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8.148诡异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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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人放回担架抬到里间的唐景云被牢牢绑缚住,以防他疼痛之下突然发狂会像之前那样行凶伤人。

    不能动弹的他仍旧四肢抽动挣扎,口中不住喃喃嚷着:“疼,好疼……”

    隔着屏风听到弟弟的哀嚎,唐璇心如刀绞:“靖弟……”她有心进去照看,却被展陌华派人严密看守住,跪坐在厅中不让挪动半分。这让她如同被人架在火上煎烤般,难以忍受。

    那吃痛的叫喊声,落在展陌华的耳中,除了令他更加愤恨,更加心浮气躁,并不能勾起半分怜悯同情。

    屏风后。

    医者仁心。景云的吃痛叫喊声,钻进余青的耳中,让他于心不忍。他犹豫再三,还是取出金针,在景云的几处大穴下了针,起到缓解疼痛之用偿。

    针扎下,很快就起了效果,唐景云的叫喊越来越轻,狰狞的表情也逐渐恢复平静。余青顺手抹去额角的汗水,看向景云,心里浮起内疚。

    虽说余青到现在仍认为这样的方法是解除他体内子蛊最快捷的,但亲眼看到他在眼前翻滚喊疼,还是令人心痛。

    但是,意外就这样无预警的发生。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原本安然睡着的景云突然再次挣扎起来,比之前的动静更加厉害。对自己医术拥有自信的余青诧异地看向眼前似愈发痛苦的男孩。向来冷静的他居然流露出一丝慌乱。

    因男孩被绑束住,余青壮起胆子再次接近,手指搭上腕脉,顿觉景云的脉搏跳动得极其混乱无序。观察他苍白无血色的脸庞和发白的嘴唇,仿佛全身的血液都被抽走了似的。

    莫非那子蛊竟然还在他的体内大肆吸取精气和鲜血不成?余青思及这个可能,不由地胆战心惊。他飞快地翻开景云的眼皮,顿时大吃一惊。

    “粉色眼瞳!”他因为抑制不住内心的讶异,惊呼出声。

    几乎就在同一时间,景云猛然变得力大无穷,竟挣断了捆住上身的牛筋绳,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啸:“啊!”

    紧接着,他仿佛耗尽了所有的气力,再次瘫倒在担架上,没了动静。余青第一时间上前,再次查看他的眼眸,却发现刚才那令人触目惊心的粉色已经消退殆尽。

    “好诡异的手段。”他口中轻声念叨,再诊脉象居然变得平和。

    在外听到景云叫声,所有人都万分好奇在里间发生何事。跪坐在地的唐璇更是姐弟情深,犹如发了疯似的,冲破旁人的阻挠。

    “靖弟!”她刚将头探入屏风之后,就睹见余青要往弟弟身上扎。她瞪圆双眼,急切地大叫起来:“你要对他做什么?”

    余青抬头看了她一眼,平静地对她解释自己的举动:“璇小姐请放心,我只是施针让他清醒过来。”

    她还来不及对他的话质疑,三枚金针已经扎进景云的体内。只见余青轻轻拨动针尾,原本如木头般躺在那儿的景云开始有了动静。

    眼睫微颤,唐景云慢慢睁开双眼,如梦初醒。他眼神迷茫地环顾四周,直到看见亲姐姐,这才定了定神。

    “姐?”他歪着头,侧着身,疑惑地问起,“我怎么会在这里?”

    唐景云的记忆还停留在宴会结束之时。他依稀记得自己正陪同两位姐姐在院中信步闲聊,然后……记忆就此断片。当再次醒来,他便发现自己躺在地上,而姐姐则担忧中带着惊喜地含泪望着他。

    抹去眼泪,唐璇上前一把抱住他,刚擦干的脸颊又被泪水打湿。她抽泣地抱紧,只有确定弟弟还安全活着,她才能安心些:“弟弟,你可吓死我了。”

