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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归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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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七点左右,强公和张师兄一起回来了。

    巫师姐高兴得一把抓住强公的手,像个久别重逢了父母的孩子一般,她露出了与年纪不符的娇气:“师叔,快十年不见,想死我了。”

    强公欣慰地拍了两下巫师姐的手臂,说道:“小慧,不是师叔不想来见你们,而是有一件事被牵绊在了那里,走不开身啊。”

    “师叔说的事,那肯定是大事了,要不要天成帮一下?”巫师姐环抱着强公的手不肯放开,哪里还有贤妻良母的形象,直看得我大跌眼镜,不过想想他们情同父女的关系,也就释然了。

    “不必,这趟回去就把它解决了。”强公笑呵呵地道。

    看着他们互相问候,我却对强公说的那件事上了心,想着转头找个时间问问去,在龙泽村,还有什么事值得强公挂心呢。

    桌上摆着十道色香味俱全的硬菜,我就只顾着埋头吃了,也不打扰他们互诉温情,再说想插嘴也插不了,除了巫师姐偶尔夹菜到我的碗里,说声谢谢以外,就是一顿狼吞虎咽。

    吃完饭,强公和张师兄就着桌面上的菜,喝上了茅台酒。我是不喝的,所以巫师姐拉着我回到正厅,坐在沙发上聊起了天,偶尔有意无意的还打探起我家的情况。我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所以只有谨慎言行,老老实实地回答她的问题。

    不过让我放心的事,她听我讲了父母和祖辈三代都是农民的时候,脸上并没有露出什么嫌弃和厌恶之类的情绪。只是关心地问起了我家里否和睦,兄弟是否团结,我都一一做了回答。

    最后,她问起了我目前有没有女朋友,我说没。

    张茜却在一旁红着脸,说妈,你怎么能问人家这些问题呢。

    不过当我说还没有的时候,看得出来张茜是非常高兴的,其实最激动的应该就是我了。

    “师弟二十岁了,也是该找女朋友了,刚好我家小茜也还没有男朋友,要不……”

    “妈,别说了!”张茜那边已经闹了个大红脸,羞答答的低着头。

    “呵呵呵,好了好了,我就不说了,你们两个先聊一会儿,我先去加热点菜,让师叔和天成今晚喝个尽兴。”巫师姐疼爱地摸了摸张茜的头发,起身就走开了。

    说,说下去,还差一句话就到重点了,师姐你倒是说下去啊。

    我依依不舍地看着巫师姐走进厨房的背影,失望极了,还差一点点啊。

    “你在想什么呢?”

    “啊,没,在想你刚才就不该打断师姐的话,搞得我的心没上没下的,难受得要紧。”我看着厨房的门口失魂落魄,奢望着巫师姐能跑出来,对我说完她还没说完的话。

    “你,你胆子越来越大了,跟我来!”张茜气不过,不由分说地拉着我,就往她的房间里走。

    “砰!”关好房门,张茜推搡着我坐到梳妆台的椅子上,而她坐在床边,就这么死死地盯着我一语不发。

    两个人沉默了下来,房间里弥漫着一股异样的气氛。我被她盯着有点心虚,你说再干坐下去也不是办法是不是,所以就想打破一下僵局。

    “嘿,这帅哥不是我吗?怎么一到镜子里就认不出来了。”我夸张地指着镜子说了一个冷笑话,谁知张茜还是毫无反应。

    “好吧,你找我来有啥事?”

    “你……到底是不是喜欢我?”张茜看着我的眼睛问道。

    “是。”既然大家都心照了,她也是想得到一个肯定的答复而已,我当下也不矫情,直接地说出了答案。

    “那么,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张茜低下了头,脸蛋像极了一只熟透了的苹果。

    “忘记了……”一看到张茜猛的抬起头瞪大了眼睛马上要发火,我马上改口地道:“嗯,让我好好想想,大概是从和你斗嘴那一次开始就对你有好感了吧……那么你呢,你又是在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我的?”

    “我有说过喜欢你吗?”张茜娇嗔地道,双眼却温柔地看着我,好像里面暗含了很多东西。

    “额,好吧,你确实没说过。”我想起来张茜的确没说过,一下子不由得患得患失起来。

    “阿木,你闭上眼睛。”张茜的言语间也温柔了起来,让人听了好像躺在了海绵里一般舒服。

    “干嘛,搞得那么神秘!”我嘴巴是这么说,眼睛却乖乖听话地闭上了,心里想着不会像看电视的情节一样要亲我了吧。

    谁知念头还没转完,我的嘴唇就传来了啫喱般的柔软香甜,还有几根发丝轻轻地挠着我的脸。

    被,被吻了???

