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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意识到这一点之后,陆子甄猛然睁开了眼睛,从幻境中脱离了出来,他看到自己的脚下已经被红色的雾气所覆盖,他应该就是被那红色的雾气所影响,才会陷入那幻境之中。

    见到眼前的一幕,陆子甄赶忙运转起灵气,平心静气收敛心神,以防止再被那雾气影响,陷入幻境之中,一手按住身旁的九天劫火剑,从剑身之上顿时爆发出耀眼的红色光芒,霎时便将那些雾气驱散了。

    制造出幻境,这种事情倒是心魔经常做的,心魔一般寄托于人心而生,难以拥有强大的实体,但却拥有着无比强大的影响情绪和心境,创造幻境的能力,在陆子甄前世的时候,便曾经见过那些未能渡过心魔劫的修士,因为陷入心魔所制造的幻境而疯狂,最终被仇家所杀。

    但陆子甄有些不明白,那心魔让自己进入他创造的幻境之中,就只是让自己听到师兄的心声,得知师兄的心魔到底是因何产生吗?还有当初帮助师兄用寒冰来延缓心魔侵蚀,阻止心魔强大起来的人,又到底是什么人。

    陆子甄仔细回忆前世自己在大千世界中听过或者是遇到过的大能,有真仙修为,又是修习寒冰之道的,似乎就只有那位了……可是那位不是从不会涉足争斗,只是待在他的洞天之中近万年都不曾出过一次门,他又怎么会和师兄有交情?

    就在陆子甄困惑着的时候,他突然听到那冰屋外面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

    陆子甄出门,看到那些长期居住在这落月峰上的修士,此时都已经聚集在外面的一处空旷广场上,他们一个个手持冰剑,神情严肃,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陆子甄不知发生了什么,心中有些疑惑,他的目光在众人中搜寻了片刻,没有看到月鸿影的身影,倒是看到了蔺若白。

    “发生什么事?师兄呢?”

    因为蔺若白之前所说的话,此时陆子甄心中仍然后几分不悦,但此时情况不明,他现在能问的也只有,陆子甄也只能上前,朝蔺若白问道。

    原本在看到陆子甄的时候,蔺若白的脸上还有几分欣喜,可在听到陆子甄的问题后,蔺若白脸上的表情突然僵住了,眼眸中的欣喜也渐渐淡去了,他没有回答,只是抬头朝天空的某处望去。

    陆子甄也顺着蔺若白的目光看去,半空之中的泠月此时已经放大了许多,宛若落入了连绵挺拔的落月山上。

    不是还没有到每月的初一吗?这泠月怎么就已经来到了这落月山上?

    陆子甄正疑惑着,泠月之上原本淡撒着的银辉,突然变成了血红色的光芒,随着落月山连绵起伏的走势倾泻而下,落月山完全被赤红色的屏障所笼罩,周围诡异而又恐怖,众人犹如陷入了一个血色的世界中,也正是因为察觉到了这一点,这些修士变得更加紧张了,神情也猛然扭曲了起来,好像正处在崩溃的边缘,就连陆子甄的心中也不由泛起一丝异常的情绪。

    突然,一个修士像是终于遏制不住心中的情绪,举剑朝着身边的同伴发起了攻击。

    寒冰之道,是水之道的升华,比起要更加温和无害的水之道,寒冰之道显然要危险许多,从这些修习寒冰之道的修士就可以看出,一时间周围的温度骤降看许多,一道道泛着冰蓝光芒的灵气从这些修士的泥丸宫中祭出,他们就似乎是被控制了一般,一个个脸上泛起杀意,双目赤红,不分敌我的对着周围的一切发起攻击,甚至还有几人对着陆子甄这边出手。

    陆子甄一看就知道,他们这是被心魔所影响了,只是陆子甄没有想到,这心魔的力量竟然已经如此强大了,可以一次性影响到这么多的修士,但对于那些修士的攻击,陆子甄也并没有放在心上。

    之前之所以会被他们的困住,完全是因为那与鸣剑宗护派大阵相似的剑阵,让陆子甄即使想要攻击,也无法寻找到目标,可现在的情况却完全不同了,火系的毁灭之道,在一对一甚至是一对几上,是远远胜过水系的寒冰之道的。

    陆子甄只是用手中的九天劫火剑,将来自那几个修士的攻击完全抵挡住,趁着这个间隙,陆子甄朝身旁的蔺若白看去。

    作为本文中道心最为坚定的主角,蔺若白此时微微有些诧异的瞪大了眼睛,神色中并未有一丝困惑或者是杀意,但他遇到的突发状况还是太少,比如在面对这种情况的时候,蔺若白看起来就有一些不知所措。

