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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道心初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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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哮天犬急而又惧的呼唤声中结束闭关,误以为他家顽劣小犬闯出弥天大祸,急需他这主人出来救场的二郎真君杨戬是彻底无了语,谁能告诉他,这是怎么一回事。

    一个昏倒在地的小姑娘,一个慌张炸毛的哮天犬,以及空气中隐隐约约浮动的血腥味。要说是遇到什么生死攸关的事,哮天犬叫的这般凄厉也就算了,可如今这样......

    起初杨戬还以为是哮天犬不知轻重伤了这个小姑娘,后来看到哮天犬还不复原来在天庭一半的体型,就知道不可能是它闯的祸。任他这些年上天入地,可谓是见多识广的二郎真君杨戬也是如同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他一时半会儿也弄不清到底怎么回事。

    要说在他没闭关前,杨戬可是记得小姑娘附近还是有几个人在护卫着她的安全,怎的现在这种情况也没个人出来理会。莫不是这小姑娘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事,失了爹娘的疼爱,被冷落了,连带下人也开始糟践她。

    也不能怪杨戬如同看多了八点档般的乱想,这些年过去了,他见过多上凡间的糟粕肮脏事,对于最是阴暗复杂的宅院算计是心中有数,就是没有成仙成神之前的他,不也是被算计的一员嘛。

    可怜的在外面守护的几个暗卫大哥们要是知道了,他们几个在杨戬心底自动归类为了奴大欺主的人,怕是得哭死。照着小小姐在苏府要星星不给月亮的地位,他们哪里敢不搭理小小姐。还不是女控的苏老爹亲自下的命令,让他们不得靠近小小姐的香闺半步,只许在外守卫宝贝女儿的安全,这才没能注意到凝香现在昏倒的事情。

    许是同病相怜的情感,让冷情的杨戬没有一知道无大事发生,立即就大袖一挥,不顾世事归于沉睡。

    不过,单是让小姑娘就这样小可怜般的躺在冷冷的地上也不是办法,杨戬想了想便灵魂离体。正好,凭借着他那最近几年恢复不少的法力,灵魂已然可以凝成实体,这才可以长臂一伸,穿过她的腿弯和细颈,轻松的将小姑娘抱在怀中。

    此时的杨戬情急之下,完全忘了以往他常挂口上的男女授受不亲的世俗道理,更不符合他那严于律己的性格和不近女色的作派。而这两点,要知道可是以往一贯冷情淡漠的他,对众多向他表示爱慕之情的天庭仙子的推脱劝诫之词,让不少仙子铩羽而归,黯然神伤,这天庭,不由得多了几许神女有心,襄王无梦的幽怨。

    现如今这样,怕是事急从权了,此时的杨戬,单纯的是把凝香看做一个是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小姑娘,莫说凝香重活一世,就是加上她前世的年岁,也够不上杨戬活的岁数的半个零头,又怎会对凝香小姑娘起半点男女私情之意。

    被人抱在怀里,仿佛将她置入一个暖炉,炽热温暖又不灼热伤人的温度,缓解了凝香的不适,让她顿感舒服了不少。昏迷中的她扬起头,往暖炉最温暖的一处蹭了蹭,满意的将小脑袋又向里边窝了一点。

    不妨小姑娘这般不老实安分的动作,被凝香袭击了左边最靠近心的位置,从未与异性这般接近的真君是十分不自然。千年以来,他那颗平静如水,波澜不惊的道心第一次荡起了浅浅涟漪。只是不知在以后的日子里,这荡起又平静了的涟漪,缱绻了他多少未展现与人的刻骨温柔。

    由于他生来就不似一般孩童,自有灵慧,与亲人之间的关系都淡如清水,就连唯一的小妹都惧怕冷漠严肃的他,从不肯与他亲近。虽说后来有了梅山兄弟和哮天犬作伴,但也由着他一贯的冷清寂然,很少有敢来对他肆意的玩笑,除了那只不知天高地厚的毛猴子,最是爱撩拨惹怒他。

    杨戬不是没有感觉到他的性情在慢慢改变,原本的他在众神仙的眼里是不近人情,严苛冷血之神仙,换作是以前性情的他,哪里会容忍哮天犬这般聒噪婆妈,更别说是他亲自逮到了哮天犬多少次的丟狗糗事。以往对它那肯定是绝不手软,严厉惩戒一番,却因着这几年的沉睡修复,他诧异不已的发现,自己已经不知不觉的多了几许被老对头一直念叨的,他该有的人性和烟火气息。自从来到了这个这个殷商时代,他就慢慢的变了,也不知这变化是好是坏,说不得是……

