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挑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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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今晚回学校吗？”萧煜星从椅子上站起来，转头问道。
“呃，回吧。”时柠点点头。
“那我建议你把你的家长叫来学校，今晚就和康南的家长协商好。”
萧煜星调整了下背包的肩带，他要走了。
“不叫家长可不可以？”时柠犹豫地问道。
几个男孩在导诊台前嬉戏，互相冲撞推搡着，发出的尖利刺耳的兴奋叫声。
“你说什么？”萧煜星一时没听清楚，朝她微微地低下头。
工作人员忙得不可开交，只得抽空无奈喊道：“谁家的孩子，管好不要乱跑啊！”
时柠提高了音量：“我是说，可以不叫家长吗？”
过道那头，宋祈安躲在自动贩卖机后面，伸出半个脑袋观察不远处的那两人。
萧煜星和时柠此时面对着面，目前看起来他们两人还没发生剧烈冲突，还不到他出现的时候。
忽然，他的屁股被人踹了一脚。力道不小，逼得他往前踉跄了小半步。
宋祈安当即怒上心头，回身看清是什么人后仍旧赏了他两个暴扣：“胆肥了，敢踹老子屁股。”
姜新豪下巴还贴着创可贴，俊朗健气的少年跟头金毛犬一样傻兮兮地笑着：“宋哥，你躲在这鬼鬼祟祟干嘛呢？”
“你们两个怎么在医院？”宋祈安皱眉问道，看着从旁边楼梯上走下来的韩枫。
不待回答，宋祈安很快就扬起了眉，“噢，想起来了，你俩让只猫给打了。”
昨天半夜的时候瞄了一眼兄弟群，他们在里面说了，然后今早好像也没见他们去学校。
宋祈安眼角挤了挤，神色有一丝憋不住的嘲笑。
韩枫是个要面子的人，在朋友面前也是，脸色不由难看了两分，“只是不小心罢了。”
他穿着一件墨绿色的丝绸衬衫，领口微敞，露出一根细细的银链，恣意风流，下身一条黑色西装裤，衬得身形修长挺拔。
更出彩的是他那张完美无瑕的面庞，雌雄莫辨，眉目含情。
日常打扮得跟个花孔雀似的，加上那少见的气质，在帅哥如云的景兰学院很快成为了女生公认的校草。
当然只是女生公认，男生堆里觉得他缺少阳刚之气，事还多，这人既不打篮球也不踢足球，每当男生运动完汗涔涔地回到班里，他还要捂着鼻子远离。
门诊大厅内，聒噪烦人充满阳刚之气的小男孩们还在追逐打闹。
一个半大的，体格敦实的男孩穿着那种带轮滚的鞋，两只腿用力在光滑的地面上蹬了几下，像只健壮的牛犊，欢呼着就朝着萧煜星的方向冲了过来
萧煜星还未察觉危险，在听清时柠的话后皱了皱眉，神情严肃：“最好还是通知家长。”
岂料下一刻，他就被女孩拽住了衣服下摆，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道把他往下拉。
萧煜星瞬间失去平衡，眼看着要往时柠身上倒去。
时柠一个旋身，灵巧地从座椅上翻了出去。她抓住小男孩的衣领，把他给停了下来。
萧煜星摔在椅背上，鼻梁骨被狠狠撞了一下，“呃——”
被揪住的男孩瞪大了眼睛，眼中闪过一丝无措。
过道那头，姜新豪滔滔不绝地解释道：“宋哥你就别笑我们了，那猫力气很大，不是普通的猫。重要的是枫哥昨晚被挠了手，流了很多血，但是后来伤口莫名其妙就好了。”
“诶，宋哥我们今晚去你家开黑吧。”因为几个兄弟碰巧在医院聚首，他语气里有掩盖不住的兴奋，一会儿说这一会儿说那的，“待会儿咱去电影院行不行，我想看最近热映的那个那个黑狗侠，你有没有听说过？”
