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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混乱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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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了麻醉弹的小杰,非常没有拉住苏颜,反而跟着苏颜一起朝裂缝摔去,但下落的速度在刹那就停滞了,原来是弗兰克抓住了小杰的肩膀,双手发力,暴喝了一声,猛地将小杰和苏颜提了起来。

    “不准动!再动我就杀了他!”达蒙厉声喝道,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已经刺入了竺僧的颈侧,竺僧的肩膀和手臂同时中弹,鲜血早已经染红了他白色的长袍,但此刻,竺僧的表情依旧那么的平静,他平静地抬起了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两根手指捏住了刺入自己颈侧的匕首。

    达蒙脸色大变,立刻明白了原因,射中竺僧的子弹一定是附带了肌肉松弛剂的解药!

    可达蒙知道得太晚了,异变发现的太快,场面混乱,竺僧已经趁其不备夺过了他的匕首,本已经混乱的形势变得更加危及,一直站在二十米外的唐清带着陆战队已经趁着这段时间来到了通道,十来把黑黝黝的枪口迸射出火花,一轮弹雨朝着通道中的弗兰克急速飞来。

    在这生死关头,苏颜的大脑几乎停滞了思考,茫然地看着这一切,那双黑黝黝的瞳孔空洞地仿佛失去了灵魂,每一颗子弹似乎都被放慢了无数倍,就像电影的慢动作一样,可现在,就算她能看得清子弹的轨道,又有什么用呢?

    数枚子弹朝着她,小杰,弗兰克飞射而来,小杰因为救她中了麻醉弹一动不能动,彻底丧失了反抗能力,而弗兰克一个人带着两个人,在这狭窄一览无遗的通道中根本避无可避,和苏颜弗兰克同时困在裂口这边的另外一人,在第一波狙击中被麻醉弹击中倒下,不知道是死是活。

    怎么办?

    刺目的鲜血从小杰的手臂上喷涌而出,达蒙等人已经被竺僧拖住,该怎么办?

    忽然,弗兰克仰天大吼了一声,双手青筋暴起,犹如一个史前凶兽般,提着小杰将他朝裂口的另一端奋力一抛,接着又将苏颜抛了过去。

    “不要!”苏颜尖叫了一声。

    在她的精神扫描中,就在弗兰克将她扔出去的那一瞬间,一枚子弹射中了他的肩膀,紧接着是第二枚,第三枚……

    “快走!”弗兰克暴喝了一声,站在通道中央,不闪不避,用宽厚的身躯替苏颜和小杰挡住了飞来的子弹。

    这一刻的弗兰克犹如战神一般,坚毅方正的面容闪过一丝决然和坚定。

    这些子弹都是麻醉弹,只要不击中致命处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毕竟唐清更想要抓活的,可是……

    就算是麻醉弹,击中了心脏大脑等部位,一样会死亡,苏颜眼睁睁的看着,弗兰克为了替她挡下一枚子弹,被另一枚子弹击中了胸口。

    以他的身手明明是可以躲过的……

    一股几乎让苏颜窒息的痛楚从她的胸口陡然爆发。

    弗兰克朝苏颜张了张嘴,甚至微笑了一下,他在说:帮我照顾卡娜。

    “不要!”眼泪毫无征兆地从苏颜的眼窝里汹涌而下。

    “我有个女儿,她叫卡娜,跟你差不多大,以后你就叫我弗兰克吧……”

    “……我不是个好父亲,从卡娜出生到现在也没陪伴她多少时间。”

    “哈哈,卡娜要是有你这么好哄,我就偷笑了……”

    苏颜从来没有过这么近距离的感受死亡,那黑色的阴影如果吃人的恶魔将弗兰克魁梧的身躯全部笼罩,窒息的酸楚从她的胸腔中急速地蔓延全身。

    整个世界在那一刹那变得无比的清晰,而又无比的缓慢。

    竺僧手握着匕首,反身刺向一个男人的胸口,达蒙猛地一脚踢在这个男人身上,将这个男人踢开,躲开了竺僧这一击,此时的达蒙已经红了眼,招招都是死手,根本不在乎竺僧是死是活,在这样的危局下,竺僧同样没有留手,任由肩膀和手臂的鲜血流淌,手中的匕首寒光闪闪,就算被达蒙几人围攻,也有还手之力。

    小杰被弗兰克丢过来,被踢开的男人急忙退后伸出手想要接住小杰,可这时竺僧却抬起了手中的匕首,以一个漂亮的假动作骗过达蒙,回身一个跳跃也扑向小杰。

    中了麻醉弹的小杰,面露焦急,却一动不能动。

    所有的一切都清晰地浮现在苏颜的脑中,身在空中的她,却什么也做不了。

    看着弗兰克身中数弹,什么也做不了,看着小杰为救自己被麻醉弹击中,什么也做不了,看着竺僧和达蒙等人殊死搏斗,她什么也做不了。

    苏颜忽然想起很久以前看过的一句话。

    有人问:“世界上有什么比死亡更可怕?”

    有人回答:“当你眼睁睁地看着重要的人在自己面前死去,那种无能为力比真正的死亡还要可怕。”

    这一刻的苏颜,变得前所未有的害怕,又前所未有的勇敢。

    弗兰克……

    小杰……

    达蒙也好……

    竺僧也好……

    不要死,不要死啊,大家都不要死。

    满天神佛,如果你听到了我的声音,救救大家吧,谁都不要死,不要死。

    “……我简单来说,人类的大脑潜力巨大,但我们能够使用的不到10%,90%都处在休眠期,在我们这个世界也是有精神力的,标志就是大脑的开发程度超过10%,反应力更快,思维更敏锐,这部分人和普通人的比例大约是一比百万,经过训练就能成为最顶尖的人才,科学家,特种兵,军官,工程师等等……”

    “……当大脑开发程度达到20%时,有的人推测会出现像海豚那样的声纳系统,蝙蝠的定位系统,有的人推测可以可以将精神力的作用实质化,比如控制物体,只用精神力就可以和他人进行心灵沟通等等……”

    无数的声音突然在苏颜的脑中响起,她想起小杰说过的精神力的运用,她想起曾经看过的科幻电影。

    在灵魂的最深处,一扇尘封的大门陡然打开,她仿佛听见了一个飘渺的歌声,没有音乐,没有歌词,可在听见歌声的同时,她却明白了。

    “混乱之歌……”

    苏颜紧紧地握着手心中的蓝色水晶,闭上了双眼,飞在空中的娇小的身体突兀地停止了,犹如处在无重力的宇宙中,诡异地漂浮着。

    她轻轻张开了嘴,倏地,一股无形的波动以苏颜为中心,如海啸一般,朝着十方扩散而去。

    同一刻,深埋在地底的九重棺材里,男人睁开了双眼。

    那是一双让见过的人永世难忘的眼睛,他的眼底仿佛是一条幽深的隧道,,一只眼睛如同光芒铸就,拥有无穷无尽的光,另一只眼如同漆黑的宇宙,包揽着世间所有的黑暗,在这双眼睛面前,整个宇宙星河都变得如同微尘一般渺小。

    当他睁开眼的瞬间,九重棺上的坚固岩石如同冰雪一般融化,犹如一个黑洞在吞噬周遭的一切,一个呼吸间大量的岩石被蒸发,一道道裂痕以九重棺为原点,如蛛网一般朝着整个莫拉哥小行星蔓延,这颗在宇宙中不知存在了多少年的小行星,突兀地震动了起来。

    似乎当他真正苏醒的时候,这座巨大的行星坟墓就将土崩瓦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