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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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把叶老夫人开心的不行，揽着叶清珂道：“珠姐儿真疼奶奶，不过咱们不兴偏心，把你娘亲、姑姑和嫂子叫来，和咱们一起看江南的风景。”
“我就知道娘疼我们。”叶夫人并王叶氏一块儿进了堂屋，身后跟着身怀六甲的程燕阳。
今年年初，叶清琭和程燕阳成婚，进门半年就有了身孕，叶夫人别提多满意了，去哪儿都带着她。
“哎哟，今天才发现，我养了一屋子的曹操呐，一说就来了。”叶老夫人精神极好，笑呵呵地跟小辈贫嘴，招手让她们都围过来：“赶紧过来，一会儿看完，我要把这些画儿都挂到房里，你们再要看见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铺在方桌上的画卷是叶清珂和徐锦超合作着画的。两个人画的都很好，意境十足，只是徐锦超在画工基础上更胜了一筹。
“这张画不是珠姐儿画的吧？”叶老夫人看了一会儿，点出放在中间的江南烟雨图问道。她常见叶清珂的画，这一张可不像是叶清珂的笔触。
“这张是徐郎君画的。”叶清珂陪着几位长辈看画，见叶老夫人问话，连忙回话，带着小得意补充了一句：“是我抢回来的。”
那天江南难得下了一场冬雨，整个江南古城笼罩在朦胧的雨中，别提多漂亮了。她也画了一幅江南烟雨图，可惜没有徐锦超画的漂亮。不过没有关系，她把漂亮的那一幅抢回来啦。
“徐郎君的丹青很出名，现在在京城已是千金难求了。你脸皮厚，才敢贸贸然下手抢夺。”叶夫人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
前些日子看徐锦超写的信件，她就对他君子如玉的性格满意的不得了，也对他一手堪称大家的字体十分满意，兼之徐锦超送到叶府的几大箱子礼，她更加欢喜徐锦超，话语之中全是对徐锦超的亲近。
“我也把我的画抵给他了啊。”叶清珂撇撇嘴，有点儿吃醋她娘亲夸赞徐锦超。“他该偷笑了，哼。”
“哈哈……”叶夫人觉得自家闺女简直可爱得紧。
徐锦超被叶清珂强制交换画作之后，确实是偷笑了，他宝贝似的把画卷带到书房里，挂在书桌的正对面，时不时抬头看上一两眼，整个人散发着愉悦的气息，案桌上堆积的公务好似也不那么繁重了。
不知不觉地，徐锦超就呆在书房里处理了一下午的公务，直到小厮来敲门，小心翼翼地询问要不要用膳，他如梦初醒。
“不必摆膳了。”他抬头看了看日头，时辰尚早，索性挥退小厮，从马厩里牵了马儿，策马入宫求见皇帝。
“侯爷，圣人有请。”太监总管笑眯眯地把徐锦超往御书房里引，态度十分亲昵。
“你小子舍得回来了？”皇帝背着手站在窗边，徐锦超一进来他便开口斥道，“这几天朕都在考虑要不要派老八去把你捉回来了。”
“舅舅。”徐锦超不急不慢地行过礼，起身回道：“您批了假给我。”
他在假期内回来了，而且是提前了五天。
“哼，朕还不如不给你这个假！朕听说，你一路上回寄当地特产给蕊姐儿和叶爱卿……”皇帝转过身，一张俊脸不怒自威“朕怎么就没见到你给朕寄的东西？”
你心里还有没有朕这个舅舅了！？——虽然皇帝没有说，但他大概是这个意思没有错。躲在暗处的太监总管垂着头，左耳听完，在脑袋里转一圈，暗搓搓地揣测一番，然后从右边耳朵放出来。他还蛮好奇徐侯爷会怎么对付皇帝的。
“来路不明的东西不好进宫。”徐锦超一板一眼地回道，差点没把圣人气得一口气吸不上来。
他、他、他……哪里来的木讷外甥！说两句好话哄他都不会吗？太监总管如是猜测皇帝的心理活动。
幸好，徐锦超还有后文，圣人的这一口气才接了上去，“所以给舅舅的特产我一直放着，今天才一块儿全部带回来，现在应该是在宫门口检查，很快就能送进来了。”
