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兴文学 > 五行门杀手 > 啊,又车祸

啊,又车祸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重生之都市仙尊花娇特种奶爸俏老婆

一秒记住【复兴文学 www.fxwx.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一夜小楼听春雨,明朝深巷卖杏花。

    淅淅沥沥的雨从傍晚开始下起,在这样的一个乍暖还寒的初春,这样的雨可不是什么沾衣欲湿杏花雨那般的温柔,打在身上,寒气能让人身上一粒粒的起鸡皮疙瘩,又湿又粘,那感觉特别不好。

    “春雨贵如油,下得满地流。哎,再这么下个几天,我的脚上那湿疹又得起了。”老张头抱怨道,他很穷,只有一双鞋,沾了水之后的布鞋如果全靠天气,那是完全别想干的,千层衲底的鞋,想湿不容易,想干更不容易,就算是夏天那大日头底下暴晒,也未必能完全让它干个彻底。

    老张头只能每夜将它搁在灶边,让炉灰中捂着的那点微火慢慢将它烘干,当然,也是根本烘不干的,不过是干一点是一点,起码脚穿在里面舒服些,至于中间那块怎么也干不了的地方,哎,就不要在意这个问题了,希望在鞋子彻底烂掉之前,能有钱买双新的。

    抱怨归抱怨,日子还是要过,生计还是很重要,睁开眼,不管多么不情愿,老张头还是起身,捅开了灶子,往肉眼可见的米粒里加了几大勺水,这就是一天的饭食了。

    家里老伴去的早,女儿又远嫁,整个家里,只有老张头一人吃饭,也没心思讲究这许多。

    阴湿低暗的房檐下,老张头抱着粗瓷大碗,一面抱碗吹着粥,一面忧心忡忡地看着门外的雨,雨不算大,但是不打伞衣服一定会湿,“连续半个月这么个下法,这回玉帝到底给龙王下了多少要求啊?”老张头心生怨念。

    喝这粥可省事,连筷子勺子一概都不用,就跟水似的,对着喝就行,老张头将粥一气喝干,扣着碗在地上甩了甩,连洗碗都省了。他看看天,叹了口气,挑起满是针头线脑,胭脂花粉的小货担出门去了。

    走不了几步,小货担上的遮头布就被风吹开,将老张头浇了个透心凉。老张头倒也没表现出暴跳如雷的模样,反正,也就这样了呗,还能更糟么?

    能!

    风大雨大,街上几乎没什么行人,寥寥几个也是打着伞披着蓑衣贴着墙根匆匆赶路,恨不得肋生双翼飞到目的地去。老张头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正在这时,突然从斜刺里蹿出一匹惊马,就横在老张头面前,他当时一惊,便坐在地上,小货担被暴跳如雷的马蹄踢翻,那些五颜六色的绣线、细心用漂亮纸盒包好的香粉,全部落在混着泥的积水中。他还来不及为这些货物损失而伤心,那匹红了眼的马,再一次扬起马蹄做人立状,眼看着就要向他身上踏下去。

    老张头只感觉到被人突然搂住腰,腰间一紧,眼前景物急退,不知怎的,就离那匹惊马好远,他努力睁大眼睛,看见雨幕中,有一人跃上马背,双腿用力一夹,奋力扯住缰绳,紧着着,手中的剑鞘对着马屁股狠狠一抽,惊马发出一声长嘶,不多时,便安静下来,只“嗒嗒”的踩着小碎步在石板路上走来走去。

    待马背上那人跳下马,老张头这才发现,那降住惊马的竟是个女子,黑发高束,步摇金簪耳环在方才激烈的运动中摇晃,发出清脆的声音,一双凤目慵懒的半垂,似乎将眼睛睁大一点会累死她一样。穿着的是浅碧色的广袖大袍,绣着粉红色富贵牡丹图,颜色淡了,红配绿不但不乡气,反倒有自然界中红花配绿叶的和谐感。

    这会儿,搂住老张头腰的手也放下了,老张头扭头望去,一个高个的年轻男子,服饰上就比那姑娘差远了,不知道洗过多少水的灰色外衣,腕上戴着一对旧旧的牛皮护腕扣住,头上只有一根暗色木簪子,想来也不甚名贵。

    这两人,一贫一富,都是好人呐,这是老张头此时心中最真实的想法。

    老张头方才被马惊了,这会儿走在路上还觉得脚有些软,向前踏了一步,几乎栽倒在地,那个年轻人及时扶住他:“老人家小心些。”

    那姑娘牵着马,向老张头走过来,老张头看着那匹马,兀自心有余悸,不由自主向后退。华服姑娘笑道:“别怕,有我呢。”

