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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 回天乏术,新皇登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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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干净细白的手指从一方锦帕上收回,云晴的脸上依旧平静,但是眼底深处却是带着一抹了然。

    “表嫂…父皇的身子到底要不要紧?”八皇子柴慕轩忍了很久,最终还是忍不住着急的上前询问起来。

    御医们都说没有指望了,怕是大罗神仙来了也没法子吧。不过为了那最后一丝希望,柴慕轩还是求了云晴来替皇帝诊脉,希望能够获得不一样的结果。

    云晴站起身来,走到书案旁,迅速的写下一个方子后,才开口道:“病体沉疴,回天乏术。一会儿我替他针灸一番,再配上药,应该还能撑过三个月。”

    听了云晴的判断,柴慕轩的心凉了。

    不过,即便如此,他还是心生感激的。因为御医说,他的父皇活不过十日了。“表嫂,多谢…”

    云晴颔首,算是接受了他的谢意,又回过头来望了望一直沉默不语的柴慕璃,这才径直走出了皇帝的寝殿。

    “我去送送…”柴慕璃不放心云晴一个人大着肚子在皇宫里走动,放下一句话便追了出去。

    御花园的花早已凋零,只剩下几株梅花开的旺盛。

    “他的病,我已经尽力了。”云晴见他追上来,沉默许久之后才挤出这么一句话来。

    柴慕璃点了点头,道:“我知道。”

    云晴眼角瞥了他一眼,便不再吭声。

    王府

    一阵普拉普拉拍翅膀的声响过后,一只灰色的鸽子稳稳地停在芳华院的庭院内。一身黑衣的魂一飞快的伸手,将它腿上绑着的字条取下,然后抬手让它飞走。

    “主子,湛卢送来的消息。”恭敬地将字条递到自己的主子手里,魂一目不斜视的站在一旁不再言语。

    一目十行的扫过那字条上的信息,柴慕璃依旧一副冷淡的表情,似乎事情早在他预料当中。“让他继续盯着,按计划行事。”

    “是。”魂一二话不说,便出去了。

    云晴刻意的忽略掉周围的人和事,却也无法堵着耳朵。有些讯息还是不由自主的传进了她的耳朵,叫她想不理会都难。

    “王妃…想知道什么不妨直说。”自打那莫弋来到了王府,柴慕璃也破天荒的搬回了芳华院,寸步不离的守在云晴的身边。

    反正外界都道他是个惧内的,他又何必避嫌的躲去书房呢。

    看着那霸占了自己空间的男人,云晴真是又好气又好笑。挪了挪沉重的身子,她才毫不避讳的开口问道:“可是皓月国有什么动静?”

    她可不曾忘记那些新仇旧恨,沈家人那笔帐她还没跟他们算清楚呢。

    柴慕璃倒也没隐瞒,将收到的情报事无巨细的都说与她听。“沈漪芳如愿的坐上了皇妃,与瞿家人斗得你死我活…沈家也跟着水涨船高,似乎越来越不安分…”

    他话说得不是很明白,但是他相信云晴心里是清楚的。沈家的不安分,肯定跟她有关。而且,是打算对她不利。

    虽说云晴是皓月国皇帝亲封的公主,可是她的另一重身份,却不言而喻。若是有心人做一做文章,怕是也麻烦不小。

    白羽国虽然不足为惧,但是势必会影响到她的安宁。

    瞧着她那越来越大的肚子,柴慕璃无论如何都放不下心来。在初为人父的喜悦之后,他便开始惶惶不安,比起敌国大军压境还要紧张。

    “你不必担心,安心养胎就好。”不会安慰人的宸王殿下,心里想了很多,但是嘴上却只能吐出这么一句话来。

    云晴倒也没那个心思去管这些小事,沈家人也太瞧得起他们自己了。以为沈家的女儿在宫里当了妃子,就一跃成为人上人了?他们也未免太过天真!

    你好,明星男友!

