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兴文学 > 一名隐士的前半生 > 第一百二十章 相当的混乱

第一百二十章 相当的混乱

推荐阅读:渡劫之王天下第九三寸人间大符篆师飞剑问道仙宫兽性总裁求负责纯阳第一掌教通天神捕正版修仙

一秒记住【复兴文学 www.fxwx.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我们吃点东西喝口酒,有时也喝点茶,看星星,有句没一句地聊天。突然,手机响了一声,我拿起来一看,小池的短信:“均好,晚安”就这四个字,迅速把手机装回口袋。

    这一切没有逃过妍子的注意。“怎么看一下就关了,小池来的?”

    “是,就是报个平安,没事。”

    “我不信,拿来我看。”她说到,我倒是没提防,也不好拒绝,就将手机给她了。当手机被她拿去后,就知道自己错了,我跟小池近几天的所有通信记录,都在上面。

    果然,她翻到前面去了,我也不好阻止。她看完后说了句:“哥,你们有问题了。”

    我本人其实也有这个感觉,但不会向这方面想。她一说出口,我觉得事态严重了,问到:“别瞎猜,什么问题?”

    “哥,不是我打击你,你自己得心里有数。”

    “你哪儿看出问题了?”我也警觉起来。

    “原来,你们是打电话,通话时间从半小时缩减到几分钟,是吧。后来,改为发短信,由秒回变成一小时后才回。短信内容也从百把字缩短到今天的四个字,你不觉得有问题吗?”

    妍子这样一说,我才发现,自己不好的预感是明显依据的,只是我平时不愿意找这些依据,不愿意相信自己的感觉。这个趋势本来很明显,妍子一下就看出来了,我怎么就看不出来了呢?

    “我怎么就没看出来呢?”我自言自语到。

    “装睡的人叫不醒呗!”妍子把手机朝我怀里一丢,点了根烟。

    我没有话,妍子说得对,我不愿意相信,装着在电话里谈恋爱,实际上,我和小池之间已经存在问题了。长时间的沉默,什么都没想,因为想不出其中的道理。

    我一直相信,爱情是可以跨越时空的,或者是可以制造神奇的,但现实摆在我面前,我却不愿承认。她难道主动退缩了?难道与我多说一句话的愿望都没了?难道对未来的期许失望了?难道对我们的过去淡忘了?

    那是多么激动人心的过去啊,那是多么值得期待的未来啊,她愿意就这样冷却下来?有什么其它原因吗?是因为她还是因为我?女人心,海底针,她到底是怎么想的?我甚至想立即飞往上海,当面证实一下我们的感情。

    剪来断,理还乱。

    “哥,她是你的第一个吗?”妍子的问话打断了我的纠结。

    “不知道,怎么说呢。”我仿佛是在回答自己的问题。

    “那就不是呗”妍子的说法,我无法反驳,因为,有些故事是不能讲给她的。

    “谁没有点故事呢,不愿意说就算了。”妍子说完,把烟丢了,“管它呢,哥,碰个杯,今朝有酒今朝醉。”

    这倒是个情绪解套的好办法,喝酒。

    酒中自有氲氤在,不信月光不醉人。这是我灵光一现,胡诌的一句诗。当我放开了,我就是个诗人。

    心情就像一部电影,当场景转换后,另外的画面会覆盖前面的镜头。暂时的放下确实舒坦,不担心自己理解不了的东西,明天太阳照常升起。

    妍子端着个酒杯在我面前晃来晃去,海边吹来的风撩动她的睡裙,长发飘动,月光朦胧,我也是醉了。

    “天地者,万物之逆旅;人生者,百代光阴之过客。况且人生若梦,为欢几何。”我拖着长音,仿佛在为月光助兴。

    “哥,酸味又来了,啥意思?”妍子凑近来,望着我的脸,月光下,她的眼睛发着光,估计她也喝得有点飘。

    “意思是,人生短暂,当及时行乐。这是李白说的。”

    “李白还是我白?”妍子又搞谐音幽默。

    “你白你白,我黑。”我笑了起来。

    “男人黑些好看,哥,你蛮好看,你不知道?”妍子估计是喝多了,哪有说男人好看的。

    “张思远比我好看些,也比我白些,哥不好看。”我也挑衅起来。

    “哥,你又来了。实话告诉你吧,他赶你一半都不行。”妍子这样说,我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但是,被人恭维,心情确实也是不错的,尤其是被一个姑娘称赞,并且在酒气的熏陶中,在月光的装饰里。

    继续挑衅:“张思远也不是你第一个吧?”

