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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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越半晌没出声。
他维持着匕首抵在黎少希心脏的动作，眼睛眨都不眨地看着他。
背后是拍到沙滩上的海浪声。
在这个有限的房间里，海水却是无限的，天空因关卡boss倒地而恢复了如蓝宝石般剔透明亮。
一缕朝阳缓慢升起，温柔地洒在少年高挑却瘦削的身板上，点在了他弯弯嘴角旁的小酒窝上。
笑是会感染人的。
尤其是这般得干净透彻。
黎少希是一个让人很难讨厌的人。
要说他真诚吧，能被裂痕选中的人，不会那么简单；
要说他虚伪吧，明知会死，却愿意舍命救他。
简越了解《挖宝矿工》这个游戏，但他不了解沦为“场”的挖宝矿工。
每个由游戏转变成的“场”，都会畸变。
谁也不知道这熟悉的表象下潜藏着怎样的危机。
从裂痕出现的那天，每个“场”都是独一无二的，也是注定会消散的——要么“场”吞噬了“玩家”，要么“玩家”杀死了“场”。
所以记录再多的“场”，也无法给下一个“场”带去攻略，有的只是“玩家”的个人经验。
简越因为能力的缘故，失去了游泳的能力，当然也因为能力的缘故，他不可能溺水身亡。
黎少希不救他的话，他会在昏迷中慢慢浮到水面，再经历数不清的时间的漂泊到岸上，最后他会醒过来。
从漫长的孤独中醒来。
简越昏迷的时候并不会丧失意识，恰恰相反，他除了无法掌控身体，其他五感全在。
听得到，感觉得到，甚至“看”得到。
溺水的那一刻，他知道黎少希将他救到了岸上，他无比清晰地感受到那带着海水咸涩却意外柔软的唇瓣，更感受到少年不顾生死救他的执着。
简越不会死。
黎少希会。
他不是最怕死吗？
怎么就……
胆大包天了。
苏醒的一瞬，简越是烦躁的，他也说不清在气什么，只是将火气全宣泄到了boss身上，等怪物轰然倒地，心中烦闷半点没减。
他将匕首抵在黎少希胸前，是想让他更清晰地感受死亡。
——这不是游戏。
——你真的会死。
所以别像个蠢货一样，想着救谁。
然而黎少希给他的是弯起的嘴角和由衷的道谢：“是啊，真的会死，所以……谢谢你。”
一句话道尽了所有心思。
此时此刻的黎少希，没了疑虑。
他非常确定，简越和他一样，身处的绝不是什么vr游戏，而是一个会真正死掉的鬼地方。
不知道的时候，黎少希可以怂怂地躲在简越身后，等大佬带飞，毕竟……游戏嘛，就像方亦淮他们，大佬死了可以回到小木屋。
现在他知道，这对于简越来说也不是游戏，他们真的会死，那之前简越为他做的事就不是几句感动话可以说过去的了。
他真真正正地挡在他面前。
他给了他庇护。
简越实打实救了他数次。
所以黎少希不可能在看到简越溺水后跑掉。
怂归怂，怕归怕。
忘恩负义使不得。
老黎家不出那样没担当的狗东西。
简越压在胸口的火气，散了九成，但还是忍不住吐出两个字：“愚蠢。”
黎少希并不在意，他懂简越的意思，无非是觉得他不自量力，嗐……他多少是有点后怕的，但不后悔。
“越哥，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黎少希轻手轻脚推开简越那把血淋淋的匕首，小声小气问他。
没什么好顾忌了，自然就想了解更多。
简越言简意赅：“场。”
黎少希一脸懵：“哈？”
简越没有解释，反而问他：“你现实中出什么变故了？”
