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兴文学 > 宠妻日常 > 34|4.09|连载

34|4.09|连载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重生之都市仙尊花娇特种奶爸俏老婆

一秒记住【复兴文学 www.fxwx.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樊氏让香芷旋用完刚炖好的鱼翅羹,起身道:“你叔父和四爷在后面的园子,逗留好半晌了,唤用饭总是说等会儿,我们去看看?”

    “在后园?不去了吧?”香芷旋并不情愿,“是不是园子已经改建好了?”

    “是啊。”樊氏笑道,“到晚间那些大狗都要关起来,你不要怕。”

    香芷旋这才勉强同意,“那,好吧。我就远远看一眼。”

    夏易辰喜欢养马、养大狗,樊氏一直颇有微词。马是谁都喜欢的,她接受不了的是他养狗——她从小就怕狗。夏易辰一养就是十几二十来条,她一度恼得不行,索性养了一群猫在家里。猫狗每日打照面,整日里大狗狂叫猫儿乱跑,家里乱成了一锅粥。

    夏易辰知道妻子为的只是对那群大狗眼不见为净,无奈之下,将狗养在了别院,只留下了一条刚出生两个多月的小狗养在家里。

    樊氏这才气顺了一些。后来,小狗一日日在眼前长成了大狗,她对那条狗慢慢喜欢起来,明白了夏易辰为何钟爱这种动物。这才让他将别院里的大狗都带回家中来养,自己养的猫则转送给了真正爱猫的好友。

    夫妻俩也就这一件事有过长久的分歧,到了如今,她心甘情愿地对他做出让步。

    夏易辰专门在后园辟出三分之一的地方来养狗,命人照着他的心思布置。

    上次香芷旋过来的时候,樊氏最喜欢的那条大狗已经先一步住到修缮好的狗舍里去了。香芷旋只远远地看了看,见那狗是个庞然大物,掉头就走。樊氏当时笑不可支。

    香芷旋随着樊氏去了后园。原本是后花园,经夏易辰折腾了几次,只剩了居中一处植着花草。

    到了西侧院门外,香芷旋借着沿途和院中的灯光,看到了夏易辰和袭朗。

    两个人背对着她们,正在闲闲说话,一条通体金黄毛的大狗乖乖坐在两人中间,却扭头盯着香芷旋哼哼唧唧。是被好生驯养过的大狗,见到陌生人的时候,要看主人的眼神、手势,得到指令之前,便收敛情绪不会发作。

    但这还是不能让香芷旋心安,随时担心大狗会扑过来给她一口。又细瞧了瞧那条大狗,见它活生生一头小狮子似的,样子当真是威风凛凛。

    袭朗没留意到她们到了院门外,正和夏易辰说着什么,一面说话,还手势温柔地抚了抚大狗的头。

    大狗很受用的样子,扭过头去,享受着爱抚。

    香芷旋不由奇怪,“你家这狗不认人吗?”袭朗可是第一次前来,从头到尾也没一点儿可亲的样子,大狗怎么就和他处得这么融洽?

    樊氏笑道:“男子虽然也有怕狗的,可也有很多打心底喜欢这种大狗。狗可是都很有灵性的,谁喜欢它,它心里清楚。”

    “哦,怪不得。”

    两个男人听到她们的语声,齐齐转身。夏易辰更是对香芷旋招一招手,“过来。”

    香芷旋瞥了大狗一眼,坚决地摇头。

    袭朗莞尔。她那么惜命,此刻怕是正担心被狗咬到,怎么肯过来。

    夏易辰就哈哈地笑,还逗她,“我还想送给你们几条狗养着玩儿呢,你这么怕可不行。听话,快过来看看。”

    “过来吧。”袭朗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眼神,心说有我呢,还会让你出岔子?

    樊氏也劝道:“去瞧瞧吧,院子里布置得很有趣,你看看。”

    香芷旋咬了咬牙,心说去就去,可有一点,要是我被狗咬花抓花了脸,我这辈子都跟你们没完。她携了樊氏的手,缓步走过去,随后就躲在了袭朗身侧。

    夏易辰又忍不住笑起来,随后也不刁难香芷旋,命人将大狗带进狗舍,几个人一起在院子里转了转。

    院子里还存着不少景致,大小样式不同的狗舍错落期间,全然是一间间小巧精致的屋舍。留在这院子里的下人,都是专门寻来照料这一群庞然大物的。

    太湖石、清溪、芳草地、小竹林、小凉亭,都是可供大狗歇息、喝水、玩耍的地方。

    跟着夏易辰生活的狗,运气实在是很好——这完全就是给它们单独打造了一个乐园。

    一面走,樊氏和夏易辰说起了一些生意上的事,要他做个决定。

    袭朗和香芷旋就刻意落后一段路,闲闲说话。

    香芷旋闻到他身上有淡淡的酒香,小声问道:“喝酒了?喝了多少?”

