峥啊，你要知道，想当年可是师兄亲手将你照顾大的。”
徐乔乔瞥了他一眼，冷冷地笑。
言润之轻咳一声，打断他们对话，“好了，各位师弟师妹，回去收拾行李，明天在灵剑门出口集合吧。”
“是！”众人应声道。
“等等，小师弟，我突然想起来我有样东西落在你那里了，我们一起回去吧。”温雨泽笑嘻嘻地挽过他的手，没有给云峥拒绝的时间，就拉着他走了。
徐乔乔无所谓地摆摆手，直接御剑。
言润之淡笑着看他们离开，不久，也便召来灵剑，消失在天际。
“小师弟，你这里布置得也太精致了吧。”温雨泽在这屋子里四处走动，边看边说道，“跟你这里一比，我那屋子就跟狗窝似的。”
云峥倒了一杯茶给他，笑道：“九师兄，别说得好像你是第一次来这里。我这里的摆设，你哪一处没看过？”
温雨泽神秘兮兮地看了看四周，最后走到云峥身边。
云峥将杯子递给他，温雨泽一把接过，道：“不急不急，师兄现在不渴。”
云峥无奈地看了他一眼，在一旁坐下，谁知温雨泽也跟了过来，问他：“师弟呀，我听说你这里来了一个妖修，不如让师兄见见？”
“……”
云峥侧头看他，突然笑了笑，问：“师兄，你是从哪里听来的。”
“就是灵剑门灵兽园的那群灵鸟呀，你也知道，它们平时最爱说这些了。”温雨泽接近他，冲云峥讨好地笑笑，“虽然它们是八卦了些，但是消息都挺可靠的，怎么，难道还不能让师兄见一下？”
“九师兄，说是说想要见人，其实你只是手痒了，想拿人来练练手吧？”
自己的心思被云峥戳中，温雨泽也不恼，反而十分坦然地承认了：“你也知道，论修为，苍云峰我打得过的就只有你了，如果我和你去试剑峰比试，师尊师兄他们还宰了我不可，这我哪敢啊。这段时间我可是憋得慌，好不容易从禁闭的地方出来，再不让我施展下拳脚，我就要疯啦。”
“那你就继续憋下去吧。”云峥笑着接道。
虽然觉得这句话听起来怪怪的，但是看着自家小师弟那天真无邪的笑容，温雨泽又觉得自己多想了，云峥可是他们从小看着长大的，心思纯净又乖巧懂事，所以这句话应该没有其他的意思。
他的小师弟怎么会嘲讽身为九师兄的自己呢。
况且温雨泽也是一时兴起，很快这个念头就抛之脑后。
不过，他还是好奇地问道：“那这个人到底住哪儿呀？我看你这里，也不像是有过其他人居住过的痕迹。”
“师尊给那位客人安排了客房，就在这小山后面不远处。”对于温雨泽一定要从他这里知道楚昭然的去向并对此进行地不停追问，云峥表示他很无可奈何。
“那我也不打扰你了，小师弟好好休息，明天见。”
温雨泽离开后，汤圆从项链中幻化出来，变成一只白狐，安静地看着云峥收拾东西，不时甩动着尾巴，眼睛跟着云峥的动作而转动着。
“没想到在云雾山竟然会发生命案。”见云峥快要收拾好，汤圆这才出声。
见云峥看向它，系统君又继续说道：“我的意思是，没想到，会发生剧情以外的事情。而且看其他人的态度，这件事应该挺严重的，无论如何，任务那里也应该会提及到呀……，可是偏偏没有一点反应，真是奇怪。”
“剧情早就脱离了控制了，不是吗？”云峥反问，他将最后一样东西放进包裹，然后统一塞进了芥子空间。
那个芥子空间的外形是一块玉佩，听说是云峥出生时便在他身上了，上面还刻了“云峥”二字。
原本以为是一枚普通的玉佩，但是在云峥无意中滴了血在这上面之后，那枚玉佩就被激活，变成了能够存放物品的芥子空间。
可怜的系统君被云峥这句话这么一堵，只能用眼神眼巴巴地看向他。
云峥将所有东西放好，见汤圆泪眼汪汪地看着自己，抚摸了下它的狗头，“乖。”
汤圆：……
宿主大人为何如此调皮，明明之前那么软萌，qaq。
过了一阵子，云峥没有说话，汤圆不由得问道：“怎么了，云峥你不开心吗？”
“只是突然觉得，这个世界，还真是以力量为尊啊……”他感叹了一句，之后又笑笑，“算了，我纠结这些做什么呢，总之努力就是了。”
“弱肉强食，是这个世界亘古不变的真理，如果想要保护自己，就必须要强大起来。”说着说着，系统君凑到云峥身边，表忠心道，“只要有我在，我一定会好好守护云峥的。”
云峥揉了揉它的耳朵，调侃道：“现在到底是谁守护谁呀，系统君大人？”
汤圆不好意思地低头笑笑。
“对了，这亓临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向你下战书？”汤圆这才想起来它最想要知道的事情，问云峥。
云峥笑瞥了它一眼：“这种事情，不是身为系统的你最应该清楚的吗？”
“……”
汤圆一脸可怜地看向他。
云峥叹了口气，道：“想必是与极星有关吧，我猜，那位执法堂的亓临，应该是认识这把剑原先的主人，又或者说，他认识这把剑……”
所以一开始，那个人才想要从他手里赢得极星剑。
“可是极星剑都认你为主了，那个人还纠缠，太不讲道理了。”汤圆不满道。
“可能，他与极星之间有什么特殊的渊源吧。”
云峥将极星剑召唤出来，它开心地围绕在主人身边，打了个转。
“极星剑，你说是吗？”云峥的手指触碰着剑身，仿佛一点也不担心自己的手会受伤一般，而极星剑收起了自己的利刃，将无害的一面呈现在他的面前，剑身微微颤动着，并发出漂亮的蓝光，光亮点缀着整间屋子。
云峥的手摸到冰凉的剑身，对着它笑了笑。
