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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情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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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要本王再说一次?过来给本王研磨。”

    若隐愣怔了瞬间。

    先是僵持了半刻,见某人始终未有松口的意思,便只得不情不愿站起了身儿,缓缓移到了书案前侧,立在某人的身侧,默默地研墨。

    心里头却是揪得忒紧。

    此时与他紧在咫尺,生怕他又动手动脚,便边研墨边不着痕迹的向外头一寸寸的移。

    好在他已重新专注于公务,倒是未有将注意力再放于她身上,这让若隐暗暗舒了口气儿。

    可是从前在沈府,亦算是娇生惯养,每每阅书习字时,必有丫鬟在一侧伺候研墨,自个儿从未有亲自干过这活儿。

    此时约摸半柱香的功夫,若隐的胳膊已然微微有些酸麻。可这家伙又未有叫停,让若隐一阵暗暗咬牙叫苦。

    为了分散注意力,若隐将目光悄悄挪到了他的书写上。

    那磅礴昭彰的字体真真让人不得不选一声儿赞。于若隐而言,确是赏心悦目,甚至能减轻她胳膊的倦麻之感。

    不过再看了看,那书写的内容......好似是与公务有关,涉及到军政事宜,且人家现儿个本就在处理公务,所书所读之物必是涉及到朝堂机密,绝非他人所能瞧看,遂若隐又自觉地将目光给移开了去。

    可又忍耐不住偷偷瞧向了某人的侧脸轮廓。

    那轮廓的妖魅俊美让若隐止不住地再而怦然心跳,双颊悄而氲红。

    他的眸光始终在停留于眼前的公务上面,头亦是未曾抬起。

    那股专注更是给他增添了一抹英朗峻冷,好似......好似还有一股隐隐约约的帝王之气。

    若隐顿时给这大逆不道的幻觉唬了一跳。

    想必是自个儿眼花了去罢!便忙不朔地揉了揉双目,而后继续缓缓研磨。

    此时眼前儿这人已是书写完毕,将不同的信笺分别盖印上章红,而后折入信封,封上蜡印,置于案侧。

    “呵呵,你倒是很心仪为本王研墨。”

    若隐倏间一个激灵,回过了神来。

    见这家伙已公务完毕,而自个儿却是痴痴盯望了他半晌的功夫,手还在慢慢吞吞毫无意识地研墨,顿时再度羞愧难当,恨不得钻了地洞。

    恼羞同时,更是升起一股怒气,暗恨是对方这个妖孽妖惑了自个儿。

    若隐赶忙丢下还攥在手中的墨身,结结巴巴道:“王爷......王爷赎罪。”

    双手亦是无措,不晓得该往哪儿放。

    对方勾唇浅笑,牵起她的柔荑,很自然般得与她十指交错,语声不明道:“告诉本王,你何罪之有?”

    “小女子......小女子......”若隐扭捏词穷,慌慌张张地试图将手从他的十指中抽出。

    “你既是此般心仪帮本王研墨,打今日起,便日日来书房伺候本王研墨。”

    若隐大惊失色,不顾这柔荑还被紧握着,直连连摇首道:“王爷,这样不好!您处理的公务必为朝堂机密,小女子不可一旁打扰。”

    “哦,你怎知本王处理的乃朝堂机密?”某人玩味。

    “这......王爷您这般的身份,触及的想必乃朝堂机密......”方才毕竟有偷偷瞧看了几眼他的书写,不晓得是否触犯了他的忌讳,若隐颇感心虚,语声儿渐低道。

    “若说本王不介意呢?我的女人,我自不会堤防。你可是明白?”

    “......”

    无视若隐的面红加语塞,某人语声莫测地柔柔问道:“会书字吗?”

    若隐的头摇得拨浪鼓似的,不作他想地答道:“小女子不过就习过些许书物,其余的,文墨不通。”

    却暗暗道,这回儿功夫绝不可再如先前般,毫无脑袋地卖弄才华了去。

    某人的唇尾此时却再而勾起一抹玩味的浅笑。

    他把玩着若隐的芊芊十指,似有不经意道:“若是不通文墨,以后怎打理本王的睿王府?本王今儿个起,便亲自教你习字。”

    若隐摇着首,连连后退,拼命要将柔荑从那个温热的手掌中挣脱出。

    “不不,王爷您莫要玩笑,小女子怎可打理睿王府,您莫要拿小女子玩笑!”