    突然一个巴掌过来,我来不及躲,长期擒拿训练的本能,在酒精造成的判断失误下,我右手一挡。

    “哎哟”妍子抓住她的手,痛得低下了头,抽泣起来。我知道,自己犯了大错了,心一冷,酒一醒。连忙过去,把她抱住,拿起她的手,看了看,月光下看不清楚,估计确实把她打疼了,连忙道歉:“对不起,哥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哥给你吹一下,吹一下就好了,妍子不哭,哥给你吹。”

    抓起她的手,吹了起来。这是从小我妈安慰我的方法,手疼吹手、脚疼吹脚,没有身体疗效,只算心里安慰。

    她在我怀中,不哭了,停了一会,说到:“别吹了,坐在扶手上,舒服?”

    我才发现,她坐在椅子里,我却坐在椅子边的扶手上,身体扭曲的姿势,比较夸张。但心里却算是平稳下来,她不哭了。“还疼吗?”

    “没事,哥,我不该打你。”

    “我不该问那话,我该打,今后你打我,我再也不挡了,把我这好的妹妹都疼哭了。我下去给你拿个冰块,敷一下,就好了。”

    她点点头,我赶快下去,在冰箱找到一个冰块,用手直接捧了上来。上来后,直接拿冰块贴在妍子的手上,过一会放开一下,因为冰久了她也受不了,我的手也觉得冻。

    当冰化得差不多时,妍子自己把冰块接过去,双手抹了抹,完事了。

    “哥,你再吹一下,吹得舒服。”妍子把手伸过来了,没办法,继续吹吧,只要她高兴。我知道,我问她这个问题,确实过分,尤其是在哥哥妹妹之间,她生气打我是应该的。我吹着,看她的表情,她也在看着我,我俩对上了眼神,内容明确,我内心一震。

    我松开她的手,起身去倒了一杯茶,管它凉热,一饮而尽。从未想到会是这样,以前虽然有身体接触,也有过动作尴尬,但不可能有这种眼神。是她错了?我错了?酒错了?管它呢,酒精保持着晕度,估计都是月亮犯的错。

    估计妍子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也学我去倒茶清醒,结果她接触茶壶后,说到:“叫你不要喝冷的,不听,倒了,等加热了再喝。”

    这口用来清醒的凉茶,只喝了一口,又得倒掉。她按了按电磁炉开关,我听到了水的喧哗声音。这即将沸腾的一点水,当然不能跟大海的声音相比拟,但它离你近,真切而有温度,你不得不被它吸引。

    喝了点热茶,与红酒的综合作用中,好象清醒些。

    “妍子,好不好些?”我躺在椅子上看着天,轻声地问到。“人家轻轻打你一下,你手那重还过来!”妍子好像不太理解。

    这得好好解释,免得她认为我是有意的。“这是我在部队长期训练养成的身体习惯,在防守中叫主动防御,也就是说,不管什么力量袭来,都得用较大的力量去防守,在训练中,我们都把对方看成是一个高手的真正袭击。刚才天黑,酒劲上来,激发了我的身体本能,根本没有想这是个美女,还是我妹妹。我昏了头,不要怪哥啊,现在好些了?”

    “哥,你那一身肌肉都是在部队训练出来的吗?”

    “是的,我还不算特别好的,班长,就是陈经理,原来那身肌肉才漂亮呢,可以参加健美比赛了。当然,我告诉你,那些参加健美比赛的人,大多数是故意练习某部分的肌肉加上故意吃肉造成的,样子唬人,不一定真能打。我们的肌肉是在练习武术擒拿中自然形成的,虽然真能打,但并不追求肌肉夸张。”

    “那不是,陈经理还厉害些?”

    “当然,在部队,他是我偶像。”

    妍子从她的椅子侧过来,“哥,问你一件事。”我也从椅子上侧躺,面向她。“啥事,说。”

    “陈经理的夫人,我看见过,很一般,你说,他这么优秀,怎么找这样一个人?”

    妍子这个问题,涉及班长的隐私,我得规避一些细节。“一个人的现状是历史的延续。”我这样一说又讲到理论,妍子估计不喜欢听,我就讲故事吧,像写小说的技巧一样,要吸引人,得从细节开始:“嫂子年轻时也算是村里的美人,反正班长是这样说的。”我看到妍子眼神发光,知道她兴趣来了,就把班长家庭的困难,与嫂子的闪电婚姻,以及退役后困难和坎坷都说了一遍,当然隐去了嫂子离家出走的插曲。“一个优秀的人在不停地奋斗,衡量它成功的标志不是今天在社会上的阶层现状,而是看他通过努力生活和事业与最初困难时的进步幅度。打个比方,妍子,你父母,给你打好了基础,你一出来奋斗,就有60分的基础分,现在你达到了80分。但班长,一出社会,他父母给他基础分是零分,甚至可以说是负数,他现在达到了60分。你说,他今天算不算厉害?”