“嗯。”圣人满意了，坐到御桌后边，问徐锦超：“说吧，回来不好好休息，急冲冲地找朕干什么？”
徐锦超红了耳尖，端端正正地跪在皇帝面前，郑重道：“舅舅，我想娶叶中丞的嫡女叶清珂，请舅舅赐婚。”
圣人沉默良久，感慨：“时间过得真快，超哥儿长大了，都会向朕讨媳妇儿了。超哥儿喜欢叶中丞的闺女？”
不用徐锦超回答，圣人已经从他通红的脸上得到答案了。然后……然后皇帝就想到了年轻时候的自己，他喜欢皇后，可惜皇后的身份太尴尬，虽然是太学第一，但是身份低啊。当时真是……总之，为了娶到皇后，当年还是太子的圣人废了好大的一番功夫。
现在看见徐锦超和自己相似的情况，他就忍不住心软了。帮徐锦超就像是帮当年的自己一样，大笔一挥，直接写了一份赐婚的圣旨，“拿去吧，想什么时候拿出来就什么时候拿出来。朕会另外再派人给你们宣旨。”
“谢谢舅舅！”徐锦超双手稳稳得接过圣旨，复磕头谢恩：“谢主隆恩，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就是徐锦超的高明之处了。他不问徐太师，不问徐大人和徐夫人，也不找更疼他的太后，而是直接找皇帝赐婚，从根本上避免了徐府长辈反对的可能性，同时也制衡住了太后，利用皇帝和皇后早年的经历，轻而易举地拿到赐婚的圣旨。
当然，在这里面，叶清珂也作了一番努力——拿到太学第一，成功与皇后娘娘年轻时候的条件基本重合。否则，再打动圣人，圣人也不可能给自己外甥定一个看起来一无是处的媳妇儿啊，即使是外甥喜欢的也不行。
“起来罢，留下来陪朕用了膳再回去。”圣人好笑地看了眼拿着圣旨似乎有些迫不及待的徐锦超一眼，敲敲桌子示意他稍安勿躁，“一时半会儿，你媳妇儿跑不到别家去。”
皇帝的话可不对，在他留徐锦超用膳的这个当口，叶清珂真的差点儿成了别人家的媳妇儿！
事情是这样的。
上午叶清珂陪着家里长辈看画的时候，殿中监曹府的女主人曹夫人来访了。曹夫人突然的拜访似乎没有特别重要的事情，她只是一边和叶夫人闲聊，一边打量叶清珂，越看神情就越满意，拉着叶夫人开始夸叶清珂，走之前还送了叶清珂一个镯子。
紧接着，下午，隐隐约约猜到了什么的叶夫人和一头雾水的叶清珂迎来了说亲的冰人。
这冰人可比曹夫人厉害多了，一进门还没看到叶清珂，就开始给叶夫人夸叶清珂了，直夸得叶夫人以为自己生了个九天玄女。夸完叶清珂，就开始和叶夫人聊天儿，她聊的可简单，就是一个劲儿给叶夫人说京城里和曹家地位相当的人家的适龄郎君，每说一个，她都能挑出各色的毛病。
就这么说了半天，她总算是说到重头戏了：“……曹家有一子，名方，字嘉杰，夫人比我有见识，定也知晓他是从太学里正经出来的，现在是从七品的侍御史，前途一片光明哩，上进心一顶一的，虽然不是皇亲，也不是勋贵爵贵，但绝对差不了，夫人，老婆子一路来看了形形□□的郎君，眼光保管一看一个准，闭着眼，我都能感觉出曹郎君是个宽厚孝顺会疼人的性子，可不比鼻孔朝天的勋贵爵贵好……”
冰人的嘴皮子比说书先生还遛，巴拉巴拉说了一堆话，差点儿没把人绕晕，好似满京城的适龄郎君，只有曹方和叶清珂才算的上是天上有地上无的绝配。
叶清珂在内室偷听，听见冰人的话之后，差点儿没冲出去。曹方曹嘉杰，之前在白鹿书院里头强拉住她的那个男人！
她不跟他计较动手动脚的事情，他居然蹬鼻子上脸，说亲说到她头上来了！？简、直、不、要、脸！
其实叶清珂误会了，除去皇亲和勋贵，普通的官员都不会太计较出身，尤其是文官，反倒是更注重学识和能力。以第一名的成绩入学太学，必须是非常抢手媳妇儿人选。
在曹家之前，叶家已经婉拒了很多人家了，只是叶清珂不在家，不知道而已。
叶清珂顾忌冰人在，心里虽然激动，但并没有真的冲出去，而是扒着屏风往外看。结果，第一眼就看见了她娘亲颇为意动的表情。
这个这个……
叶清珂顿时急的团团转。