    陆子甄对着蔺若白吩咐道:

    “用青丝流苏琴。”

    对付这种心魔,还是那把专门用来镇压心魔的青丝流苏琴最为有效,陆子甄突然发现,这把他父母留给他的琴,简直是太太太实用,原本他以为自己无法奏响这把青丝流苏琴,这青丝流苏琴会像前世一样只能作为摆设,却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将这把琴送给蔺若白,而且似乎还是作为拜师之礼当众送给蔺若白的。

    鸣剑宗众多弟子都知道这把青丝流苏琴对于陆子甄来说的意义,毕竟这是他父母唯一留给他的东西,就算陆子甄不能用也应该不会随便送人,他们甚至以为陆子甄或许会把这把琴送给他的未来道侣,却没想到这把琴早就已经到了蔺若白的手中。

    听到陆子甄这话,蔺若白也猛然反应了过来,他将青丝流苏琴祭出,抬手抚琴。虽然陆子甄并不想承认,但他也不得不承认,和第一次弹奏相比,蔺若白的技术是越来越熟练了,声音也从不堪入耳到现在的可以称得上悦耳了,铮然琴声如同拥有实体一般,在周围形成了一层青色的屏障。

    听着那琴声,那些陷入疯狂的修士渐渐清醒了过来,他们心中的杀意逐渐消失,眼中的赤红渐渐退去,神识已经恢复清明了,他们一个个拿着手中的法器站在原地,脸上都是茫然的神色,似乎根本不知道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过即使如此,陆子甄没有让蔺若白停止弹奏青丝流苏琴,他用神识对着那些还茫然不知所措的修士们道:

    “请诸位各自运起口诀,清心静气,谨守心神,以防心魔再次来袭。”

    这个时候,那些被心魔所控制的修士这才想起,之前是发生了什么,那种被心魔完全控制,失去自我意识的感觉,现在回想起来,依旧让他们心有余悸,此时再听到陆子甄的话众修士纷纷按照陆子甄吩咐的做。

    一时间,在场的众多修士的身上都笼罩上了一层淡淡的青色光芒,还有一些之前被同伴误伤的修士,也已经被施以疗伤的术法了。

    见到这样的一幕,陆子甄也可以确定他们不会再被心魔影响了,这才让蔺若白将青丝流苏琴收起。

    或许是意识到自己并没有可以趁机偷袭的时间,那笼罩在落月山上的红光似乎黯淡了不少,那群守在落月山上的修士想起了之前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他们有些窘迫的面面相觑一番,最后为首的那个上前对着陆子甄谢道。

    “多谢真君。”

    “你们在此镇守许久,这心魔一直都是如此强大吗?”

    陆子甄有些好奇的问道,毕竟看这些修士的反应,在面对心魔的时候简直是毫无还手之力,按理说这些修士一直都在这落月山上,应该是最容易接触到心魔的,这样的反应实在是不符合逻辑。

    “心魔之前只是会创造出一些幻境,并不会像现在这般强大……”

    为首那人有些尴尬的解释道,语气中同时有一些担心,毕竟这心魔的力量可以说是一日强过一日,此时就已经这般容易的控制和影响他们,等到往后不是更加难以除去?

    陆子甄看出了那人心中所想,这心魔确实是需要尽早出去才行。

    虽然周围想心魔之力似乎是减弱了不少,但陆子甄却总是有一种异样的感觉,他

    一边用心神勾连着九天劫火剑,好在发现异变时斩出,一边运转起了勘破迷幻的功法,朝着周围望去,希望能够看清那心魔所在。

    既然那心魔能够创造出这样能够影响人心的迷雾,那他也一定是在这附近。

    果不其然,陆子甄在一处虚空之处瞥见了一丝不同寻常的灵气波动,他手中的剑光一斩,火红的剑光直接穿过了那处虚空,只是因为那一剑,那笼罩在这落月山上的红色雾气如同镜面般破碎开来,一个身影慢慢的显现了出来。

