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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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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见一个身穿宝蓝色衣服,作随从打扮的稚嫩少年,如疾风般奔了过来,一把就挂在晏祁的身上。

    幸而晏祁反应快,及时将冰糖葫芦举得高高的,他看了眼手中还剩六颗的葫芦串,还好没被撞掉!

    那少年扑在晏祁身上,就是一阵痛哭:“呜呜,少爷,可算是找到您了!夫人和蒋叔都要急死了,彻夜不眠的找着您,您可算是回来了!”

    谢安娘对着这个疑似认识晏祁的少年,警惕而不失礼貌的问道:“这位小公子,他是你家少爷?”

    南欢抬头,眼神迷茫的望了一眼站在少爷身旁,温婉清丽的女子,“您是?”

    不待谢安娘回答,晏祁一手高举着糖葫芦,很是高兴的介绍:“这是安安。”一手推了推挂在他身上的南欢,“羞不羞,这么大的人还掉金豆豆,不准再吊在我身上了。”他可不能让安安以为他也是个喜欢掉金豆豆的人。

    谢安娘听晏祁语气颇为熟稔,应是认识的,看来不是那种心思不明乱认亲的,便放下心中的戒备。

    既然如此,她便也该告辞了。

    “好好照顾你家少爷,下回可别让他独自乱走了。告辞!”谢安娘善意的提醒着。

    “安安,你要去哪儿?”晏祁见谢安娘要走,忍不住想跟上去,却被南欢拖住。

    “你放开我,我要去找安安!”眼见谢安娘上了马车,马车缓缓的驶向前,晏祁不由有点急。

    “少爷,我们先回家,回家后您想去哪儿,我们就去哪儿!”南欢眼见快要拖不住人了,只得先好声好气的哄着。

    奈何晏祁听不进去,一门心思要去找谢安娘,一把挣脱南欢的桎梏,就要往前追上去,哪料没走几步,便突然晕厥在地。

    ******

    待到晏祁再次醒来,人已经在府中了。

    他从罗汉床上坐起,波澜不惊的目光扫过四周,这才不紧不慢的起身,换了叠放在一旁的干净衣裳。

    许是听见了动静,一直候在外间的南欢规规矩矩的走了进来。

    “阿娘和蒋叔呢?”晏祁面无表情的问着。

    依他阿娘的性子,这个时候早就在旁守着了,现在不见了踪影,难道是还在外头找他?

    “少爷,夫人和蒋叔都还在外面找您呢!自从您前天走丢了,可把大家吓坏了。夫人和蒋叔今天下午得到消息,说是有人在泽州的河口县看到过您,就迫不及待的出发了,至今还未回来。”

    南欢敢在孩子心性的晏祁面前,肆意的胡闹玩耍,但在一脸漠然的晏祁面前,他却是比兔子还老实,连大气都不敢多喘一声。

    晏祁瞧了眼鹌鹑一样缩着脑袋的南欢,也不在意,他这个样子看久了,也就习惯了,只是继续问着:“明路呢?”

    南欢老实的回着:“明路大哥刚刚还来看过少爷,见您一直昏迷着,便先去将在城中寻找您的人调回了。估摸着过会儿就能回来了。”

