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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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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沫对于陆饶而言,也就是情难自禁p友过一次的女人而已,并没有什么额外意义,因此她是死是活,是不是被绑架,他其实半点都不伤心,但是说到底这次绑架事件是跟她和陆小羽都相关,如今陆小羽人在气头上拒绝交流,陆饶就想从陈沫的口中套出点关于这场绑架的有用信息。

    可却意料之外地遭到了陆小羽的阻挠。

    而且少年的阻挠还显得很没有道理。

    陆小羽说:“你不准去见她。”

    陆饶莫名其妙:“为什么?”

    陆小羽:“总之就是不准,你敢去,我就跟你断绝关系!”

    陆饶觉得事情变得邪乎了,好似哪一个环节在不经意间就脱离了掌控一般,他有些讨厌这种感觉,对陆小羽沉声道:“小羽,我知道你这次受了委屈,但你该吸取点教训,平日里读书就读书,老跟那些混混伙在一起没什么好处。”

    “你说我的朋友是混混,难道你就干净就是好人?”陆小羽不屑地反驳,“别人不知道你,我还不了解你陆饶,你是这世界上最不干净的人了,你早些年在尼泊尔做什么生意的赚得满盆?如今倒是改头换面来,教训我跟教训亲儿子似的了。”

    “陆小羽!”

    陆饶脸色难看,扬起巴掌就要扇到少年的脸上。

    “要打就打,打完你赶紧滚。”

    陆小羽不耐烦地吼完,提起被子就把自己盖住了,不再搭话。

    甥舅俩之间的气氛一度冷冽到冰点。

    最终,陆饶冷着脸带着不快离开了,当然,他也没有再费时间去看陈沫;男人前脚刚离开,病床上的陆小羽就掀开被子爬了起来,他使劲按铃叫来护士,让把他脚上的石膏拆掉。

    “不能拆啊这才刚打上呢。”护士长说。

    “让你拆你就拆!”

    少年不耐烦地吼人,护士被吓住,赶紧听话地拆石膏。

    拆完,陆小羽就到陈沫病房去了。

    正好撞见看护把完好无损的饭菜端出来。

    陆小羽上前,看了眼碗里碰都没碰一下的饭菜,问道:“怎么,她还没醒吗?叫医生过来看看。”

    陈沫的左手粉碎性骨折,必须要手术取出扎进肉里的碎骨,手术之后她昏迷了一段时间,这些陆小羽都是知道的,他现在看到送进去的饭菜都没动过,就理所当然地认为陈沫可能还没醒。

    “陈小姐已经醒了,只是一直说没胃口,不想吃东西。”看护说。

    陆小羽进去看她。

    陈沫原本是躺在病床上看狗血宫斗剧,见到少年推门进来,她赶紧换到了新闻频道,假装热心国家大事的样子,眼角余光却没有看他,直到陆小羽走到她的床边。

    “你……还好吧?”陆小羽在她床沿坐下,小心翼翼地查看她的情况。

    发现她除了包扎过得手臂之外,情况已经比之前好了很多,只是脸色依旧惨淡没有血色,看起来十分憔悴。

    倒是无意间多了几分楚楚可怜的风情。

    “没、没事。”陈沫小声回了句,然后把遥控板丢到一边,侧过身体,背对着陆小羽了,“我有点困想睡觉了,现在不想讲话,你先回去吧。”

    她声音带着微微的沙哑,陆小羽不用看脸就知道她好像快哭了,一时间竟然手足无措。

    他即便是再聪慧,也不过十七八岁,经历过的事情到底不算多,更谈不上坎坷,因此在面对有些情况的时候,难免会没办法应对,就譬如说此刻。两个人零交流许久之后,陆小羽决定顺从心意,把话跟她说清楚:

    “那两个狗杂碎……”

    “我不想提那两个畜生。”陈沫声音厌恶,刺得陆小羽喉咙干涩,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陈沫肯定是被那两个畜生玷污了。

    陆小羽心里已经基本可以笃定。

    当时的情况十分紧张,那两个恶心的喽啰将他们拖到河边,二话没说就开始脱衣服,两人被绑住了手脚压根没有办法还击,只能拖延时间等待后援,可是眼前的状况刻不容缓,陆小羽那个时候真的是急红了眼睛……要是自己真的被两个恶心的男人怎么了,即便是之后把这俩杂碎剁烂了喂狗,都难消今日所遭受的耻辱。

    他身边面临同样境地的女人就更不必说了,哭得很厉害。

    可她却小声哭着问他说:“小、小羽,你会游泳的不。”

    陆小羽不耐烦地说了声会,然后吼她让她别哭,哭得人心烦。

    陈沫哭着对他说:“会、会游泳就好。”

    话音刚落,“噗通”一声,她用后背将他推到了水里。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陆小羽根本没有预料到她会突然这么做,当他掉进河里的最后一秒,就只是看着那两个赤着半身的男人骂咧着狠踢了她几脚,然后他在水里挣扎的那十几分钟,隐隐约约耳朵里灌进的,都是男人恶心的狞笑声,以及女人恐惧的惊叫。

    后来陆家的人赶到的时候,陆小羽和陈沫都是奄奄一息。

    尤其是陆小羽,他是会游泳没错,但是耐不住他被绑住了手脚啊,救援的人抵达的时候,他已经吃了半个肚子的水,可饶是这样,比起面对那两个杂碎,他宁愿淹死在河里。

    而陈沫明显没有他那么幸运。

    陆小羽没有看到事发的全过程,但是联系到自己上岸时候所见陈沫的情状,以及她后续麻木的反应,他推测,陈沫肯定受到了某种伤害,陆小羽那个时候想起陈沫曾经控诉他的话来了,她说,你一男孩子,你不知道贞操对女人的重要性。

