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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白晏身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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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初曦下意识的低头一看,玉雪儿在她怀里乖乖的一动不动,这也太奇怪了,与此同时的一瞬间她感受到了一道恶意的气息,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一道风刃的攻击从她背后袭来!

    恰巧此时昏迷已久的音铃儿因为药力的作用缓解了不少刚好醒来,她看到这个攻击想要帮云初曦抵抗,却因为体内灵力的匮乏连个简单的法术都放不出来,只好大喊提醒道:“曦儿小心背后!”

    云初曦听到音铃儿提醒的声音,连忙闪身想要躲过,却已经来不及了,一股恐怖的威压将她死死困在原地不得动弹,而蕴含着强大灵力与恶意的风刃速度极快,她真切感受到若是躲不过这道攻击,她接下这一击将会直接被风刃拦腰折断!

    火光电石间,一个人挡在了她的身后,是那熟悉的好听的声音,带着他身上微凉的温度,声音轻柔甚至还带着浅浅的笑意:“别怕,我在。”

    她不知道白晏怎么一瞬间挡在她身后的,明明没有法力,就像她不知道白晏到底从哪来,到底要做什么一样,可是白晏就是那样刚刚好的挡在了她的身后,现下她没受到任何的伤害。

    待她恢复了身体的控制权,已经惊出了一身冷汗,她僵硬的回过头就看到白晏的身体已经断成了两半,分别散落在地上,风刃从他的胸膛处切开,断口平整,风刃上应该还附带有恶毒的法术,让伤口甚至没有流出鲜血,是一种常见的折磨人的手段,让人不会当场暴毙,能够清晰完整的感受到被腰斩的整个痛苦过程,亲眼看着自己身体分离,痛苦至死。

    可意外的是白晏那张普通又平凡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痛苦,只有她熟悉的浅浅笑意,以及她一直都看不透的黑眸,安安静静的看着她的方向,眼里依稀还能看到她背面的小小影子,云初曦有些不可置信,又有些于心不忍,手止不住的颤抖,缓缓走到白晏上身残尸的面前,轻柔的拂过,替他闭上了眼睛。

    “白晏……”

    云初曦低声呢喃,将怀里沉睡的玉雪儿放在了一旁,此刻她什么都不想做,她不相信白晏死了,她抱起白晏的残肢跌坐在原地,就这么发起了呆。

    白晏死了?白晏为她而死了,白晏就这样死了吗?白晏怎么会死呢?他可是救她重生的神!不是白泽吗?怎么会死啊!可她怎么喊他的名字都没有得到回应……

    音铃儿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先是抱起了地上不知何时昏迷的玉雪儿,然后走到了云初曦的身边,看着云初曦愣神的样子以及地上白晏的残肢,她的心情也格外沉重……

    她一直也和云舒书一样以为白晏是什么很厉害的前辈,而且因为白晏长得太普通了,也不怎么爱说话,她认为白晏应该是年纪有些大的隐世高人,她也感受到了白晏对楚曦不同寻常的态度,还在心里暗想白晏真是老牛吃嫩草,十多岁的姑娘他也好意思,音铃儿并不喜欢白晏,可她却没想到白晏会为了楚曦去死。

    楚曦或许没看到,但她看到了,在攻击到来的前一刻,白晏应该是早有所感,他身上金光一闪就瞬移到了云初曦身后,而风刃来时他也不为所动,反而满脸温柔的在安抚楚曦。

    音铃儿想不通,白晏看上去那么厉害,尤其是他身上的那个金光,明明给她了一种蕴含着毁天灭地力量的恐怖感觉,可他怎么不用法力化解攻击,而是用身体来挡,毫无防备的就这样被风刃斩成两段,竟然就这么为了楚曦死了。

    音铃儿看着他那张不喜欢的脸却再也说不出讨厌的话,在白晏心中楚曦比他的命还要重要吗,甚至哪怕在风刃到前的最后一刻还在考虑着楚曦,做的最后一件事是安抚楚曦的情绪……

    想到玉雪儿也是如此,为了李礼差点魂飞魄散,音铃儿一方面非常不理解,另一方面又觉得他们很厉害,能够为了另外一个人如此付出,她自问自己肯定是做不到的,但在她心底深处对于这样纯粹的感情、义无反顾的付出,也萌生出些许的渴望。

    “曦儿,节哀……”音铃儿站在云初曦的身边出声安慰道。

    云初曦沉默片刻后开口:“我没事……”甫一开口,声音却是格外沙哑,还带上了些她自己都未曾注意的哭腔。

    音铃儿还以为她哭了,抬眼望去却见云初曦低垂着头,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眸中的神色,她的面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紧抿着的嘴唇,和用力到发白的指节昭示着她的心情并不像表面上那么平静,见她这样压抑情绪,音铃儿一下子也不知道自己能说些什么了,说什么好像都不合适,干脆不再说话,让云初曦自己呆着,她也趁机恢复灵力。

    她此刻恢复了三成灵力了,就给玉雪儿输送了些许,玉雪儿在她怀里也悠悠醒转,玉雪儿刚醒来就咋咋呼呼的喊道:“啊啊啊,我刚才感受到那个神秘人的气息了,你们小心啊,她来了啊啊啊!”

