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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195.信你,佛挡诛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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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下这个情况,的确是不适合发火。

    燕祈忍住了怒气,冷着脸,将她横抱在胸前,以极快的速度赶回了养心殿。

    但在这个并不长的过程中,元菁晚的情况却越来越糟糕。

    她的手,一直抓在他的手腕之上,或许是因为胸口的疼痛感太剧烈,她抓着他手腕的力道越来越紧。

    指尖,似乎是要刺入他的肌肤之中。

    而男人只是蹙着眉,眸底的急切之意不言而喻,他将轻功运展到极致,直接便从窗棂处翻身进去偿。

    将元菁晚放置到龙榻之后,他用腾出来的另一只手,封住她身上几个要穴。

    转身想去拿医箱,却被元菁晚扣住了手腕,“身体……我的身体被什么东西控制住了……”

    说完这句话,她便痛得直冒冷汗,整个人都快缩了起来。

    燕祈眸光一凛,在回身的同时,将手伸到她的嘴边,她在痛得意识模糊之际,张口便咬住了他的手背。

    这一口咬下去,力道极为之重,但男人却连眉梢都不曾动一下。

    任由她这么咬着,而在同时,他另一只手迅速翻转,两指之间夹了一枚银针,随之将她的衣衫解开。

    在她的心脏口处,缓缓地刺入,银针将近没入了一半,待到拔出来之际,银针的末端却没有丝毫的变化。

    不论用什么法子,都无法查出,她的体内到底有什么东西在。

    一向对自己的医术无比自信的燕祈,却在此刻,第一次觉得手足无措起来。

    他的女人,此刻便在他的面前,痛得满头是汗。

    在很多时候,元菁晚都是极为能忍得住痛的,但此刻她却痛得嘴唇苍白得完全没有一丝血色。

    足以见得,此时此刻她承受着多大的痛楚。

    “该死!”

    看着她如此痛苦,燕祈恨不得将她身上所有的痛处都转移到他的身上来!

    可此刻,除了让她咬着自己的手背之外,燕祈却发现自己什么也做不了。

    不是中毒,也不是被下了蛊,各种方法都用尽,却还是毫无头绪。

    因为毫无头绪,他无法对症下药,连想要缓清她的痛楚,他也无法做到。

    各种法子都无法生效之下,燕祈便唤来了谢喻,将一枚玉佩丢到他的怀中,只道:“在六个时辰之内,不论你用何种方法,都要把穆淮抓过来!”

    神医山庄中,除了庄主穆衍之外,医术最高的便数穆淮,只是他常年在外游历,极少回神医山庄,若是想找到穆淮,定然hi要费上一番功夫。

    谢喻领命离开之后,他便直接上了床,将她搂在怀中,不断地抚摸着她的后背,虽然知晓,这对缓清她的痛楚没有丝毫的作用。

    天知道他有多么痛恨此刻无能为力的自己!

    “痛便喊出来,朕在这里,不怕。”

    他的唇瓣停在她的耳畔,说着耳语厮磨的话,却显得那般地沉重。

    而元菁晚即便是痛到快麻木了,也依然能感觉到,此刻搂着她的男人,心情有多么地糟糕。

    她吃力地摇了摇首,因为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而且她也痛得说不出话来。

    但却以摇头的动作,来显示自己没有大碍,让他不要担心。

    燕祈低着首,轻轻地,像是要将她整个人嵌入骨髓一般,一一吻去她眼角处的泪花。

    也不知保持着同样的动作,窝在男人的怀中,到底痛了多久。

    等到这痛感逐渐缓解下去之时,元菁晚已经精疲力尽,就这么缩在他的怀里,在惫倦中睡了过去。

    这一觉她睡得极不安稳,挽起的黛眉,便没有淡下去过。

    而且也不知为何,在半夜,她竟发起了低烧。

    温度低到吓人。

    燕祈解了衣带,以自己的体温,来驱散她身体的寒意。

    肌肤之间的相互触碰,他不断地以内力散发出暖意,但对于元菁晚的作用却并不是很大。

    她身体的温度,一直保持在极低的状态,不会升高,却也不会降低。

    这样的情况,绕是精通医理的燕祈,也从未碰到过。

    而因为一直发着低烧,元菁晚处于半昏迷半清醒的状态。

    在通常情况下,她的思想比寻常人要冷静上好几十倍,可即便是这样的元菁晚,也抵挡不住这低烧带给身体的折磨。

    尤其到了下半夜,她因为难受,而开始说呓语。

    “不要……为什么……”