    她说这话的时候,当时陆小羽是嗤之以鼻的。

    他却万万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也会在意这种事情,变得瞻前顾后,在她面前说话都要小心翼翼,生怕不小心触及到她的伤疤。

    陆小羽绕到陈沫的正面,执拗地就要瞧着她的脸讲话。

    他说:“这次的事情,我知道你委屈很大,我——”

    “我有什么委屈?”陈沫红着眼睛反问,声音哽咽,“我有什么委屈,我这样的女人,跟谁睡觉不是睡觉,你不也把我当做随便跟谁都可以睡觉的女人吗?被两个垃圾上,和被你亲舅舅上,没有本质的差别。”

    她的语气厌恶急了,通红的眼睛嘲讽地睨着陆小羽,眼眶中泪水滚滚却始终强压着没有掉下来。

    “我没有那个意思。”陆小羽急切地上前一步,“我没有那个意思的,之前的事情对不起,是我不对。”

    陈沫从病床上坐起来,手臂上各处恐怖的淤青显得尤为触目惊心。

    陆小羽看到她臂上的伤痕,咬牙捏紧了拳头,忍着内疚没有出声。

    两人之间沉寂了好久,期间,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不想看到她厌恶又难受的眼神还是其它什么的,陆小羽始终都微垂着眼睑没正眼看陈沫,因此也就没有注意到,陈沫红着眼睛悄悄观察了他好多次。

    十几分钟的死寂之后,她终于等来了少年的开口:

    “你放心,那帮人会被碎尸喂狗的,我保证。”陆小羽终于正眼对上她的眼神,脸色认真。

    陈沫闻言,眼泪大滴大滴掉在被子上。

    陆小羽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心疼,但他此刻意识到,可能这一瞬间,那种萦绕在自己心脏周围,牵扯着自己情绪波动的某种因子,学名就叫做“心疼”。

    陈沫用手背抹眼泪,不经意地提到:“那些人即便是被碎尸万段又有什么用,真正害我的人,指不定还在背后看我笑话过得快活呢……”

    陆小羽一顿。

    不愧是天才少年,他很快便领会到了陈沫无心的一句话中的“深意”。

    这次绑架到底是为何发生的?

    从当时的情况来看,绑匪原本的目标肯定不是他陆小羽,换句话说,绑匪其实一开始都是冲着陈沫去的,而那些亡命之徒也是靠着照片才找上陈沫,这就说明他们其实原本都不认识陈沫的,只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有人重金要买陈沫的命。

    不,不只是买命。

    那人的心肠如蛇蝎般的歹毒,对付一个女人,不仅要毁人清白,还要取人姓名,简直该死!

    陆小羽愤怒得拧紧了眉头。

    他这时候满心满脑子都是想着陈沫,对她的委屈感同身受,并且自发地觉得这其中有自己一份不大不小的责任,早已经想不起之前,自己都还干过毁人家清白的事情了。

    “是谁要害你。”陆小羽重新再床沿坐下,问陈沫。

    “我、我也不知道,”陈沫欲言又止,似乎是因为紧张,她拉住了陆小羽的手,冰冷的指甲都快掐进他肉里。

    陆小羽看了眼她的手,没抽开,另一只手握着她问:“你吞吞吐吐干什么,到底是跟谁结了仇你跟我说,从现在起,在这s市,有我在自然没人敢报复你!”

    陈沫似感动又似害怕地看了少年一眼。

    “应、应该是周存或者周婷兄妹俩……之一。”

    她幽幽地说,眼神很凉。

    “我知道怎么做了,你先休息。”陆小羽放开她的手,沉着脸就要走。

    “小羽!”陈沫紧张地拉回少年,泫然欲泣地说,“周、周家在s市颇有势力,据说黑白两道都通吃,强龙压不住地头蛇,我知道你们家有钱,但是这里毕竟是别人家的地盘,你一个学生……我不委屈也都委屈了,不想遭受也遭受了,我不想你被人欺负。”

    她这温柔一刀给使得,彻底捅到了陆小羽的心坎儿上。

    在s市,陆小羽耀武扬威要风得风,别说什么强龙地头蛇黑的白的了,只要他陆小羽看不顺眼,全都得变死的!况且,她还这样为他着想……

    “周家算个什么东西!”陆小羽狠声道,“姓周的给你提鞋都不配!”

    陈沫只是默默地流眼泪。

    陆小羽扯过纸巾给她擦擦,伸手抱了她一下,小声说,“你先安心休息养伤,其它的事情我来处理,好不好?”

    “小羽?”

    “嗯。”陆小羽应了声没多说,只是交代她乖乖吃饭休息,然后就出了病房门。

    等病房门重新关上的时候,病房内只剩下陈沫一个人,她拿过一旁的遥控板,又继续将电视从新闻频道跳到了宫斗剧,看的津津有味。

    看护小妹重新端来了热腾腾的饭菜,笑眯眯地说:“陈小姐,您之前说医院的清粥小菜太淡了没有胃口,想吃些肉食,我特地去饭店给您定了油焖大虾,您赶紧趁热尝尝味儿。”

    “嗯,放那边吧,我马上过来吃。”

    陈沫拨了拨自己被刮花了的殷红色指甲,起来去洗手间洗了个手,套上手套开始剥龙虾吃,招呼看护小妹:“你也来吃啊,我一个人吃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