“……”宋祈安面无表情地转过身，早就练会了屏蔽姜新豪的声音。
只是那目光一定住，看到的场景便是时柠薅着一个小男孩的衣领，萧煜星趴在座椅上，捂着半张脸，好像被打了一样。
“这是咋了？”他疑惑地问，下意识以为时柠打了萧煜星。
“额，她还挺灵活的。”目睹了整个过程的韩枫向宋祈安解释了几句。
宋祈安明了地点了点头，对姜新豪说：“阿豪，帮我买两瓶水。”
他带时柠来医院是觉得萧煜星会来抓她，想整一出英雄救美的。
可现在想想，她好像不需要他救。也不知道她哪来的身手，明明那么瘦弱。
“时柠！”宋祈安跑过去喊道：“你怎么欺负小孩啊。”
“我没有啊。”时柠早就松开了手，无辜地摇了摇头，“是他撞过来的。”
她要不出手，那他们两个都得撞她身上了。
男孩看了眼身后流鼻血的萧煜星，心想这应该不是他的错，遂连个道歉也没有，讪讪地走了。
宋祈安挑眉，看了眼萧煜星，又移向小男孩离去的背影，目光来回几下示意。
萧煜星捂着鼻子摇了摇头，鼻血扑簌扑簌地往下掉，表示懒得计较。
那边姜新豪很快抱着两瓶水跑了过来，身后跟着气定神闲的韩枫。
一靠近，见到萧煜星指缝中渗出的鲜血，姜新豪便大惊失色了：“会长！”
姜新豪把水放下，低头担忧地查看起来，血流得并不少，沿着手腕和指缝蔓延下来。
“天哪，怎么也没人给我会长递纸。”
在场四个男生除了他以外三个背着包，他下意识回身问韩枫要纸巾。
韩枫把纸递过去，关心的问了一句：“没事吧？”
“没事，鼻骨撞了一下而已。”萧煜星闷声说道，低头擦掉手上的血。
接着又像擤鼻涕那样用力擦了一下鼻血，结果就是鼻腔传来一阵闪电般的抽痛，生理眼泪都快飙了出来。
“别这么粗鲁，待会儿血越流越多。”韩枫有些不忍地说道。
萧煜星也没想到这鼻血能流那么多，他一点点抽气缓解疼痛。
“走走，去看医生，我陪你去。”姜新豪说着，扶起他的肩膀。
直到萧煜星从椅子上站起来，身形不稳地摇晃了两下，姜新豪才发现萧煜星腿上还缠着绷带。
姜新豪惊讶地瞪大眼睛，“会长，你的脚怎么也受伤了？”。
下个月中旬就是市高中篮球联赛了，说好要夺冠的。
“韧带拉伤而已。”萧煜星解释道：“医生说一周就能好。”
姜新豪松了口气，悬着的心放了下来，“那就好那就好，那咱慢点走吧。”
萧煜星点点头，目光一扫，看向宋祈安身旁的时柠，女孩正接过前者递过来的水，脸上绽出一抹开心的笑容。
他们二人似乎认识彼此。
萧煜星眼里有一角惊诧闪过，他张了张唇，对着时柠说道：“刚刚多谢你。”
她刚刚是在救他吧，萧煜星有些不确定地想，摔破鼻子应该只是他脚受伤了没能保持好平衡。
时柠看着他手上和脸上的血迹，有些不好意思地抱着矿泉水：“是不是我太用力了？”
“没有，是我没站稳。”萧煜星先前的冷漠褪去一大半，显得疏离却又具备礼貌。
姜新豪愣了愣，他脸盲加心大，一时没认出来身旁的女孩，“你是时柠？”
“你们好歹一个班的吧。”宋祈安笑了笑。
姜新豪感到很惊奇，便问时柠：“你怎么不去学校上课呢。”
他记得她一直很刻苦来着，被欺负到哭都不回家，还坚持在座位上学。
时柠抬头看了看宋祈安，正想开口如实回答，就被宋祈安抢先开口：“再不走医生就下班了。”
哪那么快就下班，姜新豪刚想反驳，捕捉到宋祈安黑沉眼眸闪过一丝饱含威胁意味的银光后，话一下咽回了肚里。
“那我们快走吧，会长。”他讨好地讪笑，搀扶着萧煜星离开。
两人走后，韩枫便迈开了步子，他走到时柠身后，又走到时柠身前，头颅微倾，目露高傲，像只优雅挑剔的天鹅。
薄刃一样的目光在时柠身上刮了几个来回，可算收回去后，一张嘴刻薄的评价就来了：“一般。”
“个子太矮，身材扁平，容貌中等，至于家世——”韩枫的视线仿佛是直直从她的肩膀掉到了裙摆，“这条裙子更是去年早就过时的款式。”
