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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1我会代替卿雪,完成她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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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卿雪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她手里紧紧握着那瓶毒药,一直没有松开。

    时至今日,她已没有了任何希望。她答应他,会如他所愿嫁给凯索。而且,只要她嫁给凯索,他就不会发动战争,人们也就不用流离失所。只不过,她没有答应他,嫁给他之后,会好好地活着。

    樱歌,以后的以后就凭你自己努力了。从此之后,要和浩淇幸福的生活在一起。愿世上的另一个我,能够替我实现我最大的心愿吧。

    不经意中,卿雪已吞下了毒药。待凯索发现之时,卿雪已经永远离开这个世上了。

    ——

    樱歌好不容易到了塔顶,找到了浩淇,可是还没等救他出来,便遇见了丽莎。

    丽莎本就一肚子火,看到来救人的同伙她的火更大了,她尖声用英文叫着,“滚开。”

    樱歌也用英文说,“我就不。”

    丽莎拿出了绝招,手里一把蛇形的武器,蜿蜒伸向樱歌。樱歌瞬间移动,躲开了那把剑。

    心中一阵剧痛,这痛来得突然而强烈,有种撕心裂肺的感觉。莫不是卿雪出事,不会感应的这么强烈。

    樱歌抓着衣服,把它抓得皱皱巴巴,额头上沁满了冷汗。那把剑再次伸过来,樱歌在地上打了个滚,好险的闪过去了。

    “樱歌,你走吧,别再来救我了。”

    “浩淇——”

    樱歌回过头,看到浩淇正拿着一根木桩对着自己的心脏,眼神决绝的也正看着她。

    “浩淇,不要——”

    “走啊——走啊——”

    她知道,浩淇是为了她的生命才这样逼她的。对樱歌来说,可能有选择会比没有选择更加痛苦吧。因为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选,不舍得选。

    如果硬拼到底,她不是那个女人的对手,可能会和浩淇一起关在塔里,而卿雪生死未卜,来救他们更是不可能。换言之,他们俩就没有任何希望了;如果她逃走,找到机会再来救浩淇,可能那个时候胜算会大一点。可她曾经说过,你若不离不弃,我便生死相依。她怎么可以把浩淇留下而自己逃走?相信换位思考,若是浩淇站在这儿,他也不会放弃她的。

    “啊——”

    蛇形的剑蜿蜒插进樱歌的身体,抽出来时染上了阵阵血迹,不知道是卿雪给她的痛,还是这把剑给她的痛,让这种身体上的痛,痛得歇斯底里。

    樱歌被关进塔里,昏昏迷迷地闭上了眼睛。卿雪所经历的一切,像一幅幅画面全部存入她的大脑,卿雪记忆中的那个男人,卿雪曾经完成的任务,卿雪曾受到的伤痛,卿雪的冷漠、无奈、绝望,还有卿雪最后给她说的话。

    “樱歌,我走了,永远地走了。二十年前夜执事收养了我,十八年前在雪地里他救了我的生命,若不是他,其实我早就死了。可如今的我的确完不成他的最后一项任务了,我不能违背自己的心,虽然他从来没有爱过我。这些话,我没有机会给他说了,我希望有一天你可以告诉他。樱歌,世界上的另一个我,替我完成我最后的愿望吧。寻找自由,好好地和浩淇生活下去。如果有来生,我不愿再和你分开了。说实话,和你们在大学里过的那几个月,是我这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光。樱歌,后会无期。”

    “不要——不要——”一滴泪珠从樱歌的眼角滑落,顺着脸流淌到浩淇衣服上。

    浩淇抚去樱歌眼角的泪痕,樱歌缓缓睁开了眼睛,易容术也消失,变回了原来的模样。

    “浩淇——”

    “傻瓜,为什么不逃?”

    “我好不容易找到你,怎么能在丢下你不管呢?”

    他的手指在她额头上弹了一下,“你进敢抢我的台词。”

    樱歌目光深沉,很有心事的样子。“浩淇,卿雪她,死了。”

    “嗯,”浩淇握住樱歌的手,在她的手上捏了捏,“别太难过。”

    他知道。

    刚刚看到她的反应,他就已经猜到了。

    还记得当时在课堂上,卿雪、樱歌,大家都在,虽然上课的时候大家总心不在焉,过度关注她们这对性格相差极大的姐妹花,可那个时候真的很轻松;还记得周末大家一起坐校车去动物收养所,一路上樱歌和卿雪吵吵闹闹,没一刻安宁,他就在旁边一直劝架,一直劝,一直劝;还记得《一世纪之后,你还会爱我吗?》电影宣传阶段,她们俩天天陪在一起,虽然樱歌说话总是冲,卿雪也装作不在乎,可如果其中任何一人离开一刻,另一个总感觉不心安……

