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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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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末一大早,安念就被夺命连坏扣吵醒。

    来人似乎是特别有耐心,隔两分钟打一次,特别有规律。安念本身就有轻微的起床气,加上今天是周日,本来可以睡晚一点,却被吵醒。

    安念闭着眼睛接电话,还没说话,就听见手机里传来像清泉般温润好听的声音。

    “安念。”

    安念这下全醒了,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带着浓浓的鼻音问,“是戚许吗?”

    “是我。”

    “有事吗?”

    “你现在下来,我在楼下等你。”

    一听见这话,安念连忙道了声好,一看时间,才六点零几。她暗暗抱怨了句,却也没多想,赶紧换好衣服下楼。

    戚许早早的等在外面,看见她下楼,淡淡道,“走吧,去吃早饭。”

    安念有些纳闷,“你这么早叫我起床,就是为了吃顿早饭?”

    戚许没回答,只是转身朝早餐店走去。安念见他走的这么快,只好跟上。

    戚许带她吃的只是一家很普通的店,她点了碗混沌,戚许吃了个烧卖。一个早上默不作声,安念一分钟不说话就闷得慌,更别说是几个小时。她撑着头看向戚许。

    戚许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由于他身上自带各种光环,加上原本就眉清目朗的脸,看的好不养眼。

    安念一时看的眼神迷离。饶是戚许这么淡定的人,也有些禁受不住,更何况这么看他的,是他喜欢的人。

    他微微咳嗽了声以掩饰尴尬,安念这才有些清醒,认清现在时间还很早的事实,看向戚许的眼神中带着无声的控诉。

    这么早带她出来,却一句话都没有讲!

    “你不是很忙吗,为什么还要带我出来吃饭?”

    戚许无奈的道,“我还没有忙到连一顿饭都没法吃。”

    “可你就算不忙,你也不会主动找我,对吧?”安念看向他的眼睛,黑白分明的眼神有着认真,“我也很谅解你,所以我也尽量不会打扰你。”

    戚许想说什么,话却哽在喉咙里说不出来。的确,他是疏忽了安念,安念这样说,他一点也反驳不了。

    “戚许,我也不笨,你想说什么我也知道,无非是叫我好好读书,对吗?”

    安念问话时尾巴会有尾音,原本控诉指责的话在旁人听起来就像孩子般撒娇,软濡轻柔。

    戚许眼光沉沉,“你知道?”

    安念叹了口气,“我何尝不知道?你以为我不想好好读书,关键是我静不下来啊。”

    戚许轻轻摇头,“安念,你不知道。”

    “我知道你的——”

    安念还没说完就被戚许打断,“安念,我说你不知道的意思,不是你静不下来,而是你不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

    安念一时有些愣神,忘了反驳。戚许看着她的模样,继续温和的往下说。

    “如果你知道你想要什么,你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浑浑噩噩,虚度光阴。”他向安念的班主任要了安念上个学期的成绩单,成绩整体下滑的厉害,从班里前几跌到中等偏下。

    “我问你,你想不想和我上同一所大学?”

    戚许的声音低沉,带了丝不易察觉的诱惑。

    “想。”安念低着头,轻声道,“可是我考不进。”

    她深知戚许和自己的差距。虽然差距并不是无法弥补的,但她没有一点自信。

    “做不到的,戚许。”她的头越来越低,说出来的话越来越哽咽。

    “我做不到,真的,真的……”她无暇顾及自己的脸面,说出来的话越来越泣不成声,眼中是难忍的泪水,迟迟没有掉下来。

    戚许看了一阵心疼,他从来没有看到安念这么脆弱。无言的沉默如同藤蔓般狠狠缠绕着他,使他喘不过气来。

    他的眸子沉沉,说出来的话有一丝沙哑,“安念,别哭了。”

    安念没有回答,只是默默的坐在木椅上,脚蜷曲,双手没有安全感的抱住双腿,把头深埋进两腿中。

    戚许一阵焦躁,他多想把安念一把抱进怀里,多想轻声告诉她,不想学就算了。

    可是他不行,如果他真的这样做,以后后悔的不只是他,还有安念。

    他默默地在安念身边坐下,沉默许久后,开口道,“想哭就哭吧,不管你用哭的方式也好,打我的方式也好,只要把压力宣泄出来,一切都会好的。”

    静了会,又道,“你哭多久,我就坐在这边陪你多久,我不会离开的。”

    并不是什么情话,却偏又那么柔软,直击她的内心。

    听了这句话,好不容易忍住的泪水又不安分的跑出来。

    为什么每次在她最难过的时候,陪在她身边的,都是这个人?这个人明明不是很会说话,为什么每次都能让她感觉到温暖?

    安念的嘴角不自觉勾出一抹笑,浅浅的,不易察觉。

    戚许,谢谢你。

    给我最美的温柔。

    最近,曹大侠明显感觉到安念读书用功了许多,他暗暗为自己点赞,自己的点拨对安念还是挺有效的嘛。

    于是他每天看安念的眼神从失望转向欣赏,然而由于他与安念的默契并没有那么高,所以他对安念的赞扬无法通过眼神很好的传递给她。

    以至于,安念每次觉得,曹大侠都在用一种猥琐的眼神看着她。

    她在和陆小桥通电话的时候朝陆小桥说了这件事,陆小桥噗哧一声笑出来,“你不会是想说,曹大侠看上你了吧?”

    “我才没有这样说。”安念一边剪指甲一边道,“应该说,他终于发现,我有美女的潜质了。”

    “切,自恋鬼。”陆小桥不屑,嘲笑道,“也就你最自信了。”

    “那是必须的。”安念笑着说,“我都想好了,高考后,我要去烫头发,抹指甲油和修眉……”

    一般高考前,大家反而都放松下来,都无暇读书。

    临考前一天,安念给戚许打了通电话。

    “安念?”电话里传来了戚许疲惫的声音。

    “还在忙?”安念悠闲的躺在床上翻资料,一边看一边道。

    “没有,在整理一些东西。你呢,准备的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明天要高考,安念不敢打扰戚许太久。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安念便要挂电话了,“戚许,早点睡吧,明天加油,晚安。”

    电话那头传来戚许低低的笑声,“你也是。”

    安念也笑了笑,正要挂电话,就听到戚许轻轻的声音,传入她的耳畔。

    “高考后,我有话要告诉你,安念,好好考试。”

    那一刻,安念感觉到,自己的心跳,明显加快的趋势。

    她想,高考那天晚上,很多考生都会睡不着。别人是因为高考紧张,而她,是因为戚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