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不能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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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大人!”

    司卿卿喊道。

    走在前面的裴明绍停住脚步,却仍旧没有回头。

    “裴大人,今晚不宜在此地扎营,这里既然是水源地,想必夜间会有许多动物前来饮水,我们贸然闯入,只怕会扰乱这里的生态平衡。”

    “那卿儿以为应道如何?”

    裴明绍并未回头。

    “我们可以在山山坡背面扎营,不耽误取水,也可以避开夜间风沙。而且……”

    “陈禾,传令下去,今晚在山坡背面扎营,取水后,不允许再靠近水源,违令者就地处决!”

    “得令!”

    “卿儿若是无事,先回车上歇息吧。”

    裴明绍说完,转身离开。

    司卿卿自是没有看见他攥紧的拳头,和不断颤抖的手臂。

    “姑娘,先回吧,裴大人应该还在气头上,等明儿一早,再去说不迟。”

    司卿卿知道自己这次差点闯祸。

    想来也知道,若是自己在去乌雀城的路上出事,不论因何而起,裴明绍和长林军都脱不了干系,以原身父亲对她的宠爱程度,势必会让裴明绍以命抵命。

    他生点气,算得了什么。

    当晚,便在沙丘的落阴处扎营。因为找到安全的水源,裴明绍有意等留在沙河镇的小分队。

    不知为何,他心里隐约有些不安,像是有什么大事,正在他不知道的角落滋养,疯狂生长。

    信鸽仍未归。

    晚饭用的是肉沫宽面,许是太腥了,司卿卿浅尝而止。

    没吃饱,心情愈发低落。

    加之想着以后吃不着炸鸡薯条喝不到可乐雪碧,竟然扑在软垫上呜呜落起泪来。

    宝善吓坏了。

    姑娘自打忽然醒来,每日可是强支着身子从不见丝毫疲倦,便是今日面对饿狼,姑娘亦是镇定自若,丝毫不见慌乱。

    如今的姑娘,不过也才年芳十七。

    心智成熟,早已不是三年前娇蛮的司相府千金。

    宝善哄她不止,也不管如今裴大人是不是还在气头上,抽搭着鼻子红着眼睛,直奔主帅的营帐。

    扎营时已过日落,沙漠里白昼绵长,黑夜较短。

    等几处篝火渐起,军中伙夫才提着食盒往司卿卿的马车走去。一路上,她皆不曾下车安营,一来是车驾内极为宽敞,又铺着软褥,二来司卿卿如今睡眠轻浅,极小的脚步声皆可能吵醒她。

    伙夫自是认识宝善,正欲将新烤出的鲜嫩驼峰送上。

    “姑娘且尝一口,保管鲜掉舌头。”

    伙夫笑眯着眼睛讨好宝善。

    “多谢,姑娘吃不下,还望军爷做两个清淡入口的小菜,再要一碗粥便好。”

    她虽红着双眼,可应对妥帖,那伙夫只觉得清风拂面,铃音贯耳,只怕此时要他胸口二钱心尖也使得。

    伙夫连声应承,当下便差人预备送去。

    这一耽搁,宝善便跑了起来,等接近大帐远远瞧见陈禾时,眼泪哗哗直掉。

    “宝善姑娘,你这是怎么了?”

    陈禾也有些吓到。

    “裴将军呢?”

    宝善一边福身一边道。

    “在里面呢。你们姑娘有事?”

    “可否请大人去一趟,我们姑娘不大好。”

    陈禾一听,急忙往营帐中去。

    恰好裴明绍与孙伯仲正在商讨沙虫一事,并无外人在场,陈禾便将宝善来寻人说司姑娘不大好。

    话还未说完,裴明绍已然起身,夺帐而出,未行两步回首吩咐陈禾带上孙伯仲速速前去。

    可怜药王,一口肥腻的驼峰肉尚未下肚,被陈禾拖着在沙地里疾走。

    马车内,司卿卿哭过一场,便觉得好多了,甚至觉得自己有些矫情,帕子蘸水卸下妆面,打算饿着肚子安置,权当自己减肥。

    还未歇下,宝善哭哭啼啼回来,见她跟没事人似的,目瞪口呆。

    “姑娘~~~”

    “嗯,明儿可别跟人说这事,睡一觉就好了。”

    宝善咬着嘴唇,心想,这怕是来不及了。

    果不其然,下一秒车帘被人猛得掀起。

    正是眼神慌张的裴明绍。

    司卿卿只着贴身中衣,见他进来双手捧被捂住胸口,亦是一脸不解看向裴明绍。

    哪知他放下车帘,人便退了出去。

    司卿卿不由有些失望。

    忽听马车外传来小声说话,正欲细听,车前传来裴明绍的声音。

    “卿儿,我要进来看看。”

    “太晚….有…些…不…方便。”

    话未说完,裴明绍已经跳上马车,宝善说去端粥匆匆下车。

    她眼下红肿,定是方才哭过。

    裴明绍有些心疼,上前问道:“晚膳没用?还是不合胃口?怎么还哭了?”

    言辞切切,浑然忘记半个时辰起,自己为何生气。

    “吃不下。”

    “不合胃口?有个南边带的厨子,弄个菜给你试试?”

    裴明绍如今有些后悔,不该将司府陪嫁的一竿子打掉,到底留一二个厨子在跟前照应些。

    司卿卿摇摇头,见他是真的关心自己,眼眶里又蓄满泪。裴明绍见状,忽然想起之前自己冷脸,忙解释道:“别哭,别哭,你这,我这,不是,我不是怪你。”

    裴明绍有些语无伦次。

    今日,只留书信一封不见她人影,他下意识第一反应是她后悔了,她要回梁京城。

    他又怕又悔。

    头昏眼花,竟然领着人往来路方向去追,一追便是二十里,却遍寻不着人影。

    他猜想,八成是有人接应的。

    难不成司武阳和那人一直跟在车队后,裴明绍越想心越乱,直到身后传来烟花炸裂声,随行中有司府卒子,知道那是自家小姐的烟花弹,才急转马头飞奔而来。

    那短短几十里路,对裴明绍而言,犹如走完漫长的一生。风沙很大,四周除了脚下马蹄飞起,溅落的黄沙扑簌落下的声音外,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裴明绍再次问自己,如果再见面,她要走,他能否松口。

    答案呼之欲出时,远远瞧见她被群狼环伺,没有什么比她活着更好。

    可如今她在自己跟前眼巴巴地落泪。他心头一直盘桓的问题终于有了答案。

    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依旧不会松手。

    或者,再来一万次,他的答案依旧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