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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九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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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妈妈身穿一件茄紫色绣金丝绕枝雕绘蜻蜓点水比甲,手里托着一个绘如意锦绣红漆木小茶盘,用小锦帕盖着,也不知道端着什么物,此时她正面带喜色地朝竹溪院而来,一路上受到府上不少下人弯身行礼,不过她却没空搭理。

    竹溪院里居住的是魏府的大少奶奶,府上的人都知道,而且更知道,这位大少奶奶并不得大公子的宠,大公子对她极为平淡,这一点从大公子指给她简陋的竹溪院就能看出。

    也不知道是天生性子如此还是看得开,这位大少奶奶却从来不抱怨过一句,即便大公子不喜不宠,甚至连从边关派人送东西回来,没有惦记到她的份,她都没有半分怨言传出。

    该如何辅助太太管理魏府还是如何辅助,并无半点落错叫人拿着说她的不是,这几年来素来如此,慢慢的,也无人再敢说道她的不是,就连一贯不待见她的太太,现眼下待她也是睁只眼闭只眼,只当多了一个闲人吃饭便罢。

    不过这位大少奶奶肚子倒也是争气,入门还没多久就怀了孕,不过倒也是倒霉,恰逢发现的时候大公子已经前往边关。

    老爷是个闲人,只管赏鸟玩花嬉婢女,偶尔来几句酸溜的诗,他是不可能管这些事的,而管这些事的太太却不喜大少奶奶,以着府上忙碌为说词,道明不忍叨扰叫大公子领兵作战之际分身为由,也没有传过去。

    府上下人们就在想,不知道这位从不计较大公子喜宠的大少奶奶有没有派人送信过去报喜?

    不过现下报不报喜那都无所谓了,也不管大少爷宠不宠她,反正这位大少奶奶的地位固如泰山。

    为何?

    因为大公子的亲事是九年前老太太去世之前定下的,这是她地位牢固的缘由之一;其二,便是大少奶奶自己争气,不动声色便把后来太太对她的所有怒气都给堵了回去,叫太太跟她发不出火来,只得自己憋着气。

    大少奶奶如何个争气法?

    府上无人胆敢藐视她的存在,因为五年前这位大少奶奶就为大公子产下了一对龙凤胎!

    日子一天天过去,大公子的龙凤胎模样慢慢长开,特别是那个哥儿,那可长得如大公子一般无二,小小年纪一身气概,谁人见了都会眼前一亮,至于姐儿,虽相貌长得不似大公子,但是眉间的英气却像足了大公子,很是秀气。

    一个哥儿一个姐儿,现在就是府上下人看了,那都不免多瞧两眼,大公子身为亲生父亲,今次凯旋归来,见着了又岂会不喜的?

    竹溪院。

    房妈妈拖着茶盘,掀开姜黄色细毡帘子进来的时候,辛十娘正坐在房里暖炕上看账簿。

    身穿湖绿色青丝绫罗纱,眉间已褪去青涩换上几分成熟妇人稳重之态的辛十娘见她进来,放下账簿与她一笑,“房妈妈,快快过来坐吧。”

    “我的大少奶奶哟,你怎么还在看这些账簿。”房妈妈把茶盘放到四方阁建描金童送福的茶几上,把旁斟好的茶呈给她,她面带喜色口中念叨着,“明日大公子就要回来了,现下大哥儿跟大姐儿还在私塾那边,大哥儿跟大姐儿可还没见过他们爹,大少奶奶怎么就不急呢?”

    房妈妈是去世的魏老太太留给她的帮手,这些年来帮她最多待她最好的便是房妈妈,辛十娘接过她茶碗,小饮了口放下后这才笑说道,“房妈妈,大公子明日回来,今日让哥儿姐儿过去私塾也不无不可。”见房妈妈眼一板,辛十娘忙笑道,“好好好,我这便唤人过去把他们接回来,明日后日便也不用再去私塾了,留着叫大公子好好瞧瞧他们,可好?”