    袭朗道:“三杯。”

    “真的假的?”

    袭朗笑,“没听说过我喝酒有个规矩?”

    “什么规矩?”香芷旋还真没听说过这些。

    “除了尊长,我喝酒只喝三杯。绝大多数人都知道我这个习惯,便是辈分职衔比我高,也不会强行劝酒。”

    “这样啊。”香芷旋知道叔父对酒没什么兴趣,自是不会贪杯的,便放下心来,又问,“遇到过故意让你破例的人么?”

    “家里那些人都热衷于让我破例。”

    “……”香芷旋哭笑不得,把话题扯到别处去,“你和叔父怎么在这儿消磨了大半晌时间?”

    “我在青海一带逗留过一年多,你刚才见过的那种犬类,在那边很多。”袭朗侧目看她一眼,“我养过两条。东面院子里又有不少好马,说起这些,话就收不住了。”

    “难怪。”香芷旋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你也这么喜欢狗啊?要不然就养一条?但是要从小开始养,不然我每天连觉都睡不安稳。”

    袭朗握了握她的手,低声道:“不用。你就让我忙不过来了,哪儿还有那个工夫。”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呢?香芷旋气鼓鼓斜睇他一眼。

    他眼中是满满的笑意、暖意。

    过了一会儿,四个人返回前面,还是分两桌用饭。

    到达香芷旋的陪嫁宅子的时候,已是星光璀璨时。

    行至外院,袭朗下了马车,在宅子里来回游走一番。纯属习惯如此。

    宅子小巧精致,只内外院花园三进。屋宇有些年头了,但是定期修缮,干净整齐。香家该做的门面功夫都咬着牙做足了,给阿芷的陪嫁并不吝啬,没什么可挑剔。

    正屋里的香炉轻烟飘渺,清甜的茉莉香丝丝缕缕弥漫开来。

    香芷旋忙着收拾放在这儿的不少自己喜爱的物件儿,面前摆着一堆匣子包裹。抬眼看到他进门,盈盈一笑,一如平日的纯粹柔美之中,多了一点点由衷的喜悦。

    “怎么这么高兴?”

    “叔父、婶婶都喜欢你,我当然要高兴了。”她见他没有宽衣洗漱的样子,就问,“是不是还有事?”

    袭朗笑着到了她近前,刮了刮她鼻尖,“我要去前院见幕僚,大概要很晚才能回来,别等我,你先睡。”

    “嗯,你去吧。”香芷旋将祛疤的那瓶药放在了炕桌上,“含笑带来了药草,你回来后记得先泡药浴,然后自己把药上了。”

    “好。”袭朗笑着啄了啄她的唇。

    他去了外院之后,香芷旋和留在这儿的几名丫鬟说了一阵子话。她们都服侍了她三几年,有些情分,但最初都是老太□□排到她身边的,心里到底不踏实,便安置在了这里。丫鬟们的日子清闲,月例也不少给,皆大欢喜。

    **

    翌日,钱友随袭脩前去给长辈请安敬茶。

    老夫人卧病在床,起不得身,赏赐的东西却很是贵重,一看就知是压箱底的宝物。钱友梅欣喜不已,回到房里,将老夫人和宁氏赏的东西放在一起比较,立时觉得后者出手寒酸。后来又询问一直留在三爷房里的丫鬟小莲:“四奶奶敬茶的时候,老夫人赏了她什么?”