黎少希不懂他为什么问这个，但还是老实回道：“变故……唔，家里负债八千万算吗？”
简越：“………………”
早知道这小子心大，没想到大到了这地步。
简越：“这就是你被选中的原因。”
黎少希更懵了：“选中？负债了就会被选中？那……”比他债务多的人多了去吧！凭什么只挑了他？
简越蹙了蹙眉，显然这些东西对他来说过于麻烦，他也不是个有耐心解释的人，只是对于黎少希，到底是宽容了些：“绝境但不绝望，这就是条件。”
黎少希眨眨眼，再眨眨眼，小脑袋果然够灵活：“哦哦哦，这样啊……”
他还真懂了，真就从简越的言简意赅中悟到了。
这鬼地方被称为场。
而他是被选中的人。
至于为什么被选中，因为他一大早得知家里的绝境——负债八千万。
只是经历了绝境显然还不够，还得不绝望。
黎少希绝望吗？
还真没……
生活翻天覆地，未来一片昏暗……甚至这负债都不是他造下的，可黎少希没有抱怨，没有埋怨，心态一直是积极的、正向的。
他除了心疼爸妈，剩下的念头就是想办法还债。
是的，遭遇这样的变故，他想的只是面对、解决而非逃避、绝望。
道理黎少希懂，他属实不甘心：“所以说……不绝望还有错了？”
他都积极面对生活了，为什么还要把他丢进这生死一线的鬼地方？
肥头大耳的珍珠、血肉模糊的红宝石、腐臭冲天的蓝宝石……
随便一个都能踩死他好吧！
他负债八千万还不够惨，非得惨上加惨吗？
简越顿了下，有些诧异地看向他：“你没触发能力吗？”
黎少希：“？？？”
简越也有些疑惑：“被选中的人在进入‘场’的时候，会获得一个初始能力。”
黎少希茫然了：“能力？”
简越提醒他：“点开技能查看。”
“哦哦哦！”黎少希忙点开了系统面板，找技能的按钮。
原来如此，技能就是能力啊，他……
黎少希卡住了。
简越：“怎么？”
黎少希两眼泪汪汪：“我……没有技能。”
他何止是没有技能，他连技能这个按钮都没有！
他的系统面板有且仅有三个按钮，分别是：属性、好友、任务。
无论他怎么盯着这该死的系统面板，都没法让它变出一个技能按钮。
想想自己最爱的《哈利波特》，黎少希凄凉道：“我怕不是传说中的……麻瓜？”
凉凉。
穿到魔法世界，意外成了麻瓜，这不是妥妥的炮灰命吗。
简越也愣了下：“没有技能？”
黎少希恨不得把系统面板翻个底朝天：“……没有。”
简越：“……”
黎少希谨慎问道：“被选中的人都有能力吗？”
简越这点倒是笃定的：“都有。”否则死路一条。
后半句简越想了下，还是不说出来吓哭某多了。
黎少希满怀希望：“有没有一个可能，就是说……有人发育晚了点，能力出现的晚一些？”
简越顿了下。
黎少希眼巴巴看他。
简越：“……也有可能。”
黎少希松了口气，安慰自己：“晚点没事……咱大器晚成，我这能力可能太强了，需要多酝酿一会儿。”
这鬼话，黎少希自己都不信！
但是他能怎么办？
他这系统面板上就是没有技能栏啊！
黎少希不得不给自己找活路：“那个……越哥……”
简越对他态度好了不少：“嗯？”
这变好的态度没宽慰到黎少希，反而让他更怂了——大佬，您这态度活像在可怜绝症患者啊！
黎少希不死心：“离开这里，我是不是就可以回归平静生活了？”
去他娘的金银珠宝，他是想还债，但他更想活着。
什么场不场的，他不想再进来了！
简越：“……”
黎少希心沉了又沉：“我还会再次被选中？”
简越摇了摇头：“只会被选中一次。”
黎少希眼睛一亮：“所以我只要出去，以后……”
简越：“以后就是常驻玩家，每隔七天会被随机拉进一个场。”
黎少希：“……………………”
面临八千万都没绝望的少年此刻濒、临、绝、望！