“唔……”时柠摸了摸脑袋，搞不懂他想做什么，如实说道：“裙子不是我的。”
“不是你的？”女孩此话一出，韩枫更是噗地笑出了声。
他抱臂转向宋祈安，调笑道：“阿宋，你是在做慈善吗？”
宋祈安满头黑线地看着韩枫，无语道：“你在干嘛？”
他明白了，他这几个兄弟就没一两个是正常的。
韩枫更是如此，在一眼看着就不如他的人面前是装都不带装的。
“我都看论坛了，你要找也不能找这样的吧。”他努了努嘴，仿佛时柠是什么目不忍视的玩意儿。
宋祈安觉得无聊至极，手都插进了裤兜里，想把手机拿出来看看消息。
忽然心念一转，不对，这不正是他笼络人心的好时机吗？
“韩枫，最好不要拿这种目光看待别人。”宋祈安正色道，不留痕迹地看了眼韩枫身后的时柠。
很好，她在听。
在韩枫不解且逐渐震惊的目光中，宋祈安继续说道：“事实上，外貌以及物质条件是最不能拿来评判一个人价值的东西，因为这不是人生下来就能决定的。你不知道对方有怎样的内在，是丑还是美。你也不能凭借外貌看出对方有什么长处和优点。我说这些，不代表人可以随意评判一个人，就算发现对方的内在一样平平无奇，没有任何长处，但她照样可以受到尊重，受到尊重是每个人的权利。”
说完，宋祈安在心里暗笑，这番不知所云的鸡汤还不把那傻子给迷的五体投地。
时柠倒吸一口凉气，拧开矿泉水瓶，十秒钟以内把一瓶矿泉水灌下肚，抬手就把空瓶投进门口旁的垃圾桶里。
然后她才想到矿泉水瓶可以拿去卖钱。
后悔地拍了一下脑袋，跑到垃圾桶旁弯腰把瓶子掏了出来。
那边韩枫脑子在凌乱了两秒后，下结论说道：“宋祈安，你又发神经了。”
这也正常，他们这帮朋友都知道宋祈安时不时会发病，随心所欲惯了的。
然后他看到宋祈安的神情充满了无奈，甚至有一丝悲凉。
韩枫不由勉为其难地回忆了一下他刚刚说的那番话，才彻底反应过来：“不对，你是在帮她说话！”
韩枫扭头，看到原本应该站在他身后的女孩跑到了玻璃门的垃圾桶旁，正抬脚踩扁一个矿泉水瓶。
“你今晚回学校吗？”萧煜星从椅子上站起来，转头问道。
“呃，回吧。”时柠点点头。
“那我建议你把你的家长叫来学校，今晚就和康南的家长协商好。”
萧煜星调整了下背包的肩带，他要走了。
“不叫家长可不可以？”时柠犹豫地问道。
几个男孩在导诊台前嬉戏，互相冲撞推搡着，发出的尖利刺耳的兴奋叫声。
“你说什么？”萧煜星一时没听清楚，朝她微微地低下头。
工作人员忙得不可开交，只得抽空无奈喊道：“谁家的孩子，管好不要乱跑啊！”
时柠提高了音量：“我是说，可以不叫家长吗？”
过道那头，宋祈安躲在自动贩卖机后面，伸出半个脑袋观察不远处的那两人。
萧煜星和时柠此时面对着面，目前看起来他们两人还没发生剧烈冲突，还不到他出现的时候。
忽然，他的屁股被人踹了一脚。力道不小，逼得他往前踉跄了小半步。
宋祈安当即怒上心头，回身看清是什么人后仍旧赏了他两个暴扣：“胆肥了，敢踹老子屁股。”
姜新豪下巴还贴着创可贴，俊朗健气的少年跟头金毛犬一样傻兮兮地笑着：“宋哥，你躲在这鬼鬼祟祟干嘛呢？”
“你们两个怎么在医院？”宋祈安皱眉问道，看着从旁边楼梯上走下来的韩枫。
不待回答，宋祈安很快就扬起了眉，“噢，想起来了，你俩让只猫给打了。”
昨天半夜的时候瞄了一眼兄弟群，他们在里面说了，然后今早好像也没见他们去学校。
宋祈安眼角挤了挤，神色有一丝憋不住的嘲笑。
韩枫是个要面子的人，在朋友面前也是，脸色不由难看了两分，“只是不小心罢了。”
他穿着一件墨绿色的丝绸衬衫，领口微敞，露出一根细细的银链，恣意风流，下身一条黑色西装裤，衬得身形修长挺拔。