    说着,他又偷偷瞧了晏祁一眼,他也很担心少爷呢!可是对着现在的少爷,他不太敢说话。

    晏祁自然是捕捉到了那一注视线,也不戳破,他是知道这个随从的性子的,平日里最是活波好动,和孩童心性时候的他,最是玩得来,因此,对南欢,他清醒的时候也颇为宽和。

    “待会儿明路若是回了,你便叫他直接来书房。”说着,他推开门,走出内室,穿过回廊,拐到了书房。

    “是,少爷。”南欢松了口气,一溜烟儿的小跑至大门口等人了。

    云起居,书房。

    当一位约莫二十左右的青年推门而进的时候,晏祁早已搁笔许久,现下正临窗看着湛蓝的天,默默出神。

    进来的青年,身形修长,眉宇间看起来一派温和。

    他见晏祁站定在窗边沉思,也不打扰,只安静的候在一旁。

    晏祁倒也没愣神多久,其实早在明路推门而入之时,他便已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

    之所以静默,也只是因着心下的震惊,他脑海中竟然会不自觉浮现昨晚紧握过的那双柔荑!柔嫩而细滑,犹如上好的丝绸。

    他将一切浮思压下,走至桌案前,只见最上面的一张宣纸上,用简单的几笔墨线,勾勒出了三个传神的人物画像。

    晏祁将其递给了明路,交代道:“你去将这三人找出来,先饿上几顿再送去官府。顺便交待狱卒好好招待一下他们!”接着就坐了下来,揉了揉太阳穴。

    明路接过宣纸,也没问缘由,只和顺的应道:“是的,少爷。”人找到了,事情自然也就知道了。

    他见晏祁的脸色有点不好,不禁担忧道:“少爷,您没事儿吧?我已经派人去通知夫人和干爹了,他们约莫晚上就能赶回来。”

    明路口中的干爹,正是晏府的管家,蒋十一。

    他在十岁那年被蒋十一所救,后来又认了蒋十一作干爹。与晏祁更是一起长大,两人明面上是主仆,私下里他却是将晏祁当成弟弟来疼的。

    不过,他始终守着规矩,每次见到晏祁总是叫少爷,在他心里,这就是他需要守护一生,效忠一生的少爷。

    晏祁摆了摆手,“我没事,有事的合该是别人!”

    他一双漆如点墨眸中,闪过一丝锐意。

    ******

    不同于晏祁回府的平静,当谢安娘站定在谢府门前,望着那紧闭的大门,以及大门上贴着的囍字,却是深吸了口气。

    她上前两步,拉响了门环。

    立即就有看门的下人来开门,来人一看是谢安娘,一脸的不可置信,“二、二小姐,您回来了?奴才马上去通知大夫人。”然后就利落的跑了。

    谢安娘:“……”用得着跑这么快吗!

    谢安娘往自己的甘棠院走去,只见一路走来,府中依旧是她走前的那样张灯结彩,红带飘飘,甚至有些地方还换上了更为贵重的喜事物品,就像是她的那场婚礼依旧照常进行一样,难道是……。

    想到这儿,她的心直往下坠,怕是自己做得最坏的猜想,怕是已经发生了。

    她被掳走的那天晚上,是她待嫁闺阁的最后一晚。

    本来作为待嫁之身,她是不应该出府的,只因着那天上元佳节,大家都一起出去玩儿,想着这是她在谢府待的最后一晚,就拉上了她。

    特别是三堂妹谢宛娘一直怂恿她出府,她拗不过三堂妹的软磨硬泡,再加上她内心也是有那么点不平静,就想着出去走走。可谁能知道,老天爷跟她开了玩笑,让她在成婚前一晚失踪。

    谢安娘尽量忽略掉路上遇到的下人们投来的不明眼神,加快步伐回到了甘棠院。

    这甘棠院是她爹娘居住过的院落,自她爹娘相继去世后,她也一直没搬走,就自己带着丫鬟住在这,而这院子虽大,却也冷清。

    迈进院内,一个正端了盆水的小丫鬟正好抬头看到了谢安娘,她一惊,手中的盆“哐当”一声掉了,也顾不得捡盆,只见她满是欣喜的喊道:“小姐回来了,小姐回来了。”

