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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贵客来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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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你去了哪里?”小蛮见到苏诺,仿佛看到救星一般,不顾形象地奔了上去。

    “我四处逛了逛,觉得有些口渴,便回来了。”苏诺拉着小蛮又走向账房门口,向窗子里望了望,见傅茗香还在埋头看账本,李管事在一旁与她说着什么。

    苏诺抬起白嫩的玉手,敲了敲窗棱,喊道:“李管事,这附近可有能歇息饮茶的地方?我觉得有些口渴了。”

    李管事满面笑容朝她点了点头,又向屋内的一个伙计吩咐了一声,这小伙计便领着苏诺和小蛮来到前厅。

    百醴香的前厅名为“誉酒堂”,正对百醴香酒坊大门,不足百步。其装潢奢华,堂屋用于会客,在此歇茶,品酒畅谈;绕过屏风,有几间暗厅,则用于接待贵宾,或商议私密的事宜。

    苏诺进入厅堂,放眼望去,这堂屋竟有几十丈宽,屋内采光通透,正中的是一展巨大的紫檀木制成的屏风,以如意雕花做底,衬出上面一个精致肃穆的方胜图案。屏风下则是一套紫檀桌与黑漆描金靠背椅,无不豪华贵气!

    一名年长的女婢迎上前来,向苏诺伏了伏身,笑道:“苏诺小姐,老身是誉酒堂的管事,您叫我陈妈妈便好。您先请坐一坐,好好歇息,稍后为您上茶解渴。”

    苏诺莞尔向她点点头,选了侧面靠窗处,景色较好的位置,坐了下来,示意小蛮靠近过来,悄声说道:“今天应该有一位杨姓的老板要到百醴香来,你帮我去打听打听,杨老板什么时候到。”

    小蛮轻轻颔首,转身离开了誉酒堂。

    陈妈妈为苏诺上了一盏香茶,苏诺端起茶杯玉手提起杯盖,不断地抚着茶盅,轻轻扇了扇睫毛,双目巡视四周。

    忽然见到刚刚在酒糟里下料的伙计,此刻远远地在庭院的古槐下坐着,不停向百醴香的门口望去像是在等谁。

    苏诺警觉起来,放下茶杯,美目紧盯着那个身影。

    过了一会,果然从门外进来一男子,身着灰色长袍,靛蓝色马夹,距离太远了,看不清男子的面目。那坐在树下的伙计,看到灰袍男子进入门来,反而立即起身,向后院门廊处走去。而那灰袍男子也匆匆朝着同一个方向,两人一前一后相隔甚远,不一会就离开了苏诺的视线。

    须臾过后,又见那灰袍男子匆匆出了百醴香大门……

    苏诺面色平静,轻启朱唇,将茶盏轻轻抬至唇边抿了抿,大脑飞速运转。

    这伙计的所作所为,必定不会是什么光明磊落之事,且事情还牵扯到李管事,恐怕这抽丝剥茧出来的背后,定然不是毁了一缸酒曲这么简单。然而现在还没有十分的把握和证据,苏诺并不会贸然行动,只淡淡地坐在那镂空雕花台凳上,若无其事地悠悠品茶。

    一炷香的功夫,只见一抹绿色的倩影跨进誉酒堂,原来是小蛮。

    小蛮走到苏诺身边,凑近耳朵轻轻说道:“那杨老板已经在百醴香外不远处,大概半个时辰内就能到。”

    苏诺回想着刚刚的那一幕,心里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向小蛮微微一笑,道:“看你,累坏了吧?赏你坐一坐,喝杯茶!”

    “嘿……谢谢小姐!”小蛮福了福身,坐在了苏诺的侧边,又轻声问道:“小姐,你让我问这个,有什么用啊?”

    苏诺素手卷起一撮不听话的青丝,轻轻捋了捋,唇角弯出一道好看的弧度,“一会你就知道了。”

    大概三刻钟的功夫,听见远远传来哒哒的车马声,不一会,便见到了那辆马车,然而车后跟着个骑马的侍从,其中一人却是刚刚那灰袍靛蓝马夹的男人……

    那人先下了马,又绕道马车后,扶着车上的人下来,是两名中年男子,都着一身锦缎,一看便知是贵客。

    陈妈妈听到声音,向二人询问:“请问来者可是云霄楼的杨老爷?”

    其中一名着墨色缎衣的男子答道:“正是。今日与贵坊叶夫人有约,烦请通报一声。”

    “好的好的,老夫人正处理事务,杨老爷可先随我到前厅等候。”陈妈妈笑盈盈地说,又看了看他身旁的那位男子,道:“这位老爷看着面善,请问……”

    那男子板着脸孔,哼了一声,并不作答。

    “你这老奴有眼不识泰山!我们醉仙坊的张老爷你也不认识?”灰袍的男子向陈妈妈不耐烦地说道。

    陈妈妈依然笑道,“敢问可是城西酒坊的那个醉仙坊?”