    见她唤来丫鬟把事交代下去,房妈妈这才缓了脸色,然后把托盘上盖着的一根素银纹丝,末端吊着颗碧红玛瑙珠子发簪拿给她,“大少奶奶,这是翠芳楼按你上次的吩咐打造好送来的。”

    辛十娘接过,一笑,“到底是京城最大的珠宝楼,这制功真是不错,房妈妈,你给我带上我罢。”

    房妈妈应了声好,给戴上后看了看,便点点头说好看。

    辛十娘笑笑,让她喝茶。

    房妈妈坐到炕边上,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大少奶奶,你就跟大公子低个头罢?”

    辛十娘一笑,在旁香炉上点了醒神的香,一边道,“房妈妈,我知晓你是为我好,但有些事不是我想怎样就能怎样的,即便我与他低了头,他不喜我照样会不喜,你也知道大公子是何许人,我这种粗妇,到底是进不得他的眼的,能结上这段姻缘,靠的还是祖母,说到底,我也是辜负了祖母对我一番期盼了的。”

    魏世祥是一个枭雄果厉的人物,辛十娘嫁进魏府不到五天就摸到了他性子的骄傲不羁,他不喜人束缚他,即便是他最敬重的祖母也是如此,他会听祖母的吩咐娶她进门,但说到底,那也只是他遵从祖母的意思而已,于辛十娘,魏世祥半分感情全无,甚至在那新婚的一夜,他驰骋在她身上,她无助伸手想要去攀附他肩膀,他都嫌弃她粗手粗脚……

    这些隐秘事房妈妈等人不知,但是辛十娘却是没有忘记,新婚之后的那段日子,他留宿她房间五天,夜夜似是惩罚地要她,她原以为他对自己也是有几分眷恋的,却是不曾想,他不过是答应了魏老太太的罢了。

    辛十娘从房妈妈这知道后,她心瞬间如坠冰窖,然后便只能摇头苦笑。

    到底她对自己的期盼太高了。

    到底威武枭雄俊美如斯的他看不上自己。

    她嫁他是因为祖母。

    而他要她,也因为祖母。

    这一切,不过都是因为祖母。

    既是如此,辛十娘该如何?莫不是要她哭天喊地跪求着他魏世祥要她?

    辛十娘自问做不到如此,若是能做到如此了,那便不是她了。

    醒悟过后,辛十娘便重拾信心,努力过好自己的日子,他不喜她,她不在意,祖母留给她的财富,足够她丰衣足食风风光光地过好她的日子。

    但事情总有万一。

    而辛十娘的万一,就是她怀上了孩子,那对原本她不想要,在房妈妈哭求下留下来的儿女。

    这也是辛十娘十分感激房妈妈的地方,因为房妈妈,她留下了这对给她带来无尽欢喜无尽对生活向往的儿女。

    儿子随着年纪的增长,模样越发地似他父亲,不管是神态还是面容,简直一般不二,但是辛十娘却知道,儿子是儿子,魏世祥是魏世祥,魏世祥不是她的,可儿子却与她一条心,至于她那个喜欢叉着腰教训人的姐儿,辛十娘每每想到也是哭笑不得,那般作态,丝毫不亚于她那霸道十分的弟弟,两人处在一块,性子都是刚烈十分,时常玩着玩着就打起来。

    辛十娘失笑连连,房妈妈见了她这样子,也知晓她在想大哥儿大姐儿,摇摇头叹息道,“大少奶奶,大公子此番回来,定会对你一改之前,之前是大公子赌气老太太不顾他意愿定下了你,可看眼下,大少奶奶你为他生下一对如此得趣可人的哥儿姐儿,再说这么多年过去,大公子心中便是有千万个不满,那也会消失无踪,与大少奶奶携手同心的。”

    辛十娘倒了碗茶递给她,“房妈妈,你应当了解大公子为人的,不说大公子罢,房妈妈且看哥儿姐儿他们俩,他们俩不喜牛肉,上一回我把牛肉塞在猪肉里包了饺子,我们闻着没觉得什么,可他们俩还是能够闻到那个味,连带着猪肉都不喜了,他们姐弟俩性子与大公子完全相似,你说,若是我真如此做了,大公子会如何?”