    音铃儿拍了拍她的脑袋以示安慰说道:“已经来过了,她好像隐藏了身形,现下已经又不见了。”

    听到这话玉雪儿本来因为激动疯狂摇晃的大尾巴慢慢的停了下来,沉默了一下说道:“是哦,现在已经感受不到她的气息了,哎不知道怎的我刚才感受到她气息之后突然就晕过去了……”

    玉雪儿一边说一边环顾四周,自然也看到了白晏的残骸和抱着白晏残骸的云初曦,画面有些残忍,她被吓到了,一下子浑身的毛都立了起来,哆哆嗦嗦的道:“这,这是她干的?”

    音铃儿点了点头,玉雪儿喃喃道:“这个气息确实是她的……而且这个伤口残留的力量波动是混沌之力,她怎么如此残忍……”

    音铃儿一把捂住她的嘴巴,示意她不要说了,云初曦那边看起来伤心极了,安静一会儿吧,玉雪儿乖乖的窝在音铃儿的怀里,示意自己知道了,只有一双大眼睛还在滴溜溜的四处瞟。

    一时间洞内都安静了下来,阵法那边没有了灵力的供给也逐渐停了下来,片刻后云舒书从入定的状态中脱离了出来。

    云舒书第一时间也是看向了白晏的残骸,深深的叹了叹气,心中感慨万千,他虽然在入定疗伤,但并不代表他不知道外界发生了什么,所有的对话他都听到了,只是他也无可奈何。

    虽然不过认识了短短一日,但他是真的很喜欢且尊重白晏这个前辈的。

    白晏看起来对他们冷冰冰的,一副脾气不好的样子,初见就给他吓了一跳,有时候还喜欢出言戏弄他们,但是他与白晏同行的几个时辰,他发现白晏只是不喜欢多说无聊的话,比起其他的修真大能,白晏的脾气甚至还算挺不错的了,还告诉了他们不少本不能为外人道的辛秘。

    总得来说白晏是一个很好的前辈,而且因为他平易近人的缘故,他总会不由自主的不把白晏当前辈,而是当成同行的同伴。

    说起来白晏也算是他的救命恩人,毕竟是白晏传授给他顺利脱身的方法,他破阵时就在想若能顺利离开,一定要对白晏好好道谢,最好把他也邀请到云宗当个挂牌长老,却没想到他会为了救楚曦身陨,又遗憾又可惜……

    云舒书看着楚曦单薄的背影,她还是一直跪坐在地上一动不动,想必她的心中也很不好过吧,可逝者已逝,生者总得向前,看楚曦那样子,她若是因为此事留下心魔可就糟糕了,云舒书见过太多这样的例子,因为同伴死去而道心破碎,修为停滞不前的比比皆是,更何况虽然他们否认了,但白晏怎么看都是楚曦的师傅,师傅为了救自己而死,楚曦该当如何自处。

    他眉头紧皱,心下有些担忧,修真一道就是如此,残酷又充满希望,前方皆是未知,所有人都要为了那个飘渺的成仙目标而努力,穷尽一生。

    楚曦如此天赋卓绝,不说别的,就单说配合给他们输送丹药时观她对灵力的掌控就可见一斑,假以时日成就必定不在他之下。

    不对,她好像才过及笄不久,修炼时日也短,就有如此恐怖的控制力,她这天赋恐怕比起宗门里那位有第一天才之称的小师叔也不逞多让,如此天赋可不能就这样消沉下去啊。

    在短暂的悲伤情绪过后,云舒书立马就想到了楚曦的情况,他想的比较现实,楚曦本就无门无派,现下护着她的白晏又死了……

    以她那极高的天赋,继续留在凡间也太过浪费,更何况还有她随手拿出的那么多珍贵丹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若无宗门庇佑,此地的情况传出去她恐怕活不了多久。

    所以不论是对于楚曦需要容身之所,亦或者云宗也需要她这样的天才来说,云宗绝对是楚曦最好的选择,他一定要把楚曦带回去!

