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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床前忆起前尘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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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说此生,断不会旧事重演。

    可往昔恩情,他总会惦记些。只是和亲一事,旨意未下,未必没有转圜余地。

    两个京中贵女斗法,生生将房氏女牵扯进来,更是叫他不解。房氏虽曾是乌雀城望族,当日协助长林军破敌后,伤亡惨重,房氏以肉身撞断攀云梯,先行入城的皆被苍夷砍杀。那一仗后,房氏除了两名重伤的男子,只余一女,便是昨日那房氏女。

    事后虽抚恤深重,赐良田及宅第,可那两名男子身死后,有人试图劝说其将房氏女收归将军府,这才稍减对其关注,今日一问下来,才知那女子竟然将田宅悉数典卖,去了趟长乐郡万金家财靡散一空,凄苦无状竟又寻回将军府,朱寿念及其年幼,又赠银钱又置田舍,如此竟有三回,将朱寿气得吹胡子瞪眼放手再也不管她,如此又给了笔钱财,着房氏改姓芳,自此乌雀城再无房氏女。

    裴明绍用了些膳食,坐在落云轩不走了。

    已是深夜,莲湖里的蛙叫也渐渐没了声息,除了偶尔巡防走动声音外,整个后院,仿佛只有他们二人醒着。

    裴明绍和衣躺在榻上,双手枕在脑后,目光越过昏黄烛火,落在司卿卿的肩上。

    他今日回来匆忙,进城后这几日将军夫人言行举止皆有人一一上报。说她如何勤劳善耕种的,又说她遇事沉着稳妥不偏不倚甚是公正,又道她不假辞色将惠安王府的郡主拦在府外,桩桩件件皆是这位如今正在灯下坐啄米状的清瘦女子。

    司卿卿明明困极,撑着脑袋坐在书案前,眯眼看着本从未翻页的话本儿,小鸡啄米好几次险些磕到额头。

    知道她喜欢这些,落云轩里四下都是藏书架,里面只余几部嫁妆里压箱底的经书和善学外,全是些儿女情长探案寻踪的话本及杂书。平素闲暇时用来打发时间。

    裴明绍并未唤她。自打成婚后,除了新婚那日,两人几乎未歇在一处。起初是因她余毒未清不忍伤她身子,后来身子好些又嫌弃天热难耐,只肯一人强占一榻。

    他惯会由着她,对此从未有过微词。

    寻常儿女情事,断不能将他左右。

    四角的窗户半敞开,有徐徐凉风自四面袭来。

    “卿儿。”

    “裴大人,先睡吧,我还不困。”

    她揉着微红的眼睛,将手中书卷翻得哗哗作响。

    “不困来说说话,明儿一早,还要赶去陪你兄长。”

    司卿卿闻言,浑然忘记自己方才在计较些什么,小跑着侧坐在床榻之上,低声问道:“裴大人,此次回来,还要走?”

    她本已打算就寝,身上穿着的是鹅黄色的寝衣,本地农户种下的棉花纺制而成,虽不是上等料子,却极为亲肤和舒适,尤其是炎炎夏日,很是吸汗和熨帖。她给自己与宝善置办好几身,浑然不曾记得自家夫君身上穿的是何物。

    司卿卿散着发髻,随着她俯身的动作,轻轻挠在他胸口。

    裴明绍眉开眼笑,伸手替她勾住柔软青丝,别在耳后,双手枕在脑后,端详着打量身前的佳人。

    “怎么,夫人果真如信中所言,甚是思念为夫?”

    “信!”

    司卿卿这才想起,自己等了一日的回信。只是如今人在跟前,反倒不好细问,当下手脚并用,爬进床内。

    刚落下身子,房内的烛火应声熄灭,只有半室的月光,洁白地笼罩整个落云轩。

    几只大鸟,扑腾着翅膀飞过屋檐,细长的黑影从眼前忽然飞过,司卿卿吓了一跳,侧身往他跟前贴贴。

    裴明绍觉得鼻翼间一抹馨香,直往他胸口钻。

    他忽然又想起自己与司相的三年之约,只觉得这三年过于漫长,对自己未必是件好事。

    至少,对他身体而言,的确是种折磨。

    “若是,三年后你想回梁京城,又该如何是好。”

    司卿卿不解他如何有此一问,拉过薄被盖在自己身上,又自动自发地替他盖好被子。

    “若是裴大人善待于我,为何还要回梁京?”

    对如今的司卿卿而言,背靠大树好乘凉。司相府那些人,算是靠不住了。倒不如哄好裴明绍,将来衣食无忧不说,自己也能做自己想做之事,说不定也能开创出一番新视野。

    前提是,她得好好活着。

    “若是,司相的意思呢?”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若裴大人不肯,谁也做不了您的主。”

    裴明绍瞥了她一眼,唇角微扬,心里暗道,但愿三年后她还记得今日所言。

    “裴大人不若欺负我年纪小,我如今已是裴夫人。按这里说法,生是裴夫人,死也裴家鬼夫人。做鬼也是跟你伴在一处的。”

    司卿卿说着,做张牙舞爪状,窝在他臂弯处,浑然不觉如今姿势如何暧昧不清。

    她眼里心底想着的不过就是,仗着这身份混着好日子过。

    她当是清醒,不会真以为女子能在眼下这种境况中独立生活的。有,自然是有。但绝不是她,她如今是温室的花朵,耐不住外面的风霜摧残。

    “胡闹。”

    裴明绍嗔怪一句,平缓的唇角微微翘起,复又恢复如初,低声道:“若是裴夫人的身份带给你万劫不复呢?”

    “那又如何。大不了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兴许也不要二十年,眨巴眼睛,我就回去了。”

    虽然心里踏实,困意袭来,可哄人的话张嘴便来。再说,真要那个时候,她还是可以仰仗下司府,好叫她这个外嫁女少受些折腾。

    许是真困了,她揉着眼睛,在榻上挑着舒适的位置,蜷缩着身子昏沉沉睡去。可一旁的裴明绍却睡意全无,他侧过身子,隔着清澈的月光悄悄地打量着她。

    紧蹙的眉头似是有什么解不开的结,鼻翼上的晶莹的汗珠随着她的呼吸被月光拉扯撕裂。

    她睡得极沉,毫无防备。

    竟叫他毫无下手良机。

    今日在收到她书信前,他还收到另一封飞鸽传书。

    是朱寿从梁京城而来的。

    坐实苍夷确有和亲之意,可并非代表两地之间再无战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