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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清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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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滴”“滴”“滴”

    “脑残起床”

    “滴”“滴”“滴”

    “脑残起床”

    “闭嘴”

    伴随着一声懒散的怒斥,奇葩的闹钟停止了它的呐喊。

    “靠!小五送我的这台破时钟真他娘的气人啊!还美曰送别礼物,那二货绝对是故意的”

    杨凡一边缓缓的从床上坐起,一边抱怨着。

    起身穿上拖鞋,缓步走进卫生间,把最后一点牙膏用力的挤到牙刷上,就随手让它完成了自己一生的使命。

    从卫生间走出,杨凡叼着颤动不停的牙刷,把窗帘拉开,看着窗外漆黑的夜色,含糊不清的问道:

    “阿尔法,现在几点?顺便报告一下今天的日程”

    “主人,现在是凌晨四点,您今天的计划是四点钟起床锻炼,七点半吃早饭,八点准时到达市中心的游戏头盔售卖中心排队,九点钟抢购游戏头盔,您今天请了假,除此之外没有其他任何行程安排”

    书柜上一个蛋形时钟发出清脆的回答。

    听到‘游戏头盔’四个字,杨凡精神一震,突然想起了今天的重头戏,自己期待已久的游戏头盔发售日,为此他不惜把起床时间向前调了一个小时。

    迅速的又冲进卫生间,把嘴里的沫沫吐掉,然后就是快速地漱口、洗脸,走出卫生间,来到客厅打开冰箱,从里面拿出一包压缩饼干,撕开包装,全部塞进嘴巴里,整套动作一气呵成,过程不超过一分钟。

    随意从茶几上拿起昨晚喝剩下的半杯隔夜水,把嘴里的饼干用水顺了下去。

    脱掉身上满是褶皱的睡衣,看着镜子里自己健硕的身材,杨凡满意的摆了几个pose,三下五除二的换上了一身运动衫,戴好耳机和手环,谨慎的摸了摸胸前的吊坠,方才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再见,阿尔法”

    大概检查了一下屋子,确认没有落下什么东西后,和往常一样和时钟随口打了声招呼便关上了房门。

    “好的,主人再见,祝您今天心情愉快,出行顺利,顺便提醒一下,天气预报下午17:48会有大雨,请携带好雨具”

    不过智能时钟的回答,好像并没有被杨凡听到。

    大力的呼吸了几口凌晨的空气,抬头看了眼天上皎洁的月亮,满意的点了点头,‘看来今天会是晴朗的一天’杨凡心道。

    不过若是他知道,他出门后时钟和他说的话,估计有很大概率会被气的吐血。

    转头、扩胸、压腿、摆臂、扭腰,慢慢的转动手腕,脚踝,让自己的肌肉逐渐的复苏,随着杨凡几组动作熟练的做完后,他感觉自己的身体一点一点的热了起来。

    原地轻盈的弹跳了几下,觉得差不多了,身体机能已经全部苏醒,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5:19,播放上自己最喜欢的音乐,打开秒表,计时开始。

    “出发”

    伴随着一声沉稳的低喝,杨凡仿若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

    凌晨的马路上是那般的寂静,除了一些不知名的鸟鸣,只有微风吹过时树叶的沙沙声,明亮的路灯下,一只只飞虫不停的盘旋着。

    目光紧紧的盯着前方,听着熟悉的音乐,杨凡在同样熟悉的马路上飞奔着,忘记了时间,忘记了所有,只有不停的奔跑、奔跑着,矫健的身姿在枯寂的马路上留下一道迅速远去的背影,是那样的快。

    如果此时杨凡跑步的情景被人看到,绝对会惊掉下巴,因为他的速度是那样的惊人,绝对已经超越了顶级运动员的水准,就在这个不怎么出名的中级城市的郊区,平日里基本都见不到什么人的地方。

    “呼,呼,呼”

