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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村中旧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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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奶奶神色一正,说道:“彤儿,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咱们小槐村遭此大难,也是报应,与人无忧。村中的人都死光了那也是他们不听劝告,但是你们两个本就不是小槐村的人,一定要活着出去。”

    直到此时我才知道齐彤和我一样,都是收养来的。

    我听她似乎知道些什么,便问道究竟发生了何事。

    王奶奶叹了口气,说道:“事已至此,有些事情是该告诉你们了,否则这个秘密将永远随着我进入棺材。”

    原来几十年前,小槐村连年大旱,庄稼颗粒无收,村民们几百年来祖祖辈辈的生活在这片土地上,谁也不肯离开,有不少人都活活饿死了。

    后来村长请了一位游方术士来,才知道是这株老槐树命不久矣,已经破了风水局,唯一挽救的方法,就是以人的寿元替这老槐树续命。

    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的,此人至少要有三十年修为,才能为大槐树续命一甲子。

    几十年前也正是清朝末年的时候,那年月的人们都十分迷信,对这些游方术士的话自然是言听计从。可是要想找一个三十年修为的人又谈何容易,最终村民们一商议,竟将这个游方术士抓了起来。

    可怜这个游方术士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的一番言论,竟然给自己招来了杀身之祸。

    槐树与其他树木不同,长得久了,树干就会变空,最后只剩下一圈树皮。村民们将这游方术士装进石棺之中,又用糯米粉和黄泥将大树包裹了起来。

    说也奇怪,从那以后小槐村果然是年年风调雨顺,直到十二年前,洪水席卷了这里。那时候我们就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到。

    我又问她当年知道这件事情的还有谁。

    王奶奶说只有我和你义父知道了,其他人都死光了。

    说到这里,王奶奶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当初将他封入棺材中的时候,我曾亲耳听他喊过,即使是化为僵尸,他也要回来报仇,算算时间,一甲子正好过去了,他的预言也真的应验了。”

    直到此时我才知道小槐村发生的一切,都与当年的事情有关。

    要说因果循环,想逃是绝对逃不掉的,即便你逃了这一世,下一世也会遭到报应。

    王奶奶说外面的行尸走肉之所以没有攻进来,全仗着我义父留下的一件法宝镇压着。

    还有半个时辰就要天亮了,天亮前的一刻钟天地之间的邪气最重,任何法宝都无法守护你们的安全,拿了东西赶紧远走高飞,以后再也不要回来了。

    说着,王奶奶走进我家,几分钟后将一个匣子交到了我的手中,如痴如呆的村民们纷纷将目光转向了我们,死死盯着我手中的这个匣子。

    匣子并不大,与普通的烟盒没有多大区别,但拿在手中却异常沉重,我甚至要用两只手才能将其托住。

    “去吧,去吧。”

    王奶奶拄着拐棍将我们送到了门口,便不再前进了,只是笑眯眯的盯着我们。

    齐彤问道:“奶奶,您不跟我们一起走吗?”

    王奶奶笑了笑,说道:“这是报应,凡是小槐村的人,一个都逃不掉,你们两个不同,你们本身就不属于这里,自然也不用承担这份罪孽。”

    外边的行尸走肉早已经聒噪了起来,但却始终不敢靠近我们半步,我不知道匣子里到底装的是什么东西,竟能让他们如此畏惧。

    从屋子门口到大门短短几步的路,我俩却走了好久,齐彤几乎是三步一回头,直到王奶奶的身影彻底被淹没。

    那一年,我十四岁,而齐彤也只有十七岁而已。

    我们俩在一夜之间就成长了不少。

    我们这个小山村与世隔绝,平日里就连走街串巷的货郎都绝少涉足,每年只在年关之前来上一次,最近的小镇距离这里足有二百里远,真不知道祖宗们是怎么找到这块地方的,如今我们俩都成了孤儿,就只好互相作伴了。

    村子是绝对回不去了,而外边军阀四起,天下大乱,我们两个孩子贸然出去,无异于找死,两人一商议,便决定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走一步看一步的。

    所谓生活,生下来就要好好活着,更何况我本来就是一个胸无大志的人,只要有一日三餐,那就足够了。

    大山里最不缺少的就是山洞和野味,如此一来,吃的住的问题就全部解决了。

    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天色一黑,我们绝对不会出山洞半步,转眼间,数月光阴匆匆而过,在这段期间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我们也就逐渐放松了警惕,只是偶尔会向村子的方向看上两眼。