伺候她的丫环看不下去，拉住她劝道：“姑娘要是不满意这门亲事，可以等夫人把冰人送走以后和夫人说。”
这可把叶老夫人开心的不行，揽着叶清珂道：“珠姐儿真疼奶奶，不过咱们不兴偏心，把你娘亲、姑姑和嫂子叫来，和咱们一起看江南的风景。”
“我就知道娘疼我们。”叶夫人并王叶氏一块儿进了堂屋，身后跟着身怀六甲的程燕阳。
今年年初，叶清琭和程燕阳成婚，进门半年就有了身孕，叶夫人别提多满意了，去哪儿都带着她。
“哎哟，今天才发现，我养了一屋子的曹操呐，一说就来了。”叶老夫人精神极好，笑呵呵地跟小辈贫嘴，招手让她们都围过来：“赶紧过来，一会儿看完，我要把这些画儿都挂到房里，你们再要看见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铺在方桌上的画卷是叶清珂和徐锦超合作着画的。两个人画的都很好，意境十足，只是徐锦超在画工基础上更胜了一筹。
“这张画不是珠姐儿画的吧？”叶老夫人看了一会儿，点出放在中间的江南烟雨图问道。她常见叶清珂的画，这一张可不像是叶清珂的笔触。
“这张是徐郎君画的。”叶清珂陪着几位长辈看画，见叶老夫人问话，连忙回话，带着小得意补充了一句：“是我抢回来的。”
那天江南难得下了一场冬雨，整个江南古城笼罩在朦胧的雨中，别提多漂亮了。她也画了一幅江南烟雨图，可惜没有徐锦超画的漂亮。不过没有关系，她把漂亮的那一幅抢回来啦。
“徐郎君的丹青很出名，现在在京城已是千金难求了。你脸皮厚，才敢贸贸然下手抢夺。”叶夫人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
前些日子看徐锦超写的信件，她就对他君子如玉的性格满意的不得了，也对他一手堪称大家的字体十分满意，兼之徐锦超送到叶府的几大箱子礼，她更加欢喜徐锦超，话语之中全是对徐锦超的亲近。
“我也把我的画抵给他了啊。”叶清珂撇撇嘴，有点儿吃醋她娘亲夸赞徐锦超。“他该偷笑了，哼。”
“哈哈……”叶夫人觉得自家闺女简直可爱得紧。
徐锦超被叶清珂强制交换画作之后，确实是偷笑了，他宝贝似的把画卷带到书房里，挂在书桌的正对面，时不时抬头看上一两眼，整个人散发着愉悦的气息，案桌上堆积的公务好似也不那么繁重了。
不知不觉地，徐锦超就呆在书房里处理了一下午的公务，直到小厮来敲门，小心翼翼地询问要不要用膳，他如梦初醒。
“不必摆膳了。”他抬头看了看日头，时辰尚早，索性挥退小厮，从马厩里牵了马儿，策马入宫求见皇帝。
“侯爷，圣人有请。”太监总管笑眯眯地把徐锦超往御书房里引，态度十分亲昵。
“你小子舍得回来了？”皇帝背着手站在窗边，徐锦超一进来他便开口斥道，“这几天朕都在考虑要不要派老八去把你捉回来了。”
“舅舅。”徐锦超不急不慢地行过礼，起身回道：“您批了假给我。”
他在假期内回来了，而且是提前了五天。
“哼，朕还不如不给你这个假！朕听说，你一路上回寄当地特产给蕊姐儿和叶爱卿……”皇帝转过身，一张俊脸不怒自威“朕怎么就没见到你给朕寄的东西？”
你心里还有没有朕这个舅舅了！？——虽然皇帝没有说，但他大概是这个意思没有错。躲在暗处的太监总管垂着头，左耳听完，在脑袋里转一圈，暗搓搓地揣测一番，然后从右边耳朵放出来。他还蛮好奇徐侯爷会怎么对付皇帝的。
“来路不明的东西不好进宫。”徐锦超一板一眼地回道，差点没把圣人气得一口气吸不上来。
他、他、他……哪里来的木讷外甥！说两句好话哄他都不会吗？太监总管如是猜测皇帝的心理活动。
幸好，徐锦超还有后文，圣人的这一口气才接了上去，“所以给舅舅的特产我一直放着，今天才一块儿全部带回来，现在应该是在宫门口检查，很快就能送进来了。”
“嗯。”圣人满意了，坐到御桌后边，问徐锦超：“说吧，回来不好好休息，急冲冲地找朕干什么？”
徐锦超红了耳尖，端端正正地跪在皇帝面前，郑重道：“舅舅，我想娶叶中丞的嫡女叶清珂，请舅舅赐婚。”
