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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1章 (2)

作者:南海十四郎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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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61章 (2)

    他知道白钦翎来历神秘,曾经游走世界各地,见多识广,既然说了出来,十有**都不会看错,或许,这些刺客的确是来自新罗。他们胆敢在鹰扬军的眼皮底下,刺杀渤海国的太子,显然对自己的武功很自信,也不怕引起鹰扬军的报复,除了花郎道的高手,不可能还有别人。

    花郎道其实就是现代跆拳道的雏形,是起源于古代朝鲜的民间武艺。早在唐高宗年间,新罗王国统一了朝鲜半岛,经济繁荣,百业兴旺,建立了一种“花郎制度”。到真兴王时,便创立了“花郎道”。花郎道是花郎制度的组织形式,即将年轻人组织到一起进行武艺锻炼。其宗旨是“事君以忠,事亲以孝,事友以信,临阵无退,杀身有择”。以此磨炼人的意志、锻炼人的体魄,培养造就了一批又一批忠君事孝、英勇顽强、无所畏惧的战士。

    原来以为刺客是契丹人,要干掉大玮瑎,却没有想到居然是新罗人。唐廷和新罗的关系,可能比和渤海国的关系还要复杂。当初唐高宗年间,大唐军队辛辛苦苦的消灭了百济、高句丽,没想到最后却是便宜了新罗人。原本是唐军盟友的新罗人,在百济、高句丽灭亡以后,想方设法挑起半岛人对唐廷的愤怒,最终让新罗人统一了半岛。对于新罗人的背信弃义,唐廷是记忆犹新,只是鞭长莫及,自身问题多多,再也没有力量对新罗动兵了。

    从大的形势上来讲,新罗和渤海国一样,都处在契丹人的直接威胁之下。契丹人在占领了盖牟州、仓岩州以后,可以直接杀入新罗半岛。按理说,他们两家应该联合起来,枪口一致对外,共同对抗契丹人才是正道。结果他们两家非但没有联合起来,反而对对方下毒手,刘鼎真是有点搞不懂了。

    李怡禾也有些惊讶:“新罗人居然潜入到中原来了?”

    高郁疑惑的问道:“新罗人为什么要刺杀渤海国的太子?”

    朱有泪嘴角一撇,不屑的说道:“肯定是谁当老大没有谈好。”

    刘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不再感到惊讶。

    在契丹人崛起之前,渤海国和新罗,因为争夺东北地区,一向是冤家仇敌,在契丹人崛起之前,两国已经进行过无数次的战斗。在新罗善德女王时期,双方的争斗十分的激烈,当时的渤海国,正处于大钦茂留下来的强盛时期,压得新罗善德女王喘不过气来,占领了新罗半岛北部相当部分区域,新罗人对此一直都怀恨在心。

    后来,契丹人崛起,对渤海国产生了很大的威胁,渤海国不得不将大部分的兵力都调来迎战契丹人,于是新罗人乘机收复失地,甚至想要打到长白山去,占领渤海国的核心腹地。随着契丹人的崛起,契丹人的胃口,已经不满足于渤海国,对新罗人也展示了自己的野心,新罗侵吞渤海国的步伐,才依依不舍的停止。

    但是,奇怪的是,即使是契丹人已经威胁到他们两国的生存,两国也从来没有想过,联合起来对付契丹人,而是继续进行小规模的战争,常常为了一条山脉,一条河流而付出大量战士的性命。他们两国在对付契丹人的时候,都显得非常软弱,但是在跟对方大打出手时,却显得异常凶猛。

    其实并不是双方没有想到联合的必要,而是在联合以后的主动权方面,争执不下,无论是渤海国还是新罗,都希望自己作为主动者,对方作为配合者。都希望对方的军队能够听从自己的指挥,都希望对方的军队首先上去和契丹人拼个你死我活,自己在后面捡现成的。在这样的思想指导下,两国当然没有联合的可能。

    本来他们之间打生打死,都不关刘鼎的事,鹰扬军现在的目标还只是中原地区,对于这么遥远的外域,实在是鞭长莫及,爱莫能助。只是,他们在鹰扬军的地盘上大打出手,那也太嚣张了。新罗人在城内动手刺杀,已经不是不给渤海国面子,而是不给鹰扬军面子了。

    刘鼎不容置疑的喝道:“将他们都扣留起来!违抗者,格杀勿论!”

