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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彼岸花下的夙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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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彼岸花开落忘川,第七十七章 彼岸花下的夙愿

    林夕一路走的很慢,她在想事情,她在回忆从前的事情。舒悫鹉琻

    母亲、父亲、秋雨、七姐姐,这些人,曾经是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人,都已经离自己远去了,自己还剩下了什么?

    瞻基哥?

    林夕晃了晃脑袋,她已经许久不曾记起他了,看来,他真的要从自己的心里消失了!

    林夕的嘴角不由自主的弯了起来,她的心里应该是有些高兴,更有些庆幸的,牵绊了那么久的人,终于可以从自己的生命里消失了。

    但是,下一刻,她突然觉得很冷。

    此时,虽然是深秋,但风并不大,气温也不是很低,林夕很奇怪自己为什么会突然觉得冷呢?

    是因为自己没有可以值得依靠的人,可以避风的港湾吗?

    林夕不愿再想下去,她告诫自己,即使全天下的人都抛弃自己,即使偌大的世界没有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家,自己也要勇敢的去做想做、该做的事情。

    林夕就是这样一个女孩子,莫铭曾经这么评价她:

    “梦玉就是一个外表看起来很柔弱,内心却很倔强的女孩儿,只要是她认定的事,她就会一条路走到底,不管是对是错,不管有多少人去阻拦,她即使被现实撞得头破血流都不会回头。这样一个女孩子,让人怜惜都无从怜起,她也不需要任何的怜悯,如果谁能有幸和她成为朋友,那真的就是一辈子的朋友,她会为你两肋插刀,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她的心很大,大到能装下整个国家,她的心又很小,小到只能容得下一个人···”

    从前的梦玉,心里只能容得下一个人,那就是朱瞻基。

    现在的林夕呢?

    她也是只能容下一个人吗?这个人又是谁?

    一阵虚无缥缈的琴音传来,林夕很是好奇,这声音传来的方向好像就是自己要去的地方。她赶紧加快了脚步。

    琴音忽而沉着浑厚,忽而轻灵卓越,时而如深山里秋潭水落的声音一样清脆,时而又如寂静空谷里孤雁自鸣的声音一样凝重!

    林夕越来越好奇了,是谁在弹琴,能将琴弹得如此之高深,如此之精妙?

    能来到这个迷雾花谷里的人,恐怕只有自己和杜翔?难道还有其他人也进来了?

    待看清眼前之人是谁的时候,林夕这颗好奇的心,终于静了下来。

    简陋的茅草屋前,坐着一个人,此人将古琴放在了石桌上,自己盘坐在一块木板上,很是潇洒的弹着古琴。

    他的身边,是大朵大朵盛开着的彼岸花,红色的彼岸花艳丽如火,白色的彼岸花洁白如云,花丛中,还有许多花朵,但是,都被彼岸花的芳华所掩盖,很难让人再去在意其它。

    从林夕所站之处望去,淡淡的月光下,这位弹琴之人就好似身处一片红色与白色交织的花海之中,他就如同花中的精灵。

    不,是妖孽。

    敢把杜翔形容成妖孽的人,放眼天下,也只有林夕了!

    看到此情此景,林夕对杜祥的怨与恨通通都不知道逃到哪里去了,她只觉得这是一个很唯美的画面,让她全身心都放松了下来。

    她突然觉得身体很轻,一股暖流自丹田而起,然后,她发现自己的双脚离开了地面,不再是走路,而是飞了起来。

    从乌斯藏回来,林夕就觉得自己身体时而有这种异样的感觉,难道是自己的内力又恢复了?

    可是,当她无事的时候,试着去运功,却发现根本就没有内力存在。

    那么,此时此刻,自己突然能用轻功了,而且还是在自己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林夕处在满腹疑问之中,心自然没刚才那么静了,然后,她的身体开始向下落,她很想提起真气,继续飞起来,但是,丹田内突然变得空空的,没有一丝真气了。

    “啊···”林夕向着花丛坠去。

    从林夕当时的高度坠下去并不会伤到林夕,可是,那些娇艳的花朵就要可惜了,林夕不愿见到自己践踏这些美丽的花朵,无奈的闭上了眼睛。

    然而,花朵并未受损。

    因为,有杜翔的存在。

    他凌空而起,接住了正在下落的林夕,脚尖轻点花瓣,在空中做了个很完美的转身,慢慢的落到了地面上。

    “你,我···,谁让你管我的?”林夕睁开眼睛,看见了杜翔关心的眼神,支吾了一会儿,说出了这样一句话来。

    “林大小姐,不是我想管你,如我我不接住你,这些好不容易绽放的花朵就要饱受你的摧残了。”

    “这些花大多数都是我移植过来的,我有权决定它们的生死,要你多管闲事?”

    “我的夫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蛮不讲理了?”

    “杜翔。”林夕咬牙切齿的说道,“你能不能不要孔雀开屏,还有,把我放下来。”

    杜翔此时仍旧是刚才接住林夕时的动作,双手抱着林夕,也就是所谓的公主抱。

    杜翔贴在林夕的耳边说到:“如果我就不放呢?”

