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门遭冷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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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皇帝不顾一切地跑了出去,而之后所经历的那些事情,是他在做人的这三十多年里从未曾遭遇过的。

    他第一次遭受到了长时间的虐打,仅仅是因为他找到了沈清淮,激动地朝着他叫了几声。他满心焦急地想要上前告诉沈清淮,自己就是皇帝,可如今却变成了一条狗,他只是想要回皇宫去看看自己现在究竟是什么状况。然而,当他试图开口说话时,从嘴里发出的却只有一连串的狗叫声。还没等他靠近沈清淮,沈清淮的下人们便如潮水般涌了过来,将他团团围住。“哪里来的狗,又丑又脏的,赶紧赶走或者直接杀了,千万别让它靠近主子。”

    这一切的一切,对于皇帝来说,都是人生之中从未有过的体验。他这辈子走得太过顺遂了,他的父皇在位时子嗣就极为稀缺,仅仅只有四个皇子,而他自出生起就被立为了太子。到了他登基之后,这么多年来后宫之中仅有两个人怀孕过,而如今也仅仅只剩下一个女儿。并且,后宫里距离上次有人怀孕,那都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所以这些年,皇帝早已不对子嗣抱有什么希望了,为了社稷的安稳,他便从宗室里挑选合适的人选进行过继。这可以说是他顺遂人生中所遭遇的最大的不甘和挫折了。

    可是如今,皇帝竟然被人用脚无情地踢踹,甚至还差一点就被人扒皮抽筋,要被拿到厨房去炖了。幸而他跑得快,这才侥幸躲过了这一劫。然而,那种曾经面临死亡的深深恐惧感,直到现在还如沉重的巨石般压在他的心里,让他惊惶失措,难以安心。他这才惊觉,原来自己竟是这般怕死。

    好不容易逃离了沈府,他躲在一个角落里瑟瑟发抖,却又遭到了一群公狗们的无情围攻。他的脖子、脑袋全都被凶狠地撕咬着,那种难以忍受的剧痛,让他感觉自己已经变得体无完肤了。皇帝完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变成一只狗,但他却清晰地记得国师曾经说过,他今年命中有一劫。他原本是不相信的,然而此刻,他已经深信不疑了。

    可皇帝在经历过这一天惨无人道的毒打之后,他也已经渐渐接受了这个残酷的事实。求生,是人和动物都与生俱来的本能,他不知道以后自己是否还能变回人形,但他此刻的心中依然还存有希望。国师说过事情或许会有转机,那也就代表着他还是有希望的。正是这个信念,如同一盏微弱的烛光,在黑暗中顽强地支撑着他。

    如果这狗的肉身不幸死去了,皇帝心里真的很不清楚自己到底会不会就此魂飞魄散,这种未知的后果他着实不敢去赌,所以为今之计,便是要先努力让自己好好地活下去,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再做打算。

    在他拼命逃跑之后,说来也奇怪,或许是这具狗身所蕴含的本能在驱使着他,它竟然一路跌跌撞撞地跑到了这狗原来的主人这里。这个人看到他后,心疼地抱起了他,随后极其温柔细心地开始给他包扎伤口,在包扎的过程中,这个人还和自己的侍女好几次落下了眼泪。若是放在以前,皇帝肯定是看不上这样的人的。瞧瞧这一主两仆,三个人看上去都显得那么傻乎乎的,那两个丫鬟更是一脸的蠢笨之相。仅仅是几句话的功夫,皇帝便轻易地看出这个丫鬟没什么心机,甚至过于天真单纯了。这样的丫鬟,也只有这样的主子才能够养得出来,不过相比之下,这主子还是稍微好一些。

    但经历过昨日那场如同噩梦般的遭遇之后,在这样的傻人这里,他反而还敢安心地待着。毕竟至少可以确定的是,她们心地是善良的,肯定不会虐待他,更不会产生想吃了他这样可怕的念头。而且从她们的言语之间,他也了解到,她们竟然已经养了这条狗有一年之久,对他有着很深的感情。如此一来,他觉得自己留在她们身边,起码能够得到妥善的照顾。

    “来福。”江雪轻柔地抱起他,小心翼翼地将他放置在自己的腿上,“乖福宝,来,让我仔细看看你的伤势究竟如何了?”江雪的动作极其仔细,每一个细微的举动都充满了温柔,她和昨天那些人相比,简直就是一个如同在天上,一个如同在地下。皇帝在心中暗暗决定,暂时先安心地待在这个人的身边吧。

