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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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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她们一行人离开,秋杏急道:“姑娘,你这是何必!”

    何必把自己说的如此不堪。

    何必把自己推到风口浪尖上。

    风芊墨却只是苦涩一笑。

    她这么做的目的不过是想离开百里府。

    从此后和这边再无瓜葛。

    既然这是个很好的由头,为什么不可以。

    茉莉见风芊墨水光般的眸子倏地有些暗淡,扯了一下秋杏的衣袖。

    示意她不要再说。

    秋杏却是不依,红着眼圈说:“婢子知道姑娘一直都不待见姑爷,可如今都已经来小半年了,就算是心中再不喜也不能走这条路,姑娘,咱们还是认命吧!”

    风芊墨坐在软榻上,绞着手里的帕子。

    她不管是做杀手的那些年还是如今穿到这里。

    她从来都不认命。

    但凡能有一点可以扭转局势的可能,她都不会放过。

    她本就不喜欢百里奚,何苦为了那所谓的名节,断送了心中所向往的生活。

    更何况她风芊墨做事素来是随心所欲。

    茉莉眨了眨泛着泪花的眸子,“姑娘命苦,若真能离了这伤心地自是最好,只是往后这条路只怕是难走,姑娘可要想好!”

    风芊墨抬起眼帘看着茉莉。

    茉莉提着裙子跪在地上,“既然婢子跟了姑娘,不管姑娘做什么,婢子都会无怨无悔的跟着你!”。

    看着跪在地上的茉莉,风芊墨死死的咬住嘴唇。

    可眼眶里的泪光还是不停地闪烁。

    秋杏抿嘴唇,盈盈泪水滑落在脸颊上,她伏在地上,头埋的低低地,“婢子誓死追随姑娘!”

    风芊墨强忍着不让眼泪落下,起身把她们二人一一扶起来。

    声音哽咽,“你们跟着我吃了不少苦,将来如何我心里也没底,不过是尽力而为罢了!”

    茉莉和秋杏皆是泪水盈盈。

    齐齐喊了声“姑娘——”

    自史氏离开后,风芊墨并没有打算去清晖园。

    既已决定离开,看或不看都没任何意义。

    这一夜和园大门紧闭,守夜婆子在和园来回踱步。

    直到天亮都没有人来这边喊人。

    守夜婆子瞥了主屋一眼,重重的叹了口气。

    顶着乌黑的眼圈回了自己屋。

    翌日一早,阳光甚好。

    落了大半夜的雪,青砖路上积了不少。

    负责洒扫的下人拿着扫帚呼啦呼啦的扫雪。

    昨晚秋杏守夜,茉莉却是翻来覆去一夜没睡。

    清早起来不时打着哈欠。

    茉莉抬眼看了天色,见时辰不早,主屋那边还没动静,当下顾不得洗漱去了主屋。

    她刚到主屋,便见秋杏揉着睡眼刚起来。

    茉莉见状压低了声音问,“姑娘还没起来吗?”

    秋杏扭头看了一眼里面,摇了摇头。

    茉莉掀开帘幔见风芊墨睡得正香,不忍打扰,轻轻退了出去。

    秋杏绞好布巾正在擦脸,见茉莉出来,低声道:“让姑娘多睡会儿!”

    茉莉点了点头。

    姑娘最近这段日子心神交瘁,是该多睡会儿。

    她折身回去洗漱。

    待二人洗漱好,又安排了厨房那边送来吃食,主屋这边还是没动静。

    茉莉心一沉。

    姑娘就算嗜睡,可眼下都到了辰时却还没起,别是出了什么事。

    她不放心再次来到了主屋东间。

    把帘幔掀起用钩子勾住,见姑娘睡得沉,忍不住推了推,“姑娘,姑娘——”

    躺在榻上的少女却是没任何反应。

    茉莉的心更沉了。

    她抬手用食指在少女的鼻子下方试了试。

    见有呼吸,松了口气。

    手指却因为触碰到少女的肌肤感到一阵滚烫。

    原本刚松懈下来的心又猛提了起来。

    抬手覆在少女额头上烫手的厉害。

    姑娘发烧,秋杏却没注意,暗自责怪秋杏的同时又自责。

    秋杏正在外面的廊下呵斥一个丫鬟,见茉莉面色难看的走过来,有种不好的预感。

    “姑娘怕是夜里起了热,现在身上滚烫地厉害,你先拿布巾给她擦拭,我去请大夫!”

    秋杏不等茉莉把话说完,便飞奔去了主屋。

    茉莉扭头看了秋杏一眼,提着裙摆出了和园。

    昨个给史氏看诊的大夫尚在府里没走,眼下她出去再另请只怕来不及,便打算去清晖园。

    人还没走到清晖园,就看见一个丫鬟领着一个身穿紫色盘扣小袄的妇人往这边走来。

    茉莉的眉头不过是刚皱起来,迎面走来的人已经到了跟前。

    待看清楚来人,茉莉行了礼。

    “曹姨娘!”

    喊完之后,茉莉的眉头皱了起来。

    这一大早的曹姨娘便来府上,难道是又有好事的跑去告密?

    姑娘说的对,这府里是一天都不能再多待了。

    被唤作曹姨娘的妇人应了一声,便道:“你家姑娘呢?”

    提起姑娘,茉莉的眼泪都快要出来了。

    可瞥了一眼曹姨娘身边的丫鬟却是强忍着没让眼泪掉下来。

    丫鬟见把人带到,扭着身子便走了。

    走时还冷哼了一声。

    这声音让曹姨娘面上一沉。

    茉莉却顾不得这些,急道:“姑娘在和园!”

    曹姨娘第一次来百里府,不认的去和园的路。

    她见茉莉站在那没动,拧了眉,“劳烦茉莉姑娘给带个路!”

    茉莉心里有些着急,说话的语气不免有些急躁,“曹姨娘先在这等会儿,婢子先去趟清晖园,过会儿再带你去和园!”

    曹姨娘低头捏了捏衣襟,心里有火却只得忍着。

    连芊墨身边的丫鬟都敢这样和她说话,更别提百里府里的那些下人。

    之前她们说芊墨在府里飞扬跋扈,没人敢招惹她。

    她还不信,可如今却是亲眼看着。

    芊墨这么做真是让人寒心。

    茉莉最是见不得曹姨娘那副受尽委屈,低眉顺眼的姿态。

    想到姑娘身子滚烫,眼下也顾不上旁的,抬脚便去了清晖园,把曹姨娘给晾在了那。

    曹姨娘看着茉莉飞快的迈着步子,眼泪不争气的流了出来。

    转过身子默默的走着。

    她在定国公府低人一等,处处被马氏打压,虽说有定国公暗中帮着,可终归是个不顶事的。

    那次祭祖,风芊墨当着那么多人面拿出了一万两银子。

    她面上也跟着沾了不少光。

    连马氏看她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而她在府里说话也硬气不少。

    这些都是托芊墨的福。

    可这福气还没享够就出了岔子。

    百里府的人昨晚来府上说芊墨把婆婆给气昏了,小姑子本打算斥责她,却被她院里的人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