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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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名:他们太爱我了怎么办

    作者:四季之夏

    第四十一章

    白默惊慌地退后几步,低下头,急忙摆了摆手,“没、没有,我就是看你睡得不安稳……”。

    花雾没搭理他,扭头看着窗外的一小片天空。

    厚重的夜幕逐渐褪去,天边涌出微光。

    快天亮了。

    花雾紧绷了一夜的精神几近疲惫,他闭了闭眼,突然想起初到别墅时的情况,想起哥哥们对自己的关心疼爱,想起了七哥那双悲伤的眼眸。

    ……回去后对七哥说声对不起吧。

    白默局促地站在那里,见花雾不搭理自己,往他那里挪了几步,“我、我不是故意的花雾……对不起吓到你了。”。

    仔细一听,他的嗓音有点颤抖,又有些惧怕,好像在担心花雾讨厌他。

    花雾顿了顿,回头看他,“你下次不要靠我那么近,我不习惯。”。

    白默急忙抬起头,连声说:“好、好好,我不会再吓到你了。”。

    清晨的风吹进来格外凉爽,花雾的头发微微飘扬,露出那一张初现清隽的面容,极尽迷人,极尽动人心魄。

    即使在这种阴暗肮脏的环境中,少年依旧如此出众,如夜的发,如玉的肤,如星辰的眼,漂亮地就像一朵盛开在阳光中的花。白默痴痴地看着他,狭长的眼底一片迷恋。

    花雾是不可能睡着的,他垂下睫毛,竭力保持清醒,问道:“你们记忆中的人,真的是我吗?”。

    清脆的声音如流水潺潺,白默一下子就回过神,他坐在离花雾三四步远的地方,低声道:“就是你,我们永远也不可能忘记你的样子。”。

    花雾说:“你们说我小时候和你们一起玩过,可是我不记得你们。”。

    “……你还记得有一年你发了高烧吗?”,白默抓了抓地上的灰尘,低着头,一脸落寞,“那时候听你妈妈说,你的病情很严重,我和哥哥那时候也在住院,时不时就去看你。直到后来,你脱离了危险,清醒了……”。

    他停了一下,嘴唇在颤抖:“然后失去了那一年的记忆。”。

    花雾诧异地掀开眼帘,他确实听妈妈说过他发高烧这件事,大概是在七八岁的时候吧,他记得那时候他和妈妈是住在城南的某座小区里,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妈妈突然带着他搬出城南,在城西住了几年,直到上初中才再次回到城南。

    “等你病好了,你妈妈就带着你离开我们那座小区,我和哥哥出院后一直在城南的范围里找你,天天找你。直到几年后,我们才终于在学校里遇见你。”,白默庆幸地笑了笑,然而像是想起了什么,情绪又低落下去,“可是你不记得我们了,我们以为记忆什么的很快就会恢复了,可是你一直一直都没有记起我们……即使我们在学校走廊上擦肩而过,即使我们在大街上迎面相对,你的眼神总是陌生的。”。

    他攥紧了拳头,猛地抬起头,不甘心的表情是那么明显,“为什么呢?花雾,为什么你这么容易就忘了我们?小时候的我们几乎天天在一起啊!”。

    花雾看了看他,说:“你们对我的记忆还停留在小时候吧?长大后的我们完全没有接触过,你们为什么认为我还是小时候的我?就凭你们在学校里看见的那个我,在放学后看见的那个我就认定我还是小时候的我?”。

    这一番话坚定有力,白默楞住了。

    忽然,一道粗哑的声音响了起来;“就凭你还是善良的你。”,左然坐起来,脸上的笑容竟有些温暖,“就凭你初二的时候会冒雨去找一只流浪猫,就凭你高一的时候帮助了隔壁学校的一个癌症学生,就凭你十年如一日的善良,足够了,足够让我们认定你还是小时候的你。”。

    说罢,兄弟俩齐齐抿嘴一笑,扫去阴郁和阴霾的笑容令他们整个人焕然一新。

    但是说实话,花雾并不感动,他与他们本来就是陌生人,他们知道的事全是跟踪他得来的。长达五年的跟踪阴影,恐怕会就此埋在他心底。

    天空渐渐发亮,阳光也开始洒落下来。

    白默和左然准备出门买饭,他们将一瓶水插上吸管放在花雾脚边。

    沉重的铁门只打开一道能让人侧身出去的门缝,兄弟俩快速地相继走出去,没等花雾仔细看一眼外面的风景,铁门被重重关上。

    听着细碎的声音,他们好像在外面的门把上落了锁。

    静静地等了一会儿,花雾估计他们应该走得挺远了,赶紧继续用刀片割手腕上的绳子,掌心因为藏着刀片而被划破,摊开手,满手是血。他低头看了一下,肚子上的布料因为昨晚用手挡着也沾满了血。

    花雾抿紧嘴,加快动作,使劲割着绳子。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多,花雾额头渗满汗,因为失血,薄唇逐渐没了颜色,变得苍白无比。他满手血,紧握着刀片的手指被割破一道又一道伤口。

    又过了一会儿,花雾终于割掉了手腕上的绳子,他连忙弯下腰,用两片刀片继续重复刚才的动作。

    两片刀片一起用的效果很显著,不多时,花雾割掉脚上的绳子,站起来活动一下身体,一夜没睡的身体很笨重,晕眩的感觉随之涌上来。

    他站定醒了醒神,发现眼前一片模糊后,他狠狠心咬着舌尖,强烈的痛觉刺激着大脑清醒。

    花雾喘了喘气,搬着椅子到窗口底下。窗户不大,但足够让身形纤瘦的他钻出去。他站到椅子上,身体贴紧墙壁,使劲伸手去碰窗沿,无奈窗户建的太高,不奋力往上一跳是够不到的。

    接连往上跳试了好几次,花雾只堪堪碰到边沿,最后因为身形不稳而摔倒在地。

    砰地一声,灰尘四溢,花雾倒在地上,闭上眼咳嗽了好几声。他平复好絮乱的呼吸,撑起身体又站到椅子上。

    窗沿边布满一个又一个带血的手掌印,花雾手上的伤口混着灰尘和玻璃渣,他痛到拧紧眉,就在他想要再试一次的时候,从窗口外面传来汽车行驶的声音。

    花雾一愣,难道是他们回来了?

    他跳下椅子,用手背抹了抹脸,神色坚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