    辛十娘不敢打包票,她害怕要是她打着借儿子女儿的旗杆想要得到他的视线,那不仅会叫魏世祥越加厌恶她,而且还会连带着儿子女儿,也同样会被他厌恶,辛十娘如何能如此冒险?

    再者,现在她与儿子女儿过得很好,府上的人无人胆敢给她儿子女儿脸色看,她完全没必要过去魏世祥那讨他的厌,这些年来,没有魏世祥她跟孩子照样过得很好。

    她觉得,就如此的话便也是不错的。

    相敬如冰罢。

    只要他不要对她的儿女太过分,她不会与他计较其他,甚至他要能带着她儿子长大成(河蟹)人,他若要用得到她,她绝对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她的这一生,所有的感情除了水牛村那边的爹娘大弟小弟,给的就是她的这对儿女了,别的,她再无心去作想。

    房妈妈看着她素淡比起以前更显白净的脸,也不知如何开口,大少奶奶什么都好,什么都做得叫人满意,但唯一的缺点,就是她把一切都看得太明白,至少房妈妈认为这是缺点,女人还是得笨些才好,这样男人才会喜欢。

    辛十娘听过她的这些话,但她却是一笑,如此回应她,“各人有各人的命,聪明些未必就不好,而笨些的,不一定就能过得幸福,这一切不过都是命在作怪,错的人有了对的命,那错也变成对,反之也是如此。”有些人不过是不愿意让自己清醒,甘愿沉落在自己设下的蛛网里,但那不叫笨,叫愚昧。

    古代里生活的人不是智商尚未开化的原始人类,这一点辛十娘就深有体会,他们智商很好,往往一句话刚刚出口,就在其心里转了十七八道弯了,这样的环境,辛十娘如何能不打起精神来应付?

    要不是她行一步看一步,步步如履薄冰,这些年来她不知道被府上大鬼小鬼坑了多少次。

    试问在这样的环境下,她稍稍有所思不及就会一步错步步错,她如何敢不让自己聪明些?

    没有任何底牌靠山,她只有这样!不然会被人吃的连骨头都不剩。

    房妈妈叹息道,“那也不能等着大公子自己过来竹溪院,大少奶奶总该去试试罢?”

    辛十娘轻点头,“房妈妈莫急,我听你的,明儿大公子回来,我便带哥儿姐儿他们过去给大公子行礼问安。”儿子是她的,但也是他的,她自不会叫她的儿女在他面前失了礼,且落着错处说她依仗儿女便不尊大公子的借口寻衅闹事。

    “娘,朝哥儿回来了。”外面远远的传来一道清嘹悦耳的童声,紧着这道童声而来的,还有一道女声,很是欢乐,“娘,婉姐儿也回来了。”

    然后里面的辛十娘跟房妈妈就面带笑容地听着他们姐弟俩你追我赶相互挤兑的声音,不多时,一个男孩儿一个女孩儿便在丫鬟掀开细毡帘子后双双嬉笑地躲了进来。

    男孩儿小脸青稚却光洁如同刚剥壳的蛋白,还有一点未去的婴儿肥,肥嘟嘟模样。

    他唇红齿白星眸剑眉,人小但却可见其眉间之英气勃勃,今日他穿着一件福禄夹缎金线红色锦缎,前面描着一个带有两只肥肥大耳朵的福气金元宝,金光闪闪似是迎笑而来,看着憨态十足,在其左下衣摆下方绣着玲珑梅花,垂下两条靛青流苏,上面挂着一块宝玉,加上脚上一双精致露在出来的小虎头鞋,男孩儿小小身板挺直站在那笑呵呵地看着他娘,整就是那粉雕玉琢的小仙童。