    想到这儿,本就抱着凝香的杨戬愣了愣,随即眼神一暗,表情更是冷历肃穆了不少。但即便如此,抱着凝香的双臂依旧注意放松力道,尽量让怀里的小姑娘感到舒适。

    怀里的小姑娘在哼哼唧唧的乱蹭,两只小手更是得寸进尺的攀爬上了他的脖颈,八爪章鱼般的紧紧缠着他,为了舒缓不适,努力的汲取温暖。本就是修炼至阳之诀的二郎真君,此时是进退两难,如今轻易动不得法术的他也只好步履加快,仿佛是丢掉烫手山芋般把他怀里的小姑娘安放在她那高床软卧中。

    失去了温暖来源又变得不舒服的凝香小小的哼哼了两声,引起了在一旁深思着的杨戬的注意,打眼一看,映入杨戬眼帘的是那脸色苍白的凝香小姑娘,此时的她,正由于疼痛蜷缩在一的起,小小的身子不觉的团成一个小小的圆,如同受伤呜咽的小兽。

    杨戬此时才真正注意到,他的这个小姑娘是真的长大了不少。在他闭关后,这个小姑娘,慢慢褪去了幼时萝莉的满脸稚气,随着岁月的镌刻,已然长开不少而显得愈发明媚姣好的精致五官。此时的她,面色苍白,双眼禁闭,粉嫩的唇瓣被主人毫不怜惜的用贝齿深深的咬挟着,似是在忍受常人难以理解的极大的痛苦。

    心中有些不忍的他,拿过软被,大手轻轻一抖,就将小姑娘捂盖的严严实实密不透风。见着小姑娘不自觉的如同小奶狗般把自己缩窝在被窝了,剑眉稍稍的舒张,杨戬的黑眸浮现出淡不可知的笑意。

    可看着小姑娘依旧紧皱的眉头,总算恢复了以往的镇定自若,杨戬直接命哮天犬去将还在忙碌的汤圆给生拉硬拽的脱了回来......

    在小姑娘凝香悄然出落成这样一位娇俏可人的少女时,这个与他牵绊至深的她这几年又捣鼓制造了多少或是逗人发笑,或是惹人落泪的小事大事呢?

    “香香,又在琢磨些什么。”看着小妹凝香一个人坐在这儿发呆,那小脸皱的和菊花没啥两样,真是让苏全忠这个大哥看着就手痒痒,伸手就想去摸摸小妹脑袋上那两颗小巧玲珑的小花苞头,而那在军中训练布满老茧的大掌却在半路又想起了什么事一般,改了个道去捏捏小妹的小翘鼻子。

    看着小妹娇娇噘着小嘴,轻轻安抚可怜的小红鼻子,还语带抱怨的说着:“坏哥哥,不要捏我鼻子,万一塌了,我就不好看了。”小姑娘语带不满,却也因着这孩子气的抱怨更显娇憨,惹人怜爱,坏哥哥苏全忠作投降状,连忙哄着他这娇气小妹,也难怪府中上下的人都疼她疼得跟个什么似的。

    这几年,算算,从凝香出生不到一个月的样子,还只有六岁的他就被苏老爹丢到军营开始接受操练,这简直是在虐童嘛。他那时候也就才几岁,可怜见的,立即被老爹剥夺了童年,还有没有人性,天理何在。

    在凝香的记忆中,这个大哥每年祭祖拜年时候才能回来一趟,而在凝香慢慢从小奶娃变成小萝莉时,她那苏老爹口中不务正业,毫无长子风范的大儿也在不断成长变化。从一开始无法无天的小霸王,再到少年义气中二期的熊孩子,最后成为了一个坚毅沉稳的兄长。

    套用苏老爹的一句话来说,这小子也勉强算得上是个撑得起苏府半成家业的人了,不至于让我死不瞑目,到老了还得担忧他的下半辈子怎么过。至于自家长子身上依旧存在,不过却被巧妙隐藏着的不合时宜的小毛病。从苏老爹脸上那虽假意不满,却还是掩饰不住骄傲的表情来看,就知道他的满意度是五颗星。

    当然,苏老爹一直敲打着长子,总说依着这小子的功力,也就能拿来忽悠骗骗和他差不多水平的人,换在那些早就人老成精的老狐狸眼中,他那丁点小算盘、小技量和把戏,是看都不够看。

    而人小腿短,被两个姐姐无情的抛弃,没能跑掉的凝香被老爹箍在宽大的怀抱里,无奈的接受着老爹的爱女之心。稳稳地坐在真皮沙发上的凝香一边腹诽着没义气的两个姐姐,居然深谙死道友不死贫道的精髓,把她一个人留在这里,一边是眼神直直的,企图以镭射光线扫射苏老爹,希望他有点觉悟,高抬贵爪,放她一马。

