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兴文学 > 宠妻日常 > 50|41·1·5

50|41·1·5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重生之都市仙尊花娇特种奶爸俏老婆

一秒记住【复兴文学 www.fxwx.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得了,不逗你了,有话我就直说了。”袭朗笑意仍在,语气却是冷漠下来,对大老爷也不再用尊称,“我还不至于用这种事开玩笑。这件事是二老爷与二夫人一手促成,老三被他们算计了。你对老三一向宽容,原因我不管,眼下一些事怎么办,你却必须要给个准话。”略微顿了顿,他问道,“你还打算要那个不争气的儿子么?”

    大老爷沉默下去。还要不要那个儿子?他当然得要。过了好一阵子,他才迟疑地问道:“那女子,到底是什么人?”问这句的时候,他语气几乎是小心翼翼的,眼中含着希冀的光芒,满心盼着袭朗能给他一个较好的答案。

    “唱戏的。”袭朗蹙了蹙眉,“不过一个身不由己的弱女子,你那些歪心思趁早收起来。”

    戏子……大老爷耳畔嗡嗡地响,袭脩自甘堕|落,染指了一个戏子,居然还生了野|种!

    “说正事。”袭朗心知父亲此刻一定是满脑子飞着贵贱、处死、门风这类字眼,他没闲情说这些,“之前说了几句玩笑话,你不能当真——那对母子,我昨夜得知下落后,已命人妥善照顾起来,他们不能过来见你。你要想杀人灭口,充其量能杀掉老三,无辜之人不该被殃及。你就说这件事怎么了解吧。”

    “怎么了结……”大老爷愣怔地道,“怎么了结?你说呢?”

    袭朗揉了揉眉心,这个爹犯傻发愣的情形还真让他不习惯,只好给出选择:“你发话跟二老爷分家各过,撇清关系。他们要是没去处,就还住在西院,日后分东府西府即可。你要是放着这条路不走,那么,我请钱家的人出面,说道说道老夫人收受贿赂的事,闹起来,也不好看吧?再加上罗老板真把老六告到官府——你真就不如告老还乡来得自在。”

    大老爷费力的品着这番话,脑筋终于能转了,也意识到了一个问题:“你没提那对母子,你是从本心就不想伤害他们——这番仁心,为何不能分一些给亲人?”

    亲人?袭朗咀嚼着这两个字,语气凉薄,“别把话扯远,说你选哪条路。”

    是,他从头到尾都没想过伤害那对母子。身如浮萍的弱女子,不能选择出身而降生的孩子,何罪之有?他厌恶袭脩,但总不能为这份厌恶伤及无辜。

    向他告二老爷黑状的那名管事都是据实说的,在他问起那女子品行怎样的时候,说是很标致但也是真命苦的一个女子,虽然出身卑微却不对权贵弯腰,先前睿王要将她养在外面都不肯的,到最终,却着了二老爷二夫人的道……怀胎生子,为了孩子,一直过着等同于囚禁的日子。

    袭脩不管有没有那份心,都不能去探望母子二人。

    先前的说辞,他是半开玩笑着说的。昨夜已经亲眼见到那对母子,女子瘦弱苍白,孩子亦是。女子什么都不求,只要离开京城,不断磕头请他成全,孩子在一旁看着母亲额头磕出了血,哇哇大哭。

    女子只想带着孩子离开,有志气,却不是最妥当的。孤儿寡母,离开京城怎么过活?他就说先到京城近处安顿下来,我找人照看你一段时间,等你能安身立命了,便与京城、袭府再无瓜葛。

    女子拉着孩子连连磕头。

    这样,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结果了。

    大老爷那个脾气秉性,到死也不肯接受贱籍女子进府的,袭脩那副窝囊废的样子,也不会为母子二人寻找出路。

    没人管他们的生死,他管。

    大老爷斟酌多时,终于点头,“好,就依你。我与二房分家,我照你的吩咐行事。”末一句,是从牙缝里磨出来的。这混账东西是有多可恨多狡诈?什么事都是他布下的局引发的风波,到最后,却要他发话善后。

    “别的事日后再谈,你先安心将养。”袭朗瞥一眼饭菜,转身向外走去,“老三等会儿来给你请安。吃点儿东西,骂人也有力气。你要是饿出一身病,可是天下奇闻。”

    大老爷饥肠辘辘,硬是被他几句话噎得饱了。

    **

    袭朗将赵贺等几名得力的手下唤到近前,仔细吩咐了一番,之后回了清风阁。

    香芷旋睡得并不十分安稳,他刚躺到身侧就醒了。

    “刚才是装睡?”袭朗故意这么说的,揉了揉她的头发。

    “是啊,”香芷旋顺着他的话说,“看你也没唤醒我的意思,只好自己醒过来。”她含着笑,蹭到他臂弯里。

    袭朗凝眸打量着她的脸色,“一夜都没怎么睡?”

    “也没有啊。”香芷旋揉了揉眼,认真的回想,“后半夜就睡了,但是总觉着冷,睡一会儿就醒过来一次。”

    “不搂着你就睡不好了?”袭朗笑容里有着不自知的宠溺。

    “哪儿啊,昨晚不是出了那么多事么,心里到底是不踏实。”

    “怕我奉命休了你?”

    香芷旋敛目思索一下,抬眼看住他,缓缓摇头,“不怕这个。”

    袭朗拧眉,“你再说一遍试试?”他为了休妻二字,才没克制火气与大老爷翻脸的,可这小东西居然不怕……

    “真不是怕这个。”

    “……”袭朗咬着她唇瓣,语声模糊的威胁,“说一句我爱听的,不然我真要生气了。”

    这话说的……仿佛方才冷了脸的是别人。香芷旋心生笑意,只是这笑意带着怅惘,无法蔓延到眼角眉梢。她别转脸,慢条斯理地道,“我怕的是离开你,不是怕你奉命休了我。”还强调道,“真的,我昨晚为这件事想了很久,想来想去,就只有这一个结果。”

    这话怎么这么动听呢?她怎么这么会说话呢?袭朗心里这样想着,眼中的恼火瞬间消散于无形,取而代之的是浓的化不开的温柔,“心里话?”