    杨凡在不降低自身速度的情况下,尽量的调整着自己的呼吸,使其保持在一定的频率上,前方模糊的风景,慢慢的变得清晰,然后又被超越。

    时间一分一秒的度过,十分钟,二十分钟,三十分钟,五十分钟,眼睛死死地盯着前方。

    忽然!他的眼前猛地一亮,映入眼帘的是远方的一处巨大的黑影,那是一颗大榕树,最起码得有一两百年的树龄,仿若一个尽职的老兵一样,屹立在马路旁。

    那是他每天晨跑的终点站,从家到这颗大榕树下的距离正好是三十公里,自从来到这个城市后,他每天都要来到这颗大树下打卡,整整三个月从未间断过。

    长长的深吸了一大口气,开始最后冲刺,双腿肌肉猛然绷紧,爆发最大的力量,原本惊人的速度又猛然的加快了一大截。

    他感觉自己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颤抖,就像汽车的发动机在超负荷的运转一样。

    对,就是这种感觉,那是每次打破自身极限时候的感觉,全身上下的每一寸肌肉都在细微的颤抖、呼吸,仿佛触电一样,产生巨大的酥麻感。

    杨凡体验着从身体上带来的感受,兴奋的冲刺着。

    时间仿佛过了一瞬,又似过了很久,在模糊的感应下,杨凡冲过了大榕树。

    在冲过大榕树的瞬间,耳边传来一声清脆的声音,杨凡知道那是在他达到预计跑步距离时,秒表自动暂停的响声。

    听到响声,他缓缓的降下速度,又向前惯性冲刺了几十米后,方才停下。

    抬起手腕,右手触摸了一下手环上的计算功能,耳边响起机械的电子声:

    “已达到预计距离米,共用时58分24.35秒,平均每分钟时速约517米,最大速度达到每秒15米,已超过最新记录,卧槽!屌爆了,请继续努力”

    听着耳边的杨凡汇报很是激动,抬头看着头上的明月,感受着身上残存的酥麻感,杨凡倚靠坐在了大榕树下,从上衣胸前的夹层处,掏出一根细小的注射器。

    把注射器前端的保护装置取下,露出尖锐的针头,杨凡小心翼翼的将手中的注射器对准自己的颈部动脉,确认位置无误后,果断的将针管里的淡蓝色液体全部都注射进了自己的身体。

    随着最后一滴液体流进自己的体内,杨凡的瞳孔开始缓缓扩散,逐渐失去焦距,呼吸也变得微弱起来,淡蓝色的液体伴随着血液在杨凡的体内不断的循环,杨凡的体表逐渐变成一层淡红色,体温也愈加提升。

    “呼”

    足足过了五分钟,杨凡方才长长的吐了一口气,自言自语的喃喃道:

    “第九次了,还有一次就能完成老东西给我规定的任务了,到那时候嘿嘿!”

    摸了摸胸前的吊坠,杨凡莫名的低笑了两声。

    超远距离的急速奔跑,使身体机能达到自身的极限,再从极限中突破,使得全身进行细微的蜕变,这是他以前教官教导他的独特的锻炼方式。

    原理虽然简单,只不过一般人是不可能达到这种程度的,在他认识的人里,只有几个还算不错的家伙勉强的突破自身五次极限而已,在他这个年龄达到这种程度可以说是绝无仅有。

    背靠着大榕树又休息了十分钟,看着远山处逐渐西沉的半月,杨凡将掉落在脚下的注射器重新放入胸口的夹层中,拍了拍身旁的大榕树,好似打招呼般道:

    “明天见,老伙计,趁着时间还早,看看能不能赶上今天的日出”

    说完便跃下了路边的护栏,沿着一条崎岖的已经不能叫做路的山路向着不远处的一座小山跑去。

    耗费了大概十几分钟,杨凡爬上了小山。

    小山不高,海拔三百多米,山顶上有着一个公园,一次听一位大爷说,以前这里是本地的一个旅游景点,是一个观看日出的好地方,不过随着时间的流逝,来旅游的人越来越少,景点也是年久失修,日渐残破起来。

    而今公园基本上已经废弃,每天只有一些住得近的大爷大娘,来这里晨练,健身。

    可能是他今天早起了一个小时的缘故,此刻的山顶公园一个人也没有,显得格外的寂静。

    离他不远处有一个亭子,上面书写着‘观日’二字,听说是看日出最好的一个位置,可是平时他来时,亭子里基本上都是几个拉二胡的大爷,就算是想坐在亭子里安静的看个日出也是不可能的。

    走进亭子,寻思也玩把意境,沾染一下岁月的沉淀,可是当他看到亭柱上的刻画后,嘴角不由的狠狠的抽了几下。

    只见古香古色的亭柱上到处都是什么某某某到此一游,什么我爱某某某,或者是谁谁谁和谁谁谁一生一世永不分离。

    “呸,损坏旅游景点,祝愿你们早日分手”杨凡诅咒道。

    他也没想到,还没等看到日出就被前人撒了N把狗粮,这让至今还单身的某人很是气愤。

    在亭子的石凳上坐了一会,看着愈发明亮的天边,杨凡顿时聚精会神的看向鱼肚白的方向。

    过了一会一抹橘红色的亮光缓缓的从远山处升起,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就这样覆盖了大地,只是一瞬,天地之间顿时亮堂了不少,原本还有些模糊的景物直接清晰了起来,几分钟后,太阳彻底的升了起来,鲜艳的阳光照耀着大地,同时也把附近的云彩染红,杨凡轻轻地揉了揉有些失神的眼睛,满意的点了点头,还算不错,不愧是观看日出最好的位置。