    左边这个女孩儿见她娘只看着她弟弟却不看她,却是撅起了嘴儿,她头上挽着两个微松的蝴蝶发髻,金丝缠上橙黄果枝儿发环,身上穿着一件圆领绿柳袄子,下着水白素心的小裙,在其手腕上还带着两个灵动叮咚响的银蜀子,人未到就先听到那摆动银蜀子的声了,此时,可爱十分的女孩儿正委屈地盯着她娘瞧。

    辛十娘还尚未说话,旁的房妈妈便已经如护子的母鹰一般扑过去,长开双臂就把这哥儿姐儿揽在怀里了,然后进行一连串的慰问,与先生读书辩字累不累呀,累了可有歇着呀,去私塾那渴了没有呀,饿了没有呀……

    等她慰问完,辛十娘方才接着关怀道,“你们……可要进去小解一下?”

    然后房妈妈魏宁朝魏宁婉三人六只眼睛直愣愣看向她,房妈妈一腔激昂燃起的气氛被她破坏了光,表示一口气别再心口不上不下,朝哥儿婉姐儿纷纷同情地看着房妈妈。

    辛十娘表示无辜,她其实也想表达慈母之心的好不好,房妈妈都没留给她一两个词儿!

    吩咐外边伺候的丫鬟把花开富贵的枣泥糕,紫韵呈祥的山药糕还有黄灿灿的蛋发糕一一呈上来,然后辛十娘对她的一对儿女敞开手,表示随便吃。

    这够关心你们了吧!

    朝哥儿笑容朗朗,直接三下两除二挣脱了小虎头鞋爬上暖炕,坐在茶几边开始吃那他最是欢喜的蛋发糕!

    “弟弟,你怎么不知道含蓄些!”婉姐儿见被他给先了,恼道,她虽然性子大咧,但要她似弟弟这般就脱下不顾形像爬上炕,她还真有点做不出,弟弟可如此,她要敢也此,婉姐儿肯定她娘定会减她的零嘴。

    她娘这招真真是太狠了!

    “女孩儿需得含蓄,我是哥儿,我才不要!”朝哥儿咬着蛋发糕含糊道,吞下后又朝她咧咧嘴,然后继续吃香香的蛋发糕。

    这是她娘吩咐竹溪院的小灶房给他们姐弟做出来的,别人家都没有,上次带了两个过去私塾,别的学生看到了,眼睛都绿了,可馋了!

    婉姐儿气急,但房妈妈含笑正在问她弟弟要不要顺带喝点茶免得噎着,她娘正在顾自喝茶压根不理她。

    婉姐儿握拳,搬了旁的大理石面海棠锦绣墩,然后朝辛十娘跟房妈妈福了福身,直接脱下绣花鞋,垫着墩子爬上了炕。

    “这个,吃这个蛋发糕。”见她也上来了,朝哥儿一边鼓着小嘴吃一边小胖手还不忘拿了递给她一个。

    婉姐儿接过,然后吃相比她弟弟好好几倍开始吃这可口点心,不过速度绝对不比她弟弟慢!

    房妈妈在一旁不忘倒水,心疼的说,“去私塾可是饿坏了罢?明儿房妈妈给你们各带盒糕过去果脯可好?”

    “甚好!”朝哥儿点头。

    婉姐儿喝了小碗茶,道,“弟弟带过去便好了,我饿了就去给他拿。”

    朝哥儿闻言,抬头跟房妈妈道,“那房妈妈给得与朝哥儿多带些,不然姐她胃口大,我怕不够吃。”

    辛十娘暗暗好笑,摇摇头点着他俊挺的鼻子,“你倒是懂得推脱,你姐她胃口再大,那可有大过你?”

    朝哥儿见自己小心思被发现,嘿嘿笑,张着油滋滋的小胖手就要过来撒娇了,房妈妈赶紧给拦下,给他把手上的油脂跟嘴边的擦了后方才放他过去。

    “娘,我在私塾里可想你了。”朝哥儿扑过来后软糯糯地道。

    辛十娘双手托着娇儿小臀部,笑道,“那朝哥儿可有好好听先生的,好好念书呢?”