    夏可舞凛然答应:“是!”

    转身去了。

    令狐翼和藏勒昭已经在暗中调集兵力,将凤仪客栈的周围全部封锁起来,接到刘鼎的命令以后,随即展开进攻。新罗的花郎道听起来似乎煞有其事,但是面对出生入死的鬼雨都,只能是小菜一碟。一番激战下来,新罗花郎道勇士完全处于挨打的状态,若非令狐翼他们想要尽量抓活的,他们早就已经被万箭穿心而死了。饶是鬼雨都网开一面,战斗还是很快就结束了。

    鬼雨都抓到的刺客,总共有六个人,另外杀死了九个,都是些二十来岁的青壮年,显然接受过专业的格斗训练。带头的是个颇为俊秀的中年汉子,自称金元生,他承认,他们的确是新罗花郎道的人,是奉了新罗国王的命令,前来刺杀大玮瑎的。

    刘鼎漠然的摆摆手。

    夏可舞就将他们带下去审问了。

    不久以后,这些刺客陆续开始招供,他们的确是新罗国王金曼派来的,目标就是刺杀渤海国太子大玮瑎。对于被鹰扬军拿下,金元生称这完全是误会,并信誓旦旦的表示,他们对鹰扬军绝对没有恶意,他们还转达了新罗国王金曼对刘鼎的问候。金元生还表示,金曼写有一封亲笔信给鹰扬军,只是现在不在他们的身边。

    夏可舞才不跟他们客气,一顿拳打脚踢以后,凶巴巴的喝道:“别以为老子是凯子,那么容易被骗,你们国王是什么东西,写信给我们大人?信中都写了些什么?”

    金元生委屈的说道:“大哥,我们国王的亲笔信,我们这些小兵能够看到吗?”

    夏可舞啪的踢翻了一张凳子,沉声喝道:“谁跟你是大哥?你不要跟我套近乎!我告诉你!你们在开封城里面动刀动枪,就是犯了天大的忌讳!老子叫你们住手,你们就是不肯住手,这是犯了老子的忌讳!来人,每个抽打二十鞭子!这就是不听老子话的后果!”

    啪啪啪!

    浸过水的皮鞭兜头兜脑的就打下来了,惨叫声一片。

    二十皮鞭打完,夏可舞才慢条斯理的说道:“其实啊,我们大人是一副菩萨心肠,是最不舍得看到这样的场景的。我也知道,你们不过是跑腿的,责任完全不在你们。要是让你们承受太多的苦,我倒是心里不安了。这样吧,把你们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说得越多,活命的机会就越大。”

    金元生哭丧着说道:“大哥,你到底想要知道什么?我们的确是奉命行事,我们的伊飡大人,一早就已经离开了。我们的家人都在国内,要是我们出卖了他,肯定会被满门抄斩的。事实上,不瞒你说,我们真的不知道伊飡大人的准确居所!”

    夏可舞厉声喝道:“不知道?那你们就等着满门抄斩好了!”

    金元生哭丧着脸,一个劲儿的哀求大哥,却被夏可舞一脚踢开。但是金元生又扑上来,依然死死的拉着夏可舞的大腿,一个劲儿的叫大哥,眼泪水都下来了。夏可舞哭笑不得,连续踢开他两次,结果依然没有甩掉,最后只好无奈的让金元生抱着自己的大腿,有气无力的说道:“妈的,到处抱大腿,拜大哥,这也是你们花郎道的本事么?”

    令狐翼深知这些刺客都是最底层的花郎道,的确不知道太多的内幕,就算是打死他们,也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只好耸耸肩,回来向刘鼎报告,结果发现刘鼎等人,正在翻出有关新罗的资料,在恶补相关的知识呢!