汤圆看着他们，甩了甩自己的尾巴，用爪子舔了舔脸。
周围渐渐形成了一种温馨的气氛。
静谧，祥和。
有人站在门外等了许久，手放在门上，迟迟没有落下，听见里面的笑声，他也跟着笑了笑，便离开了这里。
云雾山山脚下，有人御剑飞来，还未真正登上这座山，便见那道黑影直直从空中掉落下来，砸在地面，带来了闷响。
那人穿着苍云峰弟子特有的白蓝衣服，腰带是赤云纹的图案，一块银牌从腰间跌落下来，上面刻着“白”一字。
银牌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音。
灵剑门弟子在此处看守入口，见到黑影的时候吃了一惊，让其余人在原地看着，他走上前来查看情况。
他见到那熟悉的弟子服，心里一惊，忙冲后面喊道：“快去禀报师门，说苍云峰有弟子受了重伤！”
千里外，一黑衣女子跌倒在地，忍不住从嘴里吐出鲜血来，她用手擦去唇边的血丝，耳边回荡着那人的话语：“我说过，不许打他的主意。”
那人眼中满是杀机，毫不留情地便对她狠下杀手，那一瞬间，她真的以为自己就要死去。
即便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可是看到那双相似的眼睛对自己流露出杀意，她还是会忍不住难过。
“呵~”有人轻哼一声，慢慢走到她身边，悠哉悠哉地笑道：“桫椤，我早就说过，不要自作主张。”
桫椤狼狈站起来，狠狠甩开他想要扶住她的手，冷冷道：“桫椤的命是魔尊给的，早就已经无所谓了。”
“可是他不是他……”
那人话还未说完，便见几枚带着绿光的飞镖狠狠刺向他。
他侧身躲开，身后传来桫椤极度冰冷的声音，“我警告你，清蛟，不要再管我的事情。”
桫椤说话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飘忽，最后，音量渐渐低了下去，清蛟转过身，恰好接住了她快要掉下去的身子，叹气道：“怎么就这么逞强。”
桫椤闭着眼，因为失血过多，导致脸色有些惨白。
楚昭然在自己的房间，他面前放着五十根不知是何材质做成的细木棍。
他将其中一根抽出来，放在一边。
将其他的，一一按照顺序放好。
每执起一根细棍，他的指尖便发出淡淡白光，光芒洒在细棍上面。
他将那些细棍摆放成了卦阵的样子，之后，汇成了诡异的绿光。
看到这其中的卦象，楚昭然神色微凛，道：“无妄卦……”
——“元亨，利贞。其匪正有眚，不利有攸往。”
这是无妄卦的卦辞。
测出卦象之后，他将刚刚的东西一一收了起来，将它们放进了怀里。
楚昭然起身，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云峥接到白堇身受重伤回灵剑门的消息的时候，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脖子上挂着的项链，汤圆在有人来的时候，便已经回到了项链中去。
怎么感觉事情越发的不受控制了……
云峥来到白堇的屋子，其他人已经在里面等候多时，见到云峥，忙向他招呼道：“小师弟来啦。”
顾静雯侧过身，让云峥能够到前面来，向他解释道：“这孩子回来的时候晕倒了，被守门的弟子发现，便救了回来，虽然伤势看起来很严重，但所幸的是，只是伤口看着吓人，等他醒来，便无大碍了。”
“这里有我们看着就是了，你明天还要跟师兄他们启程下山，就先回去休息吧。”顾静雯劝道，见云峥没有将她的话听进去，心知这个善良的小师弟是不会听劝的了，叹了口气，便让了个位置给他坐。
云峥坐在白堇床前，转头看着他们，低声问道：“师尊怎么说？”
“不知这孩子遇上了什么事情，我想，这应该与杀害他父母族人的人有关，但是事情究竟是怎样的，恐怕还要等他醒来，才能知晓事情的始末。”
见时间差不多了，顾静雯与君言、秦淮风对视，互相冲对方点了点头，三人施展法力，将治愈术施加到白堇身上，温和的青光将他全身包围住。
白堇原本苍白的脸色，渐渐变得有了血色。
青色光芒消失，法术施展完毕。
秦淮风握住云峥的手，安慰道：“他没事，小师弟请放心。”
秦淮风眼中虽然含有担忧，但是还是对云峥绽开了一个大大的笑脸。
云峥点点头，轻声应了一声：“嗯。”
“小师弟快回去吧。”看着他们的互动，君言出声提醒道。
“那，我就先回去了，师兄师姐们辛苦了。如果白堇提前醒来，派人告诉我一声。”云峥留下这句话，看了看还处于昏迷状态的白堇，离开了这个屋子。
白堇的手微微动了一下。
“哎，我眼睛没花吧？”君言揉了揉眼睛，对旁边的秦淮风说道，“我刚刚好像看见白堇的手动了。”
“是吗……”秦淮风将信将疑，看了看白堇，发现动作虽然细微，但是他的手确实在动。
于是连忙将最后一粒药丸喂给他吃下去。
这粒药刚喂进去，白堇的眼睑微微颤动，缓缓，睁开了眼睛。
“我师父呢？”他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疲惫感。
这是他醒来后，问的第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