    虽然没有想象的那般的华丽壮观,却也不失为日常生活一道不错的调味剂。

    起身弹了弹袖子上的灰尘,扭头又看了眼朝阳,杨凡沿着正门的石阶下山了。

    走出公园,不到200米就是附近最近的一个地铁站,清晨,前往市中心方向的地铁上只有杨凡独自孤零零的身影。

    随便的找了一个座位,还没等坐下耳机内就传来一阵轻快的来电音乐,低头看了看手环,上面显示着‘老东西’三个字。

    “这老家伙真是烦人,老子都已经退伍了,还时不时的骚扰我”

    扯了扯嘴角,无奈的抱怨了一声,虽然抱怨杨凡还是选择了接听。

    懒洋洋的坐了下来,双手插兜,顺势翘起了二郎腿。

    “干嘛?”杨凡不耐道。

    “小兔崽子,你这是什么语气?你就是这样和上级说话的么?才刚滚蛋三个多月,翅膀这么快就硬起来了啊”

    电话那头的人明显被杨凡不耐的语气噎了一下,所以回话很是气愤。

    “你有事就说,有屁就放,没事滚蛋,小爷已经不在你手下了,所以你也不算是我的上级了”

    “反了你了,小王八蛋,信不信老子这就坐飞机过去教训你”

    打电话的人明显气炸了,虽然知道杨凡是什么德行,可是自己就是受不了他这点。

    “你敢来,我就把小五送给我的那些东西通通扔掉跑路”杨凡颇为光棍道。

    “额!你发现了?”

    “废话,我又不傻,虽然第一次没怎么注意,不过第二次就发现了”

    “哈哈,不愧是老子最得意的徒弟,果然厉害”电话那头的人先是一愣,复又马上夸赞起来。

    杨凡狂翻白眼,撇嘴道:

    “你少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威胁不到我,才这么说的,我敢打赌你下次见到我绝对会揍我”

    “咳咳!瞧你这话说的,我怎么会是那种人”

    “对对!您不是那种人,但就干那种事,艹!你到底有事没事,没事老子就挂了”

    “别挂啊,我这不是恭喜你来了么,已经第九次了,再突破一次极限就能解放了,你不是做梦都想那样么”

    “恩!所以呢?”杨凡愈加不耐

    电话那头明显有些尴尬道:

    “我听说你们公司有几个小姑娘对你挺有意思的,所以啊!你可得把持住了,别在最后的时候翻了车”

    杨凡瞬间暴怒。

    “你特么监视就监视,还听说,你听谁说的”

    “咳咳,我这不都是为你着想么”

    一听这话杨凡更怒了

    “你这老不死的,自从老子开始跟着你混,你就不让老子抽烟,不让老子喝酒,还不让老子找女朋友,就连老子想偷偷摸摸学点手艺你也不让,我都28了啊,我爹妈都催我搞对象了,我现在都不在你手底下了,你特么还管着我,你说你还是人么”

    听到这里对方就更加尴尬了,

    “那个在坚持坚持,你可是我这么多年遇见的最好的苗子,九十九拜都过去了,可别再最后这一哆嗦上出了岔子,那个啥你快到站了,我就先挂了”

    “等等”杨凡听到对方要挂电话连忙制止并问道:

    “小五他们几个怎么样?”

    “挺好的,就是有点想你”

    “恩,那孩子们怎么样?”

    “也挺好的,也是挺想你的”

    “恩,那我就放心了,行了,没事了,我挂了”

    “等等”对面也突然制止道。

    “想不想回来?”

    “不想”

    “为什么?”

    “我又不是孤儿,我爹妈都将近十年没见过我了,我妹妹都快十岁了”杨凡有些无语道。

    “不是一直有在视频么”

    “废话,那能一样么?”

    双方同时沉默了,过了一会杨凡突然道

    “而且,我还有件事没完成,等我办完事在考虑回不回去”

    对方没有回话,双方又开始沉默。

    ‘滴!中心广场站到了,请抓紧时间上下车,车门将在十秒后关闭’

    耳畔地铁到站的声音突然响起。

    默默的站起身走出车厢,看着眼前稀少的人群,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语气有些低沉的说道:

    “老家伙”

    “恩”

    “帮我看好小五他们”

    “知道了”对方声音也显得有些沉重

    听到回答,杨凡挂断了通话,看了看车站的悬浮时钟6:54,略微伸了个懒腰,把双手插进裤兜,随着稀稀拉拉的人群向出站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