    “我的王府,我愿让谁打理,便让谁打理,无人可违抗本王的意思。”某人不容置喙。

    “王爷,小女子无才无德......”

    话音未落,若隐便被一股强势的力气劲儿给一把拉到了某人的身前,横坐在了他的腿上,被环抱于他的怀中。

    若隐好生地尴尬。

    她此时是绝对相信这家伙分明清楚她并非不通文墨之辈,遂在故意作弄于她。

    这厮儿可真真不好糊弄!

    方才公务的时候,还老老实实的,这公务一毕,便又纠缠于她。

    若隐头痛不已,打定决心绝不再来这妖孽的书房。

    若隐面色涨红,边挣扎着拨开紧环着她的胳膊,边压低声量道:“王爷,请您自重。”

    “与你,本王又何须自重。”

    “你......你莫要做梦!本姑娘绝不作妾!”

    “本王从未有说过你须得作妾!”

    “我亦绝不入皇家!”

    某人贴近她的耳边,轻声玩味道:“此事儿由不得你。你很怕皇家?”

    若隐被这近在咫尺的暖暖的鼻息撩拨的耳朵轻痒,心有荡漾,思维涣散,便不假思索道:“是的,我怕。”

    随即惊觉失言,赶忙结结巴巴圆场道:“那个......小女子意思是,皇家的规矩礼数繁重,高处不胜寒,让小女子颇为害怕。”

    他微敛着那双幽深如潭的眼眸,仔细盯瞧了她许久,好似要从她的脸上探究出某些秘密。

    眼眸内的深邃莫测让若隐心有发怵。

    若隐强忍颤抖,将目光挪往别处,躲闪着他的探究的眸光。

    半晌,他抬起她的下巴,将她的目光拨至他的眼前,迫着她与自己对视。

    随即,他意味深长地悠悠道:“我说过,无论你身上背负着何样的秘密抑或故事,我自当护你于周全。”

    这语声儿中的似有所指让若隐心底隐隐不安。

    这听上去,仿若他已经有所明白了似的。

    难不成......

    不,不会的!

    她逃秀的事儿,不会这么容易被探查而出的!

    不过,自打逃家了后,沈府和一向自诩神通的田府用了何样的对策来应对了此事儿?

    难不成,朝廷已经知晓了此事儿,正在秘密搜捕?

    是了,逃秀事关皇家体面,朝廷必定不会大张旗鼓的去寻查,而是私下秘密搜寻。

    如若这般,那眼前此人必定已知晓了去。

    可眼瞧着又有不像。

    按理说,他若是知晓了此秘密,难道不是应该将她作为钦犯押解她回君都?

    可是他又要让她入府,甚至让她侍寝。这些又是为哪般?又可作何解释的来?

    难不成,他对自己的种种举动,当真是中意了自己?

    不可能,绝不可能的说!

    好好的,他怎会这么突如其来地中意了自己?

    且从前都有听闻的,他从不近女色,对女色无甚兴趣。那想必他对自个儿亦是无真正的兴趣。既无兴趣,又何来中意?

    加之他问过的那些怪异的问题,比若镯子与“莲心”此名儿的来处,灵犀草的别名的来处,荷叶凉汤方子的来处,他都迫切地要从自个儿这里知道答案,这又是作何解释的来?

    对了!如此一来,那么倒是与自个儿先前所设想的可能性就吻合了去。

    此人必定要用柔和之计,甚至美男计来撩拨甚至妖惑自个儿,为的恰恰就是从自个儿这边获知镯子的来处等等诸如此类的问题的答案。

    等终有一日套得了答案后,必定要将自个儿秘密押解回君都!

    可是,始终又觉着不太象。从头到尾整个事情,某些地方偏偏又是有那么些许的不对劲儿!