    “还是很严重啊,迎春,我们今天回门,把来福也一起带到医馆去看看吧。”徐令仪果断地做出了这个决定。此时的皇帝此刻也已经醒了过来,他确实感到非常地疼痛,不过相比昨日已经是好多了。昨晚他仅仅只是听过江雪的声音,根本都没有来得及好好看一看她的模样。她的声音给他留下的最大的印象便是温柔婉转,那声音犹如天籁一般,空灵缥缈,拥有着一副如此出色的好嗓子,绝对是唱歌的好苗子。昨日他那般痛苦的时候,听到她的声音都能让他感觉好受了几分。也正是在这个时候,他坐在江雪的腿上,才有了心思能够仔细地去打量眼前的这个人,当他看到她的脸时,皇帝才猛然惊觉这个女子竟然是这般的绝色!皇帝一时间竟然愣在了原地,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了那句诗。

    “千秋无绝色,悦目是佳人。倾国倾城貌,惊为天下人。”从前他总是觉得这诗太过夸张,这世间根本就不可能有倾国倾城的女子。然而如今他才知道,是自己的见识实在是太少了。她并非是色彩斑斓的,可即便是黑白的她依然美得惊心动魄、摄人心魂。他倒是无意间给沈清淮撮合了一门如此好的婚事,皇帝在心里暗暗想着。

    “主子,来福看你都看傻了。”迎春带着几分打趣地说道。江雪轻轻拢起那一头如丝的青丝,嘴角含着丝丝温柔的笑意,语气温和地说道:“迎春你又在胡说了,我们来福是没睡醒呢,对不对福宝?”皇帝在心中默默点头。是的,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只看重色相的人,皮相不过皆是过眼浮云罢了。更何况眼前的这个女人已经成亲了,是他的臣下的妻子。自从他当上皇帝的那一天起,便立志一定要当一个明君,所以这些年他一直兢兢业业,励精图治,对自己的要求也是极为严格。他在位之后能够虚心纳谏,推行轻徭薄赋的政策,使得国内呈现出国泰民安的景象,对外也不断地开疆拓土。甚至他的本心其实根本就不愿意过继子嗣,他非常清楚自己有多么看重血脉,可为了这江山社稷的稳定,他也不得不委屈自己去过继皇子。他是一个刚正不阿的明君,又怎么可能对臣子之妻产生那种荒唐昏庸的心思呢?那是绝对不会的。

    “给母亲请安。”江雪今日要回门,尽管她内心深处其实并不愿意再回到那个家,因为那里有着许多不愉快的回忆,但她也明白,以她目前的处境,她太过弱小,根本没有选择的权利。

    “怎么带只狗过来,就算养狗也该养只好的,你养的这狗毛色不纯,看着便低贱,远不如番狗。”沈清淮母亲那尖锐的话语响起,她指桑骂槐着,同时还用那锐利的眼神毫不留情地打量着江雪,从上至下,那看着她的眼神仿佛不是在看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更像是在打量一件物品,话里话外所透露出的嫌弃是如此的明显,那声音中也带着彻骨的寒意。皇帝在心中暗自思忖着:“……”皇帝生平第一次遭受到被人说低贱这样的境遇,哪怕他心里清楚此时的自己只是一条狗,有人不喜欢狗也是极为正常的事情,但皇帝心中依然充满了愤慨。谁叫他如今偏偏就是这只狗呢。

    “你本就是小门小户出来的,便就带这些东西回去吧,想必你家中应是连这些都没有见过,也不必在你家多留,上午便回。”沈清淮的母亲很明显对江雪的出身极为看不上。在沈母的眼中,自己的儿子应该匹配郡主公主那样高贵的女子,而绝对不是一个小官的女儿。这个人活到了这个年纪,身上没有半分慈爱可言,有的只是无尽的刻薄。她本就是妾室上位,如今她竟敢说江雪是小门小户,怕是早已忘记了自己曾经也是这般,甚至还远远不如江雪。一朝得势飞龙在天,便全然忘记了自己以前的卑微了。皇帝在心中暗暗想着:“……”沈清淮的母亲他从前自然是见过的,在他的印象中那是一个极为得体、进退有度的妇人,态度谦卑,表现得极为良善。他当时还曾想,也只有这般坚韧仁善的母亲,才能够培养出沈清淮这般出色的儿子。没成想今日他才发现自己完全看走眼了,她对儿媳竟然能尖酸刻薄到如此这般地步。皇帝心中惊讶万分,仿佛像是第一次真正认识沈清淮母亲一般,也不禁开始怀疑起自己识人的能力来。