    老张头叹道:“姑娘巾帼不让须眉啊。”向年轻人和姑娘一揖到礼,感谢救命之恩。

    性命无虞,才有心思看掉落一地的货品,还有被踩碎的货担,想着生计无着落,不由又落下泪来。

    那姑娘自然知道他落泪的原因,扬扬缰绳:“老丈别哭,让这马主人赔,若是不赔,便把这马卖了,这马挺不错的,怎么着卖出去的钱也够重置办一副货担了。”

    “谁要卖我的马?”冷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众人朝着声音传来的地方望去,见是个北朝异族打扮的人,难怪刚才那句话听着怪怪的,原来不是中原人士。

    “你会说官话那就好办了,你的马惊了,差点伤人,把人家的货担也弄坏了,东西全碎了,要赔的。”那姑娘上前一边比划一边说。

    “我的马一向很听话,无缘无故不会受惊。”那北朝人的态度还是那么生硬。说着,他还当真细细检查了起来,指着马耳朵边上一个指甲盖大小的血痕说:“有人伤了我的马。”

    年轻人听闻此言,走上近前,仔细看了看:“是被石子一类的东西打伤的。”

    北朝人见有人为他说话,马上对华服姑娘说:“你看,我就说这不是我的马的错嘛。”

    姑娘冷笑道:“马是不是弄坏了别人的东西,弄坏了别人的东西是不是要赔,如果你不想让马以身抵债,那就你来赔。”

    “凭什么?”

    “凭你是马的主人啊,难不成还是我赔吗?”

    北朝人本来南朝话就说的不溜,被姑娘一通抢白,憋得脸通红,哪里还能说出一句话来。此时那年轻人说:“这马是被打伤受惊也是事实,不能全怪他。”

    姑娘见这年轻人竟然相帮异族人,脸上就写着不高兴三个大字,冲着他说:“那你的意思是,不怪他,这位老丈就得自己承担损失吗,他又有什么错,南朝人在南朝的路上走路,被北朝的马踩了,还得怪自己了?”

    这话说的厉害,周围商铺里那些看热闹的人纷纷叫好。

    南朝与北朝最后一次交战,也就是三十年前,许多南朝人还记得当初与北朝死战的时候,是怎样的一种情况,当然,也有许多人的父兄在与北朝一战中再也没回来,虽然两国签定了银水之盟,宣布停战,以求和平,但是,北朝二字,始终是南朝人心上的一根刺。

    姑娘一番话,完美的挑动起了民众的情绪,北朝人环顾四周,皆是叫好的南朝人,更加不知所措。

    年轻人说:“一码归一码,三十年前他还没出生吧,他的马因伤受惊也是事实,不能把责任都归在他头上。”

    旁边茶楼里有人说:“这小伙子怎么总帮南朝人说话,难道是得了北朝什么好处不成?”

    接着又是一干人在大声指责小伙子,老张头站在中间,摆手道:“可不敢这么说,没有这小伙子,我早就被踩伤了,你们可不能说他。”

    姑娘这会儿听着围观者的话,也觉得这帮围观的人越说越离谱,大声喝道:“你们这帮只会站在一边闲磕牙的统统给本姑娘闭嘴,刚才我和他救人的时候,你们在干嘛,没出半分力,还越说越来劲!”

    她刚才那么一下子就驯住烈马的英姿,众人可都是看在眼里的,哪里敢跟她呛声,万一这位姑奶奶一个不高兴,且不说拔剑出鞘给自己来个咔嚓,就是对着自己脑袋抽那么一下子,也是受不了。不过是起哄架秧子凑热闹打个嘴炮,也不至于做出头鸟。

    周围安静下来,那姑娘问小伙子:“那你是什么意思?”

    北朝人看着老张头蹲在地上边拾捡货品边抹泪的样子,心里也觉愧疚:“我,我都赔。”

    小伙子说:“他到了我们南朝地面,马莫名被伤,我替他出一半。”

    北朝人摇头:“不不不,这怎么行?我有钱我有钱。”

    两人争来夺去,姑娘实在看烦了:“你们争什么啊,想给多少,就都给这老丈呗,看他这样子,生计也是艰难,今天这生意也做不成了,既然你们这么想争,就一起给好了。”

    于是,老张头拿了足以再置办一副担子,以及足够吃喝一年的银子……感激涕零的走了。

    雨渐渐停了,姑娘道:“江湖相逢也是有缘,不如我请两位吃顿便饭吧,也算是相识一场。”

    北朝人深深的看了姑娘一眼,笑道:“这位姑娘倒是有意思,与寻常南朝姑娘不同,在下北漠高玄武,请教姑娘芳名。”

    “金璜。”

    高玄武又转向小伙子:“这位兄台……”

    “萧燕然。”(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