    当时中秋节的欢乐的场景还历历在目,那时候大家都在大学,没有办法回家和父母团聚,就聚在一起吃东西、喝酒、看月亮。

    他那时已经和父亲断绝关系好多年了,而樱歌一直说会陪着他,卿雪本就无父无母,慕辰是由奶奶抚养长大的,四个人聚在一起倒也合适。当天上的烟火绽放,漫天的焰火掩盖了皎洁的月亮,热闹声湮没了寂寥,他、樱歌、卿雪、慕辰四个人站在草坡上对着漫天的烟花许愿。

    “我以后要当*oss,我要挣很多很多的钱,给奶奶卖所有她想要的东西,我要让我的公司在世界上名声显赫。”

    “我要成为最厉害、最独立、最坚强的人。”

    “我要和浩淇快乐的生活在一起,然后生好多好可爱的宝宝。有朝一日我要回到安泉市,在那一排樱花树下安家,共同建造我们的美好乐园。”

    “……”

    那个时候大家的笑声是发自内心的,是真实的、纯粹的,可这才过了多久,一切好像都变了。

    在吸血鬼世界过的这几天,就好像在前世的事情,和以前生活了二十年的城市一点不同。以后不知道身边还有谁会消失,他们必须适应这种突如其来的战斗和痛彻心扉的离别。

    樱歌的话打断了他的回忆,“浩淇,刚刚我明明易容了,你怎么知道是我的?”

    “你就算变成什么样子,我也会认识你的。”

    “是吗?”

    “当然。”

    “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要好好的生活下去,知道吗?”

    “我……”

    “如果你不在了,我也会好好活下去的。所以,你答应我好吗?”

    “我答应你。”

    “有些事,我怕现在交代不清楚,以后就再也没机会了。”

    “樱歌,我本该好好保护你的。对不起,害你受苦了。”

    樱歌扑进浩淇的怀里,浩淇紧紧地抱住她。生活在这个世界里的他们,有太多的身不由己。可能这一刻还能在一起,下一刻就离散天涯。

    趁还能够相聚,就好好的、单纯的在一起,活在当下。

    ——

    凯索还没意识到卿雪的死亡,他唤了巫医,一个人站在门外等待。当巫医试到她已没了心跳,出了一身冷汗。他马上派人回复给凯撒王子。他也深知这个女子对大帝的重要性,以至于不知道该怎么回复大帝。

    暗夜杀手团里的夜执事,孤独的站在墨玉石上,感觉到了阵阵心痛。

    探子回报,卿雪已死。

    原来,他的心痛是因为卿雪的死亡。

    为什么?

    为什么?

    卿雪死了,那留着他也没什么用了。

    夜执事一拳打破牢笼,想杀死浩淇。他的手撕着浩淇的衣领,樱歌挡在浩淇身前。当夜执事看到樱歌的那一刻,他住手了。

    眼前的这个女孩子,让他以为卿雪还活着。

    他抱住了她,心里的脆弱如泄洪般爆发,他的头在她肩膀上摩挲,“卿雪,你回来了。我以前说的都是谎话,我不要了,我什么都不要了。卿雪你别离开我。”

    “夜执事,你弄错了,我不是卿雪。”樱歌用力推开了他。

    执事凝望着樱歌,瞳孔里散发着幽红色的光,薄唇轻启,“离开他,跟着我。”

    “做梦!”

    樱歌身上背负着卿雪的记忆,她知道眼前的这个人有多么残忍,可她还是按着自己性子说出来了。

    “让我离开浩淇,我宁愿去死!”

    “好啊,我就让你死。”

    他一只手捅进浩淇的胸口,另一只手拍向樱歌的头颅,手掌却停留在离樱歌额头一厘米的地方,把所说的话输进樱歌的脑袋。

    “现在,他的命掌握在你的手里。”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们?”

    “替她完成任务,ok?”

    “你放了浩淇。”

    “好,我会放了他,不过你记住,你要不听话,他随时会被抓回来处死。代替卿雪,完成任务,你可愿意?”

    樱歌转过头,看着旁边的浩淇紧皱着眉,他好痛苦。只要夜执事的手再伸进一寸,浩淇的命就没了。

    樱歌冷笑了一声,笑中全是苦涩。

    “我愿意。”

    一滴眼泪顺着脸颊流下。

    一滴。

    又一滴。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

    “很好。你去吧,趁所有人还未察觉到的时候。”

    ——

    “浩淇,你没事吧。”

    “咳咳——”

    “听着,我要走了。不是我想丢下你,只是在吸血鬼世界里,人类的确不安全。我承诺,办完事一定会回来的。我不仅是为了你,也是为了整个吸血鬼世界的安宁,失去了卿雪,凯索他不会善罢甘休的。一切,交给我好不好?”

    “这些,本应该是我们男人做的事,不该让你受苦。”

    “浩淇,我之所以这么大胆的把一切原因告诉你,是因为很快你就什么都记不得了。”

    “什么?”

    樱歌的瞳孔一张一合,泛着水光,“这些事,你从此都不会记得了。我和你发生的事,你也不会记得了。你需要知道的只是做了一个离奇的梦,一切不寻常只是一个梦而已。”

    浩淇闭上了眼睛,一切关于樱花树下的这段记忆,从此烟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