    江雪微微低垂着头,努力地装出一副逆来顺受的模样,那原本白皙的面庞上,眼圈微微泛起一抹红晕,随后她动作轻柔地抬起手来,轻轻拭去眼角那假意的泪水,然而眸中却依旧透着一层朦胧之色。她用那楚楚可怜的声音缓缓说道:“谢母亲教导,我会尽快回府的。”江雪表面上看起来是那样的盈盈福身,显得无比温柔恭顺,可实际上,在暗地里她却小心翼翼地将毁容粉和噩梦水都悄悄地放在了沈母的茶杯之中。因为她深知这个老虔婆平日里对茶极为喜爱。果不其然,只见沈母优雅地端起了茶杯,仔细地查看起杯中的茶色,而后才开始细细地品茶。那锦囊里的这些物品只有江雪自己能够看见,沈母自然是看不出任何端倪来的。到了沈清淮母亲这般岁数,其实容貌对于她来说已经不那么重要了。但是毁容粉的功效,除了能够毁人容貌之外,还有的便是会让人脸上的皮肤产生密密麻麻的刺痛感,虽然不至于致人死亡,但却能给人带来极大的折磨。至于那噩梦水,江雪对其可是极为喜爱,她甚至买了许多。试问,如果一个人天天都做着噩梦,时间长久了,其心态必然也是会崩溃的。这个老虔婆上辈子便无数次地刁难她,她根本就不配睡个好觉。因为目前还要勾引皇帝,所以她可以暂且不动她,但让她吃点苦头还是完全可以做到的。毁容粉的药效发挥是在三天之后,到那个时候,沈母肯定也怀疑不到她的身上来。看到江雪这副狐媚子般的模样,沈母的心中更加觉得愤愤不平,她在心中暗忖着,自己那好好的儿子怎么就娶了这么一个小家子气的妻子。沈母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阴沉,她重重地放下手中的杯子,面沉如水,她很想狠狠地训斥江雪一番,可在此时,她却暂时找不到什么合适的借口。于是,她只能冷冷地开口说道:“下去吧。”

    他们缓缓地走了出去,而后一同回到了自己的住所。迎春这才鼓着那张圆圆的脸,气呼呼的,声音虽小却满含着愤怒地说道:“沈夫人也太看不起人了,把我们主子当什么了啊,他们沈家的确是要比徐家高上一些,好吧,门第是高上许多,可我们小姐又不是商女,好歹也是正经官家的小姐,老爷那也是六品官呢,那个老虔婆!实在是太过分了!”江雪则轻声摇头,而后一脸严肃地开始训斥起迎春来,她伸出手急忙捂住迎春的嘴。江雪那明亮的眼眸微微转动着,朱唇轻轻开启,缓缓说道:“迎春,祸从口出,你日后千万不要再讲这些话了。她不管怎样都是长辈,不论如何你我都要对她心怀敬重。夫人可能对我存在一些误会,所以今天才会这样对我,日后相处的时间长了,我日日去侍奉她,她自然便会知道我是怎样的一个人,便不会再像今日这般了。”说完这些,江雪自己都觉得自己仿佛变成了一朵绝世的白莲花。皇帝在一旁默默地听着,他竟然改变了之前的想法。这一主二仆并非是丫鬟更傻,而是这个主子显得更为天真,瞧着明明是个绝色美人,怎么会这般傻气,这副美丽的脸蛋莫不是拿脑子换来的?若是有人胆敢这般对他说话,他定会直接砍掉她的脑袋,怎么可能还会低声下气地去侍奉。以德报怨,那又该用什么来报德呢?她这样柔弱单纯的性子,也幸好在沈清淮的府邸之中。据他所了解的,沈清淮的后院之中竟然没有一个妾室,他一直以来都洁身自好。后院的人少,江雪才不至于那么容易被人害死。至于沈清淮那个刁钻、刻薄、性子古怪的婆婆,确实不是个省油的灯,但应该也不至于伤及江雪的性命。这沈清淮对于她来说,勉强还算得上是一个不错的归宿。自己当日阴差阳错撮合的这一桩婚事,还不至于让她所托非人,受尽苦楚。皇帝连忙摇头,试图甩去这些思绪。江雪过得如何其实和他毫无关系,个人有个人的缘法,他们彼此之间只不过是陌生人而已罢了。

    “来福,我们要回去了。”江雪抱着皇帝,那声音仿若轻柔的微风,带着无尽的温柔:“这次回去呀,一定要把福宝的窝带过来呢。”

    “小姐,可是我不想回徐家,也不想去那个沈家呀,要是我们能自己住在外面,那该有多好呀。”迎春皱着眉头,一脸不情愿地说道。说完后,迎夏也赶忙连连点头,表示赞同迎春的话。

    江雪轻轻叹了口气,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呀,目前来看,沈家还是比徐家要好一些的。”