    心魔很难拥有实体,就算拥有实体,也不会像一般修士那般强大,所以这才决定了他们要躲藏在幻境之中,用幻境来影响人心,达到让敌人自相残杀,陷入疯狂的目的。

    因为明白这点,陆子甄意识到,此时心魔显露了实体,正是攻击的最佳机会。

    陆子甄周身的剑光耀眼,就连一直被他带在身边的漪澜剑,都散发出碧绿的剑光,可就在他准备出第二剑的时候,陆子甄的心神之中再一次出现了一种异常的感觉,那种感觉让陆子甄动作顿住了,也仅仅是这一瞬间的停顿,让陆子甄的周围突然变得不同了,原本在陆子甄周围的那些身影都消失不见了,一道黑色的身影缓缓的朝他走来。

    随着那道黑色的身影在陆子甄面前渐渐浮现,相貌也逐渐清晰了起来,在看清那人模样的瞬间,陆子甄十分惊异的瞪大了眼睛。

    那张是一张俊美又妖异的脸,冰冷如同刀刃的锐利眼神,似笑非笑的森冷表情。

    只是被那双眼睛盯着,陆子甄就觉得通体生寒,回想起前世的剜心之痛。

    那个身影显然也看到了陆子甄,他眼神就如同一只盯上猎物的毒蛇,他的声音也一如陆子甄记忆中那样的低沉沙哑。

    “陆子甄。”

    陆子甄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眼前的人,他有些艰难的开口喊道:

    “……连心。”

    就算陆子甄知道眼前的连心并不是真实存在的,但在面对前世杀死自己的人,陆子甄还是会忍不住绷紧身体,回忆起许多很不愉快的记忆。

    眼前的连心还是如同一只毒蛇般,妖异中透着诡异,他将陆子甄打量了一番,突然开口说道:

    “你还是这么弱小,这么不堪一击。”

    说着,连心朝着走近了一步,那双森冷的眼睛对着陆子甄的眼睛:

    “你无力改变命运,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重要的人死去,然后将自己的怒气迁怒到别人的身上,只是想要惩罚自己,所以你活着有什么用呢?不如让我来做一个实验,用你来证明我是谁。”

    陆子甄记得这些话,这是连心曾经对他说的。

    他说自己一直在迁怒蔺若白,说自己将师兄的死全部都归结在了蔺若白的身上,但实际上,在自己的内心深处,陆子甄一直在深深怨恨着自己,他这么锲而不舍的找蔺若白的麻烦,其实也是为了借着蔺若白手,让一切彻底结束。

    只是蔺若白从来不会伤害陆子甄。

    此时再次听到这样的话,陆子甄手中的剑不由自主的握紧了许多,看向连心的眼神中多出了几分杀意。

    连心似乎看出了陆子甄的意图,但他并没有做出任何反应,脸上的笑容反而是更加阴寒了,他朝陆子甄问道:

    “你想杀了我吗?”

    陆子甄没有回答。

    连心稍稍倾身,在陆子甄的耳边低声问道:

    “你难道不想报仇吗?”

    “你难道不想站在巅峰吗?”

    “你难道不想保护身边重要的人吗?”

    “所以,你还不出剑吗?”

    那一句句话在陆子甄的耳边想起,随着每一句话的说出,陆子甄的心神就被动摇一分,直到最后一句被说出的,陆子甄似乎已经完全被说服了,他愣愣的说道:

    “我想。”

    手中的剑光突然爆发,朝着站在自己眼神的连心斩去,对着那道剑光,连心不但没有躲避,那张妖异的脸上反而是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可是很快,那笑容就彻底凝固在了他的脸上。

    因为那极速斩来剑光,最终所斩向的并不是连心的位置,而是与他的身体堪堪擦过。

    剑光落下,周围的一切虚影终于完全消散了,陆子甄也可以看清原本站在自己身边的那群人,他看到自己手中举着九天劫火剑,而剑锋所指方向,正是蔺若白的所在。

    望着那与自己相距不到一寸的九天劫火剑,再想到之前那差点斩中自己的剑光,蔺若白的一脸震惊看向陆子甄,过了好一会,他才朝陆子甄问道:

    “小师傅,你被心魔迷惑了?”

    遇到这种难缠外加防不胜防的心魔,陆子甄也是愣了许多,才反应过来自己差点是被那心魔骗了,再看到眼前的蔺若白,陆子甄明白了,也就是说,刚刚他那一剑下去,伤到的应该是蔺若白?

    陆子甄突然有些后悔自己竟然在关键时刻收手了。

    虽然知道就算自己就算自己斩向,九天劫火剑也绝对不可能伤害自己的另一位主人,但经过那幻境中的事情,陆子甄心中稍稍有些疑惑,对于前世杀死自己的连心,此时自己都可以放过,为什么偏偏无法原谅蔺若白?