    山里和外边不一样,秋天也就一个月而已,农民们都会在这短短的一个月中准备过冬的粮食。玉米熟了,但庄稼地距离村子太近,我们说什么也不敢过去,只好抓些刺猬、狗獾烤成肉干,准备过冬。

    如果你没在山村生活过,就不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冬天,一旦立冬,就连那最耐寒的牛羊都会挤在一起互相取暖,即便是天崩地裂也不敢露头。

    每到秋季,农民们都会好好整修一下自家的屋顶,否则第一场雪来临的时候,就会将自家的屋顶压塌。

    我们走的匆忙,甚至连一身厚点的衣服都没有,索性决定整个冬天都不出洞了,料想这些肉干足以我们支撑些日子。

    等将一切都料理妥帖,我们这才想起义父留下的那个匣子。

    里边装的究竟是什么东西,竟然可以让那些行尸走肉垂涎三尺,却又望而却步?

    是虽然跟义父相依为命了十几年,却从来没有看透过他,想必他留下的东西绝对非比寻常,可当我打开盒子的时候,却失望了。

    因为里边只有一颗牙齿而已。

    这牙齿不知道存放了多久,已经泛黄了,甚至在我打开匣子的时候,还闻到了一股浓烈的恶臭,就算是臭鼬放的屁恐怕都比这个味道好闻。

    它看起来像是土狼的犬齿,但是更短,更细,在内侧还各有一条深深的血槽,想必是某种野兽的牙齿吧。

    味道实在太过难闻,我也就没有多看,便合起匣子,将它埋在了山洞的角落中。

    城里有句话,叫做饱暖思淫欲,刚开始我只是一知半解,此时我却大致明白了它的意思。

    我们山里人成亲一向很早,十五六岁成家的比比皆是,如果不是出了这档子事儿,恐怕我也跟他们一样了。

    我们两孤单寡女,在一个山洞中共同居住几个月,要说不发生点儿事情,恐怕说出去谁也不信,而且齐彤年方17,正是女孩子最美好的年华,秀而不媚亭亭玉立。

    这种事还是男孩子主动些好,于是在某个夜晚,已经跟齐彤十分熟悉的我,决定跟她来一次更深入的交流。

    刚开始一切都很好,都很和谐,身为少年的我,虽然动作笨拙,但胜在情真意切。

    可当我正准备再深入一点的时候,猛然感觉到手上一痛。我当时兴致正高,本来并没有放在心上,可麻痹感一阵阵袭来,不到一会儿的功夫,整条手臂都失去了知觉。

    我心中一惊,连忙站起身来,霎时间,只觉得头晕眼花,一下子倒在了地上。

    当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只见到齐彤正一脸关切的看着我,双眼中满是泪水,我本想询问她几句,竟完全感觉不到舌头的存在。

    齐彤说你被蝎子蛰了,全身都肿了起来,千万不要乱动。

    我自小在山里长大,什么蛇虫鼠蚁没见过,被蝎子蛰那简直就是家常便饭,可从来也没出现过这种情况。

    在齐彤的搀扶下,我勉强坐了起来,这才看到了那个罪魁祸首。

    说是蝎子,其实它比蚂蚁也大不了多少,而且浑身雪白,就好像是一颗刚刚被剥掉皮的葡萄一般。

    它似乎也十分害怕,正在地上不停的打转。

    我们山里人从来不敢祸害蝎子,因为据说当蝎子死光的时候,大山就会坍塌,山里人没了大山的依仗,也就离死不远了。

    因此我们只能盼望着它赶快离开。

    “此时正是寒冬腊月,一切的蛇虫鼠蚁都应该要冬眠才对,这小东西为何会出现在山洞之中?”心中想着,忽然听到了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就好像是有成千上万的蚂蚁在搬运东西一样。

    如果是在白天那还好些,可在这深夜听来,直让人后背发凉。

    齐彤似乎也听到了这声音,直被吓得脸色苍白,一下子扑到了我的怀中,我也被吓了一跳,因为我分明看到她的头顶也落着三只蝎子,而她却毫无察觉。

    我想要提醒她,无奈麻痹感还没散去,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口中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一只蝎子便让我痛苦难当,三只蝎子岂不是会要了她的命?

    我眼睁睁的看着她们在齐彤的头顶爬动,心也被提到了嗓子眼。

    不知道过了多久,可能是一炷香,也可能是一个时辰,那三只蝎子似乎并没有伤害齐彤的意思,竟沿着她的脖颈爬到了后背上,直到此时齐彤才注意到了它们的存在。

    看到齐彤已经将手伸到了后背,我情急之下大声叫道:“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