    她的咬字并不清晰,即便燕祈与她靠得极近,也很难听清她到底讲了些什么。

    燕祈抬手想要为她拭去额上的虚汗,她却霍然扣住了他的手,嗓音中带着浅浅的哭腔:“师父……师兄……不要走……”

    在他的面前,元菁晚倒是不会避讳,也会提及她的师父鬼谷子,那个像神话传说一般的九州宗师。

    但她却从未提过有关于她师兄的事儿。

    对于鬼谷子此人,燕祈自然是有调查过的,但更多的,只是听传闻所言。

    传闻中,鬼谷子有六个弟子,各个身怀异能,乃是九州大陆各国争着抢着想要招揽的人才。

    只是嫌少能有人见过他们的真实面貌,所以也显得他们愈加神秘莫测。

    因为没法判断病症,不能轻易下手,所以燕祈只能用银针封住她的命脉,只要她的温度不再继续低下去,便不会有太大的生命危险。

    不过幸而她的体温虽然低,但却没有往下继续降低的征兆。

    整个夜晚,燕祈便没有合过眼,待到天色渐亮之时,外头便传来了首领太监苏德的嗓音:“皇上,太后娘娘请您前往慈宁宫一趟。”

    今日乃是开坛祭天的重要日子,按照惯例,他的确是要前往慈宁宫,而后再与萧太后一块儿前去祭天。

    只是此刻,怀中的女人体温依旧低到不正常,而且一夜下来,她的意识都处于半昏迷半清醒的状态,这般糟糕的状态,他无法放心离开。

    苏德在外头候了好一会儿,也不见里头有动静,正想要推门进去瞧瞧。

    便听里头传来一道冷挚的嗓音:“滚。”

    只是一个简单地字节,在御前伺候了许久的苏德,立时便听出来,此刻的皇帝陛下,心情很是不愉悦。

    他赶忙缩回了手,转而对着从慈宁宫而来的宫女无奈地摇首道:“皇上此刻心情不悦,怕是要等上好一会儿了,不如你先回慈宁宫向太后娘娘复命,老奴再试一试。”

    若是耽搁了开坛通天,萧太后怪罪下来,这份罪责可不是普通人能够承受得起的。

    而原本一直处于半梦半醒状态的元菁晚,却忽然有些清醒了过来,吃力地撑开沉重的眼皮。

    便与男人忧切的眼眸相撞,见她睁开了眼睛,燕祈惊喜万分,紧紧地扣住她的纤手。

    她发干的唇瓣,有些艰难地吐出一个字眼:“水……”

    “朕去倒水,你乖乖地躺着,不要乱动。”

    将她慢慢地放在床榻之上,燕祈才起身去取水。

    保持着一个动作坐了一整晚,饶是燕祈,也觉得骨头僵硬得不行,他略微地活动了一下。

    倒了水折回来之时,却发现元菁晚竟然自己半坐了起来。

    靠在玉枕上,面色苍白得不像话,整个人看上去便像是琉璃一般,似是一触即碎般地脆弱不堪。

    燕祈心疼不已,但面上却并不显露出来。

    上前坐在床沿边,将她重新揽入自己的怀中,就着手,喂她喝水。

    “晚晚,在朕的面前,不需要强自撑着。”

    男人的嗓音,听着有些喑哑,还带着不可言喻的心疼之意。

    分明连坐也是坐不住的,却硬是要强迫自己坐起来,装出一副已经没什么大碍的样子。

    他的晚晚,总是这般,让他觉得生气,却又心疼到无法生气!

    待到饮了水,喉间才算是有些舒服,元菁晚缓了缓神,才轻声道:“皇上,臣女无碍,你快去慈宁宫吧,今日的开坛通天,不能耽搁,不然昨日我们可就是白费功夫了。”

    都这个样子了,还想着正事,燕祈被她气得真是恨不得将她给掐死算了,也省得他总会被她牵住心神!

