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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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邹容离开办公室,准备回教室继续看数学,他刚到教室,晚自习放学铃响了。

    他无奈的扶头,只能在同学们争先恐后奔出教室的逆流下慢慢挤回到座位上。

    他漫斯条理的收拾书包。

    墨轩又坐到邹容旁边的位置上,托腮仔细观察邹容一会儿,然后跟随邹容的身影飘出教室,一路尾随。

    墨轩突然说道:“仔细想想,你可真不像是个孩子。”

    夏季从早到晚的背景音乐是知了的叫声,尤其在夜晚,蝉鸣声响彻云霄。

    邹容想起下午英语课与学校树木的交流。靠近校门的一颗大树向他抱怨身上知了太多,他想象了一下知了爬满身上的感觉,作为一个心理二十六岁的男人,他还是打了个冷战。

    邹容在校门口顿脚,他权衡利弊,决定抄近路回家。

    墨轩继续在他后面絮絮叨叨:“一点儿都不像是十四岁的初中生,看你言行处事倒像是二十四,……在十四岁这个中二的年纪,谁得到一个修真神器不高兴?我看你就挺淡定。”

    “我当然高兴,”邹容抓住重点反驳,他对墨轩“中二”两字表达了异议,“我看你挺不像是这个时代的东西,说话前卫啊!”

    “哦!”墨轩又发出意味不明地咕噜声,他把玩着自己收短的头发,自卖自夸,“本尊一直走在潮流前线!”

    本尊?

    邹容眼睛一闪。

    他在脑子里转转,然后被突然出现在前方不到1厘米的脸吓了一跳。

    墨轩恍如发现新大陆的表情,他新奇的问:“你不会是重生?现在有小说这么写,我前几天看的。”

    邹容脸一黑。

    重生这件事他没有告诉任何人,也不打算给别人说,包括给了他修真机会的墨轩。重生这件事太惊世骇俗,他在戒指内查遍了所有资料也没发现重生的案例,偶尔几个类似的也只是夺舍,所以……

    他们走到那晚双方相遇的拐角。

    墨轩颠颠飘到邹容前面,语气欢快:“重生其实很正常,我常常……Woooooooooow!!!!”墨轩惊叫。

    黑暗的掩饰下跳出四个人,拦住了邹容的去路,其中一个人绕到邹容身后,用刀抵着他的后腰。

    “把钱交出来!”疑似领头老大的人威逼。

    邹容眉毛抖抖,拽紧了书包,和自己前方、打劫犯后方的墨轩做眼神交流。

    墨轩:怎么样?需要帮忙吗?他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邹容:以我现在的能力可以解决吗?

    墨轩意外的扬眉,他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一个木珠算盘,吐沫吐到指头上,煞有介事的在上面打打算算。

    邹容:喂!——

    墨轩:很遗憾,以你现在十四岁的小身板儿,扛倒四个成年人的几率只有1%。

    他手中的算盘嘭一声化为烟雾。

    墨轩作出假设,他说:“如果只有两个人,哦,你目前修真锻炼过的身手完全可以解决。”

    邹容没有意外的皱皱眉。

    果然,就如墨轩所说,只有短短两个月,修真的功效确实没办法显现出来。

    墨轩已经把手掌伸到了领头老大的头上,准备给邹容帮点儿小忙,他表情兴奋,就等着邹容一声令下。

    邹容凝视着墨轩的表情,心中预感愈发不好。

    和墨轩在耳钉里相处了两个月,在现实生活中只有短短十天,墨轩的劣质性格愈发暴露,他言语随意,放荡,藐视人类,十分热衷于破坏。

    刚见面时墨轩的冷漠反应在邹容心里落下了十分深刻的印象,所以面对这些天墨轩肆无忌惮的态度,他十分忌惮。

    “喂!”

    邹容后腰上的刀警告性的向前推了推。

    “别磨蹭,快点!把钱交出来!”他身后的抢劫犯重复一遍。

    墨轩嘴角笑容越来越大,手下渐渐用力。

    邹容眼神一暗,决心不向墨轩求助,他突然踮起脚尖,向不远处挥手,一边喊道:“叔叔!我在这里!!!”

    墨轩啧一声,悻悻松手,转身。

    邹容注视的方向,处于路灯灯光的笼罩下。一个男人垂头倚在墙上,一百八十多公分,西装白领,文质彬彬,他听到邹容的呼喊,身子抖了一下,慢慢抬头。

    在灯光照不到的黑暗中,将邹容团团围住的四个抢劫初犯似乎没有料到打劫对象还有同伴,顿时惊慌失措,抵在邹容后腰上的刀也微微离开目标。

    邹容趁机蹿了出去,跑向西装男。——坚持十天的晨跑还是有用的。

    他一头撞在西装男胸口上,得到对方被撞击的闷哼声,然后像章鱼一样紧紧挂在上面。

    他在西装男身上挂了一会儿,只听到墨轩发出表意不明的“哦”音,就被西装男从身上揭下来,然后被卡着咯吱窝,举在了西装男面前。

    “好小。”入耳是低沉的男音。

    邹容扬扬眉。

    他的胳膊搭在西装男的手臂上,脚下空空毫无触感,就这样被西装男像小孩子一样举在了空中。

    这样比较像是叔侄。邹容安慰自己。

    他向后扭头确定拦路抢劫的菜鸟已经不在后,淡定地拍拍手掌下的结实臂膀,说道:“放下我谢谢。”