    起码,沈家的死对头杨家,是不会轻易让他们得势的。而跟杨家的当家交好的逍遥侯世子,那个男人似乎更不希望沈家从此一步登天。

    沈绮芸嫁入侯府之后,可没少给他添乱。那个没脑子的女人,怕是早已被萧世子给厌弃了,连她的房门都不肯踏入一步吧。

    想到那些有趣的事情,云晴就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看着那明媚的一笑,柴慕璃怔怔的失神了,心中更加肯定了自己的做法是对的。这个女人看起来冷冰冰的模样,但却依旧魅力无穷。他若是不防范着一些,岂不是要让别的男人占了便宜去?

    尤其是那个莫弋,仗着是她的心腹,一再的挑衅他,甚至将王府当成了他自个儿的家。来来去去,丝毫没将他这个男主人放在眼里。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莫弋打扮的风骚十足,一路上与丫鬟调笑着踏进门槛,见到柴慕璃也只是礼貌性的点了点头,然后便迈着步子企图往云晴身边凑。

    “有什么事,坐下来说。”不待云晴开口,柴慕璃就指定了一把距离云晴最远的椅子给莫弋,出声阻止道。

    莫弋岂会不知这位爷心里是如何打算的?眼珠子转了几圈,故作为难的道:“可是,在下要与主子商量的可是机密大事,让旁人听到了可不好…”

    他煞有其事的模样,唬得了别人可骗不过柴慕璃那双鹰一般的眼睛。“是么…本王是旁人?”

    云晴原本没打算理会二人的唇枪舌战,可是柴慕璃的话却引起了她的注意。微微侧过头去,她就可以看见那双认真的眸子。他不像是在说笑,也不可能是在说笑。

    呵,这个男人还真是假戏真做了。

    “莫弋,有什么就直说吧,王爷也不是别人。”礼尚往来,既然他提供了不少的消息给她,那么回敬他一些消息也算公平。

    莫弋抿了抿嘴,最终还是敌不过主子一句话,不甘不愿的嘟嚷道:“启禀少主,秋婆婆传来消息,白羽国灾害连年,百姓惶惶不安,认为是天降罪于白羽,要求女皇祭天祈福。女皇迫于舆论压力,打算于三月初八前往太庙祭天。他们认为这是一个绝佳的动手机会,特送信来请示少主。”

    “京城有何反响?”云晴不急不缓的开口,处理起事情来有条不紊。

    “属下煽动大部分老臣子每日在大殿上闹上一回,又让百姓联名上书,为了以假乱真,还制造了不少的灭国征兆…。嘻嘻…相信那女皇也是头疼不已。不去吧,那么多双眼睛看着。真的去吧,又觉得毫无权威可言,被人牵着鼻子走。哈哈哈…尽管有些人觉得这纯粹是荒诞无稽之谈,可是骑虎难下,相信白羽女皇最终还是会按照咱们的预期出宫的…”提到那些成就,莫弋就忍不住自得。

    苏叶伺候在一旁,虽然听不懂那些所谓的政事,但也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一个好的皇帝,必然是爱戴臣民的。

    云晴没有冲动的答应,反而陷入了沉思。

    尽管前期做足了功夫,可是白羽国真正手握重兵的人却不在她的掌控之中。那人虽然不赞同凤凌蕊的一些做法,却是个固执的爱国志士。想要说服他背叛凤凌蕊,怕也不容易。如此一来,一场硬仗怕是少不了的。

    看见云晴眉头微蹙,柴慕璃脸色就有些不好看了。“这点儿小事也要拿来烦你家主子,你们这些做属下的的确无能。”

    莫弋被骂,而且是一个外人骂,脸色顿时就垮了下来。可是要反驳,却又无从反驳起。他知道柴慕璃是心疼自己的主子,可他是否管的太宽了一些?