    男人眸光微凛,搂着她腰肢的手,却紧了几分,但又怕会弄疼她,只能忍住了怒火,松开了些许。

    “元菁晚,你干脆气死朕算了!”

    实在是被她气得没辙了,又不能像从前那般,好好地惩治她一番,他只能咬牙切齿地说出这句话来。

    元菁晚眨了下眸子,强自撑起精神来,与他说理:“皇上,臣女觉得自己……并不是生了病。”

    这句话,从一个医理白痴的人口中说出,让燕祈不由挑了下眉梢。

    不过她说得也的确没错,昨夜他不知试了多少方法,都无法探出她到底得了什么病,莫不是……

    “臣女昨晚在布阵之时,便觉得身体里有一股莫名的力量,阻止我行事,虽不知那股力量到底是从何处来的,但这明显不合常理。整个晚上,我就像是被拉入了无底的深渊一般,全身无力,但这样的感觉,却并不会让我致命,我觉得,这其中,定然是有人在作祟。”

    发了一夜的低烧,反反复复了那么久,即便现下的情况并未有所好转,但她却依然能够在这般不适的情况下,抽茧剥丝,这份坚韧的意志,即便是个正常的男人,也很难做到。

    一下说了那么多话,她觉得有些累,便缓了一会儿,继续说道:“在之前,只要我仔细地思考问题,便会觉得头疼不已,当时我只以为是余毒才排清,身体不曾恢复过来,但是结合昨晚的情况,这些看似偶然的现象,却有着必然的联系,会不会是……”

    她一面说着,一面在心中推算,但正便像她所说,只要她往细里思考问题,那种头晕目眩的感觉,便会再次倾轧而来。

    “这些事情,朕会一一调查清楚。晚晚,此刻与你而言,最为重要的,便是好好地休息,在朕找到法子之前,你必须给朕好好地活着!”

    男人的嗓音不容置喙,他不准她再动脑子,但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萦绕在元菁晚的心头,让她觉得,若是自己真的就这么倒下了,后果定然会无法预料。

    可是有时候,病来如山倒,即便她平日里再如何坚强,也抵挡不过身子的惫倦。

    就像是有无边的黑暗,想要将她彻底地拉进去一般。

    似乎,只要她一闭上眼睛,便会彻底地陷入黑暗。

    她下意识地抓住了他的流袖,“皇上,你要小心,这次的情况,与以往都不同……”

    话未说完,男人便低下首,吻住了她的双唇,堵住了她后头想要说的话。

    “朕还要与晚晚地久天长,哪儿会这么轻易地倒下。神挡杀神,佛挡诛佛,谁也无法阻挡朕。”

    他的唇畔,停在她的耳边,说着耳磨私语,却又自信十足的话。

    地久天长?

    对于这个字眼,元菁晚有片刻的晃神。

    而便在她晃神之际,燕祈已亲了下她的眉眼处,轻声道:“睡一觉,一切都会好转过来的,相信朕。”

    元菁晚轻轻笑了笑,“我信你。”

    这么久以来,她却是第一次,以这般柔软的口吻,说出相信他这样的话来。

    若不是亲耳所闻,燕祈都会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毕竟,他所喜欢的女人,性子太过于坚韧,像这般的话,是决计不会从她的口中说出的。

    其实,她的坚硬的心房,早便已经开始动摇了吧,只是……她自己不曾察觉,亦或是……死鸭子嘴硬,不肯承认而已。

    男人的眸底泛起几丝悦色,将盖在她身上的锦被拉好,再动作轻柔地将她额前的碎发一一别至耳后。

    才缓声说道:“睡吧,你睡着了,朕再走。”

    这次,元菁晚没有提异议,而是依着他所言,闭上了双眼。

    不过一会儿,铺天盖地般的黑暗,便将她给吞没。

    在确定元菁晚的气息逐渐平稳,真的睡下了之后,燕祈才轻轻地吻了下她苍白如雪的樱唇,站起身来。

    只稍那么一提手,便有两抹黑影,出现在他的身后,“护好晚晚,若她有半点意外,便提头来见朕。”

    “属下遵旨。”

    便在燕祈离开养心殿没多久,穆秋便来了,身后跟着贴身宫婢巧荷,却被拦在了殿门口。

    ——题外话——

    这张四千哟,作者君说到做到,明天会继续撒~~~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