圣人沉默良久，感慨：“时间过得真快，超哥儿长大了，都会向朕讨媳妇儿了。超哥儿喜欢叶中丞的闺女？”
不用徐锦超回答，圣人已经从他通红的脸上得到答案了。然后……然后皇帝就想到了年轻时候的自己，他喜欢皇后，可惜皇后的身份太尴尬，虽然是太学第一，但是身份低啊。当时真是……总之，为了娶到皇后，当年还是太子的圣人废了好大的一番功夫。
现在看见徐锦超和自己相似的情况，他就忍不住心软了。帮徐锦超就像是帮当年的自己一样，大笔一挥，直接写了一份赐婚的圣旨，“拿去吧，想什么时候拿出来就什么时候拿出来。朕会另外再派人给你们宣旨。”
“谢谢舅舅！”徐锦超双手稳稳得接过圣旨，复磕头谢恩：“谢主隆恩，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就是徐锦超的高明之处了。他不问徐太师，不问徐大人和徐夫人，也不找更疼他的太后，而是直接找皇帝赐婚，从根本上避免了徐府长辈反对的可能性，同时也制衡住了太后，利用皇帝和皇后早年的经历，轻而易举地拿到赐婚的圣旨。
当然，在这里面，叶清珂也作了一番努力——拿到太学第一，成功与皇后娘娘年轻时候的条件基本重合。否则，再打动圣人，圣人也不可能给自己外甥定一个看起来一无是处的媳妇儿啊，即使是外甥喜欢的也不行。
“起来罢，留下来陪朕用了膳再回去。”圣人好笑地看了眼拿着圣旨似乎有些迫不及待的徐锦超一眼，敲敲桌子示意他稍安勿躁，“一时半会儿，你媳妇儿跑不到别家去。”
皇帝的话可不对，在他留徐锦超用膳的这个当口，叶清珂真的差点儿成了别人家的媳妇儿！
事情是这样的。
上午叶清珂陪着家里长辈看画的时候，殿中监曹府的女主人曹夫人来访了。曹夫人突然的拜访似乎没有特别重要的事情，她只是一边和叶夫人闲聊，一边打量叶清珂，越看神情就越满意，拉着叶夫人开始夸叶清珂，走之前还送了叶清珂一个镯子。
紧接着，下午，隐隐约约猜到了什么的叶夫人和一头雾水的叶清珂迎来了说亲的冰人。
这冰人可比曹夫人厉害多了，一进门还没看到叶清珂，就开始给叶夫人夸叶清珂了，直夸得叶夫人以为自己生了个九天玄女。夸完叶清珂，就开始和叶夫人聊天儿，她聊的可简单，就是一个劲儿给叶夫人说京城里和曹家地位相当的人家的适龄郎君，每说一个，她都能挑出各色的毛病。
就这么说了半天，她总算是说到重头戏了：“……曹家有一子，名方，字嘉杰，夫人比我有见识，定也知晓他是从太学里正经出来的，现在是从七品的侍御史，前途一片光明哩，上进心一顶一的，虽然不是皇亲，也不是勋贵爵贵，但绝对差不了，夫人，老婆子一路来看了形形□□的郎君，眼光保管一看一个准，闭着眼，我都能感觉出曹郎君是个宽厚孝顺会疼人的性子，可不比鼻孔朝天的勋贵爵贵好……”
冰人的嘴皮子比说书先生还遛，巴拉巴拉说了一堆话，差点儿没把人绕晕，好似满京城的适龄郎君，只有曹方和叶清珂才算的上是天上有地上无的绝配。
叶清珂在内室偷听，听见冰人的话之后，差点儿没冲出去。曹方曹嘉杰，之前在白鹿书院里头强拉住她的那个男人！
她不跟他计较动手动脚的事情，他居然蹬鼻子上脸，说亲说到她头上来了！？简、直、不、要、脸！
其实叶清珂误会了，除去皇亲和勋贵，普通的官员都不会太计较出身，尤其是文官，反倒是更注重学识和能力。以第一名的成绩入学太学，必须是非常抢手媳妇儿人选。
在曹家之前，叶家已经婉拒了很多人家了，只是叶清珂不在家，不知道而已。
叶清珂顾忌冰人在，心里虽然激动，但并没有真的冲出去，而是扒着屏风往外看。结果，第一眼就看见了她娘亲颇为意动的表情。
这个这个……
叶清珂顿时急的团团转。
伺候她的丫环看不下去，拉住她劝道：“姑娘要是不满意这门亲事，可以等夫人把冰人送走以后和夫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