    我睁开眼愕然地看着张茜,大脑直接当机了。

    “这是我的初吻,阿木,你一定要记得。”

    “哦。”

    “你……你有什么感觉?”

    “很好。”

    “嗯,我也觉得挺不错。”

    “还没过瘾呢,要不再来一次。”我回过了神,砸着嘴巴问道。

    “得寸进尺的东西,滚,你给我滚出去!”张茜不知怎么就发起火来,几下就把我靠到了门外,接着“砰”的一声就关上了门。

    女人心海底针,翻脸比翻书还快。我看了一眼还在聊天喝酒的强公和张师兄,也回到了房间。

    朦朦胧胧地我睡了过去,又做起了那个噩梦。在梦里,我孤单地面对着那群心怀不轨的坏人,他们要抢夺我胸口那块玉棋盘残片。我站在悬崖峭壁之上,顶着凛冽的狂风,撕心裂肺地大喊着强公的名字。最后我绝望了,拿起手枪对准了自己的胸口,一声枪响,坠下悬崖。

    “强公!”我整个人从床上弹起来,浑身冰凉。

    到底怎么回事?这个梦到底预兆什么?我大口大口地深呼吸着,试图把胸口那团恨意和怒火平息下来。

    努力了好几分钟,在梦境中遗留下来的负面情绪还是久久不散,而且有越来越强盛的趋势,怎么都压制不住。我跌跌撞撞地跑到卫生间,想洗个冷水澡冷静一下。

    可是无意中看了一眼镜子里面的自己,我顿时吓得连退几步,差点就一个站不稳滑倒在地。

    镜子里的我五官扭曲,双眼布满了红血丝,看起来就像个恶鬼一样,狰狞而怨毒。

    怎么会这样?我慌乱不已,左手快速地掐算了一遍,却发现没有任何问题。

    不可能,肯定是预兆了什么!我不死心,解开了胸前的银吊坠,在食指和中指之间缠了两圈,然后用拇指和食指捏住了银项链,默默地问道:“小玉,那个梦境是否有什么预兆?”

    这是灵摆的运用方法,原理和探测棒差不多,简单而准确率高,平常问事用它准没错的,小玉,是我给它起的名字,因为灵摆有灵,给它起了名,契合度也会高很多,用着也更顺手。

    现在却出现了问题,原本问灵摆问题,顺时针为是,逆时针为否。可是我问了它之后,灵摆虽然滴溜溜地往着逆时针打转,但是转动的幅度也太过大了一些。我以为是问题里的目的性太模糊,于是又换着方式问了几遍,最后它不是左右摆动,就是上下摇摆。

    什么情况?!

    静静地站着,让冰凉的冷水由上而下冲刷着我的身体,也清洗着杂念,渐渐的我也冷静了下来。再往镜子里一看,眼睛的红血丝消淡了不少,顶多就像刚哭完的样子。

    原本想告诉给强公听我身上的异状。不过想了想,还是不了。我的心态就像一个得了重病却不想让家人担心的病人一样,哪怕病情再严重,我都会选择独自一人默默地承受下去。

    也就是今天这个决定,从而导致了在以后很长的一段时间,我都处于深深的自责当中。

    此时天色已经大亮,我收拾好行李后,也调整好了心态。

    许多人应该都和我一样,整天一副嘻嘻哈哈没心没肺的模样,给人一种哎,那人挺乐天派啊的感觉。其实细想一下,谁没有自己的生活,谁又没有属于自己的故事?喜怒哀乐,我们只不过是不想把不堪的一面表露人前。

    前路荆棘无数,我自当微笑前行。

    我走出房间,刚好碰上张茜。她冲着我做了个鬼脸,就找巫师姐撒娇去了。

    强公和张师兄也坐在了沙发上,谈论着一些风水学术上的问题,我听不懂,所以也懒得听下去。

    幸亏没过多长时间,众人都已整装待发。张师兄因为某些个别原因,所以就不送行了,让巫师姐送我们到了机场。

    说一句实在话,我这一辈子都没坐过飞机,在候机室时是又紧张又害怕。小时候每当飞机从头顶飞过就很好奇,总想着飞得那么高,万一下不来怎么办。

    巫师姐和我们一一道别之后,我们就登上了飞机。张茜没有太多的离别情怀,也许是因为经常和父母分离的原因。

    在飞机发动的那一刻,我紧紧地抓住了张茜的手。她问怎么了,我说开那么快,害怕。这一番话逗得她咯咯直笑。待飞机逐渐平稳了,我又不断地张望着窗外的机翼。我害怕万一机翼断了,还得打开窗出去抓住它,才不至于连机带人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