    “我们的事,就不劳王爷费心了。”莫弋咬牙切齿的回敬道。

    “你以为本王愿意管你们的那点儿破事?若不是看在…”柴慕璃望了望一脸平静的云晴,最终还是没说出更难听的话出来。惊世毒后:恶狼欠调教

    “莫弋,你先99999下去吧,此事容我仔细想想。”云晴见二人针锋相对没完没了,哪里还有心思思考问题,打算先将他们二人分开再说。

    莫弋将那口不甘心的气咽了下去,朝着云晴露出一个安心的笑容,一甩衣袍出去了。柴慕璃却也好不了多少,也被云晴给请了出去。

    魂二跟在主子身边,暗暗地替主子抹了一把辛酸泪。真是没天理啊!王爷明明才是王府的主人,却偏偏被王妃吃的死死的。王妃说什么,他都不敢反对。莫非,王爷当真娶了妻之后,就便成妻奴了?

    “王爷…您这样不行啊…怎么能让一个女人骑到您的头上去?”魂二壮着胆子嘀咕了一句,却换来柴慕璃一个冷眼。

    “不想到那鸟不拉屎的地方去戍守边关,就闭紧你的嘴。”柴慕璃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让魂二吓得将脖子缩进了衣领下,灰溜溜的闪人了。

    浓浓的寒意渐渐散去,而宫里的那位最终还是没能看到桃花绽放的那一刻就闭上了双眼。顿时,整个皇宫哭声一片。

    柴锦年虽然皇子不少,但真正有才能的却寥寥无几。老皇帝闭眼之前,将几个儿子召到寝殿内,一番临终之言后,便将八皇子柴慕轩叫到了龙榻前,当着宸王柴慕璃和几位辅政大臣的面,宣布了新帝的归属。

    在御医诊断出皇帝驾崩的那一刻,屋子里的喊叫声便没有断过。

    “父皇…您不要走啊…”

    “父皇您怎么可以偏心…儿臣才是您的皇长子,是最有资格继承皇位的人啊…”

    “皇上…您就这么走了,叫臣妾怎么活啊…”

    “皇上…臣妾舍不得您走啊…”

    哭声喊声不甘的怒吼声,充斥在宫殿之内,不绝于耳。八皇子柴慕轩一直紧紧地握着先帝的手,静静地跪在榻前,一动也不动。

    柴慕璃除了双眼微微泛红之外,一滴眼泪也没掉过。看着一屋子的喧闹声,他忍不住发力拍碎了一张桌子。“不想死的,都给我闭嘴!”

    宸王的威慑力一直在那里,纵然心里有千百个不甘愿,那些皇子妃子们也都乖乖的闭了嘴,不敢继续造次下去。

    “表哥…”一直跪着的柴慕轩终于有了动作,他轻轻地抬起头来,望向那威严屹立的男子一眼,眼泪汹涌而出,低声的哭了起来。

    这样的反应,也算是情理之中。可是柴慕璃却低下头去,单膝跪地,浑厚的嗓音在殿内飘荡。“微臣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原本以为柴慕璃对八皇子继位也是心有不满的人,见到这一幕,不由得都惊呆了。因为,在他们的认知里,柴慕璃才是皇帝选中的继承人不是么?

    可瞧瞧他那依旧面无表情的脸,似乎并没有任何的不高兴。到底是城府极深,还是气过头了?否则,怎么不见他极力的反对,还向新皇下跪呢!

    被他这样一跪,许多大臣也跟着跪了下来。“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子们不甘,妃子们惊愕,柴慕轩本人也深深地震撼得不知所措。若不是先皇身边的老太监有些眼力劲儿,稳稳地扶住了新皇陛下,怕是又要闹出一些乱子来。“皇上至纯至孝,相信先皇一定会保佑西昌繁荣昌盛的…”

    柴慕轩从震惊中醒悟过来,脸上渐渐地恢复了平静。“都起来吧…”

    “谢皇上…”

    “先皇仙逝,举国哀悼。后宫诸妃,生育了皇子公主的,一律晋升为太妃。没有生养的,愿意出宫与家人团聚的,便回去与家人团聚。不愿意回去的,便去皇家寺庙替先皇守灵,替西昌祈福…诸皇兄在外城都有宅院,就一切照旧…至于封王一事,待先皇下葬之后再议。”尽管第一次以皇帝的身份下达旨意,但却也做的有模有样,倒也没出什么岔子。总裁大人,骗你没商量

