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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射猎开始[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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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曦坐在天子的銮驾里,陪着顾炀说话。

    起初他还认真思索,父皇找自己来的用意,不过现在他看出来了,对方就是无聊闲的,想找个人说说话罢了。

    因此他抛去其他心思,专心陪伴顾炀。

    只是他在顾炀面前,总有一丝不自然,也有一种对方能够将他看透的感觉。虽然他时时提醒自己,别忘记现在的年龄,但是偶尔也有忘记的时候,每当这时候,他就会发现,顾炀的神情很微妙。

    原本他心惊胆颤,就怕被对方看出什么不对,不过几次过去,顾炀什么也没说,顾曦摸不透他的心思,只能揣着担心。

    日子久了,顾曦渐渐放下戒心,只是偶尔想起顾炀的神情时,才会比较警惕。

    对于顾曦的反应,顾炀自然是看在眼里,却坏心眼的没有戳破。他发现自己多了一个兴趣,那就是挖掘顾曦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而且这个兴趣让他乐此不疲,一点也没有厌倦的时候。……

    抵达围场之后,顾炀终于放过顾曦,让他回到太子营帐休息。

    隔日一早,在顾炀的带领下,秋狝正式拉开序幕,顾炀身为帝王,射出了今年秋狝的第一箭,以示天子独尊。

    顾炀将顾曦带在身边,毕竟对方只有十一岁,他不放心让对方单独射猎,尽管如今对方的身手已经有所进步,但是在他眼里,顾曦仍旧需要他的保护和照顾。

    不过他这番作态,在其他大臣的眼里,代表了很多涵义。

    大臣们开始猜测,陛下是不是在向他们暗示,陛下很看重太子?可是明明听说,陛下对太子并不亲近,甚至有些冷漠和冷淡。

    又或者陛下是在故意试探他们?毕竟他们的消息,都是来自后宫。倘若他们因为陛下对太子亲近,而有一丝一毫的意外,就等于告诉陛下,自己听说了那些传言。

    因此一时间,随行的王公大臣们,各怀心思,不断琢磨着陛下的用意。其实他们想多了,顾炀根本不在乎他们,他只不过想将顾曦栓在身边,就做了。

    大臣们从后宫得知消息很正常,毕竟那些妃嫔们不是大臣的女儿,就是大臣的姐妹,大臣是妃嫔在前朝的眼,妃嫔们又何尝不是大臣在后宫的眼?

    后宫和前朝的关系总是紧密相连,帝王要宠幸妃嫔,除了容貌之外,家世才是第一考虑,妃嫔和家里的父兄可说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只不过这些在暴君顾炀的眼里,并不是这么重要,原本的顾炀根本不管这些关系,爱宠谁就宠谁,谁敢有意见,打一顿再说,若是胆敢不服,便直接推出去砍了。

