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兴文学 > 鬼探灵警 > 15.第15章 离开

15.第15章 离开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重生之都市仙尊花娇特种奶爸俏老婆

一秒记住【复兴文学 www.fxwx.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万幸回来了,吓死我了,你这个丫头怎么回事,不是告诉你时间了吗?为什么一直抗拒不肯回来,害的我耗费了那么多精力才把你拉回来,累死我了。”

    毛裕兴抹了把额头的冷汗,瘫软在椅子上,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

    “手,花纹……”曾明明用尽全力撑开眼皮,浑身酸疼难耐,好像刚跑完一个马拉松赛程,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你究竟看到了什么?”毛裕兴眼神凝重的凑了过来。

    “我到底是不是死于意外?”另一张苍白的脸幽幽飘了过来。

    樊心悦眸光浮起一层迷茫,“我记得发生了猛烈的撞击,到处都是鲜红的火……”

    “那不是交通事故!”曾明明猛地站了起来,她紧紧抓着椅子把手,一字一句,心有余悸:“我看到了凶手,有人要杀你!”

    ……

    四小时后,何韵秋面色凝重的放下电话,抬头看了看坐在角落里,不停喷云吐雾的毛裕兴一眼。

    “事情的结果已经调查清楚了……那个人,果然有问题。”

    她的声音微微有些沉重。

    “原来他一直没离开,怪不得,我总觉得这里阴森森的……”邱玲玲用力扯着毛裕兴的袖口,胆怯的四处张望。

    “别闹,听科长说完!”

    毛裕兴瞪了她一眼,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向何韵秋。

    “三年前那场车祸,一共三人受到牵连,其中两人在这次事故身亡,其中一个是巡警樊心悦,另一个是一个张姓的私企老板,这件事想必大家都还记得吧。”

    “我记得,当时的情况的是这样的,樊心悦接到指令去高速公路站附近处理纠纷,不料却被一辆货车和一辆小轿车卡住,由于小轿车后备箱里存贮了机油,撞击过后,引发了火灾,轿车司机和樊心悦当场死亡。而货车司机因为酒后驾驶也接受了处罚。”

    周建东素来脑子好使,略微一思索就回忆起事情的始末。

    “嗯,大东,你还记得当初是怎么处理那个张姓老板尸骨吗?”何韵秋点了点头。

    “这个,我就不记得了。”周建东抓了抓头发,有点不好意思。

    “我记得他好像没有家人,好长时间都没人认领骨灰,连抚恤金都放弃了。”中年女警叹了口气,说:“听说过了一年多,才有一个号称是他朋友的人,将他的骨灰领走了,唉,孤家寡人伤不起,连个送终守灵的人都没有。”

    她一边说,一边用眼睛偷瞟着毛裕兴,表情有点怪怪的。

    “董姐说的没错,当初大家都认定这是一个交通事故,所以简单的调查了一下那个轿车司机的身份,就结了案。想不到,这件事,原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

    何韵秋接着中年妇女的话说。

    “难道这不是意外?”邱玲玲被毛裕兴不停喷出的烟雾呛的直咳嗽,捏着鼻子走了过来。

    “樊心悦是个帅小伙没错,可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巡警,脾气又出奇的温和,能得罪谁啊。”

    “他脾气再好也是个执法者,有时候,得罪人也是身不由己。或许,他自己都不记得了……”何韵秋眸光泛起淡淡愁绪,很快便掩饰了过去,继续说:“五年前,樊心悦被分配到咱们警局,曾协助刑警围捕抓获了一批倒卖汽车的团伙,因为这件事,他还被嘉奖过。”

    “这个我知道,祥嫂都念叨过几千次了,不就是他运气好,设卡时无意撞到了化妆出逃的罪犯吗?又不是什么大案,统共没几辆车,也判不了几年。”

    邱玲玲瘪了瘪嘴。

    “对,这案子看起来不大,可对犯案人来说,也许就是一生的转折。”何韵秋轻了轻嗓子,继续说:“轿车的车主叫严俊岭,这是当时他身份证的名字,其实,他的原名叫章泽。”

    何韵秋的声音变的有些严肃。

    “我已经让户籍警确认了这件事,他的原名的确叫章泽,以前是一名汽车修理工,后因为一个汽车盗窃案被判了五年刑。”

    “难道他就是樊心悦抓到的罪犯?不会这么巧吧。”邱玲玲瞪大了眼睛。

    “可就算他抓住了他,可也不至于因此杀人吧,更何况他自己也因此送了命,这也太划不来了。”

    “事情没那么简单,我们警校的时候就学过一件事,任何犯罪行为都包涵两个激化条件,第一,犯罪动机;第二,犯案人的内心激化。这两样,缺一不可。”

    何韵秋轻叹了下,接着说:“章泽犯了案,被身为巡警的樊心悦抓捕,他心生怨恨也是人之常情,但是,这种怨恨不足以让他不顾一切杀人泄愤。可章泽之所有这么做,也是有他的原因的。”

