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兴文学 > 大清皇后日常 > 第二十五章 入V第三更

第二十五章 入V第三更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重生之都市仙尊花娇特种奶爸俏老婆

一秒记住【复兴文学 www.fxwx.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这还是云惠进宫以来,头一回来乾清宫。

    像她这种位分低的宫嫔,平日里是没有资格来这种地方的,除非主子传唤。所以那一日,宜贵人能有那么大胆子敢在外头等皇上,还硬闯了,那真也是没谁了。

    云惠小心翼翼地迈着脚,走了进去。屋里静悄悄的,外头秋叶被风吹得沙沙响。整个屋子里的人都屏息凝神,这样的氛围,叫她有些不自在。刚穿过来时,跟着二嫂去同宗族的纳兰氏家做客,进过那家老太爷的房里,那时就是静悄悄的,同现在一样肃穆。

    屋子中间是正堂,西侧是书房,东侧有罗汉榻,靠着窗口。

    小玉子上回得了她的恩惠,对她甚是感激。见她来了,悄悄行礼,却并不作声,朝里头瞧了一眼,努努嘴,万岁爷在小憩,还未醒呢。

    云惠不由在心里骂道,还没醒呢,你们这么早就传我过来,还让我进来了,这不是坑娘吗?

    小玉子似乎是看出了云惠的心思,低声对云惠道:“小主您进去吧,万岁爷吩咐了,若是您来了,就叫您到里面儿等着。不然人胖,站着累,而且还忒扎眼。”

    这话倒真像是他说的。

    云惠轻手轻脚的进了屋,发现里头的情形和自己想象的不大一样。左边两只纯金的仙鹤立着,屋里陈设皆是棕红色、枣红色、黑紫色紫檀木、红木的,连拴着帷幔的绳子上都包着金,流苏上缀着金珠子。屋里没有过多的奴才宫女伺候着,只他一人。见他并未睡在榻上,而是支了一张软躺椅。躺在上头,身上也并未盖被子,只披了一件乌金披风,左手里还拿着一卷未合上的书。

    自己进屋,好像也并未吵醒他。他睡得位置正对着窗口暖阳照进来的地方,却又是背对着,不至于耀着眼睛。懒洋洋的,像一只悠闲的猫儿。

    多数的时候,在云惠眼里,小玄子就像一只高傲的猫,趾高气昂地抬着头,睥睨一切,你不搭理他的时候,他总会贱兮兮地过来蹭蹭你。可当你搭理他了,他又会把脸别开。猫静静呆着的时候,就是这般慵懒悠闲;可目光却时刻盯着自己的猎物,待醒过神来,猫便成了猛虎。

    他睡着呢,那她该怎么办?是站着呢?还是坐着?

    她环顾四周看了看,坐的地方倒是有。一胖就有一张软塌,那榻上放着软靠背,让她这样的身子穿花盆底鞋,一路总延禧宫走过来也算是一种折磨了。她盯着那张软榻,看了又看,心里着实痒痒的慌。

    “看什么看?跟贼似的。”玄烨低沉着声音问道。

    云惠被这低沉的声音吓了一跳,一见是他醒了,不由局促着立了立身子,对着玄烨跪拜了下去,“臣妾给万岁爷请安,万岁爷金安。”

    他也不理会她,只稍稍伸了个懒腰,将那书卷随手朝身边的桌案上一扔,磨了磨手上的墨玉扳指。抬眼见她,一脸的局促,像个乡下人进城似的,两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扎。就跟个木头桩子似的杵在那里,两眼贼溜溜地偷偷摸摸看着这屋里的摆设,还不是打量他几眼。

    玄烨在心里被她这副德行逗乐了。给她洋枪、洋钟、洋酒……她都一副见识过的样子,进了他的宫室,反倒成了乡下土丫头了。一看就没见过好东西,可见明珠家也着实不怎么样。

    见她被自己这儿镇住了,玄烨心中颇有几分得意,“没见过吧?”