    自己真的就像连心所说的那样,与其说是无法原谅蔺若白,其实是无法原谅自己?

    “啧啧,这是可惜,就差那么一点。”

    周围恢复平静,陆子甄正在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在虚空之中突然亮起了一道红光,一个声音从那片红光中传来。

    那是师兄的心魔。

    就算那个声音并没有说明,众人也已经明白这说话的到底是什么人,只是这声音并不是反派标配那种喑哑低沉的声音,反而十分清脆悦耳,听起来反倒是像是一个阳光少年的声音。

    不过众人依旧不敢放松警惕,经过之前的几番变故,包括陆子甄在内的众人都明白了,这心魔幻境中的心魔不但修为极高,力量强大,而且还十分聪明。

    那红光逐渐靠近,陆子甄也可以看清那红光之中,竟然是一座与月神降临时十分相似的四角亭阁,随着寒风飘摇的紫色帘幔后面,是一个站着的黑色身影。

    四角亭阁缓缓落到了众人的面前,紫色的帘幔被从亭阁里掀起,里面的人走了出来。

    在陆子甄的印象中,心魔要么是一道看不清长相的黑影,要么是白发苍苍的老者,要么就是其貌不扬的青年,但眼前这个拥有实体的心魔,却是一个身着黑衣的少年,如墨般长发,清淡精致如同谪仙般的长相,除了那双血色的眼眸,简直就和少年时期的月鸿影一模一样。

    但和总是面无表情的月鸿影不同,他眉目之间耀眼的神采,看向众人的傲慢眼神,还有扬起的嘴角,倒是与陆子甄十分相似,总体而言,简直就是月鸿影与陆子甄的结合体。

    所以在看到这少年的时候,众人的目光都一齐看向了陆子甄,就连蔺若白也是一脸不敢置信的看向那少年,似乎并不能接受自己此时所看到的。

    这少年似乎十分不喜欢蔺若白,这才会被蔺若白此时竟然毫发无伤而不满,在有些嫌恶的朝蔺若白看上一眼后,他的目光在众人中扫过,最终落到了陆子甄的身上。

    在他看到陆子甄的瞬间,少年脸上的不悦瞬间消失了,血红色的眼睛因为欣喜而变得明亮,嘴角扬起的弧度蓦然增加,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随后他对着陆子甄喊道:

    “母亲,我终于见到你了。”

    若不是因为陆子甄的身边还有许多无关人士,他应该会直接扑到陆子甄的怀中,但对陆子甄来说,他纯属是被少年的这个称呼给吓到了。

    母母母母亲????

    他什么时候有这么大一个儿子了??

    不对,重点不应该是为什么是母亲吗??

    显然,被少年这一称呼的吓到的不仅仅是陆子甄一个人,在片刻的呆愣之后,众人看向陆子甄的神色瞬间变得多出了几分了然。

    原来这个漂亮的少年其实是个女修?也怪不得主人对他特别关照了,不过儿子都已经有了,之前那个和他一起的应该就是她的道侣吧……

    这种八点档家庭伦理的剧情,无论是在哪个世界,无疑都是吃瓜群众的最爱,在得知眼前的少年和陆子甄的特殊关系之后,众人瞬间就松懈了下来,直到被修士中为首的那个喊道:

    “乱想什么!这是心魔!”

    被那人这么一说,众多弟子才猛然醒悟过来,继续用手中各色的灵宝对着眼前的少年,摆出一副严正以待,绝对不会再被心魔所迷惑的模样。

    面对这么多修士,少年似乎一点都不慌乱,那双血色眼睛一眨一眨对着陆子甄,眼中似乎就只有陆子甄一人。

    “母亲,你为什么不说话?”

    见陆子甄并没有反应,少年又喊道。

    听着这个耻度简直爆表的称呼,陆子甄握住剑的手蓦然收紧,虽然他的心境是提升了一些,但面对这种情况,他刚刚才平静下来的心神,还是忍不住暴躁了起来。

    他努力平复了许久,才让自己能够平静的对眼前的少年表示道:

    “能不要这么喊我吗?”

    少年笑嘻嘻的拒绝道:“我因为你才会诞生,你当然是我的母亲。”

    陆子甄脸色稍稍一白,此时陆子甄终于知道了,之前幻境之中,他为什么要让自己得知师兄心魔产生的原因。

    这样说着的时候,少年拿出了一份卷轴,在手中漫不经心的把/玩了起来,那卷轴看似十分普通,可陆子甄却一眼认出了,那是月鸿影的本命法宝命书,此时竟然到了这少年的手中。

    陆子甄的面色一冷,朝那少年问道:

    “师兄在什么地方?”