    譬如,他对自己的种种,尤其那晚在自个儿腹痛时为自个儿的细细揉摩。

    还有对自个儿发丝双颊的彻夜的轻抚。

    还有......还有对自个儿的那几次霸道不讲理,可是又......又有那么些许柔情蜜意又引她沉醉的吻。

    他呈现出的这些的种种,让若隐直觉都不像是仅仅做出样子而已。

    因为,那些温热的触感与柔抚,已然触动了她的心底。

    唉,真真是糊涂了去......

    为何总觉着,眼前儿的这人,亦是有着种种秘密。甚至和自个儿有着某种莫名的牵扯,可又说不上来是何样儿的牵扯。

    毕竟她从前可从未有见过他。

    可是有时眼瞧着,他确是有那么些分的眼熟......

    若隐浑然不知,她那正千回百转的心思潺动,此刻已被某人深深印在了眸中。

    此时的若隐让景毓更是觉着,他探查的方向是准确的。

    若隐身上必是背负着巨大的秘密!

    她若真是如自己所设想般的,为逃离刑罚的罪臣之女,或是背负着家族内某些压力的女子,那么便可以理解,为何她正如现儿个所表现般地,频频躲避着他,不肯交付于真心,甚至不愿嫁入皇家,即便自己已经尽可能的作出了他从未有对任何人作过的承诺。

    她对他呈现出的种种,让他觉着,她正被某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所包围。

    这种包围,让他有种冲动,冲动着要层层剖解开身着在她身上的这些装着秘密的茧衣。

    即便背负着这些包袱,可是又有何关系呢?

    难道,她不相信,以他之所有,他不能保护她?她便如此地不信任他?

    此刻他心底的柔情又多了几分怜悯。

    他更加紧紧地环住了她的纤腰,于她耳边柔和地说道:“总之,我必定会护你周全,你信我。”

    闻此耳语,若隐心里头一颤,被这柔情弄的傻傻愣愣,已然分将不清梦幻与现实,不晓得他给予她的,到底是真心抑或是假意。

    她亦是总觉得好似有股莫名的力量,在推动着她,要她不自觉的信任他,依赖他。

    可是她终究不敢。

    她不得不抗拒。

    这种滔天身份的皇家贵胄如眼前的他,这般温情的对待,她要不起,她也不敢要。

    可同时她又满心洋溢着抑制不住喜悦。

    她欢喜被他这样对待,欢喜中却又夹杂着害怕惶恐。

    她迷失了方向,不晓得该怎么办......

    “王爷,我......”

    此刻,那个依旧温暖软柔的唇瓣,已然覆盖住了她的樱唇。

    若隐好似没有先前的那般抗拒。

    小小的半推半就后,她开始承接这个温柔的辗转缠绵,双臂亦犹犹缓缓地环住了他的颈项。

    不再疑虑与困惑,不再被迫,此时她只想懒懒的与他,与这片让她困惑的柔情一起沉沦。不论这股柔情是真或是假。

    她不愿再想其他。

    感觉到了若隐的不再抗拒,甚至亦有那么一丝丝的主动,以及头一回得到了她的双臂对他的环绕。

    他欣喜有加,便索性将她横抱到了书房窗侧的椅榻上,二人在一片窗外的莺啼与室内的寂静的揉杂中继续缠绵与沉沦......

    待若隐感觉到了那不安分的手在她身际的游曳,心颤之下,倏然离开了那个柔唇,扭动开了身子,躲闪着那眸光,细声恳求道:“王爷,小女子近日不愿侍寝。可否......可否给小女子些许时日?”

    “好,我等你。”他想亦未有多想,便应承了下来,手掌同时轻抚着眼前女子胭红的脸颊。

    她的双眸蒙上了一层氤氲的水雾。

    他抬起她的下巴,幽沉的眸光穿透了这层潺动着情丝的水雾,直入她的内心,柔情中又夹着一丝魅惑道:“叫我景毓。”

    “不,小女子不敢冒犯!”说罢,若隐便要起身。

    可身子却被摁住。

    他的眼眸始终紧紧盯随着她,温柔而坚定道:“叫我景毓。”

    “......”

    “叫我景毓。”

    若隐被这似妖含情地眸光魅惑地迷失了自我与方向。

    她嫣唇微动,情不自禁地轻轻呢喃道:“景毓......”

    随即,又承接上了那个炙热霸道的吻,天旋地转,直至天际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