    “你这样说,我就明白了。我长了20分,他长了60分,当然是他厉害。”她对我眨了眨眼睛,说到:“我没看错,哥,你比张思远优秀多了。”

    她怎么又扯到我和张思远了?这时,她转过身平躺,望着天,说到:“张思远家庭基础分比你高多了,你今天的成绩比他高多了,你比他厉害得不止一倍。哥,你不要意外,老拿你跟他比。我只是想说服我自己,丢掉张思远,并不可惜。”

    她仿佛下了某个决心一样,站起来,踢了我脚一下,看我没反应,笑到:“看样子是清醒的,哥,从今天起,张思远消失了,你也不准提,听到没?”

    “好好,不提就不提。”

    “不能再喝了,明天要开车”,我说到。和妍子一起简单收拾了一下,借着月光,她在清理茶柜,我在扫地,不知怎么的,她弯腰时胸膛刚好压在我低着的头上,双方都不敢乱动,停了一下,迅速离开。夜色,会掩盖很多东西。

    各自回屋休息。

    酒气逼人睡,我迅速睡着了。不知道睡了好久,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我梦见乔姐了,仿佛我坠入了她的汪洋大海,我带着努力带着发泄甚至带着仇恨,游起了蝶泳。好像有个人在一边评论甚至是讥笑我的努力,是小池的声音,仿佛说我是徒劳的,我不可能游出这片海,仿佛她掌握着欲望之海的秘密,要把我往大海的深处引领。但是,滑腻的肌肤,滚烫的温度,呼吸的声音,熟悉得好像刚刚发生,甚至,还听到一阵轻微的哭声,好像是妍子的声音。

    突然惊醒,原来是一场梦,非常混乱的一场梦。

    我得分析一下,为什么做这个梦,梦中的许多情景是不道德的,但这就是人性。如果你没成圣或者你没疯掉,你不可以说,你是道德高尚的人。我们平时所说的那些被理想化的道德高尚的人,不过是做了高尚的事,但我们不可随便去理想化他的内心。

    按《黄帝内经》的淫邪发梦篇来解释,肾气盛则梦涉大川,这从我的下半身,可以得到证实。按弗洛伊德的心理学解释,这就让人感到羞愧了,缺啥梦啥的原理,非常个人。

    我是不是变坏了?难道我还是个好人?

    别去纠结了,天微有亮光,起来吧。我一个人来到露台,喝了口昨晚的凉茶,清醒了不少,伸了伸懒腰,运动了一下,神清气爽。夏天的海风,早已吹干了衣服。我一件件收下来,又叠上,在叠到她的内衣时,脑袋里又跳出昨晚的梦境,马上止住,我知道,自己得控制,得清醒。

    但是,思想一旦产生,其他想法就会跟随而来。我想到,梦中,三个人的角色,在我的潜意识中究竟谁才是潜得最深的原因?

    太阳就是太阳,当它升起来的时候,一切思想的纠缠都会被涤荡,光明来临,我又成了那个自以为习惯的、道貌岸然的男人。

    妍子上来了,她来拿她的衣服,看到了我叠好放在椅子上的,一把抱起来,看了我一眼。太阳的红光正照耀着她,她没说一句话,扭身下楼,消失了她背后的剪影。

    我把茶柜的东西放进了柜子,昨天的两瓶酒,所剩不多。全部藏起来,所谓肴核既尽、杯盘已空。战场清理干净,下楼吃饭。

    今天的节目是坐船,干妈给金姨托付的那个人打了电话,他安排好了一个小游船,我们包一天。

    等我们到码头,才知道,这是一个豪华游艇,上下两层,除了开船的,还有两名船员兼服务生。不要说我妈感到眼花缭乱,就是我,也是第一次接触这么豪华的东西。金光闪闪、银光闪闪、眼光闪闪,我妈上船时,要不是那个船员搀着,差点把腰也闪了。

    按干爸的要求,随走随停。回头望到,离大陆越来越远,渐渐看不到任何参照物了。躺在甲板的椅子上,望着四面都是海,四面都是天。随浪起伏中,被阳光融化、被海风吹散、被低沉的海浪涌动的声音感染。

    人是渺小的,不管你愿意给人生多么巨大的理由,在海天一色的空旷中,孤寂和渺小,几乎击碎人类所有的自大。自然力量令人恐怖地强大,所有卑鄙和高尚都不存在。使得,船上的每一个人都显得那么亲近,有种迫切的愿望,叫做抱团取暖。也许,这是一个错觉,不,这是真实的体验,海,就在你的身边。

    珍惜身边每一个人,珍惜每一刻不管是欢乐还是痛苦的时光,我们是沧海一粟,我们是一粒尘埃。

    身边的人,终将是过客。而我,也终将成过客。我们是海中的一粒沙,于因缘中聚会在一起,有什么理由不纵情欢乐呢?