    “有!”他呼道,“我有好好听先生的好好念书呢,都描了两篇大字了,娘不信可问姐,姐她也有描的。”

    婉姐儿点点头,然后继续吃,吃完了,让房妈妈给她擦手,然后问,“娘,接我们的丫鬟姐姐说明儿爹爹就回来了?”

    朝哥儿也是眨着扑亮扑亮的眼看着他娘,他们的爹可是从未见过呢,别人家都有爹的,就他们爹出去打战了,他们姐弟俩其实也是极想见见他们爹的,时不时都会趁着睡觉的时候讨论几句。

    只不过这些辛十娘不知道罢了。

    辛十娘看着他们的眼,淡笑着颔首,“是呢,你们爹爹明日便回来了,婉姐儿朝哥儿可要好好给你们爹爹行礼问安?”

    魏世祥虽不待见她,但这是他的一对儿女,血浓于水,这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对她不待见她可以走得远些,但他的这对儿女,他应该会是喜的吧?

    要不然也不会在她给他送去书信报喜,他难得给她回了信,取了他们姐弟的名儿。

    毕竟,这是他的长子长女。

    ……

    得知他们爹爹明日便会回来,这一晚朝哥儿婉姐儿双双一夜好眠。

    看着熟睡的儿女,辛十娘脸色淡淡,眼中暖意划过。

    她想,她有她的这对儿女,足矣。

    次日,姐弟俩不用再由着丫鬟带过去过去私塾,穿戴好后就乖乖地用朝食,然后陪着他们娘拿《千字汇》给他们辩字。

    魏世祥是在中午时分抵府的,魏府一干人员连带着老爷太太等人,其中自然也包括了辛十娘跟她的魏宁朝魏宁婉姐弟俩。

    看着枣红烈马之上,那个肩宽背挺,气宇昂宣眉间桀骜内敛的成熟男人,辛十娘面无表情,这六年来不止是她在变,当年那个热血少年郎如今也变成了这么一个她看不透思不明的大男人,当然,当年的他她也不曾看透过,不过是明白从他眼里看到了对自己的不屑与成见罢了。

    现如今,她远远地与他对视上一眼,却在他眼里什么都看不到,那对隐藏精光的鹰眸深邃如海,即便相隔甚远,辛十娘也还是能从其眼中感受到那种比以往更加犀利的眸光。

    她从来就没有小觑过这个个性果决的男人,甚至站在别的角度看,这是一个叫她佩服的男人。

    他手腕了得处事老练,凭着魏老太太给他牵的一条线,他就能凭着自己的努力熬到现在的出人头地,期间不靠魏府分毫。

    说真的,据辛十娘这些年的了解,魏府其实也没什么能给魏世祥依靠的。

    现如今若不是魏世祥这个争气的子弟,魏府败落不过是迟早的事。

    魏世祥一个翻身自马上下来,视线定定地撩扫了魏府一干人员。

    他鼻直口方,双眸深邃犀利。

    今日的他身穿墨色锦缎袍子,袍上纹路清晰如点翠,为其身上冷漠气质做了陪衬,十分贴切;在其脚下一双金流线战云靴,阳光下熠熠生辉,条路分明金线纯粹鲜亮。加之身形高大健壮,常年混迹战场边关,身上那股子杀气十分浓烈,隔着如此之远,辛十娘还是依旧能够感觉到自己只要被他盯上一眼,恍若被那野兽盯上一般,叫她头皮发麻。

    辛十娘避开他探究的眼,垂眸看自己的一对儿女,见他们不受他身上煞气的影响,反而激动的扑红着小脸很是期待地看着他们爹,她心里稍稍一定……

    ------题外话------

    九年,大家应该能算的吧?

    魏老太太去世三年,十娘怀孕一年,现在朝哥儿婉姐儿已经五岁。

    PS:大家想看十娘这个灰姑娘在与王子不认识的情况下,由魏老太太强制牵红线下就立刻相爱到蜜里调油难舍难分,这有点难度,而且也不大合理吧?

    所以,由幕幕慢慢给大家写来,希望大家看文愉快^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