    云惠摇了摇头。

    她总算知道八国联军进圆明园的时候,为什么跟土匪一样地去抢了。没见过好东西呀,这个时候的大清国,真是遍地黄金白银,富得流油,任谁见了都心生歹念。自己这等现代土包子,自是只有心痒痒的份儿。

    玄烨没有起身,仍是躺在那躺椅上。伸手随意一指,“找个地儿坐吧。”

    云惠愣了愣,有些小心翼翼地踱了过来。她看了一圈,捡了张离皇上最远的凳子,坐了下来。

    玄烨看着她心里直发笑,故意皱着眉头,嗔了她一句,“坐近点儿。”

    她又朝前挪了挪。

    玄烨这会子也清醒了,凑近了些,他才留意到云惠今儿梳着的二把头鬓边别着一朵新摘下来的秋海棠。不能算是一朵,三朵小的团在了一起,粉嘟嘟的,同她今儿穿的藕荷色衣衫搭得相得益彰。

    她也会打扮?

    索性直接伸了手过来,刚要捏过她的脸。她却“吸”了一声,本能性地把脖子一缩,朝后躲了。她这是怕什么?怕他打她脸?

    玄烨真是哭笑不得。要么说最弱就是这种平日里看起来趾高气昂的纸老虎,风一刮就倒了。他故意虎着脸,低声道:“给我过来。”

    非得掌嘴吗?打人不打脸啊。云惠苦着脸,把脸凑了过去。待玄烨再次伸出手去,她眯着眼睛,心里还是想躲。

    “你瞧你那样儿。”玄烨嫌弃地捏了捏她的胖脸,肉嘟嘟的,细腻嫩滑,手感甚是好,就是抹的胭脂有些多了,“用的什么洗脸?”

    啊?云惠一愣,原来让自己脸伸过来为的是这个啊?哎呦我的万岁爷,您说话能不大喘气吗?容易把人吓出病来。早说想问自己用的什么护肤品不就得了?

    “早上用的清水滴了两滴白醋,再加几滴玫瑰露。晚上用鲜奶……”

    “头上这朵花儿是谁给你掐的?”很显然玄烨并不想听她在这方面多废话,云惠老老实实地道,“来的时候,出院子时看见了,叫三元给掐了一朵下来。”

    “打扮给朕看的?”他就这么顺着问了下去。

    “嗯。”云惠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今天她是犯错误之人,是戴罪之人,没有发言权,问什么就答什么,让她干啥就干啥。好容易有回求情示好的机会,不得装扮装扮自己,留个好印象?听说男人都喜欢化妆的女人,她便特意抹了胭脂……

    玄烨把捏着她脸的手放了下来,“把花儿摘了,丑死了;把脸洗了去,跟猴儿腚似的。”

    云惠起身,乖乖地照做了。

    玄烨忽然发现一个拎她的好法子:原来她欺软怕硬啊!

    错了,他错了,他的套路一直都是错的。原先寻思自己得来软的,待她好一些,给她好吃好喝好玩儿哄着,她就能小羊羔似的。后来发现还是高冷的套路对她管用!今儿她犯错了,说错了话,她自己可能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什么都听他的。

    这回可以好好替自己“出出往日的气”。

    他舒舒服服地躺了下来,将那披风向下移了移,只用一角盖了肚子。开始使唤她,“惠儿,给朕剥个石榴。”

    “哦,臣妾遵命。”云惠苦着脸,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谁让自己上午说秃噜嘴了。这个教训告诉我们,不要乱说话,否则真的会有报应的。

    “惠儿,给朕剥个贡桔。”

    “惠儿,给朕嗑个瓜子。”

    “惠儿,给朕换一件软和些的垫子来!”

    ……

    “惠儿,讲《鹿鼎记》给朕听。”

    “嘤嘤嘤~”

    “怎……怎么了?怎么了?”玄烨正躺着,享受着皇帝待遇,忽闻一阵啜泣声,抬眼一看,那丫头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哭了起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用袖子抹着。他从小就最怕女人哭了。“呦呦呦,怎么了?抬头给朕看看,谁欺负我们惠儿了?”(不就是你吗?)

    他有些慌了爪子,自己就是想“欺负欺负”她而已,没想怎么着啊。

    哪晓得这回云惠是真的委屈上了,一边抽抽一边道:“臣妾是真不是故意要说您笨的,可您也太不会打了,曹寅他们两个也可恶,一点都看不懂我递过去的眼色。上午您来说的时候,臣妾就说不打不好玩,您不信,您偏要玩。这下好了,说秃噜嘴了,您又记恨我了。我踩过您的脚,可我哪儿知道您站在我后头啊?您还非要跟我一起打秋千,臣妾这比一袋大米都重;喝醉了还打过您一拳……臣妾知道自己不讨您喜欢,可臣妾是真心把皇上当小伙伴……”

    “谁说你不讨喜欢了?讨喜讨喜呢。”玄烨从躺椅上坐了起来,“朕……朕错了,哎!朕给你剥个菱角怎么样?”