    “谨遵圣谕。”有柴慕璃那尊大佛在此,也没人敢有异议。

    倒是那些没什么恩宠的妃子,个个感激涕零,不住的向新皇磕头谢恩。新皇仁慈,没让她们跟着一起殉葬就不错了,还肯放她们出宫与家人团聚,真是皇恩晃荡了。

    可是,尽管皇帝仁慈,但也没有多少人会真的出宫与家人团聚的。毕竟是先皇的女人,就算没有恩宠,那也是皇帝的妃子。就算是出了宫,回到了家,那身份也是摆在那里的。就算是想要重新过日子,怕也是很难的。

    驿站

    “公主,西昌国君驾崩了…这,公主的婚事可要怎么办?”来到西昌已经有不少时日了,西昌先帝却一直病着,并未召见云姜公主,这让她身边的侍女暗暗着急起来。

    白羽女皇交给她们的任务,就是促成白羽与西昌的联姻。可如今西昌皇帝突然就仙逝了,公主就算要议亲,那也得等丧期过了之后。如此,她们又要等个一年半载了。这青春对于女子来说,无疑是最大的财富。可是这样拖着,公主的年纪越来越大,联姻的希望也就越来越渺茫了。

    云姜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似乎并没有听见侍女的话,经过一再的提醒,她才回过神来,不解的问道:“怎么了?”

    “公主…”其中一个侍女见她这副失魂的模样,忍不住叹气,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想法。“公主,咱们来西昌时日也不短了,女皇陛下交待的事情却一直毫无进展…如今西昌新皇登基,您是不是…”

    那意思很明确,是想让云姜进宫一趟,将事情给定下来。

    就算不能嫁入宸王府,嫁入皇宫也不错啊。何况,那西昌新帝尚未娶妻,凭着云姜公主的身份跟地位,嫁给皇帝便可以做那堂堂正正的皇后,岂不是比一个王妃的地位更加的崇高?

    眼底微微的闪过一抹嘲讽,云姜却温和的笑了。“放心好了,这事本宫早有计较。”

    “可是…”侍女还想说些什么,却被云姜给打断。“本宫自有分寸,你们做好自己的本分就好,其他的不必多问。”

    侍女张了张嘴,却还是乖乖的闭了嘴。

    果不其然,翌日宫里便有太监前来传旨,说是西昌皇帝陛下要召见云姜公主。

    白羽皇宫

    “好好好,不愧是朕的好女儿,哈哈哈…”收到飞鸽传书的白羽女皇在仔细看完那信件的内容之后,忍不住放声大笑。

    国师项问天见女皇笑得开心,不由得瞥了那信件一眼,才开口问道:“莫非公主的事儿成了?”

    “嗯,不但成了,而且出乎意料之外。”尖细的指甲捻起那书信,凤凌蕊挑了挑媚眼,将书信推到了国师大人的面前。

    项问天恭顺的双手接过那书信,快速的浏览了一遍,脸上的笑意却渐渐地隐去,似乎并没有女皇预料的那般高兴。

    “怎么了?你觉得有问题?”女皇不高兴的摆起了脸色。

    项问天这才陪笑着说道:“陛下,恕微臣斗胆。公主嫁给西昌新皇固然地位超然,可西昌真正有势力的,却是那宸王。若是…公主岂不是有危险?”

    他说的很隐晦,但是凤凌蕊又岂会听不明白这里头的玄机?她一心想要扩展自己的势力,野心不小,有些问题自然也是想的到的。“也不尽然…那宸王虽然位高权重,可也不是个容易左右的人。反倒是那新皇,听说是个软弱的性子,还下旨放了先皇那些未得宠的妃子回家…呵呵…这样的一个皇帝,怕是比那宸王更好控制。”

    “陛下深思熟虑,倒是微臣鲁莽了。”项问天嘴上恭维着,但是心里却忍不住哀叹。昨天他夜观星象,白羽将有大的变动。帝星黯淡无光,另一颗不起眼的星却渐渐地明亮起来。这,不是个好兆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