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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深夜爬女生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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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雨夏模拟过许多次自己的往后余生,可能成为老师,可能继续读博深造,可能出国定居,却从没有想过自己的男朋友可能是刑警。

    “把你的手机给我。”沈韩说话的热气喷到她耳朵上。

    她顶着火辣辣的脸,不挪步分毫。区,区区一个咬耳朵,有什么好逃的?

    “不该是手机号吗?”她问。

    沈韩摇头,轻笑了声道:“我的手机号是机密,只能告诉未来的女朋友。”

    男性的阳刚之气触上了耳朵,吴雨夏的脑袋轰了声,嗡嗡响。

    她抖着手,从斜背的小挎包里,拿出手机。 “你,你存我手机上。”

    “正有此意。”

    耳朵忽然灼热,软软的唇瓣,好像触了下耳廓。手发了僵,手机从掌心溜出。

    沈韩伸手接住道:“我们确实合拍。”摁亮手机屏幕,“我的大小姐,请输密码。”

    一张手绘的婴儿照,扑闪着大眼,望着他。他歪歪头,瞧了瞧道:“怎么看,都像我和你的结合品。我的大小姐,怎么这么会画?”

    吴雨夏赶紧在屏幕上画了个S,婴儿消失,她点开通讯录:“快存吧。”

    沈韩哒哒摁着手机,吴雨夏盯着他右手虎口的老茧,忽然伸出食指戳了戳。

    他的拇指一歪,夹住她的手指。

    手机换到左手,他点了保存键,再回拨一秒,将手机塞回她的背包里道:“我们算牵手了吗?”说着抬起她手,亲了亲她的手背。

    “何止。”吴雨夏抽回手,贴上自己嘴巴,再贴上沈韩的嘴巴。“还亲吻过了。”说完就走。

    她大步走,身后安安静静。她勾勾唇角。谁还不会调情?

    “雨夏,你同手同脚了。”

    “你,你看错了。”她飞快跑过拐角,听到身后有人说:“沈队,你准备恋爱了?”

    “亲都亲过了。空了,直接结婚。”他说。

    吴雨夏捂了捂怦咚乱跳的心口,稳步朝等在监狱出口的王正。

    “小脸红扑扑,看样子成了。”王正笑眯眯道。

    “他说空了就结婚。”吴雨夏龇牙笑道。

    “这么快?”王正有些吃惊,“你考虑清楚了?”

    “嗯,他适合我。”

    “警嫂都是聚少离多。你现在还有学业。”

    “聚少离多,刚好不会影响学业。”

    “那毕业后呢?”

    “我也有工作,刚好互不打扰。”

    “不急不急,可以先恋爱看看。不合适就分手,不要等到结婚了发现,再分开就麻烦。有小孩了,更麻烦。”王正边说边挠头。

    吴雨夏噗嗤一声笑道:“王老师,您别挠了,头发掉多了,会秃头。”

    王正看看手心的两根短发,一脸严肃道:“雨夏,不要做刑事律师。”

    “我凭良心,不怕报复。”

    “刑警本就高危,你得走民事。能养家顾家,才是根本。”

    家才是根本吗?吴雨夏第一次正视这个问题,是在与沈韩初见一个月后的一天深夜,她被精神病院里的鬼哭狼嚎惊醒,拨了沈韩的电话。

    当时正是人间最黑暗,凶铃出没的午夜,她靠在宿舍楼顶空荡荡的天台上,抬头望月,沈韩一秒接了电话。

    双方都沉默。一会后,沈韩道:“我的大小姐,深夜查岗吗?”

    “你……现在在做什么?”

    “刚下班洗完澡,躺在床上,暗自叹息我的大小姐可能把我忘了,甚至删了我的号码,所以一个月一个电话一条消息都没有。”

    “我不想打扰你工作。”

    “工作再忙,我也会抽空想你。你也可以给我发发消息,表示你还记得我。”

    “记,在心里,无需向外表露。”

    “但我会不知道。”

    吴雨夏沉默了会道:“如果你能猜到我为什么给你打电话,等你空了,我们就去领证。”

    沈韩沉吟道:“如果你心里有一个深藏的故事,我可以给你介绍一位知名的精神科医生,是我的好朋友。”

    “你,”吴雨夏深吸一口气,“觉得我有病?”

    “不是病,是一个绝无仅有的故事。我想听,但我无法给你专业的建议。我想你的月牙眼能笑弯,发自内心的。”

    “如果故事荒谬不堪呢?”

    “它仍然是独属于我大小姐的故事。”

    “那你现在愿意听吗?”

    “求之不得。”

    这一夜,吴雨夏第一次和人煲了长达1小时的电话粥。说完自己冗长无趣的20年,她长舒一口气道:“什么感觉?”

    一直沉默偶尔嗯一声表示还在的沈韩,唤了她的全名说:“从我们相遇的那一秒开始,你就是我的大小姐。从今以后,我可以陪你一起等吗?”

    许是夜太深,泪腺弄错了该打开的时间。吴雨夏盯着银白的圆月,泪流满面:“说好了,就不能反悔。”

    “我以法律的名义,对吴雨夏誓死相随。”

    她笑了。愉快的嗓音,前所未有的轻松。

    “雨夏,”沈韩沉默了会道,“你现在在哪?”

    “我在看月亮。不知道为什么,月亮里,有你的脸。”

    “学校吗?”

    “嗯,宿舍楼顶的天台。你要来吗?”

