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66章 序幕

作者:江畔何人初见月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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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赫连轻纱却未回答宫冉沃这个问题,好笑的看了眼满面写着心满意足的帝晏旒,伸手轻轻拂去她嘴角的碎屑,神情再次恢复一向的清冷道:“宫少爷,随我去隔壁包厢可好?”

    “轻纱……”帝晏旒急急地咽下口中的点心正欲说什么,看到赫连轻纱笑意里带了些不容置辩的意味时便不禁收回了脱口而出的疑问。

    宫冉沃只愣了一瞬便点了点,两人的互动让她心中有了些与方才一般的复杂心绪,只是很快便被她忽略了,站起身来捋了捋有了些许皱褶的衣角,扬起一个古怪的笑容对着焰月道:“老鸨姑娘应当不会介意为救命恩人提供一间免费的包厢吧。”

    焰月被那声“老鸨”又呛了一次,风情万种的冲着宫冉沃翻了一个白眼不予置辩,虽然她确实是老鸨,但是听闻这个词语时便不禁想到了那个浓妆艳抹香气熏天的“老人家”,心里不禁便生出了恶寒。摇了摇头将那种奇怪的联想抛诸脑后,又有些许感慨于帝晏旒竟然如此听话。

    因为心知这位晋节公主是有事要与这位宫小姐商量,亦是为了将宫冉沃带去一旁,给自己与帝晏旒腾出可以商谈事务的空间,便也没有过多纠结宫冉沃对自己的这个称呼,轻哼一声纤指便指向了门外:“右边第三个,报上我的名讳即可。”

    赫连轻纱似是不经意的看了眼靠窗栏位置的漏刻,盈盈起身对着焰月轻轻颔首,视线便未再过多停留:“宫少爷,我们走吧。”

    包厢的木门再次合上之时帝晏旒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憋屈,轻纱破天荒的主动给她喂点心竟然是为了先给自己一个甜头,这下在她提出要与宫冉沃“私自”聊天的时候便使得自己再无法多加阻拦,要知道是这样的话她定然是不会吃赫连轻纱喂到唇边的点心的……定然吧……

    帝晏旒无力的耷拉了肩膀,一想到轻纱在隔壁与别人饮茶洽谈,那股子酸气真是死活也消不下去的。

    应着她视线未离赫连轻纱,自然也看到了轻纱出去之前那一瞥,便也跟着看了过去,心叹一声时间竟然已经过了大半,这样一来要说的事情还得加快速的才是。努力的压下心里的不乐意正色清咳一声道:“季岚在信中留下一言叫我转告与你,说是你二人所拟定的计划在她离京一年之后方可实施。”

    焰月露出一抹深思的神情来,片刻后便点了点头。

    帝晏旒见她也没有什么要跟自己说的,只得压下心里的疑惑继续道:“你可知半年前老三将五营统领的嫡子与玄武营统领嫡子打伤一事?”

    “知晓,据说是在京城的演武校场里起了争执,将那两人打成重伤,也不知现在能否下床走路,也许下半生都废了。” 焰月回想一瞬便在心里微叹,这三皇子若说是个鲁莽不知变通之人,也不会仅仅是被关在寝宫之中半年算作了结如此轻易,他虽是皇子,母妃那一族在朝中地位虽然称不上多低,却也抵不过这两个手握紧要兵权的武官,比起那两个或许要在床上度过下半生的嫡长子来说,他确是完完全全的全身而退了。

    帝晏旒一点也不为焰月的好记性而感到惊讶,闻言却是有些愕然。焰月所想她自然也能料想的到,看来自己还是小瞧了这个前世未曾打过什么交道的三皇兄,她心中莫名的有些怅然,又想起了什么挑起了眉梢道:“为何之前未曾听闻。”

    焰月没好气的撇了撇嘴,妩媚勾人的神情难得有了些破功,语气里的鄙夷倒是清楚分明:“你尚未看到关于此事之时不已经打扮好去送死了吗。”

    帝晏旒有些尴尬的咳了咳,她自是知晓那次在狩猎场的一行有多么“不知死活”,焰月当日阻拦自己未曾成功反倒是被自己打晕了扔在床上,无视焰月“不善”的目光立刻换了话题继续问道:“争端的缘由可知?”

