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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晴天霹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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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总,你这么晚打电话有什么事么?”沈依依连说话都硬气了,左昔年也注意到了,您变成了你,“没什么,看你晚上情绪不太好,想问问情况,左氏是人性化的公司,安抚员工情绪也是应该的。”左昔年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非要画蛇添足,好似这样,这个电话才不会那么突兀。

    “哦,这样,我没事了,又不是刚入职场了。”沈依依心不在焉地回应,没说出的下一句是:想干我就干,不想干我就走人,当我是新人小鱼儿,随便捏啊!鱼也是有尊严的!

    “行,没事就好,董子玉性格可能厉害些,但人不坏,跟她你能学到不少东西。”左昔年说出来的话绝对很官方,至少沈依依这么觉得。左昔年很维护董子玉,不过这也正常,换了沈依依,也如此,官官相卫么。不过,沈依依还是有些无力,“嗯,谢谢左总关心。”

    唯一能聊的话题就这么结束了,左昔年挂了电话,在外面点了一根烟,她很少抽,但喜欢带在身边,想抽的时候随时就能来上一根,这感觉很好。

    “呀,我的大总裁,你怎么在这!”董子玉满脸绯红,一看就没少喝,左昔年不紧不慢吸了一口,挑眉问:“怎么了?”

    “宁凝发现你不见了,打你电话还一直通话中,她醋性大发,你赶紧去看看。”董子玉火急火燎。

    左昔年赶紧扔了烟,怪道:“你也不拦着!”董子玉忙喊冤,“我也得拦得住啊!没看我替她喝了不少嘛!”

    顾宁凝确实喝醉了,董子玉帮左昔年将人弄上车,她很识相,打车走了。左昔年的车里,顾宁凝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左昔年安抚也不管用,最后,顾宁凝直接吻了过来,撞的左昔年嘴巴和牙齿都疼,她想推推不开,顾宁凝就跟吃了大力丸,将车座放下去,就要脱左昔年的衣服。

    “宁凝!”左昔年很不悦了,知道和喝酒的人讲不了道理,但话还是要说,“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明年就要结婚了!”这话说出来,左昔年说不心疼也是假的,不过,再怎么痛,她不会断送顾宁凝后半辈子。

    “你希望我结婚是不是?那样你就可以甩了我找别人了,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你刚刚在和谁讲电话,你说啊!”顾宁凝边哭边问,边问边吻,但身下的人仿佛是冰冷的尸体,她没有一丝回应。顾宁凝失去的理智才慢慢爬回来,她看见左昔年偏着头,紧咬下唇,神情很痛苦很压抑,顾宁凝又开始道歉,“对不起,小年,我……不能没有你,我不敢想象没有你的日子,你答应我,不要爱别人好不好?”顾宁凝哀求,左昔年阖上眼眸,泪水悄无声息滑落,颤声说:“你结婚前我不会和任何人在一起。”这一句话,就解脱了顾宁凝,她立刻温顺的像只绵羊。

    董子玉第二天上班,屁股还没坐热,沈依依顶着两个黑眼圈进来说:“董事长,我有事要和你说。”

    “你先回去,没看见我在忙么?下午再来找我。”董子玉头都没抬,沈依依告诉自己:忍了,都最后了,给董子玉耍威风的权利。

    董子玉一直忙,电话没离手,沈依依不好打扰,忍。快下班时,董子玉主动叫沈依依过来,而且是一脸的春风,看得沈依依非常无言。沈依依面无表情,董子玉却是心情很好的样子,“你不是有事跟我说么?我也有事跟你说。”

    “那请董事长先说。”沈依依尽最后的君臣之礼,董子玉也没客气,从一旁拎起一个精致的包装袋,说:“这是补给你的圣诞礼物。”

    “啊?这……”沈依依完全没想到,董子玉继续说:“还有你说的行政部的事,我已经派人去查了,三天后出结果,我给你一个答复。”董子玉说得很自然,仿佛那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她派出去的人,就是她的脸面,有人敢打董子玉的脸,董子玉岂能容忍。

    “……”沈依依彻底呆愣,她是真没想到喜怒无常的人会是这么的无常,完全叫人摸不到套路,而且那无常还在喜滋滋地问她有什么事要说……

    沈依依嘴巴里像吞了一块煤!昨天的董事长台无情无义无理取闹,但今天的董无常简直是太有情太有义太体贴入微了。这时候,沈依依要是把辞职书递上去,简直是在打董子玉的脸啊!沈依依无论如何都没办法把手里的辞职信递出去。

    偏偏董子玉一直问她,沈依依都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这时候有人敲开董子玉的门,是沈依依在公司处得最好的同事,唐晚秋。唐晚秋一眼就看见沈依依手里的辞职信,看看这俩人的表情僵硬,再感知一下现场的氛围,唐晚秋将资料放到董子玉桌上,说:“董事长,您要的报价单。”

    “嗯。”董子玉不苟言笑,唐晚秋下一句直接说:“依依,你还真要辞职?”