    “什么原因?”曾明明浮起一丝不好的预感。她的左侧,樊心悦一直阴沉着脸,静静聆听着大家的议论。

    “他入狱之前已经成了家,有妻子和两个女儿,妻子在家务农带孩子,一家人全靠章泽的收入维持生计。自从他被抓以后,家里的日子就过不下去了,她妻子熬了半年多,实在受不了,跟着一个做生意的南方人跑了,留下一个五岁,一个九岁的女儿,没人看管,被送进了福利院。不料,福利院发生了火灾,两个孩子都死了。接连的打击让章泽丧失了理智,他本就是极其内向的性格,因为这些变故,性格就渐渐扭曲,本能的把所有的一切都归咎到一个人身上。这个人自然就是樊心悦。”

    “可他不是被判了五年吗?怎么会刚一放出来就成了私营业主?再说报复一个人需要搭上自己的命吗?这也太疯狂了吧!”

    周建东实在有些无法接受何韵秋的分析。

    “这就是我刚才说过的内心激化了。当一个人的情绪被点燃后,所有的恶意都会无限的放大。这些年我们接触很多心里变态的罪犯,这这种损人不利己的谋害行为,虽然少见,但并不是没有先例。”

    “这倒是……内心的扭曲太可怕了。为了报仇搭上自己的命,多不划算啊。”周建东打了个哆嗦。

    “也许他一开始没想这么做吧,或许他没想到这场事故会连累自己?谁能预料还会有个喝了酒的大货车司机跟在后面啊。”

    邱玲玲分析着。

    “不对,他根本就是自杀式谋杀!”曾明明脱口而出,脑海中不由自主浮现出一张阴狠铁青的脸。

    她忘不了那张脸,几乎融阔了所有的愤慨不平和疯狂。

    那张脸是狰狞的,有种近乎决绝的凄厉。

    “你又知道了?你又没去过事故现场!”邱玲玲白了曾明明一眼。

    “我只是根据科长陈述的事实分析,毕竟那场事故太惨烈了,一个人若是抱着求生的希望,怎会在自己的后背箱提前放置那么多的机油和汽油,难道他不知道碰撞会引发爆炸和火灾吗?”

    曾明明据理力争,她虽然不能明说自己去过现场,但她也有合理的推测予以反驳。

    “不要争了,真相不是议论出来,小秋,将综上事实整理成资料,上缴事故综合调查科,咱们能做的都已经做了,现在,只能静待调查结果,我相信,所有的事故,都有其因果。”

    毛裕兴掐灭烟头,挥了挥手,示意大家别在争论,背着手走了。

    曾明明看了眼身旁茫然若失的樊心悦,脑海中不由自主又浮现出一支修长白皙的手来。

    。。

    “你跟我出来下。”

    曾明明低声嘟囔了一句,回首端了个水盆走出办公室。

    邱玲玲好奇的盯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的碰了碰周建东的胳膊,“哎,你有没有觉得这个新来的有点神叨,她又再自言自语了。”

    ……

    “你是说那个黑盒子里面装的是生日礼物?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曾明明对着空白的墙壁,一脸惊愕。

    “对,四月二十六号是我妈的生日,我早早准备了生日礼物,放在我心爱的储物盒里。本来想下班的时候偷偷放在她床头给她个惊喜,没想到。”

    樊心悦的影子越发的稀薄,先前恐怖的样子已消失无踪,又恢复了以往温文尔雅的样子。

    “那个盒子看起来很特殊,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吗?”曾明明还是有些不死心。

    “那个盒子是我们那批警员毕业时装徽章和证书用的,只有我们那一届的学员才有,做工非常精致,每个盒子左上角都刻印着自己的标记,我一直很喜欢这个盒子,所以一直带在身边。”

    樊心悦淡淡说着,眸光平静祥和,再无一丝的戾气。

    “你真的没有什么特殊的东西,比如什么犯罪证据啊,什么重要线索什么的?没有嘛?”

    曾明明又追问了一句。

    “我只是个普通的交警,又不是刑警,怎么会有那种东西呢?”

    樊心悦微微一愣,随即,又淡淡笑了。

    “现在我已经知道了自己的死因,心愿已了,是时候离开了。无论如何,谢谢你。”

    他深深看了曾明明一眼,眸光清澈纯净。

    “别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曾明明莫名脸有些红,轻轻垂下头,心头浮起毛裕兴的一句话。

    “可能你遇到了一些命格极契合的阴魂,不由自主被他吸引,这才开了眼。”

    想到此,她忍不住抬起头,静静凝视眼前这个文雅的青年。

    “难道我和他,真的有纠缠不清的缘分?可他已经死了啊,活人和死人怎么契合?”