    “皇上!”李德全从外头兴冲冲地提着拂尘进来了,依着惠小主的吩咐,自己带着一队人马在护城河边上捞了半天红虾,别说还真捞着不少。刚要过来回禀,一进屋看见这情形,不由傻了,呦,这唱的是哪出啊?惠贵人怎么哭上了?皇上还边给擦泪,边给喂贡桔。

    玄烨一见是李德全,不由气不打一处来,“谁让你进来的?瞅什么?滚。”

    李德全点了点头,"喳,奴才这就滚。"

    那边哄了半天,二人和好了。一下午,除了云惠又给讲了几回《鹿鼎记》,康熙笑骂了几句,一个大字不识几个的混混也能当上爵爷,还妻妾七个。二人对其中七个女子做了一番点评,讲了一会儿,似乎是觉得有些没意思。康熙便开始手把手地教云惠作画,教完了,他就开始批奏折,她照着屋里的摆设画画。

    云惠马马虎虎画好以后,拿过去给康熙看看。画什么不好,偏偏画个石榴,还画得不像,活像个咧嘴笑的猴儿。

    “像不像?”

    他笑骂了一句:“像个屁!”于是顺手拿起朱砂笔来给她改改,不过经过他改过以后,就更看不懂像石榴还是猴了。

    听见里面动静好像由哭变成了笑,李德全听了半天,才小心翼翼又溜了进来,陪着笑道:“万岁爷,该传膳了。”

    康熙一听这话,不由自言自语道:“被你这么一说,好像是饿了。”一抬头,见是李德全,想起今天一天也撵他滚了好几回,也不容易,于是便道:“行了,你也累了一天了,下去歇着吧。”

    这是几个意思?彻底撵他滚了?李德全立马哭丧着脸,道:“皇上,奴才这回实在是不知道错哪儿了。”

    康熙恨不得把手中的朱批笔扔过去,恨铁不成钢道:“你错哪儿了?朕看你就是精过头了。”

    云惠笑道:“李公公,这回皇上是真心疼您,让您下去歇歇。不如这样,既然今儿是皇上宴请臣妾用晚膳,咱们今儿就吃点新鲜花样儿,让臣妾出去叮嘱一番延禧宫的宫女,随公公去一趟御膳房吧。”

    李德全像捞到了救命稻草,连连点头道:“奴才这就随小主来,小主尽管吩咐。”

    待出了乾清宫,李德全才私下里对云惠言谢道:“奴才多谢小主解围。”

    云惠笑道:“公公言重了。其实不是公公近日差事办的不好,也不是万岁爷改了性情。而是公公自打上回宜贵人的事情之后,心里就总觉得皇上对公公办事有所不妥。”

    李德全叹了口气:“谁说不是呢!”

    “公公大可不必如此,随意些,同以前那般做事便是。”

    李德全点了点头,这个小主子,自己可得捧好了。谁是谁心尖儿上的,自己还有眼力看得出。

    “公公随本宫去看看抓的红虾,今儿晚膳再让御膳房做条烤了的鱼来。”

    李德全一一记了下来。

    待李德全再回到乾清宫门口,只见小玉子麻溜儿地从门口下了玉阶,迎了过来。李德全训斥道:“干什么呢?慌慌张张的。”

    “哎哟喂公公,你可算回来了。小主前脚刚走,皇后娘娘便来了。”

    李德全一听急了,“那现在呢?”

    小玉子朝里头望了望,“还在里面呢。”

    李德全这下可愁了,这皇后娘娘一向不会亲自来皇上宫里。这会子皇上也没传,娘娘怎么就来了?不对啊,一会儿惠小主嘱咐完红虾的做法,也要过来用晚膳了。眼下正是傍晚,都得吃饭了,这到底是该留哪位啊?

    这平日里,皇后娘娘和皇上不是很亲近,要么是皇上到咸福宫去,甚少到乾清宫来;这惠小主呢,从来就没来过乾清宫,怎么要么不来,要么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