    少年的表情变得有几分疑惑,他明知故问道:

    “母亲是在说我的本体吗?”

    “是。”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为了得知师兄的所在,陆子甄犹豫了片刻,却还是只能这样回答道。

    少年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他将手中的命书收起,答道:“他很好,只是暂时沉睡了而已,不然我要怎么才能出来见你。”

    听说师兄暂时沉睡了,陆子甄在稍稍放心一些的同时,却还是忍不住担心,正是看出了此时陆子甄的心情,少年又道:

    “如果母亲想要见他,我可以带你去,这是我对母亲的特殊待遇哦,其他可是都没有的。”

    他的语气十分轻快,表情十分生动,但看到这一切都是顶着月鸿影的少年时的那张脸,陆子甄怎么看都觉得奇怪,他转过去去,点了点头道:

    “好,你带我去。”

    “小师傅,别去!”

    陆子甄刚刚开口,蔺若白忍不住拉住了陆子甄的袖子,阻止道。

    不仅仅是他,就连陆子甄也知道,心魔才不仅仅是让他去找月鸿影,但是在得知师兄正在心魔那里,他又怎么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这是我和师兄之间的事情。”

    陆子甄直接将自己的袖子从蔺若白的手中抽走,语气听起来有几分冰冷,那样疏离的话语,让蔺若白愣了许多,对着陆子甄朝着那四角亭阁走去的背影,蔺若白紧紧握起右手,觉得自己快要到了无法忍受的边缘。

    过了许久,他才将紧握的手放开。

    可是,我是你的徒弟,不是吗?

    ===

    再次回到这泠月之上,只是这泠月已经与之前的那个银白世界完全不同了,地面被火红的熔浆覆盖,也怪不得泠月会变成那样血红的颜色。

    唯一没有变的,应该那座银白色的月息宫了。

    因为这少年是月鸿影的心魔,与月鸿影的灵气与神魂完全一致,月息宫自然也是受到他的控制,跟随着那少年回到月息宫中,陆子甄诧异的发现,不仅仅是月息宫没变,就连那悬挂在床榻边的紫色帘幔也与之前一模一样,但当陆子甄往周围看去,却并没有看到师兄的身影,陆子甄朝他问道:

    “师兄在哪?”

    少年笑着道:“我知道母亲迫不及待想要见到他,只是在去那里之前,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做。”

    还未等陆子甄反应过来,他口中所说的事情到底是什么,那与月鸿影肖似的少年已经抓/住了陆子甄的手腕,将陆子甄一步步的逼到那在紫色帘幔后的床榻之上。

    他居高临下的望着陆子甄,将陆子甄禁锢在床/上那狭小的空间中,那双血色的眼睛中是疯狂的情绪:“感受到了吗?这么多年中,我就在这么狭小的空间中,感受着本体对你的感情,通过那些感情不断的强大起来。”

    说着,他伸手抚摸上了陆子甄的脸颊,语气深情缱绻:“母亲。”

    “我很迷恋你。”

    “我想得到你,就像本体做过的那样。”

    说着,少年对着陆子甄的脸低下头来,可就在他的嘴唇触碰到陆子甄的前一刻,红色的剑光骤然而起,霎时又分化成上万道剑光,将那少年完全包围,但即使如此,他还是没有将怀中的人放开,反而是将陆子甄压的更紧了些,那张与师兄十分相似的脸就在陆子甄的眼前,他在陆子甄耳边轻声说道:

    “你杀不了我,你知道我是怎么诞生的。”

    陆子甄突然一笑:“但是,我可以杀了我自己。”

    那原本指向少年的剑光,统统都转向了陆子甄。

    “如果我死了,你也会消失。”

    其实陆子甄也无法确定,但他却能够感觉到少年的动作突然僵住了,那双血色的眼眸中似乎有些哀怨,甚至还有几分慌乱,他朝着陆子甄问道:

    “为什么,我和本体难道不是同一个人吗?他可以做到的,我也可以做到啊。”

    陆子甄没有理会他的问题,他只关心一个问题:“你到底带不带我去见师兄。”

    听到陆子甄的话,原本就有几分难过的少年,此时眼神更加暗淡了,但很快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扫之前的哀怨和难过神情,眨着眼睛道:

    “我带母亲去,但是我要先收一些好处。”

    那副狡黠的神态,就像是在向母亲讨要奖励的孩子,但陆子甄知道,他要的绝对没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