    男人放下他。

    邹容整整衣服,抬头,才发现西装男长着一张特别不符合身上衣服的脸。刀刻般英俊完美的脸,剑眉飞扬,鼻子硬挺,总之是一张意外张扬的面孔。

    西装男用漆黑有神的眼睛看着他,薄唇起合,说出的话教育意味十足:“以后回家别走这条路,不安全。”

    邹容嘴角扯扯,把戏做足:“谢谢你,我知道了。”

    西装男点头,伸手让他朝回家的方向走。

    完全被当做小孩子的邹容无奈地在对方的注视下消失在夹道。

    ----

    回到家,妈妈又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她听到开门的声音赶忙看向玄关。邹容踢掉鞋,再一手一只捡起来规整地放在鞋柜里。

    他看了妈妈一眼,无奈说道:“妈,给你说了不用等我,我每天十点回来,这么晚你还不睡!”

    妈妈笑盈盈:“不碍事儿,你每天不是也很晚睡?我今天晚上接到你班主任电话了,他可夸你了!……我去厨房给你洗点儿苹果,你先回屋学习吧。”

    “好的!”

    邹容一边埋头做作业,一边背《清云录》,速度很快的完成了老师布置的作业。他坐在椅子上长舒了口气,歪头想想,从抽屉里翻出一个本子,在上面写写画画。

    身后,墨轩认认真真的蹲在妈妈端来的水果盘子面前,挑了一个又红又大的苹果,抓起来嘎吱啃了一口!

    “我喜欢面苹果!”他赞。

    邹容向后面瞥了一眼,埋头继续写小说大纲。

    男人喜于追求成功,而成功的表现除了世俗权力与自身素质,还有金钱。筑基是无法短期完成的,世俗权力对还只处于十四岁年纪的邹容来说还过太遥远,更何况,他真正的目标又不是当官,而是修真成仙。

    邹容想赚钱,这是今天下午墨轩对他的提议,他当时正在看希腊神话。

    “罗马不是一日建成的,哦,我喜欢这句话!所以修真也不是一日而成的,你再怎么着急也不可能一日千里,我建议你转移一下注意力,丰富人生经历有助于你提升境界,说不定你就在哪天筑基呢!”

    于是邹容想到了赚钱,不过以他的年龄现在也就可以写小说投稿。

    邹容皱眉,划掉刚才的话。

    “看来你要写一本黑道小说。”墨轩突然凑头过来。

    邹容点头,拟定故事情节。

    这是一篇少年奋斗史。尚处初中的主人公父母离异,自小被丢给奶奶抚养,致使他性格懦弱,学习也十分差劲,既不被同学喜欢也不得老师宠爱。一天晚上,少年在回家途中被卷入黑帮火拼,混乱中错手杀人,浑身浸满鲜血的少年被警察当场抓住判刑,少年精神也受到刺激被押在精神病医院治疗,法院审判他恢复正常后再押往监狱。

    少年在医院中愈发疯狂偏执,他时常晚上躁动,平日里乖得发狠,渐渐地让医生错以为他的病情有所好转。少年在医院住了五年,才被送到监狱服刑。这时,少年已长成高智商青年,精神冷静又偏激。送到监狱的青年一开始因瘦弱身躯处处受到打压,然而随着他越来越灵活的运用大脑,并且不间断的锻炼身体,青年在监狱渐渐树立权威,成为监狱服刑人员的头领。

    五年后,已经二十五岁的青年刑满释放,等待外面的是比他早点出来的监狱属下。

    墨轩看得津津有味,他继续往下看,却发现邹容不写了。

    他失望的问道:“你怎么不写了?”

    “没头绪。”邹容垫垫下巴。

    墨轩失落地嘟囔一声,他啃苹果:“你可以参考参考今天晚上遇到的那个西装男,我觉得他挺像你写的主人公。”

    “是吗?”邹容点头,他转转手中的笔。

    “而且,”墨轩将果核甩进垃圾箱里,飘到邹容桌边,坐上,“你今天的表现可真是不让人满意。”

    “明明我可以帮你,你却求助别人!”

    他露出委屈的表情。

    恶人先告状。

    邹容意外,他扬扬眉,问道:“我看你把手放在领头打劫的那个人头上,你准备干什么?杀了他?”

    墨轩歪歪头,嘀咕:“有这个打算。”

    “喂!——”

    邹容吃惊,他真的不知道墨轩竟起了杀人**:“他们只是打劫!就算是判刑也就半个月,怎么还要偿命?!”

    这下轮到墨轩露出意外的表情,他无辜的眨眨眼,语气随意:“我没想到你……!”

    他嘀咕:“这么玛利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