什么鬼玩意，每隔七天会被随机拉进一个这样凶险的鬼地方？
关键是别人有能力，他没有？
这他娘的不是选中他，是要搞死他吧！
这个“场”里他侥幸遇到了简越，下个“场”呢？
简越救他一回是仁义厚道，还能次次护着他不成？
他也没脸像个巨婴似的天天赖着人家不放啊！
正失魂落魄之际，系统音响起。
【第三天，英雄们还未归来。】
黎少希一激灵，醒过神来。
第一天、第二天、第三天……
是了，他的任务只是存活三天，可不是让他通关，更没让他打boss，他只需要苟命而已。
三天过去了，那么他……
黎少希连忙点开了任务按钮，看到任务后面出现了新的字样：任务已完成，玩家将于十秒后退出游戏。
黎少希：“！！！”
十秒钟！
他的行囊里空无一物！
之前为了救简越，他把满包的红宝石全倒进大海，还没来得及填充。
只剩十秒钟了，难道他不仅没有能力，还要空手而归？
操，他这不活脱脱一大冤种！
顾不上闲聊了，黎少希一秒扑向宝箱，再用一秒掀开箱子，开始哐哐往行囊里装。
哪还管什么“性价比”，哪还管什么适不适合，他现在能做的只是争分夺秒！
“越哥……”黎少希手上忙着，嘴上不停，“我叫黎少希，微|信号是……”
他堪堪把联系方式告诉了简越，也不知道对方能不能记住，已经眼前一黑。
倒计时结束，他回到了现实中。
摘下vr设备的那瞬，黎少希浑身都被汗水打湿。
清晨的阳光懒洋洋地照进来，他在游戏里度过了“三天”，现实中似乎只是一瞬间。
一切都毫无变化，时钟缓慢从7：08滑向了7：09。
黎少希按了按太阳穴，强压住汹涌而上的眩晕感，转头看向四周。
墙上挂着拉文克劳的徽章，旁边是两排书架，书架的另一侧是整片乐高展台，里面放着他从小拼到大的无数乐高……
而后是书桌、工学椅、铺着拉文克劳四件套的上下床。
他的卧室。
他中二风满满的卧室。
他回来了。
他回家了。
黎少希轻吸口气，继续打量着。
宝石呢？
那么多蓝宝石呢！
——没用的。
——这里的一切，是不存在于现实世界的。
简越的话回荡在他脑海中，黎少希那叫一个失望透顶。
所以说……
都是不存在的。
他不仅没有能力，他还没有宝石。
他不仅面临八千万负债，他还要每隔七天体验一把生死一线。
黎少希……十八岁的黎少希。
过早的背负了太多！
黎少希倒在床榻间，有气无力地抬手，想盖住眼睛缓口气。
就在他抬起胳膊时，忽然发现了自己手腕上多了个手环。
晨曦落在瘦削的小臂上，骨骼分明的手腕上紧紧贴附着一个深蓝色的细长手环，它约莫有手指宽，材质是柔软的，颜色却像蓝宝石般透亮……
蓝、宝、石？
黎少希在手环上点了下，咻的一声响，一个半米见方的“箱子”突兀地在他面前展开。
黎少希吓得坐直身子，它像投影般跟着立了起来，距离刚好是黎少希的触手可及。
这……
像极了游戏里的包裹界面，只是它看起来更惊精细更逼真。
黎少希很确定自己在家里，在自己的卧室里，那么……眼前的东西绝不是游戏中的。
它是什么玩意？
就在他脑中闪过这念头时，箱子上方弹出一行字：“聚多多的卡包，简称多宝阁。”
黎少希：“……”这简称除了“多”这个字，其他毫无关系好吧！
多宝阁自行擦掉这行字，又浮出另一行：“初始卡槽：80（已满）。”
黎少希愣了下——他在《挖宝矿工》中的负重刚好是80。
这行字消失后，又陆陆续续出现了好几行字。
“当前等级：2。”
“可孵化卡槽：2。”
“可孵化等级：2。”
这一排的2，让黎少希嘴角抽了抽：二二二，骂谁二呢！
字消失后，多宝阁打开了。
黎少希看到了整整八十张卡牌。
前面的七十六张除了等级不同，颜色都是一模一样的宝石蓝，上面分别画着形色各异的蓝宝石。