    金曼是新上任的新罗国王,登基才两年,中原知道她的人还不多。三眼都的情报里面,也只有最简略的资料。她原来是新罗定康王金晃的妹妹,今年应该是十八岁左右,资料记载是“颇有姿色”。定康王金晃没有子嗣,对这个妹妹非常溺爱,加上她年轻貌美,很受人欢迎。定康王仅仅在位一年,就发病去世了。定康王临死之际,向侍中金俊兴托孤,让妹妹金曼继承王位。定康王死后,金曼就成了新罗国王。

    朱有泪皱眉说道:“啧啧啧,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坐在高高的皇帝宝座上,不知道是什么滋味?身边的男人应该要多少就有多少吧?这个金元生,莫非是她的相好?要不然怎么这么积极执行命令?”

    众人对他的龌龊心理,都恰当的保持了沉默。

    片刻之后,夏可舞赶来,报告了另外一个信息。原来,六十岁的渤海国王大玄锡,听闻新罗女王年轻貌美,于是送去了国书,在国书里面说了些情意绵绵的话,大意是如果他们两人能够结为秦晋之好,两国自然就可以联合起来,对付契丹人了。结果金曼当场就将国书给撕碎了,并宣布和渤海国完全断绝关系,随后,派人暗杀渤海国的太子大玮瑎,意思是要大玄锡断子绝孙。

    具体部署行动的,乃是伊飡(新罗官职名,相当于唐廷的宰相之类)金又谦,但是,对于金又谦的所在之处,这些刺客们都说自己不知道。因为,在行动发起的时候,金又谦就已经离开了开封。新罗国王写给刘鼎的亲笔信,也在金又谦的身上。

    众人都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大玄锡不知道自爱,居然胆敢派人去下国书,一定是中间有些挑逗性的词眼,引起了新罗女王的不快。不过这个新罗女王的脾气也够彪悍的,不但撕碎了国书,还要让大玄锡断子绝孙,实在是敢作敢为的女人啊!

    夏可舞被那个金元生弄得哭笑不得,他左一口大哥,右一口大哥,紧紧的抱着夏可舞的大腿不放,让夏可舞实在无法动火,只好交给令狐翼他们去处理。众人都被夏可舞的描述给弄得前俯后仰,这么可爱的刺客,实在是前所未有,真是狡猾的新罗人啊!

    刘鼎沉思片刻缓缓的说道:“先关押着,慢慢审理,不要着急。嗯,他们是不能放回去的,要是放回去,就等于是害了他们的家人。但是当做普通的囚犯关押着,也不是礼数,这样吧,将他们交给赵振清来处理,开封城内有太多的地方可以隐藏他们,随便让他们做些什么都行。为了他们自己家人的安全,他们应该不会逃跑的。如果他们要跑,就让他们跑吧。”

    夏可舞答应着去了。

    刘鼎又对关正杰说道:“你明天去安慰一下大玮瑎,阐述我们的基本立场,希望他注意自身的安全。要是他能够住到我们指定的客栈里面,那就最好不过。”

    关正杰也答应着去了。

    被这帮新罗刺客一闹,已经快要天亮了,大家都没有了睡意,坐在一起闲聊,等待日出吃早餐。

    朱有泪小眼珠不停地转动着,也不知道在算计什么,忽然自言自语的说道:“真是可悲可笑,到了这个时候,渤海和新罗还闹个不停。想要对付契丹人,简直是缘木求鱼啊!”

    李怡禾也难以理解的摇摇头,赞同的说道:“是啊!缘木求鱼啊!”

    只有刘鼎不说话,默默的不知道想些什么。

    新罗和渤海国梦想抗拒契丹人的压迫,按照目前两国的现状,的确有些缘木求鱼。

    然而,当初他刘鼎进入大别山落草为寇的时候,在别人的眼中,不也是缘木求鱼么?

    乱世之中,又有几个人不是在缘木求鱼?能够看到光明的又有几个?

    没有实践过,谁又能确定是不是在缘木求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