更出彩的是他那张完美无瑕的面庞，雌雄莫辨，眉目含情。
日常打扮得跟个花孔雀似的，加上那少见的气质，在帅哥如云的景兰学院很快成为了女生公认的校草。
当然只是女生公认，男生堆里觉得他缺少阳刚之气，事还多，这人既不打篮球也不踢足球，每当男生运动完汗涔涔地回到班里，他还要捂着鼻子远离。
门诊大厅内，聒噪烦人充满阳刚之气的小男孩们还在追逐打闹。
一个半大的，体格敦实的男孩穿着那种带轮滚的鞋，两只腿用力在光滑的地面上蹬了几下，像只健壮的牛犊，欢呼着就朝着萧煜星的方向冲了过来
萧煜星还未察觉危险，在听清时柠的话后皱了皱眉，神情严肃：“最好还是通知家长。”
岂料下一刻，他就被女孩拽住了衣服下摆，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道把他往下拉。
萧煜星瞬间失去平衡，眼看着要往时柠身上倒去。
时柠一个旋身，灵巧地从座椅上翻了出去。她抓住小男孩的衣领，把他给停了下来。
萧煜星摔在椅背上，鼻梁骨被狠狠撞了一下，“呃——”
被揪住的男孩瞪大了眼睛，眼中闪过一丝无措。
过道那头，姜新豪滔滔不绝地解释道：“宋哥你就别笑我们了，那猫力气很大，不是普通的猫。重要的是枫哥昨晚被挠了手，流了很多血，但是后来伤口莫名其妙就好了。”
“诶，宋哥我们今晚去你家开黑吧。”因为几个兄弟碰巧在医院聚首，他语气里有掩盖不住的兴奋，一会儿说这一会儿说那的，“待会儿咱去电影院行不行，我想看最近热映的那个那个黑狗侠，你有没有听说过？”
“……”宋祈安面无表情地转过身，早就练会了屏蔽姜新豪的声音。
只是那目光一定住，看到的场景便是时柠薅着一个小男孩的衣领，萧煜星趴在座椅上，捂着半张脸，好像被打了一样。
“这是咋了？”他疑惑地问，下意识以为时柠打了萧煜星。
“额，她还挺灵活的。”目睹了整个过程的韩枫向宋祈安解释了几句。
宋祈安明了地点了点头，对姜新豪说：“阿豪，帮我买两瓶水。”
他带时柠来医院是觉得萧煜星会来抓她，想整一出英雄救美的。
可现在想想，她好像不需要他救。也不知道她哪来的身手，明明那么瘦弱。
“时柠！”宋祈安跑过去喊道：“你怎么欺负小孩啊。”
“我没有啊。”时柠早就松开了手，无辜地摇了摇头，“是他撞过来的。”
她要不出手，那他们两个都得撞她身上了。
男孩看了眼身后流鼻血的萧煜星，心想这应该不是他的错，遂连个道歉也没有，讪讪地走了。
宋祈安挑眉，看了眼萧煜星，又移向小男孩离去的背影，目光来回几下示意。
萧煜星捂着鼻子摇了摇头，鼻血扑簌扑簌地往下掉，表示懒得计较。
那边姜新豪很快抱着两瓶水跑了过来，身后跟着气定神闲的韩枫。
一靠近，见到萧煜星指缝中渗出的鲜血，姜新豪便大惊失色了：“会长！”
姜新豪把水放下，低头担忧地查看起来，血流得并不少，沿着手腕和指缝蔓延下来。
“天哪，怎么也没人给我会长递纸。”
在场四个男生除了他以外三个背着包，他下意识回身问韩枫要纸巾。
韩枫把纸递过去，关心的问了一句：“没事吧？”
“没事，鼻骨撞了一下而已。”萧煜星闷声说道，低头擦掉手上的血。
接着又像擤鼻涕那样用力擦了一下鼻血，结果就是鼻腔传来一阵闪电般的抽痛，生理眼泪都快飙了出来。
“别这么粗鲁，待会儿血越流越多。”韩枫有些不忍地说道。
萧煜星也没想到这鼻血能流那么多，他一点点抽气缓解疼痛。
“走走，去看医生，我陪你去。”姜新豪说着，扶起他的肩膀。
直到萧煜星从椅子上站起来，身形不稳地摇晃了两下，姜新豪才发现萧煜星腿上还缠着绷带。
姜新豪惊讶地瞪大眼睛，“会长，你的脚怎么也受伤了？”。
下个月中旬就是市高中篮球联赛了，说好要夺冠的。
“韧带拉伤而已。”萧煜星解释道：“医生说一周就能好。”