最后四张不是宝石卡。
是黎少希匆忙间没来得及摘下的装备。
他拿出其中一张，上面赫然画着自己在游戏里用过的那根法杖。
简越半晌没出声。
他维持着匕首抵在黎少希心脏的动作，眼睛眨都不眨地看着他。
背后是拍到沙滩上的海浪声。
在这个有限的房间里，海水却是无限的，天空因关卡boss倒地而恢复了如蓝宝石般剔透明亮。
一缕朝阳缓慢升起，温柔地洒在少年高挑却瘦削的身板上，点在了他弯弯嘴角旁的小酒窝上。
笑是会感染人的。
尤其是这般得干净透彻。
黎少希是一个让人很难讨厌的人。
要说他真诚吧，能被裂痕选中的人，不会那么简单；
要说他虚伪吧，明知会死，却愿意舍命救他。
简越了解《挖宝矿工》这个游戏，但他不了解沦为“场”的挖宝矿工。
每个由游戏转变成的“场”，都会畸变。
谁也不知道这熟悉的表象下潜藏着怎样的危机。
从裂痕出现的那天，每个“场”都是独一无二的，也是注定会消散的——要么“场”吞噬了“玩家”，要么“玩家”杀死了“场”。
所以记录再多的“场”，也无法给下一个“场”带去攻略，有的只是“玩家”的个人经验。
简越因为能力的缘故，失去了游泳的能力，当然也因为能力的缘故，他不可能溺水身亡。
黎少希不救他的话，他会在昏迷中慢慢浮到水面，再经历数不清的时间的漂泊到岸上，最后他会醒过来。
从漫长的孤独中醒来。
简越昏迷的时候并不会丧失意识，恰恰相反，他除了无法掌控身体，其他五感全在。
听得到，感觉得到，甚至“看”得到。
溺水的那一刻，他知道黎少希将他救到了岸上，他无比清晰地感受到那带着海水咸涩却意外柔软的唇瓣，更感受到少年不顾生死救他的执着。
简越不会死。
黎少希会。
他不是最怕死吗？
怎么就……
胆大包天了。
苏醒的一瞬，简越是烦躁的，他也说不清在气什么，只是将火气全宣泄到了boss身上，等怪物轰然倒地，心中烦闷半点没减。
他将匕首抵在黎少希胸前，是想让他更清晰地感受死亡。
——这不是游戏。
——你真的会死。
所以别像个蠢货一样，想着救谁。
然而黎少希给他的是弯起的嘴角和由衷的道谢：“是啊，真的会死，所以……谢谢你。”
一句话道尽了所有心思。
此时此刻的黎少希，没了疑虑。
他非常确定，简越和他一样，身处的绝不是什么vr游戏，而是一个会真正死掉的鬼地方。
不知道的时候，黎少希可以怂怂地躲在简越身后，等大佬带飞，毕竟……游戏嘛，就像方亦淮他们，大佬死了可以回到小木屋。
现在他知道，这对于简越来说也不是游戏，他们真的会死，那之前简越为他做的事就不是几句感动话可以说过去的了。
他真真正正地挡在他面前。
他给了他庇护。
简越实打实救了他数次。
所以黎少希不可能在看到简越溺水后跑掉。
怂归怂，怕归怕。
忘恩负义使不得。
老黎家不出那样没担当的狗东西。
简越压在胸口的火气，散了九成，但还是忍不住吐出两个字：“愚蠢。”
黎少希并不在意，他懂简越的意思，无非是觉得他不自量力，嗐……他多少是有点后怕的，但不后悔。
“越哥，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黎少希轻手轻脚推开简越那把血淋淋的匕首，小声小气问他。
没什么好顾忌了，自然就想了解更多。
简越言简意赅：“场。”
黎少希一脸懵：“哈？”
简越没有解释，反而问他：“你现实中出什么变故了？”
黎少希不懂他为什么问这个，但还是老实回道：“变故……唔，家里负债八千万算吗？”
简越：“………………”
早知道这小子心大，没想到大到了这地步。
简越：“这就是你被选中的原因。”
黎少希更懵了：“选中？负债了就会被选中？那……”比他债务多的人多了去吧！凭什么只挑了他？