    “是心里话。”香芷旋坦然的看着他,“你要是给我一封休书,我还有夏叔父这条退路,可以住到他们家里,或是随着他们去别处安顿下来,总不会吃苦,日子也不会比现在差。但是,我们是夫妻了,要是不得已而离散,我……”让她自己都意外的是,说到这里,她语声哽住,鼻子有点儿发酸。

    “会怎样?”他只是随口问出,在意的是她眼中氤氲着的雾气。他抬起手,趋近她明眸,到了中途又顿住。

    香芷旋用力的睁大眼睛,用力吸了口气,“我会很难过,昨晚一想就难过。”她指尖滑过他眉宇,“一直为这个睡不着,直到铃兰跟我说了你在前院的举措,我才放心了,知道这府里由你掌控,不会再有人能逼迫你做违心的事。”说到这儿,才俏皮的笑了笑,“休妻对你来说,是违心的事情吧?”

    “不是违心的事。”袭朗用力的把她搂在怀里,“是一听就受不了的事。”对她的情绪,能说出口的,不过是简单的喜欢二字,而那两个字的分量究竟有多重,他到昨夜才明白。

    “嗯。”她立刻高兴起来,“你看,你都这样,我就更难过了,你是照顾我的,我是依赖你的那一个人……”

    “不是依赖。”他说。

    “那是什么?”

    他覆上她身形,“是赖着我的人。”

    “才不是呢。”香芷旋又气又笑,“你总这样,没正形……”难得她想跟他正经的说说话,他却胡乱打岔。

    “我也没开玩笑。”袭朗把住她的腰肢,“承认又怎么了?我不喜欢谁依赖,只喜欢你赖着我,缠着我。”语速很慢很慢,手也合着语速,很慢很慢的游移着,指腹碾压着她如玉的肌肤。

    香芷旋不自主的款摆身形,抽了口气,很不情愿的道:“好吧,你说是就是吧……”

    “你得亲口说。”袭朗的手一寸一寸向上游移着,覆上一方优美柔韧的起伏,指尖不怀好意的摩挲着顶端。

    香芷旋咬了咬唇,忍下那份难耐的反应,勾低他容颜,潋滟着光华的明眸凝住他,“要我说,我可是要赖你一辈子的。”

    “废话。”虽然她一本正经的,但是真的是废话,“夫妻不过一辈子,还叫夫妻么?”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类话是陈词滥调,但是根本含义绝对没错。她这是怎么了?忽然间变得这么傻。但是,难得傻乎乎的也好啊,更招人喜欢。

    “……”香芷旋差点儿就无言以对了,“可是……”她想说什么来着?都怪他,左一番右一番的打岔,忘记了。

    “可是什么?”袭朗慢条斯理的帮她宽衣,脑筋也没停止转动,“是不是在想,只准我让你一个人赖一辈子缠一辈子?”说着话,手扣住她膝弯,沿着里侧向上滑去。

    香芷旋:“……”专心忙着去抓他的手了。

    他反倒将她双手抓牢,交到一手,又悬于头顶。之前被她干扰的手该做什么做什么,看着她脸色转为绯红,指尖被温热浸润。沉身之际,语声竟是冷静得很,“这不还是废话么?不是早就说过了,忙你一个都忙不过来。记得么?”

    “……嗯……”她因为那侵袭,不自主的出声,随即便是恼火。这人真是……她摇了摇头,尽量把那些对他不好的词汇晃出脑海,之后就又觉得冤。早知道他回来是这样吊儿郎当,真不如装睡了。

    袭朗忍不住了,逸出低低的笑声,点了点她的唇,语声依然冷静,却融入了一份柔软,“我这一辈子,只要你缠着我,赖着我。”

    “……说定、说定了?”现在轮到她没办法一本正经的说话了。

    “说定了。”

    他的人与心好像能够随时形成对峙,一面烫热急切,一面冷静温柔。

    这一次,唇舌始终纠缠在一处。就如身形,不肯有半刻分离。

    后来,她还是有点儿疼,却是可以也愿意承受的。疼痛是最真实的感受,让她头脑清醒。

    她要记住这个清晨。

    他没个正行的对她承诺。

    她因为他这个不郑重的承诺,居然压制住了自己娇气的一面。

    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他是可以让她能够变得坚强变得更好的那一个人?

    就算这样理解有点儿牵强,也还是要记住这一天。好歹日后要记得,遇到刚刚好的时机,让他再认真的对自己说一遍。

    他这态度是必须要纠正的。

    **

    香芷旋昨晚没睡好,袭朗昨晚整夜未眠,白日里自然是想用相拥而眠打发掉。

    偏生府里别的人,不肯成全。

    铃兰先是禀道:“六奶奶求见四爷。”

    “六奶奶?”袭朗一时没反应过来,“哪家的六奶奶?”

    香芷旋勉强睁开眼睛,笑了。

    铃兰语声中分明透着笑意,“就是袭府的六奶奶。”

    “忘了昨日是谁的喜宴了?”香芷旋这么说着,也彻底清醒过来。昨日事情出的太多,她竟忘了那位新进门的洪氏。再看看时辰,便要起身。

    袭朗按着香芷旋,不让她动,问铃兰:“她过来做什么?就说——我刚歇下,不能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