    不明白为何姐姐哭泣不止,但天***姐的唐景云顾不上自己身体的虚弱不适,反抱住姐姐不住地轻声安慰起来。

    余青目睹眼前这一幕,又扭头望了望躺在床上假死的唐瑶,眉头微微皱起。这姐弟俩情深不假,但显然在利益冲突之下,唐瑶定然会成为被舍弃的一员。否则,二人不会至今未曾问及过唐瑶的伤势。

    这样的一对姐弟,真的需要保住吗?或许他的想法有些冷酷,但未免日后生变,余青觉得对于唐瑶来说,也许借这个机会让这对姐弟人间蒸发,对她才是有益的。

    正想着,清醒过来的唐景云突然意识到自己所处的是唐瑶的寝屋里间。他本能地看向床榻,心中疑惑陡起。为何他们姐弟在此哭嚷了好一会,唐瑶却置若罔闻?

    他被绑缚太久,腿脚发麻,暂时难以行走。他只能手指床榻,向看似冷静的余青询问:“余大夫,唐姐姐这是怎么了?”

    看来这小子比他姐姐有良心。余青原本不悦的神情缓和了些,眼珠一转,故意试探地冷漠说出两字:“死了。”

    什么!这个消息太过震惊,唐景云顿觉荒唐,无法接受地诡异笑起来:“这怎么可能!”

    但下一秒,他的笑容就僵硬在嘴角。因为他看见了余青和姐姐转为悲痛的表情,再加上唐瑶的异样,不由地他不相信。

    这样安静的唐瑶令他感到慌乱,还有难言的心如刀绞。

    这种心头的绞痛让唐景云翻身站起,支撑着晃动的双腿,向床榻处走去。虽然每一步踩在地面,都会传来让人难忍的酸痛,他还是坚持走到了床边。

    看来,这孩子应该是彻底清醒了。至于他体内的子蛊是否已经真的完全消除,还要等戚老头的报告和他严密的检查。

    “到外面再说吧。”余青见他双腿打颤,上前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提醒他还有更艰难的场面等待着,“我想王爷还有许多话要问你。”

    谁知,唐璇竟展开双臂,拦住出去的路,将脑袋摇成了拨浪鼓,焦急地对弟弟说:“不,不要出去。”

    唐景云指捏唐瑶的腕脉,感应到她虽然微弱却还存在的一丝脉动,若不是之前翻看医书偷学过一些,定然不会察觉到这么微弱的脉像。

    他回头转身,注视着反常的亲姐:“姐姐,你也古古怪怪的。究竟发生何事?”

    “孩子。”余青长叹一声,索性把事情挑明,“你把唐姑娘给杀了。”

    听闻此言,唐景云呆愣了好一会。他将目光挪回唐瑶的脸上,又怀疑地看向余青,斩钉截铁地回答:“绝不可能!”

    在外面等候消息的展陌华听见了屋里传出动静,仔细分辨竟有三人的声音。

    想来是唐景云已经清醒,他立刻下令:“将人带出来。”

    旁的事情可以不理会,但杀唐瑶的这个黑锅,唐景云绝对不能背,否则连他自己都无法接受。

    更何况,他还要把唐瑶仍存脉动的事情告知王爷,寻求救治之法。至于余青为何口口声声直道唐瑶已死,他不理解,也暂时没空去猜测。

    见他真的要走出去面对盛怒冷厉的王爷,璇儿心慌意乱,一味地想要阻拦:“不能出去,你会死的。”

    看到姐姐这个样子,唐景云却向余青问了一声:“余大夫,唐姐姐真的死了吗?”

    余青原本想要点头,但被这男孩犀利的目光注视着,竟改了口:“目前还没有,但是随时都可能一命呜呼。”

    那就是还有救活的可能。唐景云强迫自己暂时无视姐姐的哭闹,冷静地再问:“那么,我能做什么?”