    “我来了,你能给一个深夜奔波的奖励吗?”

    “如果半小时能到,就给。”

    “大小姐一言。”

    “言出必行。”

    沈韩叹了口气:“陪我看十分钟的月亮吧。”

    这十分钟里,沈韩应吴雨夏的要求,给她说了四五起离奇的凶杀现场。

    书本上的案例,成了一个个活生生的同类相残的画面。

    她忽然明白南河市的家,再也回不去——早在四岁被诊断为嫉妒妄想时,她已经作为一个怪物,从那个家被分离出来了。

    “雨夏,可以等我一分钟吗?”

    “嗯。”

    “不要挂电话,就一分钟。”

    “多几分钟也没关系的,你慢慢上。”

    沈韩轻笑了声。不一会,听筒里传来衣服摩擦的窸窣声。

    吴雨夏的脸不由发热。十几秒过去了,衣服仍在窸窣。

    又十几秒过去了,衣服仍在摩擦,却不见水声。

    尿不出吗?

    正疑惑,电话里传来低沉的微喘:“雨夏,我可以要一个吻吗?”

    “你……在做什么?”

    “你猜。”

    “你,你不会是在排解什么吧?”

    “我需要一个吻,才能排解对你的相思。”

    “……”吴雨夏对着话筒,啵了声。“出,出来了吗?”

    沈韩低笑一声道:“出不来,估计需要真实的吻。”

    “要,要不你看看小电影?”

    忽然咚一声,吴雨夏寻声望去。一个黑影,立在身后3米远的围墙旁。

    “我的大小姐,懂得挺多呢。”他说。声音却从一步一步靠近的黑影处,传出。

    黑影挂了电话,把她圈在围墙和他中间:“大小姐,我来兑现你的承诺了。”月光下,他的鹰眼敛去凌厉,温柔如水。

    吴雨夏呆愣半晌,才回神道:“你,你会破空瞬移吗?”

    “嗯,月亮女神助我来见心上人。”他边说,拇指边摩挲她的唇瓣。“雨夏,我可以吻你吗?”

    “言,言出必行。但,但只能一个。”

    话落,陌生的唇瓣,带来了猛烈的阳刚之气,瞬间夺完她肺部的空气。她喘不上气,双手本能地攀上他的肩膀,稳住不知道为什么频频发软的双腿。

    一吻良久,她软绵绵靠沈韩怀里,喃喃:“一个吻怎么可以这么长?”

    沈韩揉揉她披散的头发,嗓音有些发哑:“要不要和我深夜散会步?”

    “可以是可以,但不能太久。我明天还有听讲座。”

    “不久,就最多一分钟。”

    “也不用这么短,半小时可以的。”

    “那我尽量慢点。”他说着半蹲身子,“我背你。”

    吴雨夏想说不用。但那宽阔的后背,像儿时趴过的父背。她趴了上去。比父亲的背还要结实。

    她搂紧他的脖肩。

    沈韩拿下挂围墙上的两根尼龙绳,各自绕过天台中间通道的窗户,打了一个双渔人结,其中一根绳子的末端,绕过她的后腰和肩膀,绑在自己的胸前。

    “怕吗?”

    吴雨夏靠他肩上摇头:“但求同日死。”

    他亲亲她抱他的手:“那开始了。”

    矫健的身姿,没有因为负重,而有所减缓。他双手撑上围墙,脚一蹬,就越过了墙。

    不像电视上看到那样,有安全扣的快速下降。沈韩背着她,徒手抓着绳子,踩着一层层飘窗的外墙,飞快降落。

    他每一次跃起,吴雨夏都有种天地间只有他们的相依感——他深深扎根地球的中心,她攀附而上,俯视广袤世界。

    皎月西斜,他们双脚踩着了地。他背着她,来到路边停着的一辆警车。

    “你刚爬上去的吗?”吴雨夏望望两根绳子静静悬挂的绳子。

    “嗯,不算高。”

    三六一十八。十八米不算高吗?

    “要不要出去散会步?”

    “你等会送我回来吗?”

    “必须送。”

    吴雨夏点点头,上了警车。她猫着身子,坐后座,出了学校大门。

    出去后,沈韩就让她爬前头来。

    坐上副驾驶,吴雨夏惊道:“我刚忘记了,宿舍大门已经锁了,楼管阿姨不会给我开门。”

    “怎么办?我也忘了。”沈韩嘴角微勾,“要不去我那,不远,隔了一条街的宾馆。”

    吴雨夏盯着他的嘴角瞧。

    “房间里,有沙发。你睡床。”

    他苦下脸,但上扬的嘴角出卖了他。

    “我也可以睡卫生间的马桶上。”他继续说。

    吴雨夏哼了声道:“你故意的。”

    “我对月亮女神发誓,绝不是——”

    “人民警察不能撒谎。”

    “不是故意,是相思成疾。大小姐睡床,让我睡地板看你,就能治愈病入膏肓的我。”

    “病入膏肓了吗?”

    “差一秒,这个世界就会失去一位不畏生死却怕大小姐不理他的好警察了。”

    他说得慢条斯理,握着方向盘的手却蹦出了青筋。

    吴雨夏轻轻握住他的手:“那找个时间,我想见见你说的精神科医生。”再没有知道她神经病过,还愿意留她身边的了。

    那一晚,沈韩没有睡沙发,也没有睡马桶。他睡在地板的软床上,拥着缩他怀里像只雏鸟般的吴雨夏,一起进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