    焰月顿了顿露出一抹深思来,停顿了好半晌,神色有些犹豫道:“听几个士兵所言,当日在较场上三……你三哥本是正在同前锋参领比试,尔后那两人不明其身份出言挑衅便发生了后来的事端。”

    帝晏旒闻言微微皱眉,若仅仅是因为口角也不至于帝释泉将两人打成那般重伤,此事定有隐情,只是……

    “据言那日你三哥曾说了一句‘既然做了就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只是其中的事我倒是未曾去查过。”焰月有些头疼的揉了揉眉心,若是要查这些半年之前的事可要从那两个躺在床上的纨绔子弟下手了,确是有些难缠。

    帝晏旒点了点头,虽说这件事并不必要去查出来,只是她心里总有些莫名的直觉提醒她要找出这件事幕后的缘由,却也不再多说什么,她知道焰月会给出她想要的答案。

    至于封了副统领一事,她心中已然有了揣度。此次出宫还有一事,帝晏旒神情不似方才那般凝重,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来,眼里满是恶意的算计敲得焰月不禁有些发毛。

    她似是意会到自己的表情有多么怪异,这才敛了下来:“这段时日我不便再来此处,有何事派人送入宫来即可,绿意也该回来了,来日便由她替我们传递消息吧。”停了停便继续道:“这段时间里到镜水院中的官员中,若有一名面相儒雅极度不愿与这些女子过于亲近的文官,你便替我好生检验一番,若是过关了,便教教他该如何亲近同僚。”

    焰月听着这模棱两可的话语,帝晏旒不愿说明名字便是要她自己去发现,确是麻烦了不少,罢了,交代下去上点心注意着即可,倒是绿意一去已然月余,终于要回来了吗。她可是眼馋绿意弹得那一手奇怪的旋律啊,不知不觉中放松人的警惕,连套话也不知变的容易了多少。

    两人再闲谈几句,说了几句对于朝中形势的分析了解,帝晏旒却破天荒的有些耐不住性子了,时间都已过了这么久,为何轻纱与宫冉沃还未回来。方才压下去的酸意又不禁冒了出来,她并非不相信赫连轻纱,只是这一世愈发浓烈的占有欲使得她连看到轻纱与长乐在一起都会酸出内伤来,更别提已然与轻纱聊了这么久的宫冉沃了。

    焰月也瞧出了几分她的心不在焉,抿了抿唇,眉梢扬起嗤笑道:“堂堂六皇子殿下竟然会露出这样的怨妇模样,实在难得。”说着自顾自的砸了咂嘴,眼里是浓浓的揶揄,却是让那份勾人的妩媚灵动了起来。

    帝晏旒面上倒是没有显现出丝毫在意来,只是愤愤的哼声暴露了她的郁闷,她不过是有些不愉罢了,竟被焰月说是怨妇,怨妇……抽搐了一下嘴角闷声道:“莫要胡说八道。”

    “你可是喜欢那位晋节公主。”不是疑问而是肯定,焰月的语气不似方才玩笑,却是真诚的寻问。

    帝晏旒倒是直言不讳道:“不错。”

    焰月扬眉笑了起来,眸中泛出的感慨与祝福真心实意,却是有了些许隐而不见的落寞。方才她自己刚问完便兀自笑了笑,帝晏旒不过年岁十一,便已经为自己的未来筹谋计划,虽说晋节容貌绝美招那太子觊觎,又是晋国送来的质子,二人往后定会是十分艰难的。单瞧二人相处时那融洽而令人心生羡慕的氛围,也不是不可能的。

    帝晏旒为了皇位,为了晋节而殚精竭虑,季岚为了情谊而涉足这前途不明的沼泽,绿意为了主仆恩情不计后路,再反观自己已然双十年华了,却始终不知自己是为了什么。

    若说是她替自己赎身并将镜水院交予自己的恩情,倒也不至于让自己在帝夜华以性命相要挟之下仍选择坚定立场。若说是她与自己的友谊,自五年前见过一次之后俱是在书信中说些朝堂之中发生之事,也不过三个月才算是五年之后的第一次相见,情谊虽是不浅也不见得有多深。

    她虽然自心底里感激帝晏旒能够给她想要的,让她有机会施展自己的才能抱负,给她足够的信任与资源,单是这一份恩情这辈子便值得替她效力。却总是觉得,不仅仅如此,不仅仅因为这些,让她甚至肯舍了自己的性命替帝晏旒去探这深浅难测的未来。

    那又是为何?

    帝晏旒瞧着焰月面上浮起的茫然,一瞬便转过头去,只静静的看着房门等待赫连轻纱。却听焰月又发出一声嗤笑来:“相见便去寻吧。”

    “可是她二人不是……”帝晏旒闻言眸光一亮,欲要起身的动作顿了下来,有些犹豫丧气道。

    焰月似笑非笑的看了眼帝晏旒,语气里满满俱是调笑:“你难道不知道你的陆连堂兄方才为何先出去,竟还打算一直等到她来此处敲门吗?”分明是借由一个由头唤走宫冉沃为帝晏旒与自己提供可以商谈的空间,如此浅显明了她却瞧不出,竟然打算等到晋节来“打扰”,可真是迟钝的可以,哪里还有往日那个稳重睿智的成熟模样。

    帝晏旒怔了怔,片刻便不见了人影,留得焰月在原地轻笑不已,情字一事,果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呐。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三天能日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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