    “辞……职?”董子玉重复一遍,因为速度非常缓慢,唐晚秋没听出那是个疑问句,见沈依依低头不语,她的闺蜜情怀立刻飙升,于是把昨晚沈依依跟她的吐槽,还有离职决定事一并说了,当然,是包装过的,唐晚秋意在表达:沈依依辞职,完全是行政部逼得。

    “行,晚秋,你先出去。”董子玉这回笑不出了,唐晚秋出去了,董子玉低沉地问:“你要说的就是这个?”

    “嗯……”事已至此,离职这事无法更改,沈依依也不再犹豫,只是,对董子玉还是有些歉意,“谢谢董事长为我费心了,我想我还是能力不够,胜任不了……你需要更得力的助手……”董子玉一直黑着脸缄默不语,沈依依只得继续拼凑,“我能力不够,只会惹麻烦……”

    “屁话!”董子玉突然一嗓子,吓沈依依一跳,继而想:无常竟然爆粗口!是真被气到了吧……董子玉的脸要多难看有多难看,这简直是个超级大讽刺!亏得她一早上过来就想着给沈依依出气,沈依依倒好,夹起铺盖竟然要走!她哪里对不起沈依依了!董子玉都要气炸了!沈依依看着那风云变幻的脸,真心觉得她和董子玉气场不和,第一次见面就是……

    “离职信放我这,你先回去,我有事要忙,其他的事明天再说。”董子玉一杆子支到明天,沈依依也明白,这事现在不适合深谈,无常想怎么样都听她的就没错,要不然无常的脾气非爆炸不可,没准威力大到炸死她。

    很快,就下班的点,沈依依和唐晚秋一起走出办公室,董子玉越寻思越来气,直接打给左昔年痛斥沈依依不知好歹!

    左昔年约董子玉吃饭,董子玉特意确认顾宁凝是否一起,听说不一起,董子玉才挎上小包气势汹汹赶过去。

    席间,也是董子玉说左昔年听,最后董子玉自己说累了,才恨恨地说:“你说!她是不是狼心狗肺啊!枉我一片情意。”

    左昔年只是温柔目光看着董子玉,看得董子玉直接熄火,无语地问:“干嘛向我暗送秋波,我不想被宁凝砍死!”

    “没个正经,你打算怎么办?” 左昔年问,董子玉咧嘴,“还能怎样,人家要走我还能强留么?”

    “就那么放她走?”左昔年疑问句,董子玉喝了一口酒,咂摸出异样的味道,“怎么,你舍不得啊!”

    左昔年只能拿白眼丢她,关键时刻董子玉一准跑偏,左昔年正色说:“沈依依能力不错,放走太可惜,本想在你手里锻炼个一年半载提升帮我的,现在,人被你锻炼走了。”

    董子玉恍然大悟,捂着胸口假意痛心,“原来你用心如此歹毒,难怪当初我问你提拔谁,你说提拔沈依依!”

    “……”对于董子玉的联想力,左昔年是领教过的,“我是看实力说话。”

    “少骗我!叫我帮你调/教,人被调/教走了,你还怪我,干脆,您直接挥鞭调/教吧!我可告诉你,沈依依是块很硬的鱼骨头,你小心扎嘴。”董子玉心痛万分地总结,看看,她刚刚被扎到了,很疼啊!

    左昔年手指握着杯身摩挲,淡淡地说:“那是你方法不对。”董子玉一脸鄙夷外加不服气,左昔年拿起调羹搅拌碗里的汤,嘴角勾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说:“再硬的骨头也会被醋泡软,就看你怎么把握了。”

    “左总高明啊,那我拭目以待,看你如何做出一道好菜,陈醋酿鱼骨。”董子玉坏笑,左昔年真想拿调羹砸她,“我说的是工作!”

    “我说的也是工作!”董子玉立刻正经脸。沈依依真是做梦都没想到,一封离职信交出去,邮箱里就多了一封升职邮件,发件人是董子玉,收件人是沈依依,抄送那一栏,那名字不用看都知道是谁,正是一点都不炫酷狂霸拽的左总裁-左昔年!这可真是晴天霹雳一声响,震得沈依依直发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