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房氏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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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卿卿说干就干。

    次日一早,天色还未大亮,她便乘坐马车前往苍南山,裴明绍为了她,在山腰处修建屋舍。

    她是去监工的。

    自然,这一日,玉笙仍旧扑了个空。

    她气呼呼回了客栈,把头上的钗子摇得叮当作响,又灌下去半盏热茶,才顺着气道:“郡主,您可别再叫奴婢去瞧那将军府的门了!奴婢这双脚都快在他门前生根了!”

    宁语儿这几日本就憋屈,千里迢迢寻到乌雀城,却连面都见不着,跟前的大丫头却还挑三拣四,连晨起的早饭都叫她一通抢白,真不知谁是主子,谁是丫头的。如今又见她如此言语,便将手中的书本重重砸在桌上,大声斥问:“怎的?明日我去叫门!你可别忘了,我若是嫁去苍夷,你也跑不了!我可听说,那苍夷蛮人,竟有将梁人捉去烤了吃的。你且仔细你的手脚,免得到时候烤起来塞牙,叫人食不得味!”

    玉笙虽是跪在地上,眨巴着眼睛,满眼都是委屈。她虽是宁语儿的贴身丫头,可打小跟她一起长大,又颇得惠安王妃的喜欢,性格泼辣刁蛮远在宁语儿之上。

    奇怪的是,这种本就不正常的事,在惠安王府竟然容许存在。

    “把眼泪擦了!快去城内打听,看看这裴夫人是真的出城去了没?还有裴将军一行,还需几日回来?我们没多少时间等的。”

    玉笙哭哭啼啼出门去,未行几步,竟然碰见当日出手搭救的两人,正被从一间酒楼轰将出来。

    两人身上衣着光鲜,浑然不似前两日,发上簪着珠钗,一看便知价格不菲,腕上的足金镯子沉甸甸地,直晃人眼睛。

    玉笙当下第一反应,便是被这两人骗了,悄咪咪跟在两人身后,来到城郊外的一间客栈,主仆二人相携进了去,不多时,丫鬟模样的女子又出来要了半只鸭子和两壶玉酿进了房间。她塞了几粒碎银子给账房,才打探清楚,原来昨日这主仆二人,昨日午时过来后,在账房存了二十来天,三十两银子。

    “她们银子从何而来?”

    账房摇头不知,却将两人给的银钱取出来,放在玉笙跟前。因为市面流通的多半是碎银,如此切面整齐的银钱,多数都是收治妥帖的。

    玉笙自然认识,那是那日自家姑娘帮衬赎身的银子,后面还有个印签:惠安。

    她将三十两银子换来,揣着兜里,气呼呼又往宁语儿住的客栈赶去。

    等司卿卿在苍南山上歇了半天,又被马车晃得昏昏欲睡时,衙门差人来请她过去坐堂,大概的意思是此事牵扯到她身上,请人无论如何也要过去相看一二。

    衙门来请,她自是没有不去的道理。

    回府换了身衣裳,等去府衙时,已经日落西山尽,人约黄昏后。府衙外里三层外三层挤满了看客,有搬着柴火凳的,有端着大盘子碗的,剔着牙,喝着茶的比比皆是,瞧见司卿卿的马车纷纷让出个道儿。

    司卿卿被宝善搀扶着,缓着步子往堂上走,坐在早早预备好的位置,后头挂着摇扇,四下都未放置冰块,却是凉风徐徐,十分舒适。

    如今执掌乌雀城府衙的,是原来安南县的县郡乌之道。两年前因沙暴,将安南县一夜之间夷为平地后,大部分存活下的安南县百姓都迁居进了乌雀城,乌之道也被裴明绍挽留在此,执掌一城民事纠纷。自然,乌之道待司卿卿十分客气,几乎就差把惊堂木塞进她手里,以此显得自己不那么班门弄斧。

    再者,乌之道曾是司府门生。

    安南县沙暴一事,也是司空道背后留他一条性命,才免遭护民不利被诛了九族的。

    待她坐定,乌之道才差人将当街寻衅滋事之人拿下。

    玉笙珠钗散乱,面上几道红痕,格外醒目。再看那对主仆二人,不过是衣裳沾了些灰尘,脸上连丝丝泪痕都不曾有。玉笙却哭得跟死光九族似的,哭声又尖又利。

    原来,玉笙将那两人合伙骗财一事说了,宁语儿本不在意,可耐不住玉笙撺掇,便领着人将客栈围住,将那喝酒吃肉的主仆俩捆住,哪知半道叫两人挣脱,当街跟玉笙扭打在一起,十分惨烈。玉笙何时吃过这个苦,当场说这两人合伙盗取银钱。

    在大梁,一人偷取百两,死罪。

    两人及以上盗取三十两,死罪。

    主仆二人当场不从,直言这一百两银子,是她们挣的,怎么挣的可问裴将军夫人便知。

    于是才有了此出好戏。

    当庭宣了牙婆子。

    趁着空隙,宝善便将自家姑娘如何遇见此人,又如何牵扯其中一一说明。

    年长的女子名唤芳琼,梗着脖子道:“姑娘漏了。当时黄婆子可是当面说了,看着将军夫人的份上,只收这二百两银子?”

    “却有此事。”

    宝善想想,点头答道。

    “便是如此,人家非要给三百两,我们要回一百两,难不成有何不可?”

    芳琼所言,一时间竟然叫人无法反驳。

    司卿卿望着身旁,端坐着的宁语儿,不知她心中作何感想。

    乌之道是个心眼活络的,只等那牙婆子过来一问便知,不多时,牙婆子脸上裹着布包,人是被从医馆里抬出来的。

    一上前哭哭啼啼地道,这主仆二人为讹要银钱将她打伤,又抢了身契,她本不予追究,哪知事隔一日,又再次登门,将她捆在方桌上,细数搜刮一空,若非幸得邻里相助,只怕早就交待性命。

    呜呼哀哉,甚是可怜。

    乌之道惊堂木一拍,看下地下所跪二人,大声斥问可还知罪。

    两人不服,被拉下去要挨板子时,司卿卿才幽幽问一句:“你们不服是因为抢了银钱,还是不服银钱分配不均?”

    此言一出,原本哭哭啼啼几人,瞬间没了眼泪,怔怔地望着她。

    就连方才还惨叫着疼痛难当的黄婆子瞬间也没了声音。

    司卿卿摇着扇子,看向跪地二人:“我本不欲拆穿你们的把戏,自有冤大头与你们慷慨解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