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我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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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戚薇的生活很简单,就是日复一日的找工作。广场上人山人海,连绵的阴雨丝毫没能阻挡人们出门的热情,五彩缤纷的大伞在街道上流动。她穿过鸽子飞舞的广场,进了人头攒动的地铁,耳边风声呼啸。她每天这样机械的重复。

    很快,锦原的雨季就到了尾声,她还没有找到一份稳定的工作。她端过盘子,洗过碗。甚至尝试过在酒吧卖酒。但骄傲如她,这些不体面的工作最终均以半途而废收场。

    生活继续着,在长久找不到工作的颓靡中,戚薇常常感觉自己像一只进入暮年无力的老猫。

    她感冒了,生活随着阴雨陷入了惨淡,她买感冒药的时候,看到卡上的余额,有些惆怅。

    也许是前头那一对挤在伞下的情人幸福得太耀眼,她突然想起了程琛。自上次见面,两人再也没有见过。短信箱里躺着他的三条问候。

    “下雨了,出门记得带伞。”

    “我其实是个很有原则的人。”

    “有两只小兔子,一只叫我喜欢你,一只叫我不喜欢你。有一天,我不喜欢你出去了,留在家里的这只叫什么呢?”

    消息来自不同的日期,她都没有回复。

    第三条消息来自三天前的凌晨两点,这个答案是:我喜欢你。

    她明白,这个男人不过是寂寞,才说这样暧昧的话。

    所以,她当成笑话来听。

    只是此刻,她坐在车站,放眼望去人来人往,人潮如海。她看这句话,心微微的起伏。

    她百无聊赖的摩挲着手机,最终拨了程琛的号码。

    嘟嘟的等待音,单调而漫长。过了好久,电话都是无人接听。

    戚薇沉默了片刻,将手机塞进口袋里,双手撑在长凳上,盯着从前面走过的骑自行车的少年。少年行至红灯处停了下来,左脚先落地。

    于是,她拿出手机将程琛的号码拉黑。

    弹出是否确认的对话框,她看也没看,选择了“yes”。

    她等的车终于来了,她上了车。在令人窒息的拥挤中,不知道是谁的伞,老是捅到她的背,脚也被人踩了好几次。她昏昏沉沉的抓住扶栏,摇摇欲坠。后来,面前有一位男士,大概看出她不舒服,将座位让给了她。

    她坐下来,头靠在车窗上很快就睡着了。

    听到司机咋咋呼呼的叫嚷,她才惊醒过来,自己竟然坐到了终点站。好在这趟车子并不是末班车,她又跟着车子往回坐。一路颠簸,好一会才到站,她跳下车,扶着额头,无力的往城中村的方向走。

    走了两步,后面响起了喇叭。她又累又难受,脚步发飘,实在没有力气回头,听到这催促的喇叭,就让到了路边。

    车喇叭终于没有再响起。

    她走了好一段,忽然意识到后面的车子是在跟着自己,她愕然的回过头,就看到了车子里无奈的冲她笑的程琛。

    她站着没动,内心很意外他会出现在这里。

    程琛将车停好,走到她面前,很自然的接过了她手里鼓囊囊的塑料袋,解释到:“下午在开会,手机静音,没有听到你的电话。……你的手机没电了吗?”

    戚薇摩挲被袋子勒出深深於痕的手心,像是石子投进了心湖。她暗暗心惊,为什么自己会因为他不接她的电话而生气拉黑了他?

    也许是劳累奔波,致使她感冒加重了,头忽然晕的厉害。

    就在这时,猝不及防的,程琛的手揽在了她的腰上,忽然将她拉到了怀里。

    她撞在他的胸膛上,熟悉好闻的气息扑来,她的大脑忽然一片空白。与此同时,一辆电动车风驰电掣的从他们旁边飞飚了过去。

    她才听到他的提醒:“小心……”

    车子过去了,她立即推开他站直了,头却一阵晕眩。

    程琛忽然问:“你怎么这么烫?”

    他温暖干燥的手掌落在了她的额头上,她身上正冷热交替,冷不防就打了一个哆嗦。一阵天旋地转,她的思绪就飘远了。

    迷迷糊糊的,一个好听的声音一直在跟她说话。她觉得很累,想回答却张不开口。她像滚进了一个火炉,又像掉进了一个冰窟,水深火热的难受。后来,感觉到有人把药塞进她的嘴里,她吃了药渐渐沉睡过去。

    这一觉睡得很是满足,她再睁开眼睛,看到程琛就坐在她的床边。

    她才睁开眼睛,他就发现她醒了。他伸手探她的额头,问:“好点了吗?”

    她有些迷茫的坐了起来。

    “要喝水吗?”

    戚薇点头,他给她倒了一杯水。她捧着杯子喝水时,程琛的目光转过去,扫过洒了满桌满地的履历,问到:“你在找工作?”

    戚薇顺着他的目光,看到地面上扔得乱七八糟的A4纸,觉得那些纸白得很刺眼。

    静默了片刻。

    程琛拿出了一张名片放到桌上,对她说:“这是我的朋友。有需要你可以给他电话,他能给你安排工作。”

    戚薇立即摇了摇头:“我不需要。”她不喜欢欠陌生人的人情。

    “那就留着,等你真的不需要的时候,再扔掉。”

    戚薇没说话,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她再醒来天已经亮了,程琛已经走了。桌子上放着一只保温盒,下面压着他留给她的字条。

    戚薇拿起来看,他的字就像他的人,给人一种无声的熨帖感:

    记得把排骨粥吃完。

    她把保温盒打开,粥还是热的。不知道是他煮的送过来的,还是买来的。

    她吃过粥,将保温盒洗干净放好,准备下次还给他。看到桌上他昨天留下的名片,她拿起来看了一下。上面醒目的印着“古道”两个字。她嗤笑了一下,她是经济罪名,大部分公司都会对她心存忌讳。

    有人情也不一定能走通这个后门。

    戚薇的感冒很快好了,她又开始继续找工作。

    大概是她的要求越来越低,她总算应聘上了一家小公司的总经理助理的职位。这家公司虽然小,但这个行业如今发展势头很足,她有能力,就算不能从事自己的专业工作,换一个领域,她照样能凭能力做出一番成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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