姜新豪松了口气，悬着的心放了下来，“那就好那就好，那咱慢点走吧。”
萧煜星点点头，目光一扫，看向宋祈安身旁的时柠，女孩正接过前者递过来的水，脸上绽出一抹开心的笑容。
他们二人似乎认识彼此。
萧煜星眼里有一角惊诧闪过，他张了张唇，对着时柠说道：“刚刚多谢你。”
她刚刚是在救他吧，萧煜星有些不确定地想，摔破鼻子应该只是他脚受伤了没能保持好平衡。
时柠看着他手上和脸上的血迹，有些不好意思地抱着矿泉水：“是不是我太用力了？”
“没有，是我没站稳。”萧煜星先前的冷漠褪去一大半，显得疏离却又具备礼貌。
姜新豪愣了愣，他脸盲加心大，一时没认出来身旁的女孩，“你是时柠？”
“你们好歹一个班的吧。”宋祈安笑了笑。
姜新豪感到很惊奇，便问时柠：“你怎么不去学校上课呢。”
他记得她一直很刻苦来着，被欺负到哭都不回家，还坚持在座位上学。
时柠抬头看了看宋祈安，正想开口如实回答，就被宋祈安抢先开口：“再不走医生就下班了。”
哪那么快就下班，姜新豪刚想反驳，捕捉到宋祈安黑沉眼眸闪过一丝饱含威胁意味的银光后，话一下咽回了肚里。
“那我们快走吧，会长。”他讨好地讪笑，搀扶着萧煜星离开。
两人走后，韩枫便迈开了步子，他走到时柠身后，又走到时柠身前，头颅微倾，目露高傲，像只优雅挑剔的天鹅。
薄刃一样的目光在时柠身上刮了几个来回，可算收回去后，一张嘴刻薄的评价就来了：“一般。”
“个子太矮，身材扁平，容貌中等，至于家世——”韩枫的视线仿佛是直直从她的肩膀掉到了裙摆，“这条裙子更是去年早就过时的款式。”
“唔……”时柠摸了摸脑袋，搞不懂他想做什么，如实说道：“裙子不是我的。”
“不是你的？”女孩此话一出，韩枫更是噗地笑出了声。
他抱臂转向宋祈安，调笑道：“阿宋，你是在做慈善吗？”
宋祈安满头黑线地看着韩枫，无语道：“你在干嘛？”
他明白了，他这几个兄弟就没一两个是正常的。
韩枫更是如此，在一眼看着就不如他的人面前是装都不带装的。
“我都看论坛了，你要找也不能找这样的吧。”他努了努嘴，仿佛时柠是什么目不忍视的玩意儿。
宋祈安觉得无聊至极，手都插进了裤兜里，想把手机拿出来看看消息。
忽然心念一转，不对，这不正是他笼络人心的好时机吗？
“韩枫，最好不要拿这种目光看待别人。”宋祈安正色道，不留痕迹地看了眼韩枫身后的时柠。
很好，她在听。
在韩枫不解且逐渐震惊的目光中，宋祈安继续说道：“事实上，外貌以及物质条件是最不能拿来评判一个人价值的东西，因为这不是人生下来就能决定的。你不知道对方有怎样的内在，是丑还是美。你也不能凭借外貌看出对方有什么长处和优点。我说这些，不代表人可以随意评判一个人，就算发现对方的内在一样平平无奇，没有任何长处，但她照样可以受到尊重，受到尊重是每个人的权利。”
说完，宋祈安在心里暗笑，这番不知所云的鸡汤还不把那傻子给迷的五体投地。
时柠倒吸一口凉气，拧开矿泉水瓶，十秒钟以内把一瓶矿泉水灌下肚，抬手就把空瓶投进门口旁的垃圾桶里。
然后她才想到矿泉水瓶可以拿去卖钱。
后悔地拍了一下脑袋，跑到垃圾桶旁弯腰把瓶子掏了出来。
那边韩枫脑子在凌乱了两秒后，下结论说道：“宋祈安，你又发神经了。”
这也正常，他们这帮朋友都知道宋祈安时不时会发病，随心所欲惯了的。
然后他看到宋祈安的神情充满了无奈，甚至有一丝悲凉。
韩枫不由勉为其难地回忆了一下他刚刚说的那番话，才彻底反应过来：“不对，你是在帮她说话！”
韩枫扭头，看到原本应该站在他身后的女孩跑到了玻璃门的垃圾桶旁，正抬脚踩扁一个矿泉水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