    “算你还有点见识!”灰袍男子双手抱胸,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

    “来者便是客,两位请里面请,我随后就去向老夫人通报一声。”

    陈妈妈将这两人迎进誉酒堂,请至上座。

    苏诺见状,也起身走向这两人,小蛮紧紧跟在后面。

    “杨老爷、张老爷,有失远迎!小女是叶府的苏诺。”苏诺向两位来人打了招呼。

    这位杨老爷虽年事已高,体态却是非常健朗,面上呈现祥和之色,总挂着一丝笑容,让人见了十分舒服。张老爷却不太爱搭理人,总是用眼角余光打量着苏诺,给人一种城府很深无法亲近的感觉。

    两人见到眼前这位容颜姣好的少女,又看了看陈妈妈。

    陈妈妈向两位男子解释道:“苏诺是我们府上的小姐,今日与老夫人一同到百醴香,刚刚在此处茶歇。”

    杨老爷和张老爷听闻,向苏诺笑了笑,点点头。

    “二位前辈,路上辛苦了,风尘仆仆地,先坐下饮杯茶,”苏诺仍是笑带春风的模样,“我去叫老夫人过来,烦请二位再次等候。”

    二人见苏诺的笑容可掬,便也不由自主地跟着面带微笑,坐了下来。

    苏诺和小蛮碎步轻移,向账房走去。

    昨日苏诺在傅茗香的书房中看到那本册子,记载着关于这位杨老板的资料。听说这杨老板原是经常为宫里办事的人,告老还乡,便开了这云霄楼。那云霄楼,在洛阳城开张不久,便成为全城达官贵人的新宠,由于酒楼本身非常气派,定位也异常高端,不管是菜色、服务、里面跑堂的伙计,都是一流的,处处都有京城、皇宫的影子。

    至于那灰袍男子,听语气像是醉仙坊张老板的随从。而这杨、张二人又是什么关系?苏诺并不清楚。只是先前见到的那一幕,让苏诺直觉需要对这一行人格外小心。

    经过几个转弯,苏诺来到账房前,轻轻敲了敲窗棱,向屋内的人说道:“老夫人,我是诺儿。贵客来了,正在前厅等候呢。”

    “好的,我这就同你一起过去。”傅茗香应声。

    门开了,见到那宝蓝色的罗裙恣意挥洒,苏诺便伏了伏身子,给傅茗香请安,抬头看她,却发现几分疲态。

    看了几个时辰的账本,傅茗香自然是有些累。

    苏诺轻轻扶起傅茗香的胳膊,两人便向前厅走去。

    “老夫人,您可知道那醉仙坊的张老爷?”昨日傅茗香的册子里,没有记录这个人,苏诺有些许疑惑,便问了一句。

    “醉仙坊是我们的同行,严格来说,也算是与我们百醴香有些竞争的对手。”傅茗香声音仍是威严有力。

    顿了顿,傅茗香继续说道:“张老爷,是醉仙坊的掌事。此人工于心计,以前不少小酒坊,都被他抢了生意,甚至被吞并,周围的对手一个个被消灭,也因此成就了他的醉仙坊。”

    “今日张老爷和云霄楼的杨老爷一同来了。二人是否关系非同寻常呢?”苏诺把这二人与今天发生的事情联系起来,想必今天是有人来找茬了。

    “是么?据我所知,云霄楼杨老爷刚刚告老还乡,按说应该跟张家并无交集。”傅茗香脚步停了停,像是在思索什么,“不过这张老爷来我百醴香,倒是稀客,当真要好好会一会!”说罢扯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来到前厅时,屋里坐着的二人放下手中的茶盏,起身相迎。傅茗香与二人寒暄了几句,坐上了主桌正位,苏诺则陪着傅茗香,安静温柔地站在一旁。

    傅茗香始终保持着笑容,却是柔中带刚透着几分威严。苏诺看在眼里,身边的老妇人俨然一副商界女强人的样子。

    “这么说来,云霄楼尚缺一款上等的好酒?”傅茗香深邃的双眸一亮,百醴香从来就不缺好酒,上等酒品也有几款。

    “正是。不瞒叶老夫人,如今我正筹备云霄楼的分铺,已经选址,风水俱佳,择日动工。”杨老爷说起自己云霄楼的生意,无不透露着自豪感,“百醴香闻名四海,希望能将最佳的酒品长期供给云霄楼。”

    “虽说百醴香是有天字号贡酒的招牌,生意做得也大。云霄楼一直都号称是宫廷手艺,不知百醴香有没有这么高级的酒品可供呢?”看着傅茗香与杨老板你来我往地互相称赞,张老爷在一旁按捺不住,开始进攻了,“我们醉仙坊的上等酒口碑倒是一向不错。”

    对于竞争对手上门挑衅,傅茗香是早有心理准备的,她那被岁月刻画的脸上,职业微笑仍是不减分毫,朗声道:“我百醴香虽有贡酒,却从不以此为噱头,皆是因为百醴香的高端酒、中端酒,酒品俱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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