    虽然是这样想的,但是话到嘴边,云舒书又有些难以开口,他正犹豫不决时,却看到楚曦那边有了动静。

    云初曦终于还是从自己的情绪中走了出来,她发现不论怎么想,她所思考的问题终究是没有答案的,白晏死在了她面前这是事实,她还活着重生了也是事实,她想改变一切白晏却因她而死还是事实,她除了被动的接受,然后面对,什么都做不了。

    她沉默着想要起身,本来修仙之人身体素质都是比较好的,但她实在是跪坐了太久,腿脚都麻得厉害,眼下突然起身,一个踉跄差点跌倒,还好音铃儿及时将她扶住,但还是吓了音铃儿一跳。

    “你没事吧?”音铃儿小心翼翼的问道。

    云初曦却转头对她笑了笑:“我能有什么事。”

    她以为自己的心情已经调整好了,情绪也已经收敛好了,装作平常的样子,殊不知音铃儿看到的却是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音铃儿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说道:“曦儿,你难过的话其实不用憋着的,换做是我也会很难过的,想哭就哭吧,我陪着你呢。”

    云舒书此时也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说道:“楚曦,逝者已逝,但我们终究得向前看,白晏前辈他定然也不想看到你这副样子的。”

    云初曦抿了抿唇,也不再勉强自己笑,只是平静的对二人说道:“我知道的,你们放心吧,我没事。”

    说完她就用法术将白晏的两截断尸拼在了一起,端详了片刻,便直接将尸骸收进了储物空间,反正之前也已经当着他们二人的面拿出过大量的丹药,她有个储物空间也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了。

    是了,这空间还是白晏送她的呢,她下意识的摸了摸腰间的玉佩,那个雕刻在角落里的小小晏字还在,它的主人却不在了……

    云舒书一直在观察着她,见到她手上的小动作自然也注意到了她的玉佩,他一眼便看出那个玉佩的材质不似凡品,但他也无法确定到底是何种材料所制,但这无疑给他传递了一个危险的信号,他的猜测没错,楚曦身上必定有很多白晏的宝贝。

    这不是说他要贪图楚曦的宝贝,首先他是一个风光霁月的君子,本就不会做这种趁人之危的事情,退一步说,他自己就有很丰厚的家底了,也不需要那些。

    可是他不知道这个事情除了他和音铃儿以外是否还有人知晓,若是有第三人知晓那可就糟了,白晏那样强大的存在,楚曦作为他的徒弟继承了他的财富是必定会遭人觊觎的,她的修为如何能守住这些?

    果然还是加入云宗最好,但她师父刚过世就提及让她转投别人门下,怎么想都难以开口……罢了,再难开口也得说!

    音铃儿是个看似骄纵实则不谙世事的大小姐,楚曦虽然看起来很理智冷静,但也不过是个十多岁的凡间小姑娘,他这个当哥哥的不来提醒,还有谁能来提醒?

    他斟酌了一下用词终于开口说道:“楚曦,我知道你现在心情定是极为难受的,但是我必须要和你说,白晏前辈走了以后,现下你的处境非常危险,首先你天赋极佳,需要合适的师傅教导……”

    音铃儿听到这哪还不明白他的意思,连忙道:“打住打住!怎么这会儿你都不忘挖人去你们云宗?现在是说这个话的时候吗?”

    云舒书苦笑了一下,果然音铃儿根本想不到那些,他只好安慰道:“你先别急,听我说完。”

    他看向楚曦,认真的说道:“你当着我们的面拿出来了那么多上好的丹药,应当都是白晏前辈给你的吧,若他尚在自然可以护着你,可现下他不在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你们不承认彼此的师徒关系,但是我猜他应该就是你实际上的师傅吧?”

    云初曦听到他提及丹药自然也想到了他想说什么,当时她救人心切,加上白晏的存在让她有恃无恐,也没有在意过在他们面前暴露这些,至于师傅这个误会……随他吧,本来她也没法定义白晏和她的关系,她只是还没想清楚,所以她继续沉默。

    云舒书见她沉默,权当她是默认了,继续道:“你师傅刚去世我提及这些确实不好,但是没有办法,若是有其他人知晓你有这么多宝物必定会引来杀身之祸的,那个不知名的神秘人也还躲在暗处,不知道何时又会对我们下手,你现在急需一个安身之所……”

    云舒书这边还在给云初曦细细分析利弊,音铃儿却在听到他说白晏楚曦二人是师徒关系时就无语至极,对于他说的都听不下去了,心中暗骂了云舒书一句“呆子”,就白晏那个态度,怎么可能是师徒,明明是对楚曦喜欢的不得了!

    走了会儿神,她只听到了云舒书的最后一句“所以你可愿意随我回云宗加入我们,宗门自会庇护你,你的天赋也定不会被埋没,会给你最好的待遇。”

    音铃儿暗道不好,这个呆子说那么多不还是想抢人,楚曦可万万不能被他的花言巧语哄骗了,她正欲开口,却听见云初曦轻飘飘的说道。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