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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4章 出宫·审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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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慈没再做什么,闭目养神,听着沐若松沉稳有力的心跳,闻着他身上清爽淡雅的栀子香,愉悦宁静。

    沐若松小心抱着沐慈,心中慌的乱的情绪都消失,满满的安稳,嘴角含笑,眼睛盯着窗帘发呆……窗帘儿随风一扇一扇,有节奏地从缝隙中透出一点阳光来。

    可不是?

    总算看到了宫外的太阳,以后……安全了,自由了。

    其他的,都没什么了。

    ……

    贤世子问了几个问题,都无人应答,他奇怪问:“阿慈,你怎么不掀开帘子?不看看外头吗?”说罢,就驱马上前,伸手想掀车帘,被牟渔伸手挡住。

    牟渔沉峻肃冷:“殿下大病未愈,不能受风。”

    贤世子放弃了探究,问牟渔:“阿慈是不是睡着了?”

    “无可奉告!”牟渔撅回去。

    贤世子:“……”

    他虽然比牟渔都年长两岁,可照样不敢在牟渔面前放肆。从前这家伙背后有个天授帝,现在么……有个更聪明,更凶残的楚王,万万不可得罪的。

    贤世子心中怪异感更甚,却只做什么都没发生,骑马离远点。

    刚好换个马。

    沐慈五感敏锐,听清外头动静,懒懒打个哈欠,这破身体好一点就要病一场,虚弱一阵。

    “睡一下吗?”沐若松问。

    “不了,一会儿没精神吃东西。”沐慈说。

    沐若松对沐慈宠溺地笑,又看向那投下阳光的帘缝,感受阳光,自由的气息。

    “在看什么?比我好看?”沐慈装作不满,咬了沐若松的下巴一口。

    沐若松还是浅笑,无奈又纵容,轻轻抚摸沐慈的脊背,权作安抚。

    沐慈对沐若松这种任由欺负,怎样都不反抗的柔软姿态,喜欢得很,有有些小心疼,舍不得了。

    对自己的心上人,他是一丝委屈,一丝疼痛也不舍得叫沐若松受,哪怕折腾他的是自己。

    沐慈偃旗息鼓,乖乖的了。

    外头,贤世子换好马,过来说一声:“明丽街快到了,还用早膳吗?”

    沐慈答:“吃,贤哥安排吧。”

    “好!”贤世子失笑,刚才楚王一直不搭理,这会儿问他吃不吃倒回答得快,想想就觉得可乐。

    沐若松也超爱沐慈这种小性子,忍不住笑。

    沐慈看着沐若松畅怀的笑容,抬头看他,伸手给他捋一捋额前散发。今天两个人都束冠了,弄乱了会被发现异状。

    沐若松也极爱这种简单、静好的温情。

    沐慈温柔地笑,一边轻声说:“子韧,被你二叔知道,没关系的。”

    “嗯?”沐若松应的迷糊,明显心思还在美色上。

    沐慈低头,在沐若松耳朵上细碎亲吻:“子韧,我们不可能瞒一辈子的,贤世子心细,会很快知道。”

    沐若松才回神,有点小紧张:“怎么办?”

    沐慈又亲他一下,才小声说:“该怎么办怎么办?你自己的二叔还不了解?他不是军人,亦不是个政客,论起来更似个讲究和气生财的商人。且他从里到外‘软绵绵’,和他讲利益就好。再不然讲点感情,只要不吃亏,他就没那么强硬的原则。”

    沐若松:“……”想一想,沐慈的眼光毒辣,他竟然完全无言以对。

    街市的喧嚣……人群的吆喝声……渐渐多了,响亮了。

    过了明丽门,追星车走走停停,沐慈道:“要是前面不好走,我们就下车。”

    牟渔靠在车窗边回复:“没事,街上路面宽。”

    贤世子的声音紧接着传过来:“快到了。”

    沐若松把沐慈抱着坐起来,给他整理衣服:“这是你第一回上街吧?高兴吗?”

    “高兴的!”沐慈笑了一会儿,也给沐若松整理一下外衣和头发,摸摸他的脸,“不过在外头是得注意点,我倒没什么,就怕你没名没分跟着我,名声不好听。”

    沐若松也知道自己和情人之间面临诸多问题,也不想节外生枝,便点了头:“好,我会注意的。”他从不担心沐慈会出问题。

    沐若松掀开车帘先下车。

    “阿慈没累着吧?”贤世子双眼如x光,把马车里里外外都扫视了一遍。

    嗯?没发现异样?

    沐慈走到车边,露出小巧精致的脸,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犹如初生婴儿般清澈,打量着外面的世界。

    这便是明丽街了,因皇城的东大门明丽门而得名。沐慈看过天京城的地图,知道明丽街在东侧,从明丽门开始,沿着御河往东伸展,到二环香火最盛的悲若寺为止。

    街市两旁尽是高楼,鳞次栉比,富丽堂皇,窗明几净。街面上都是游人,男女老幼,衣着鲜艳,表情愉悦。鼎沸的人声,歌舞声,喧嚣热闹。

    沐慈深深吸了一口混杂着温融人息的空气。

    他脑中由邸报、密卷上一连串的资料和数据组成的世界,就变得立体而鲜活起来。

    但沐慈脸上喜怒不显,淡然问:“这就是天京城最繁华的市井?”

    “是啊。出了皇城这里是一环,朝中大员多集居于此。这条街是明丽街,整个天京最繁华的所在。怎么样?热闹吧?”

    贤世子语气十分自豪,似这条街是他家的一样。再看沐慈,目中却没有好奇与艳慕,一派淡然从容,暗忖:这少年出自冷宫,从没见过外面世界,本该雀跃。可这少年小小年纪,却比积年的老油条更沉得住气。

    贤世子心念电转,手上也不慢,推了一把大侄子:“愣着干嘛?还不快扶楚王下车来?”