    小莲听出她的意思,心里觉得有些小家子气,但是现在这人是这院里的主人,她不能流露反感的情绪,只是如实道:“不过两样碧玉首饰,可比不得老夫人赏赐给您的宝物。”

    钱友梅眉开眼笑。

    “可是,三奶奶——”小莲既担心她高兴过头言行张扬,又怕她不明就里惹祸上身,“几日前,老夫人又赏赐给了四奶奶几样压箱底的宝物,只是情形有些奇怪。”

    “哦?”钱友梅身子前倾,“快与我细说说是怎么回事。”

    小莲便将老夫人初次唤香芷旋到松鹤堂的事情说了一遍。自然,并不知道全部细节,只是说了自己听说的。

    钱友梅若有所思,喝了口茶,又道:“横竖无事,你再与我说说近来府里都出了哪些事——就是四奶奶进门之后的大事小情。”

    小莲巴不得她心里有数,将自己所听说的一切娓娓道来。

    钱友梅越听脸色越差。

    这边主仆两个说着话,二老爷照着“债主”的吩咐,去了城东的荒凉之地,交出银票赎了袭朋、拿回借据。

    短短时日,袭朋瘦了一大圈儿,面色枯黄,眼神黯淡无光,似被狠狠凌虐过,但是身上除了几道鞭痕,并没别的伤口。

    “肯定是老四干的,我要杀了他。肯定是老四干的,我要杀了他……”回府路上,他对二老爷的询问充耳不闻,只魔怔了一般重复着这类说辞。

    回到府中,袭朋似是大梦初醒,疾步奔进松鹤堂,哽咽着唤着祖母。

    “祖母在这儿,在这儿……”老夫人挣扎着坐起来。

    二夫人早就等在这儿了,忙要起身迎出去。

    袭朋快步奔到老夫人病榻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床榻板上,两手分别抓住老夫人和二夫人的手,痛哭失声:“祖母,娘亲,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们了……”

    十六岁的人了,一时间哭得像个无助委屈至极的几岁孩童。

    老夫人和二夫人打量着他形容,俱是心惊心痛不已,异口同声地问道:“他们如何委屈你的?怎么瘦成了这个样子?”

    “他们不让我吃饭,不让我喝水,不让我睡觉……看我快死了才给一点儿水喝……”袭朋语声悲愤,“这事情是老四干的,那些人是他的手下,绝对没错!”

    其实是不是袭朗做的都一样,二房只要出了事,只要袭朗在家,就会认定他是始作俑者。

    老夫人险些一口气提不上来,身形倒了下去。

    袭朋连声唤着祖母,很是担心,“您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担心我才病倒的?孙儿不孝!”

    二夫人便又想到了这几日处处受阻处处受窝囊气的情形,捂着嘴小声哭了起来。

    老夫人缓了半晌才能说话,吩咐二夫人:“带朋哥儿回房,好生给他调理着。你们先回去,容我仔细想想。”

    二夫人母子又说了几句话才道辞离开。

    老夫人除了想着怎么惩戒袭朗,还能想什么?心里也清楚,如今她动不了袭朗,可是没关系,从他身边人下手就是了。

    香芷旋对他言听计从,甚至娘家人都调头来难为她,这样下去,香芷旋及其香家的银子,早晚都会落到袭朗手里。

    那个混账东西凭什么坐守一座银山?不过,看起来他对香芷旋应是有点儿真心的。

    他在意的,便要抹黑甚至除掉。

    别说眼下有袭朋的事情摆着,便是没有这档子事,她也已习惯大事小情刁难袭朗。这个混账这些年来,一直让她的亲生儿子孙子不好过,早已让她恨之入骨。

    老夫人想到了钱友梅,吩咐钱妈妈将这个新进门的孙媳妇唤来说话。

    香芷旋有袭朗护着,都要随叫随到,钱友梅自然更要如此。

    钱友梅惴惴不安地进了松鹤堂,陪着老夫人说了小半个时辰的话才告辞回房。

    回房之后,她坐在临窗的大炕上,真是有苦难言。

    听小莲说了半晌,早已明白老夫人失势了,心里万般失望委屈。而在方才,老夫人又给了她一个让父亲升官的希望,要她做的事自然是对香芷旋发难。反复叮嘱,不要心急,定要反复斟酌。说白了,是自知寻常手段对香芷旋毫无作用。

    但是,她能做到么?

    偏生不能拒绝。老夫人不能随心发落香芷旋,却能随时让她陷入窘境。她要是有难,可没人会帮她。

    坐了一阵子,钱友梅心烦意乱,索性到了厅堂门口静静站着。

    下午还要认亲,她要将心绪调整好,更要想出一条出路。再难也要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