简越蹙了蹙眉，显然这些东西对他来说过于麻烦，他也不是个有耐心解释的人，只是对于黎少希，到底是宽容了些：“绝境但不绝望，这就是条件。”
黎少希眨眨眼，再眨眨眼，小脑袋果然够灵活：“哦哦哦，这样啊……”
他还真懂了，真就从简越的言简意赅中悟到了。
这鬼地方被称为场。
而他是被选中的人。
至于为什么被选中，因为他一大早得知家里的绝境——负债八千万。
只是经历了绝境显然还不够，还得不绝望。
黎少希绝望吗？
还真没……
生活翻天覆地，未来一片昏暗……甚至这负债都不是他造下的，可黎少希没有抱怨，没有埋怨，心态一直是积极的、正向的。
他除了心疼爸妈，剩下的念头就是想办法还债。
是的，遭遇这样的变故，他想的只是面对、解决而非逃避、绝望。
道理黎少希懂，他属实不甘心：“所以说……不绝望还有错了？”
他都积极面对生活了，为什么还要把他丢进这生死一线的鬼地方？
肥头大耳的珍珠、血肉模糊的红宝石、腐臭冲天的蓝宝石……
随便一个都能踩死他好吧！
他负债八千万还不够惨，非得惨上加惨吗？
简越顿了下，有些诧异地看向他：“你没触发能力吗？”
黎少希：“？？？”
简越也有些疑惑：“被选中的人在进入‘场’的时候，会获得一个初始能力。”
黎少希茫然了：“能力？”
简越提醒他：“点开技能查看。”
“哦哦哦！”黎少希忙点开了系统面板，找技能的按钮。
原来如此，技能就是能力啊，他……
黎少希卡住了。
简越：“怎么？”
黎少希两眼泪汪汪：“我……没有技能。”
他何止是没有技能，他连技能这个按钮都没有！
他的系统面板有且仅有三个按钮，分别是：属性、好友、任务。
无论他怎么盯着这该死的系统面板，都没法让它变出一个技能按钮。
想想自己最爱的《哈利波特》，黎少希凄凉道：“我怕不是传说中的……麻瓜？”
凉凉。
穿到魔法世界，意外成了麻瓜，这不是妥妥的炮灰命吗。
简越也愣了下：“没有技能？”
黎少希恨不得把系统面板翻个底朝天：“……没有。”
简越：“……”
黎少希谨慎问道：“被选中的人都有能力吗？”
简越这点倒是笃定的：“都有。”否则死路一条。
后半句简越想了下，还是不说出来吓哭某多了。
黎少希满怀希望：“有没有一个可能，就是说……有人发育晚了点，能力出现的晚一些？”
简越顿了下。
黎少希眼巴巴看他。
简越：“……也有可能。”
黎少希松了口气，安慰自己：“晚点没事……咱大器晚成，我这能力可能太强了，需要多酝酿一会儿。”
这鬼话，黎少希自己都不信！
但是他能怎么办？
他这系统面板上就是没有技能栏啊！
黎少希不得不给自己找活路：“那个……越哥……”
简越对他态度好了不少：“嗯？”
这变好的态度没宽慰到黎少希，反而让他更怂了——大佬，您这态度活像在可怜绝症患者啊！
黎少希不死心：“离开这里，我是不是就可以回归平静生活了？”
去他娘的金银珠宝，他是想还债，但他更想活着。
什么场不场的，他不想再进来了！
简越：“……”
黎少希心沉了又沉：“我还会再次被选中？”
简越摇了摇头：“只会被选中一次。”
黎少希眼睛一亮：“所以我只要出去，以后……”
简越：“以后就是常驻玩家，每隔七天会被随机拉进一个场。”
黎少希：“……………………”
面临八千万都没绝望的少年此刻濒、临、绝、望！
什么鬼玩意，每隔七天会被随机拉进一个这样凶险的鬼地方？
关键是别人有能力，他没有？
这他娘的不是选中他，是要搞死他吧！
这个“场”里他侥幸遇到了简越，下个“场”呢？
简越救他一回是仁义厚道，还能次次护着他不成？
他也没脸像个巨婴似的天天赖着人家不放啊！