    接收到来自小女儿凝香两束不加掩饰满满都是怨念的眼神,苏老爹依旧当做没有看到,好不容易有个软软糯糯爱撒娇的小女儿可以抱一抱,搂一搂。偏偏这几年在两个大女儿的教导下,也慢慢变得不爱与他亲近了,这回苏老爹好不容易易才逮到的小女儿香香,想要他放手,难哦。

    接着又开始转移凝香的注意力,啪啦啪啦的数落着那不合格的长子。凝香自然是看出了苏老爹的口是心非,她心里不住的嘀咕,偶尔想要对着苏老爹翻白眼。十分无奈的她,现在只想对亲爱的老爹说一句话,老爹,拜托你,作为一名资深老狐狸,你怎么可以连这点表面功夫都做不好。如果真的是要说点什么,比如老爹你实在是真的不满意她的这个大哥,那可不可以在说这一大段话的时候,稍稍麻烦一下你老人家,保持队形。敢不敢把嘴给她扯成一条线,别让你的嘴角翘起一个掩饰不住的弧度,老爹你当你是在哄小孩儿呢。

    小心眼的凝香是努力的准备鸡蛋里挑骨头,这时,苏老爹还又在摸摸凝香的小脑袋,神情复杂的说了一句:“这样,就是阿爹以后,真要是有个什么一万万一的,你们三姐妹也还有个撑腰的人,这世道,女儿身比男儿更不易啊。”说完是一声叹息,尤其是想到这两个小女儿的命理,苏老爹眼里更是掩不住的担忧。这当父母的,哪里期望着儿女大富大贵,功成名就,不过是图个平安喜乐罢了。

    感受到苏老爹深切的关心疼爱,和他那话语中透露的担忧,一心软,凝香也不闹腾着要下来了。她扯了扯苏老爹的袖子,顺着凝香的力道,苏老爹微微偏头附耳倾身,一个软软嫩嫩微带湿意的吻就落在他的脸颊上。这时凝香伸出小胖爪子,像平日里老爹对她那样,小手摸摸

    他的头,柔柔的说:“阿爹以后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等到女儿安慰性的香吻,苏老爹内心澎湃不已,看来这苦肉计果然不错,乖女儿香香还懂得安慰自己这个爹爹,他现在简直美得心里直冒泡。所以说,凝香还是太小太嫩了点,老狐狸阿爹的随随便便一个小伎俩就把她忽悠的是团团转,找都找不到边。

    还在暗喜小女儿实在是太好骗的苏老爹警觉起来,万一以后香香还是这般天真单纯,被哪个居心叵测,心怀不轨的登图浪荡子给哄骗了怎么办,看来还是的加强府里的防卫,就是长子全忠也合该好生训练教导一番,这样才能够保护好家里面这三朵娇花。

    所以,在苏老爹的英明教导下,苏大哥这颗歪脖子树变成了挺直的小白杨,往上说那是叫一个孝顺父母,向下说那绝对下是爱护妹妹,并且是在渐渐的变成一个合格的妹控。由于苏大哥还未能刑满释放,所以每年只能回来个一两次的大哥是抓紧机会再和胞妹们处好关系,而几年过后,终于从兵营中改造归来的苏全忠大哥,更是致力于和三个妹子培养深厚的感情,尤其爱逗弄的就是全府的人都疼宠小乖乖凝香。

    被坏大哥欺负了的凝香很是不满,此时的她眼珠一转,想起了一件有趣的事可以整到这个坏心眼的大哥。看他还敢不敢逗弄自己,不甘示弱的凝香回击坏大哥:“怪不得上次阿爹和阿娘说大哥现在还是不够沉稳,还不到时候去黄伯伯府上提亲,大哥你这样,我要什么时候才能叫黄颜姐姐一声大嫂嘛。”

    “香香,你真听到阿爹这样说过,那,那......那你怎么不帮帮大哥说几句好话啊。”被小妹的话给吓到了的苏大哥急的是跟热锅上的蚂蚁,失了分寸。他这时不得不埋怨自己,叫你手痒,又去逗弄小妹,又不是不知道香香这个小乖乖是父母面前的大红人,心头肉,她的一句话比自己说的十句话都还管用,偏偏就是有点小小的记仇心.。糟了糟了,他这快到嘴的美丽媳妇儿不会像煮熟了的鸭子飞了吧。

    看着恋爱以后智商急剧下降的大哥,急急忙忙的向苏老爹的书房跑去,凝香就知道她的这样一个小小恶作剧成功了,很有成就感的在一边捂着小嘴偷偷的坏笑。她是压根不打算告诉她这个可怜的大哥,那天苏老爹说的原话是他的这个长子也是时候娶妻了,阿爹早就准备把定了亲的准儿媳妇迎进门了。

    这一年,这一天,作为小女儿的凝香九岁,二姐妲己十二岁,大姐卿言十三岁,苏大哥十六岁。未进门的大嫂黄颜十五岁。

    这一年,杨戬依旧在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