    谁也想不到,堂堂的滁州城城主竟会耍无赖。

    “你···”林夕拿杜翔这样的真是没办法,还像上次一样抓他吗?不知他肩上的伤口怎么样了,上次抓他已经把好不容易愈合的伤口抓破了,这次哪能再让他雪上加霜呢!

    “哎呀,我这是在想什么呢!”林夕醒悟过来,是杜翔在耍无赖,自己怎么反倒担忧起他来,刚才自己还在生他的气呢!怎么现在就把这茬给忘了?

    林夕抽出一只手,找准杜翔的腰部的一块肉,开始掐了起来,边掐边说到:“这就是你不放我下来的后果,怎么样,还不放我下来?”

    “我这辈子都不想放开你。”杜翔轻轻的说道。

    虽然杜翔的声音不大,但是林夕却听的很清楚,她糊涂了,思绪有点乱。

    但很快,她就清楚过来,不对,不能被敌人的糖衣炮弹所打败,刚才杜翔弃自己不顾,把自己一人丢下,现在突然这样对自己说,就能原谅他吗?

    门儿都没有。

    杜翔说完那句话后,嘴唇在林夕的额头上轻点了一下,就把林夕放了下来。

    林夕决定自己按兵不动,看看杜翔究竟要做什么。

    杜翔走到古琴边,好似变戏法般,他的右手上就多了一个花环。

    “我知道自己刚才惹你生气了,我承认,和你在灵谷大师那里的‘偶遇’,并不是我们的第一次见面,小的时候的那次,才是第一次。后来,我也确实找过你,才知道你是大学士的女儿,同时,我知道了你的另一个身份,就是朱瞻基的未婚妻。我看到你每天为他做各种各样的事情,你对他,真的很好,好的让我心里突然有种嫉妒的感觉。叔父告诫我,朱棣的子孙都是我的敌人,那么,我和朱瞻基之间,是仇人,我和你之间呢?从那开始,我便不去再见你。然而,命运却安排了我们的又一次见面,在灵谷大师的住处,我看到了为救朱瞻基而跪地不起的你,能为他做到如此地步,我真的不知是该爱你还是该恨你。再后来,在我外出办事的时候,很巧的看见了朱瞻基被众多黑衣人包围,一道银光划过,朱瞻基的眼睛看不见了,眼看他的命就要被结束的时候,你从天而降,拦住了正落下的刀,一招釜底抽薪,打落了蒙面人的黑巾,这个被你看清长相的人突然用袖内的短剑刺向你的咽喉,你躲得还算快,短剑刺偏,在你的脖子上留下了这道疤痕。”

    说到这里,杜翔用左手解开了围在林夕脖子上的丝巾,露出了里面那道长长的疤痕。

    林夕被刚才听到的话震惊的说不出话来,杜翔去解她脖子上的丝巾,她也未去阻止。

    “你那时的功夫不弱,可是,面对几个训练有素的杀手,还要顾全昏迷不醒的朱瞻基的安危,你真的很危险。”

    林夕突然说道:“我记得那时不知从何处来了另外两个蒙面人,其中一个对我说让我快走,然后就去抵挡那几个黑衣人的攻势,那两个中的一个蒙面人就是你?”

    杜翔点了点头。

    “那另外的一个人是谁?”

    “是维泽。”

    “哦!原来是林大哥,我说他第一次见我的眼神怪怪的,原来他早就见过我了。”

    杜翔将手中的花环给林夕带在了头上,然后说到:“我不该瞒你,让你有种被欺骗的感觉,但是,那也是因为我真的太爱你了,爱到有时已经忘记了自己。你刚才生气的离开,我本很想去追上,但是,我知道,不解开你的心结,你是不会彻彻底底的放下一切,去珍视你自己的内心的,于是,我采摘了这些漂亮的花,做成了花环,又为你弹奏这曲潇湘水云,讲述我与你曾经的过往,就是为了你能够彻底的敞开心扉,接受我。”

    杜翔握住了林夕的双手,很郑重的问道:“夕儿,做我的夫人好吗?”

    林夕的手有些抖,她究竟会不会答应杜翔呢?

    指缝间烁眼的剑

    静默那一刻似百年

    红衣风中独自舞翩跹

    一段执念

    手心升起红花瓣

    脸庞金色的弯月半

    浮生一错轻湮在梦间

    琴声一颤

    谁会回来拨拂晓

    把我葬在花重道

    谁能听到红芍药

    嘶喊着沧水浮渺

    手心升起红花瓣

    脸庞金色的弯月半

    浮生一错轻湮在梦间

    琴声一颤

    我将穿过奈何桥

    用永生记住寂寥

    谁能用暖阳环抱

    拜月轮下的莲妖

    灭魂怒惊起长烟

    寒鸦怨鸣夕光黯

    沉湮半生酒一盏

    夜夜回望曼珠沙华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