正失魂落魄之际，系统音响起。
【第三天，英雄们还未归来。】
黎少希一激灵，醒过神来。
第一天、第二天、第三天……
是了，他的任务只是存活三天，可不是让他通关，更没让他打boss，他只需要苟命而已。
三天过去了，那么他……
黎少希连忙点开了任务按钮，看到任务后面出现了新的字样：任务已完成，玩家将于十秒后退出游戏。
黎少希：“！！！”
十秒钟！
他的行囊里空无一物！
之前为了救简越，他把满包的红宝石全倒进大海，还没来得及填充。
只剩十秒钟了，难道他不仅没有能力，还要空手而归？
操，他这不活脱脱一大冤种！
顾不上闲聊了，黎少希一秒扑向宝箱，再用一秒掀开箱子，开始哐哐往行囊里装。
哪还管什么“性价比”，哪还管什么适不适合，他现在能做的只是争分夺秒！
“越哥……”黎少希手上忙着，嘴上不停，“我叫黎少希，微|信号是……”
他堪堪把联系方式告诉了简越，也不知道对方能不能记住，已经眼前一黑。
倒计时结束，他回到了现实中。
摘下vr设备的那瞬，黎少希浑身都被汗水打湿。
清晨的阳光懒洋洋地照进来，他在游戏里度过了“三天”，现实中似乎只是一瞬间。
一切都毫无变化，时钟缓慢从7：08滑向了7：09。
黎少希按了按太阳穴，强压住汹涌而上的眩晕感，转头看向四周。
墙上挂着拉文克劳的徽章，旁边是两排书架，书架的另一侧是整片乐高展台，里面放着他从小拼到大的无数乐高……
而后是书桌、工学椅、铺着拉文克劳四件套的上下床。
他的卧室。
他中二风满满的卧室。
他回来了。
他回家了。
黎少希轻吸口气，继续打量着。
宝石呢？
那么多蓝宝石呢！
——没用的。
——这里的一切，是不存在于现实世界的。
简越的话回荡在他脑海中，黎少希那叫一个失望透顶。
所以说……
都是不存在的。
他不仅没有能力，他还没有宝石。
他不仅面临八千万负债，他还要每隔七天体验一把生死一线。
黎少希……十八岁的黎少希。
过早的背负了太多！
黎少希倒在床榻间，有气无力地抬手，想盖住眼睛缓口气。
就在他抬起胳膊时，忽然发现了自己手腕上多了个手环。
晨曦落在瘦削的小臂上，骨骼分明的手腕上紧紧贴附着一个深蓝色的细长手环，它约莫有手指宽，材质是柔软的，颜色却像蓝宝石般透亮……
蓝、宝、石？
黎少希在手环上点了下，咻的一声响，一个半米见方的“箱子”突兀地在他面前展开。
黎少希吓得坐直身子，它像投影般跟着立了起来，距离刚好是黎少希的触手可及。
这……
像极了游戏里的包裹界面，只是它看起来更惊精细更逼真。
黎少希很确定自己在家里，在自己的卧室里，那么……眼前的东西绝不是游戏中的。
它是什么玩意？
就在他脑中闪过这念头时，箱子上方弹出一行字：“聚多多的卡包，简称多宝阁。”
黎少希：“……”这简称除了“多”这个字，其他毫无关系好吧！
多宝阁自行擦掉这行字，又浮出另一行：“初始卡槽：80（已满）。”
黎少希愣了下——他在《挖宝矿工》中的负重刚好是80。
这行字消失后，又陆陆续续出现了好几行字。
“当前等级：2。”
“可孵化卡槽：2。”
“可孵化等级：2。”
这一排的2，让黎少希嘴角抽了抽：二二二，骂谁二呢！
字消失后，多宝阁打开了。
黎少希看到了整整八十张卡牌。
前面的七十六张除了等级不同，颜色都是一模一样的宝石蓝，上面分别画着形色各异的蓝宝石。
最后四张不是宝石卡。
是黎少希匆忙间没来得及摘下的装备。
他拿出其中一张，上面赫然画着自己在游戏里用过的那根法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