    顾炀常常在想,要是他没有穿过来,大楚国是不是很快就会灭亡了?自古暴1政都没有好下场,纵观夏桀、商纣王、周幽王乃至秦二世,都是有名的残暴君王。

    他们都是当朝最后一位君王,而他们会败的原因,不外乎是“失去民心”。

    原本的顾炀,就如同这些暴君,刚愎自用不说,还听不进正确的意见,使用酷刑或残忍的手段,镇压反对的声音。

    若是长久下去,必定会使人民对帝王失去信心,若民心浮动,天下不能安定,王朝何以稳固?因此顾炀觉得,他穿的时机刚刚好,再晚个几年,恐怕就要替原主收拾烂摊子了。

    能收拾还好,就怕到时候他一过来,直接变成了替罪羔羊,这才冤枉呢。

    幸好这一切都还来得及,原主不过登基五年,还有挽救的机会,没见夏桀在位五十二年,就是商纣王也在位三十年。

    不过从历史上可以得知,人民对于暴1政的容忍度越来越低,商纣王之后的周幽王,仅在位十一年,秦二世更不用说了,只有短短的三年。

    所以顾炀也不敢掉以轻心,将训练好的探子,派出一半分散在全国各地,暗中监视当地的官员和百姓,只要有任何异动,便悄悄的捉起来,送回王城。

    他在位六年,推行了许多新政,由于他的专1制和残暴,使得满朝上下不敢有任何异议,新政的推行自然也没有受到阻拦。

    所以有时候,残暴一点不是没有好处,至少其他人都害怕的时候,也就不敢反对你的意见了。

    顾炀推行的新政,都是对大楚国大有帮助的改革,他吸取了前人的教训,改善了大楚国的税法和律法,推行科举制度,实行选贤与能。

    一开始也是有受到挫折,毕竟许多改革和想法,不被当代人接受,可是他的身分和威严摆在那里,就算有人在心里质疑,也是不敢问出口,更不可能敢阻拦。

    所以在他的暴力统治之下,要推行一个新的改革,说简单不简单,说难却也没有多难。了解顾炀脾气的大臣们,纵然心里不以为然,也不会拂了陛下的面子。

    在他们的眼中,陛下没有治国之才,因此顾炀提出来的政见,实在入不了他们的眼,更何况有些改革太离谱,里面的想法太新颖,哪里是那些老骨头想得出来的。

    顾炀也不在意,总之大楚国是他说了算,他大手一挥,改革自然开始动起来,虽然磨合需要时间,但是比起预期中的寸步难行,这样的结果已经好上太多了。

    ******

    顾炀才不管王公大臣的揣测,他带着顾曦,奔驰在草原上,看着对方拉弓射箭,然后举着射来的猎物,脸上明媚的笑容,让他几乎有些失神。

    他将跟在身后的护卫赶远些,自己策马跟在顾曦的身边。

    顾曦从六岁开始学习骑射,尽管身量比不上同龄的孩子,但是骑马射猎绰绰有余。

    这次的秋狝,对顾曦来说也是一次非常新奇的体验,虽然以前在拍戏时,就有骑过马,但是在马背上拉弓射箭,绝对是头一遭。

    拍戏只要做做样子就行,就算箭矢没有射出去,剪接和特效也能把你变成百步穿杨的神射手;可如今现在的自己,能够在奔跑的马背上射箭,实在是很过瘾的体验。

    男儿胸中总有雄心壮志,骑在马背上奔驰,秋风呼啸吹拂过脸颊,就让人忍不住想高呼出声,发泄心中的慷慨激昂。

    况且一望无际的草原,让人心胸也忍不住变得开阔起来,顾曦勒紧绳索,让马匹停下来,望着跟在身后的顾炀,他的心跳开始不受控制的加快。

    沐浴在阳光底下的顾炀,淡金色的光芒撒在他的身上,使得他的周身彷佛都镀着一层金光,对方身上精致的外袍,衬托的他更加的气宇轩昂。

    顾炀的长相英挺,斜飞入鬓的双眉,一双眼明亮有神,眼角却微挑,显得有些风流,直挺的鼻子微抿的薄唇,这样的一张脸,难怪后宫妃嫔们如此惦记上心。

    就算对方再残暴,如此风流倜傥的外貌,还是让许多女子趋之若鹜。

    顾曦坐在马背上,有些呆愣的盯着顾炀,望着对方策马朝他一步一步的走来,彷佛就这样,一步一步走入他的心底。

    顾炀见他傻楞楞的模样,勾起一抹微笑,霎那间,顾曦只觉得,其余周遭景物都消失了,他的眼中只剩下顾炀的那抹微笑,耳边只听见自己扑通扑通跳得震天响的心跳。

    直到脸颊传来一股温热,他才猛地回过神来,就发现顾炀已经近在眼前,而对方的手,正轻轻抚摸着自己的左脸颊。

    “父皇……”顾曦张口,才发现自己的嗓音竟然有些暗哑,似是叹息,又像呢喃。

    顾炀听着他的叫唤,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刚才顾曦的那声呼唤,勾得自己心里像被一根羽毛搔过,有些麻痒。

    他不动声色的收回手,淡淡的开口,“皇儿脸颊通红,可是天气太热?”

    “回父皇的话,儿子很好,多谢父皇关心。”因为脸颊上的温热消失,使得顾曦有些失落,不过他收起心中的思绪,恭敬的答道。

    “嗯,不要勉强,若有不适要说出来。”顾炀淡漠的语气下藏着不易察觉的关心。

    “回父皇的话,儿子省得。”顾曦有些羞赧,刚才他的失神,其实是因为被顾炀的风采迷了眼,根本就和天气无关。

    不过能够得到父皇的关心,顾曦不介意被误会成中暑。

    反正他的身子骨不好,所以在太阳底下太久,会中暑很正常,一点也不用不好意思。他自我安慰的想着,然后乐呵呵的拿着弓箭,继续跟在顾炀的身边。

    顾炀瞥了一眼烈日,带着顾曦往树林的方向跑去,入了林子后,果然凉爽许多,他瞧见顾曦轻吁一口气的模样,心里的担忧也少了许多。

    只是正当他想开口时,眼角余光瞥见一抹黑影,他只来得及喊一声,“顾曦让开!”同时立刻抽出随身的宝剑,从马上扑向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