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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师徒缘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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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对了,这是工费,多的一两,你跟大伙回去的时候买点茶水喝。”辛染递了给他六两银子。“辛姑娘,这…这我不能收。”辛染硬塞到他手上,“快拿着吧,是不是嫌少啊。”郑奇赶紧摇头,本来就五两的工费,现在多了一两怎么会嫌少,是嫌多了。

    “推来推去没意思,这样,别叫什么辛姑娘,叫我小染好了,不介意的话,我就叫你郑大哥了。”郑奇看她这么大大方方地,也就不推脱了,“行啊,你比我家大妹子还小一些呢”

    辛染说完也没走,在这一直等到砖摆好,送走了郑奇才回去。

    说起来,刘大贵郑奇这对师徒还有一段小故事。

    郑奇是家里老大,下面还有三个妹妹,二个弟弟,父母都是在家种田,也没有什么手艺活,一家生活艰难,没办法,等他十二岁年龄一够,就去了石场里打工,这里工作辛苦,工钱比别的活计高一些,勉强维持了家里的生活,不至于生个病,抓服药的钱都没有。刚开始的时候他就是个跑腿,这边忙,那边喊,过了一段时间,刘大贵发现他人勤快,肯吃苦,就让他跟厂里的师傅学打磨,算是有份手艺了。

    又一年冬天,刘大贵要出去收尾款,一家大户人家在临县附近建了一家别庄,砖头、石板就是从这里运过去的,腊月月底去结账,想着路程不是太远,大概五十里路,就带了郑奇一个人伙计路上照应着,也出不了什么事,不紧不慢的赶了一天马车,当夜就到了苏山县。

    天太晚了,两人就在附近的客栈里住下了,第二天一早出来一看,竟然下雪了。两人先去别庄找到了管家,结清了款项。本来这种天气不适合出行,但是刘大贵心里记挂家里的妻女,想着不会这么悲催的遇到倒霉事,两人买了点干粮就往回赶路。

    天黑了下来,雪却下的大了,郑奇想着雪夜里赶路危险,就询问刘大贵要不要找个地方先将就过一夜,等雪不下了再出发,这样下去,不仅人受不住,马也受不住了,结果喊了好几声没人应,心里暗暗叫糟。

    他停了马车,掀开门帘,往车里看了看,不得了,刘大贵发高烧,喘着粗气,已经烧迷糊了。现在这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找个大夫都不知道去哪找,这发着高烧怎么办才好。郑奇没办法只好用衣服包着一团雪先给他降温,然后快马加鞭地往回赶,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白雪映着大地分外明亮,这不同于日光的明亮,是一种昏暗的光亮,前路被雪覆盖着,但方向是不会错的。慢慢的雪下小了,郑奇虽然心里着急,但送了一口气,挥着马鞭,加紧赶路。离镇上就十里的路了,就快到了。结果跑了一天的马受不了,摊在地上,跑不了路了。这马只是普通的马种,不同于千里良驹,平时跑跑还行,这么大冷的天,哪里受得了。

    马车往前一拱,走不了了,差点把郑奇甩下去了。他赶紧进去看看刘大贵,还好人没事,还昏迷着。现在怎么办?离镇上还有那么一大截,刘大贵又不能自己走回去。郑奇急的团团转也没想到什么好办法。一咬牙,把车里的两个包袱往胸前一挂,背起刘大贵,就踉踉跄跄的走着。

    刘大贵那体格,有两个郑奇那么大,加上晚上又没吃东西,郑奇使出吃奶的力气才勉强背的动。他是老实人,想着这些日子以来,刘大贵对他的照顾,心里感激,怎么也不会丢下他一个人自己回去,更没想过杀人夺财,这是十恶不赦的事。哪怕就算是个陌生人,也做不到让他这么自生自灭。更何况,还是有恩于自己的人。要是换了一个人,说不定就携款潜逃了,好几百两的银子,诱惑力还是挺大的。

    磕磕碰碰的走了十里路,中间挺了无数次,郑奇快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终于看到镇上的医馆,砰砰砰地敲开了门。幸好医馆的人认出了他们,学徒马上叫来了住在后面的齐大夫。把郑奇背上的人抬了进来。郑奇呢,一看有人来了,刘大贵有救了,腿一软就没知觉,晕过去了。

    他醒来的时候,两只脚裹的像粽子似的,脚冻伤了,再严重些,一双脚就没了。在药馆养了三天,大夫才吩咐回家养着,要养半个月,隔天一换药,之后才能下地走路。

    刘大贵送到医馆的第二天就回家养着了,他知道郑奇救了他,虽然路上昏迷着说不了话,但是感觉还在,郑奇一路上说着话,让他不要担心,一定可以很快就到的。鼓励着他也鼓励着他自己。郑奇回去的时候,刘大嫂吩咐人叫了车送他们回去的,告诉他过几天等刘大贵好了再去看他。

    过了几天,刘大贵身体完全好了,买了丰厚的礼品去看望郑奇。郑奇的家人多,三个妹妹一间房,他和弟弟一间房,父母一间房。刘大贵不知道他家境这么差,盖着的被子不知道多少年了,根本不保暖,包裹里的几百两要是他拿了回来,就不用过的这么苦了。

    其实这段时间刘大贵稍微打听了一下,才发现这真真是个好孩子。待人接物都很诚恳,不会说谎,不会欺骗,做人一是一,二是二。虽然家里穷,但是能帮到别人的都尽量帮,不会找借口。这次生病,知道自己要来他家看他,好几个人都托他带了东西。

    刘大贵想着直接给点银子只能帮到一是,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所以决定收他为徒,把自己的手艺交给他。刘大贵跟他说了一会话,就直接表明来意,问他愿不愿意当他徒弟,郑奇高兴坏了,没想到会有这么好的事发生。

    马上爬起来拜师。随后又聊了一会,刘大贵就回去准备准备,到时正式拜师。刘大贵晚上跟妻子话家常的时候提到他的家境,第二天,刘大嫂就上街买了几床被子,一百斤大米,一百斤面粉,说是师傅送给徒弟的礼物。刘大嫂真心感谢这个少年的正直善良。

    从那以后,郑奇就一直跟在刘大贵后面学手艺,刘大贵一家都对他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