    到了外面,皇帝的精神便一下子振作了起来,哪怕他此刻身体依旧疼痛难忍,他也迫切地想要看看能不能在外面听到一些关于宫里的消息。昨天,他便是跑到外面,那对他而言简直是格外黑暗的一天。今天出门,幸好有徐令仪一直温柔地抱着他。这一路上倒是平平安安的,没有发生什么意外,直到他们回到了徐家。

    “二姐,你怎么一个人回来啦,二姐夫没跟你一起吗?”说话的是江雪继母生的妹妹,名叫江娇。江娇原本是庶女,可自从她的母亲被扶正之后,她便也顺理成章地成了嫡女,她自觉自己要比江雪的身份更加高贵。因为江雪不但克死了母亲,而且也只有一张漂亮的脸蛋可以看看,那性子更是软弱无比,这样的人根本不可能立得起来,早晚是要被人害死的,更不可能做当家主母。她这样的狐媚子,这辈子都只能做妾罢了。

    “看来嫁入高门也还是没什么用呀,不会讨男人欢心,一样被冷落呢。”江娇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她得意地摸着自己头上的金钗,笑得格外张扬,“我早就听闻姐夫只倾心他过世的夫人,这么多年一直为夫人守身如玉呢,啧啧,二姐嫁过去之后,怕不是日日都要守活寡呀,姐夫到现在都没有碰过你吧,要是他以后都不碰你,那你该怎么办呢?我记得要是几年无所出就要被休弃的,到时候二姐你要怎么办呀?”她说着便自顾自地笑了起来,而继母就站在旁边看着,却并不开口制止。

    王夫人,曾经只不过是姨娘罢了,但最开始的时候,她其实是她母亲的丫鬟。想当年,她趁着她母亲怀孕的时候,用尽手段爬上了江父的床,也正因如此,她才得以从一个卑微的丫鬟一跃成为半个主子。王姨娘出身极为低微,可在床笫之事上却极为放得开,在她母亲怀孕生产的那几个月里,王姨娘凭借着自己的手段很快就抓住了江父那飘忽不定的心。之后母亲艰难地生下了长姐后,王姨娘也紧接着怀上了孩子,随后更是生下了一个男孩,那可是江父的长子。再后来,母亲又一次怀孕生下了她,而王姨娘也是紧跟其后生下了江娇。

    在之后的几年里,母亲不幸去世,而王姨娘便顺理成章地成为了正室,从此成了她的继母。她是从那最底层的丫鬟一步步艰难地爬上来的,对于以前的旧主,她的心中只有满心的厌恶。在她看来,江雪母亲死了都还远远不够,只有江雪和她的那个姐姐江蝉都彻底死去,她才能够真正释怀,才能够彻底忘记她曾经只不过是个无比卑贱的丫鬟。

    江雪的眼圈微微泛红,但她依然还是很温和地开口说道:“三妹,你还未出嫁,这种话你怎么能如此轻易地说出口呢?”她刚说完这话,江父便迈步走了进来。继母一看到江父走进来,便立刻快步走向他身边。“老爷回来了,快快坐下,妾身给您倒茶。”江父一眼就看到江雪身边没有沈清淮,他的面色顿时沉了下来,重重地将手中的茶杯放在了桌上。“你怎么一个人回来,姑爷呢?”江雪垂首,轻声回答道:“夫君军务繁忙,所以今日便只有女儿一人回门了。”

    江父听了江雪的话后,不由地冷哼一声,那声音中满是不满与不屑:“说到底呀,就是你太没用了!真是白白浪费了你这副如花似玉的容貌!为父原本还以为凭借你的美貌,定能抓住你夫君的心,没成想你竟是这般的没用,跟你那不争气的长姐简直如出一辙!你长姐江蝉嫁入伯府都这么久了,至今都没为伯爷生下一个男胎,倘若她再这样一直生不出,过不了多久,恐怕是要被休弃回家了。”

    江父说完这些话后,便别有深意地看向江雪,那眼神中带着警告与压力:“我们家虽然官位不高,但世代清誉,那是绝对不容许被休弃的女子踏入家门的。你自己要好自为之啊!能嫁给沈清淮,那可是你几辈子都修不来的福气啊!如今你走了狗屎运成了他的妻子,你若是连他都抓不住,那简直就是天理难容!沈清淮是何等了不起的人物啊!他可是陛下最信任的臣子,那是天子近臣,是能在陛下面前说得上话的人物啊!若是你能讨得他的欢心,日后他要是能在陛下面前为为父美言几句……”江父一边说着,一边在脑海中畅想着未来种种美好的可能,仿佛看到了自己飞黄腾达、平步青云的景象,脸上渐渐浮现出一丝贪婪与渴望的神情。他似乎完全不顾及江雪的感受,只是一味地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与期待之中,把江雪当成了自己获取荣华富贵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