    沐若松也在观察沐慈,这才回神,把人扶下来。

    ……

    当然,天京城里热闹的街道还有很多,只不过明丽街的档次最高,目标消费者是一环住着的许多王公权贵,朝廷大员。稍有身份的,若不是为了体察民情,一般都只汇集在明丽街。

    明丽街上酒楼林立,幌旗相招,掩蔽了天日。

    沐慈看街面上游客都身穿锦衣,非富即贵;店小二的青衣蓝衫都穿得精神;沐慈再观察穿梭其间的挑担卖货郎,也都穿得不错,至少身上没补丁。

    货郎们用悠长有节奏的唱词吆喝卖货,悠然穿行,面色红润,眉目舒展。

    若其他街市也如此整洁,便真是一派盛世景象。

    沐慈心情不错。

    刚好有两座高三层的酒楼正在面对面做广告,打擂台,把高高的舞台搭在了自家店门侧,两边正对着。一家请了最妖娆的艺妓在跳舞,一家请了有名的杂耍班子,百宝用尽,招徕顾客进酒楼买自家的酒,再叫上一席吃食。

    贤世子看沐慈的眼睛都黏在艺妓不断扭动的□□肚皮上,心道:小爷,总算露出了一点少年人该有的模样。他也不怕教坏人小孩,一脸意味深长,挤眉弄眼:“阿慈没看过吧,这是从胡人那里学来的胡璇舞。”

    本来还想拍沐慈肩的,奈何牟渔像护崽一样把他护在中间,闲杂人等都无法靠近。

    “有点惊奇。”沐慈道。他原在华国,什么样的色局怪相没见过呢?肚皮舞不过是小儿科,只不过这会儿是古代吧?也太开放了些,叫人有点时空错乱。

    “阿慈,以后你贤哥带你见识见识这天下风物,保管你乐不思蜀。”贤世子语气暧|昧,却并不令人讨厌。

    沐若松肚内已经翻了好几个白眼,却不敢直接给他二叔闻到醋味,只得憋着,表情越发正经沉肃,半点不像来逛街的。

    沐慈看沐若松就知道他的想法,在与沐若松靠近的一瞬,沐慈在沐若松耳边说:“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光明正大喊我的名,牵手走在大街上。”

    说罢,沐慈优雅却稳定地迈开步子,第一次踏在了宫外的土地上。

    沐慈又深深吸一口气,极喜欢这混着人气的自由空气……

    终于,走出来了……

    ……

    牟渔领着二十多个手臂扎有劲弩的锦衣卫,成包围状保护沐慈。另外还有上百人散布在周围。

    贤世子身边护卫也若干,虽然觉得沐慈带的人稍微多了一点,但这不关他的事。他指着艺妓那一座楼,说:“泰和楼,以泰和酒闻名,首创的玲珑梅花包子十分好吃。我们今天就到这里吃早膳。”

    牟渔不着痕迹看看天色,这都快要成午膳了吧。

    牟渔由御林军大统领使变成楚王府仪卫官,做了锦衣卫的大统领,看似贬了职,却因为新帝势弱,楚王手握实权,牟渔的威望倒比之前只高不低。

    跟着楚王可以到处行走,自由度更高。沐慈也很少过问锦衣卫与夜行卫的具体行事,一切交给牟渔按规矩处置,牟渔简直如鱼龙入渊,四海遨游。

    牟渔还兼领了侍卫六军的左都督,当然他一般委托白霖整军练卒,他最主要的任务是保护沐慈。

    他很清楚,自己的身家性命,尊严荣辱都系在沐慈一个人身上。所以,就算没有在天授帝弥留之际发下誓言,牟渔也打算守护沐慈,不背弃,不让人伤害他。

    所以牟渔亲自做近身防卫工作,和沐慈形影不离,保证沐慈一直不离开自己的视线范围内。

    牟渔现在的副手是锦衣卫右统领微生疏。

    微生疏带着人和贤世子身边的人飞快进泰和楼里布控,把三楼的客人清场。

    贤世子财大气粗说:“都算我账上,叫大家打包走,客气点。”

    人群里有几个人对贤世子招手:“阿贤,来吃早膳啊。”

    能称呼名字,可见关系极亲密。贤世子也招手:“阿孝,阿清,你们也在啊,正好正好,来来!我带了新朋友来,大家认识认识。”

    贤世子也不问沐慈的意见,很自来熟就给朋友介绍。

    不用牟渔出手,锦衣卫拦住了两人,贤世子拍胸脯说:“放心,他们一个是齐王叔的嫡孙沐广孝,一个是常山王兄的弟弟沐永清,都是自家人。”

    锦衣卫见沐慈微微点头,才放这两个人。

    沐广孝和沐永清两个人都穿着一身大红大紫的,十分宽松的袖子拖地的长袍,腰间还记得为先皇扎个麻布腰带,难为他们的麻布还绞尽脑汁做得比旁人的更加精致一些,镶了一圈素白花边。

    头上还簪了偌大一朵牡丹纱花,头冠专门弄得歪歪的,走起路也像没骨头似的一步三抖。最……特别是,脸上都擦了厚厚一层粉,刷墙似的,一走动就噗噗往下掉……嘴唇瞄着艳红,还是樱桃小口。

    这么美的画面,叫人不忍直视。

    沐慈:“……”低声问贤世子,“这打扮,是天京新潮流?”

    贤世子眼角抽抽,说:“这是古风打扮,说是鲁晋名士都这样写意风流,很是……有格调。”

    沐慈:“……”

    只能说……古今审美是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