    “以后,麻烦你帮我照顾我母亲,我知道这样要求有些过分,可我就要走了,我实在放心不下。”

    樊心悦的脸上浮起一层惆怅。

    “你就要走了?”曾明明一怔。

    “对,去我该去的地方。”樊心悦脸庞灼热了几分,萦绕在他身边的灰气慢慢散开。

    不远处,祥嫂推着清洁车慢慢走近,阳光从不远处射进来,一条明亮又温暖的光路,忽然浮现出来,绵延伸展到空中。

    樊心悦站在光雾中,遥遥看着老迈的祥嫂,轻轻喊了声‘妈妈’。

    祥嫂忽然怔住,心口莫名就有些酸涩,一股温暖的气息包围了她,很柔和,很温暖,她不由自主回想起儿子小时候和自己手拉手一起上学的日子。

    许多记忆如水般涌上心头。

    她似乎明白了什么,怔怔看着曾明明站立的位置。

    那个女孩身边好像环绕着一圈明亮的光,很亮,很耀眼。

    她揉了揉眼,认出了曾明明,那是个善良的好姑娘,帮过她好几次。

    看着她,祥嫂又想起自己英俊善良的儿子,不由自主笑了。

    ……

    曾明明红着眼圈儿走出警局办公楼。

    整整一下午,她都在回忆樊心悦离开时那层迷离的明亮。

    先前看到鬼神的恐惧不安统统烟消云散。

    她甚至有些喜欢上了自己的天赋,看着别人了无遗憾的离开,内心竟然如此满足,这是她预想之外的事。

    她忽然觉得自己已经找到了人生的目标,对以后的生活充满了期待。

    她脚步轻快的走着,没留神一个身影一直在不远处看着她。

    直到她上了公交车离开。

    那个胖胖的身躯才从人潮中走了出来。

    毛裕兴第一次觉得自己嘴中的烟卷黯然无味,曾明明脸上的喜悦和满足他看的一清二楚。

    “只有最纯净的心灵才能看到最真实的世界,但愿,你能保持这颗纯净的心,不要被世俗沾染。”

    他轻叹了口气,吧唧了两下嘴,背着走消失在人流中。

    ……

    曾明明一路走回了家,心口始终被温暖和淡淡的幸福感动着,她忽然觉得自己小时候的经历也没那么可悲了,就算她被收养了三次又被送回来三次,就算她是个孤儿,可她并没有被命运抛弃。

    曾明明脚步轻快的走进巷子,抬眼看见自家院门外站着不少人,他们对着墙头指指点点,好像在议论什么。

    曾明明一抬头,一个傻大个正骑在墙头上,茫然张望。

    仔细一看,这不是何宇宸吗?

    好端端的,他爬到墙上干嘛?

    曾明明分开人群走了过去,巷子里的人越来越多,左邻右舍的人几乎都出来了,曾明明敢肯定,若不是这家伙穿着警服,估计就有人报警了。

    “何宇宸,你干嘛呢?”曾明明对着坐跨在墙头的人吼了一嗓子。

    何宇宸却像没听见她说话一样,自顾自茫然四望。

    “这小伙子在上面带了小半个钟头了,怎么喊都搭理人,姑娘,你认识他?别是有什么病吧?”

    一个须发白的老者踱了过来,瞅了眼曾明明身上的警服,好奇的问。

    “他……是我同事,有点脑缺氧。”曾明明尴尬一笑。

    “莫不是感情上遇到点问题,想不开吧。”老者上下打量了增明明两眼,颇有感触的说:“年轻人啊,就是不知道珍惜生活,好好的,有什么想不开呢,这围墙虽然不算高,可掉下去万一摔个好歹的,爹妈得多操心啊,你快劝劝。”

    “不是您想的那样,他是……遇到了一个悬案,始终找不到突破口,所以,行为才会失常,他这样子,其实是在思考破案的事呢,不是想不开。”

    曾明明绞尽脑汁总算替何宇宸找到了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

    “这样啊,怪不得了,这年头,当个警察也这么不容易,生活艰难啊。”老者轻叹了口气,转回身对着周围指指点点的人挥了挥手,“都散了吧,别影响警察同志思考案情,散了散了。”

    看起来这个老者在这片儿地还挺有威信,人群渐渐散了。

    待所有人都走了,曾明明又扯着脖子喊了几句,他还是傻乎乎骑在墙上,任凭怎么喊都没回应。

    曾明明有点火,顺手从地上捡了个石头子,对准何宇宸的扔了过去。

    不偏不倚,石子正砸在何宇宸后脑勺上,他‘哎呦’呼了一声痛,眸光清明了许多。

    他茫然四顾,脸色忽然大变,身子一侧歪差点从院墙上栽倒,吓的他赶紧趴在墙头,恰好看到曾明明正仰着头看着她。

    神情立刻激动起来,语无伦次的喊道:“明明,救命啊,我……我恐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