    院中其他人一听,也都各自放下自己手里的事,连忙赶了出来。

    屋内一脸病容的大丫鬟云珰,一听小姐回来了,更是连鞋也来不及穿,就这样赤着脚跑了出来。

    待看见自家小姐真的是全须全尾的站在那里,云珰忍不住掐了一把自己。发现真的会痛,她脸上的泪更是止不住的流下来。

    被院子里的丫鬟婆子围着,看到大家关切的眼神,你一言我一语的问候,谢安娘的心下也觉得不是那么慌了,无论如何,日子总是要过下去的。

    “小姐呀,您失踪的这两天,可是担心死我们了。您饿不饿,黄妈去给您做好吃的。”这是厨房里掌勺的黄妈。

    “小姐,小姐,今天中午三夫人有来过,她还想从奴婢打听咱们院库房的情况,不过被奴婢装无辜给混过去了。”这是掌管库房钥匙的沫儿,是个机灵的丫头。

    “呜呜,小姐,您可算回来了,大房那边欺人太甚,他们竟然、竟然……”说到这儿,小丫鬟竟是不忍说下去了。

    本来极为热闹高兴的场面,也因为这句话,而使大家沉默了下来。

    看着欲言又止的众人,谢安娘脸上并未带出任何情绪,只温声吩咐道:“大家都散了吧,该干嘛干嘛!”

    她是一院之主,她若是慌了,那这个院子的人心怕也得散了。

    谢安娘对着站在人群之外,双眼通红的云珰道:“云珰,你和我来一下。”

    两人进了内室,云珰却是扑通一下跪了下来,谢安娘被她弄了个措手不及,连忙扶她起来,“你这是干嘛,你病还没好呢!快起来!”

    怎奈云珰铁了性子跪着,再加上她的一身大力,谢安娘自然是扶不起她。

    只见云珰跪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个头,哽咽着道:“小姐,我对不起您,对不起夫人!夫人临走前就交待过我,要好好保护小姐的,云珰却没有做到,云珰愧对夫人。如今就连老爷在世时给小姐定下的姻缘也没能护住,是云珰无用!”

    说罢,云珰还想往地上磕去,却被谢安娘及时止住了。

    眼见拉不动人,谢安娘没办法,索性自己也跪坐在地上,一脸的无奈,“你要是不起来,我也同你一起跪着。你自小和我一起长大,我一直把你当姐姐看待,你如今这般摸样,这是要做什么。有什么事,我们起来再说!”

    云珰看着跪坐在地上的谢安娘,知道自己比固执是比不上小姐的,只得自己从地上起来,再将谢安娘也扶了起来。

    待注意到自家小姐身上穿着的粗布衣裳,更是心痛不已,这是遭了多大的罪呀!此时也顾不得其他,忙去柜里挑了身舒适漂亮的衣服,就要伺候谢安娘换上。

    谢安娘见云珰不再跪着了,暗自松了口气,比力气,自己是比不过云珰的,云珰别看生得娇小,内里的蛮力却是大得很,跟成年男子比力气都不一定输呢!

    换好衣服,谢安娘拉着云珰在八仙桌旁坐下,叹了口气道:“说吧,我不在的这两天,府内到底发生了何事?”

    云珰担忧的看了眼谢安娘,紧接着满是悲愤的说道:“这大房真的是欺人太甚,明明是你要和范公子成亲,结果因着您前晚失踪,他们昧下良心瞒着消息不说,昨天还李代桃僵的将三小姐嫁了过去。

    这三小姐平日里还和您走得近,亏您有什么好事都想着她,她倒好,不顾姐妹情谊,仗着自己大房嫡出的身份,竟然抢了您的夫君!小姐,我们可不能白白便宜了她们!”

    谢安娘微微讶然,这倒是和她预想的不一样。

    她本以为范夫人得知了消息,会以她婚前失踪,清白不明为借口,并以此退婚的。

    毕竟,范夫人每次来的时候,虽然表面和蔼,可望向看她的眼神,足以使谢安娘知道,范夫人,也就是自己未来的婆婆其实并不喜欢她,或许说,是厌恶她。

    岂料,这消息竟是被瞒下了,怎得是宛娘以她的名义嫁过去?

    得知这妹妹替嫁一事,她第一想到的不是愤怒,只是奇怪,宛娘怎么说也是谢府三小姐,谢家当家人的嫡女,光是身份摆在这里,上门提亲的人就得踏破门槛了。如此前途大好,用得着顶替她嫁去范府?

    随即,她脑海中不由自主浮现出了谢安娘的眼神。每次范大哥来的时候,宛娘看他的眼神总是那么的不同,难道……

    接着,便是上元节那晚她被掳走之前的画面,宛娘,她到底有没有看到自己被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