    干爸又钓起来一条鱼,女人们有拍打船帮、敲着盘子、跺着脚欢呼,我还在想什么哲学问题,傻不傻?

    做了做准备活动,一跃而起,扎进水面,我听到了欢呼声。潜了一会,起来游,船停了,再游回来,抓住船帮,握住了妍子递过来的手,顺势一翻,把她也撞倒了,挤在一起,瞎笑。

    妍子也要下水,这可不敢,这是深水。她坚持,我看了看干妈,她点点头,没办法,下就下呗。

    我先丢了个救生圈在水面,然后我先下去,扶住救生圈,叫妍子跳下来。谁知道,她站在有点摇晃的船舷,犹豫,不敢,这时,我看见疯笑着的干妈在她身后,把自己亲生的女儿一推,妍子横着倒了下来,我赶紧把她捞住。妍子头出了水面,回头望着她爸,吼到:“爸!我妈疯了,管管!”

    船上爆发出放肆的笑声。

    我让她双手抓住救生圈,只做腿上的动作,我在她身边,一起向前游去。游了一段,她觉得不过瘾,自己丢开救生圈,游了起来。我一手拿着救生圈一手划,得跟上她的节奏。忽然一个浪过来,她好像呛了一口,赶紧捞住她,让她把住救生圈,往回游。

    在上船的时候,问题来了,尽管干爸也过来拉她,但她好像使不上力气,不知是累的还是故意。反正,她要我托她上去。一只手,怎么托?没办法,我钻下水,本意是要让她踩在我肩上,她一蹬、上面一拉就行。结果她脚没踩住,变成骑在我脖子上了。管不了那么多,双手用力把救生圈一拉,整个人往上一顶,她上去了。等我翻上船时,我才发现,刚才她骑在我脖子上这一幕,所有人都在身边,看得真切。

    妍子已经进仓,我不敢看所有人,一个人低头到前甲板,装着看风景。船又启动了,海风迎面吹来,几只海鸥故意从我头上飞过,仿佛它们也看到了刚才的一幕,在我头顶叫了几声,是不是在笑话我?

    “小庄,进来!”干妈不容置疑的声音,莫不是为刚才的行动敲警钟?忐忑入仓。

    仓内已经变成餐厅,大家都已经坐好,一边坐着我妈我干妈,一边坐着妍子,她身边空着一个位置,明显是留给我的。干爸坐在顶头的位置,看到我进来,他示意我在妍子边坐下,对服务生说到:“咱们开始吧”。

    本来桌止已经有许多刺身、水果之类,每人面前都有三层瓷器餐盘,船停了,红酒开了,还在等什么呢?

    “这是我今天钓上来的,给大家分一点?”干爸说到。只见服务生从微波炉中拿出一个大盘子,里面有一条鱼,品种我不知道,但是很大,足有一尺多长。服务生给我们分鱼时,干爸故意咳了一声,我知道,这是他要正式讲话的前奏,批评就批评吧,反正,大海之中,想跑也跑不掉。

    “今天收获很多,但其它的鱼我都丢海里了,留下这条最大的,算是品尝劳动果实。凡是都得有个理由,这条鱼庆祝我们妍子游泳会了一半,干杯!”他兴趣酒杯,我们纷纷举杯。

    接受教导,我都准备好了,你就跟我说这个?

    “本来我没问题,一个浪过来,我哥又没提醒我,喝了一口水,我应该是全会。”

    “就你那几下,我们都看到的,要不是你哥,你船都上不了,别吹牛,有本事,下午再游看看?”干妈这样一说,我悬着的心才放下来。看样子是鼓励的,但,下午还要来,这任务,还甩不掉了。

    我妈对芥末很好奇,在妍子的示范下,对刺身还吃得有板有眼。光注意我妈去了,我在拌芥末时,不注意,把酱油醋和芥末的混合物,撒了一点下来,刚好落在了桌下妍子的腿上,她看了我一眼,继续在桌上和我妈互动。趁他们都在专心吃的时候,妍子抽了一张纸轻轻一擦,在桌下悄悄将那张纸丢在了我身上。

    大人们是没看见,但身边那个服务生,估计看到了。我看他时,故意把头扭过一边,装着漫不经心,假装什么也没看见。

    够专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