    看在他对唐瑶算是有情有义的份上,余青决定顺应唐瑶的要求,保下他的小命。

    “如果用你的血能够保她的命,你愿意吗?”他开口,便是血腥的考验。

    “愿意。”回答他的,是唐景云不假思索地确定。

    “靖,不,景云。”璇儿却千百个不舍,“你怎么能够……”她对唐瑶也心存感激,图求回报。但她宁可王爷要杀的是自己,如果要用血也希望是从她的身上取血,哪怕全都抽干,她也不会多说一个字。

    可是,惟独弟弟不可以死,不可以冒风险。因为,他是家族的最后希望。

    不过,她的苦心却不能动摇唐景云的决心。他坚决地面对亲姐的阻拦,大义凛然地说道:“姐姐,我们去见王爷。”

    而后,他又对余青做下保证:“余大夫,无论什么时候需要我的血,需要多少都可以,尽管取出。”

    听到他说出这些话,唐璇的心都快碎了,强忍着想要昏厥的冲动,硬着头皮陪在弟弟身边走出里间。

    余青摇摇头,腹诽了唐瑶几句,也紧随其后。他生怕王爷一个怒火中烧就直接动手把两人解决了。这弟弟可是个忠心的好苗子啊,可惜可惜。

    自打三人露面,展陌华的视线就只落在唐景云的脸上。

    “你醒了?”他的眼眸深邃如海,让人难以看透心中所想,“瑶瑶呢?”

    虽然没有看向自己,余青却明白那后一句是问的自己,连忙作答:“王爷,唐姑娘虽然还未回醒,但还存一线生机。”

    “生机为何?”展陌华站起身,缓步走向景云,面无表情。

    能够清晰地感受到杀气从他体内满溢,强压的气场让途径之处万物笼上一层冰霜。余青顿觉浑身发冷,四肢微微发颤,控制不住地想要跪倒在地。

    终于,扑通一声,余青平生第一次向展陌华跪下。他牙齿打颤地坚持开口劝道:“请王爷先不要为难景云少爷,老夫要取他的鲜血,作为药引滴在汤药中,让唐姑娘连续服用三次。或许能够让她清醒过来。”

    展陌华对他的话却不为所动,伸出右手,舒展的手掌在空中缓缓划出一道弧线。

    突然,他右掌凭空紧握,嗜血地邪魅冷笑,从嘴唇里轻轻蹦出令人血冷的话语:“杀了他也可以取血。”

    “王爷!”已经被他的威压降制,瘫倒在地的唐璇吓得面无血色。

    随着展陌华手掌越来越用力,唐景云的表情扭曲起来,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掐住了颈脖。呼吸越来越困难,偏偏他仍倔强地瞪着眼前这个能够掌控他生死的高高在上的男人。

    眼见这男孩出气多进气少,余青不知从哪儿来的力量,上前一把拉住展陌华的右手,立刻被彻骨的寒气冻伤。

    “不行,一定得用新鲜炙热的。”他继续说道,不管王爷是否能够听进他胡编乱造的理由。

    光是幻想那血腥的一幕,唐璇就快作呕,但仍顽强地挺住,自告奋勇地说:“用我的吧。我和弟弟同承一脉。”

    心知她是想保住弟弟,但这样的话语如今却等于是在帮倒忙。余青强忍住骂她闭嘴的冲动,用一种更为婉转的方式,点明她的多事。

    “先用景云少爷的,如果还未有起色,也许要用到璇小姐你的。”他说话时,目光却紧盯展陌华,希望在他脸上看到松动的意思。

    “余大夫。”展陌华冷眼斜睨,嘲讽般地开口说,“按照你的意思,为了瑶瑶能有新鲜的药引,我现在还得好生保住他们俩?”

    虽然话语强硬,但他的手上却没有再施加强力。唐景云也得到一丝喘息的空隙。

    余青心里暗暗松了口气,面上却仍旧是哀求的神情:“不敢多求,只请王爷隐忍一日。”

    见展陌华还不肯彻底罢手,他只得咬牙再加筹码:“到时候如果唐姑娘未有转机,老夫连同他俩全凭王爷处置。”

    听他赌上了自己的身家性命,展陌华这才收手:“那我就信你一次。”毕竟,杀人泄愤并不是他最终目的。他想要的是个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唐瑶。

    厌烦地扫视了眼前狼狈的三人,展陌华如视蝼蚁,轻蔑地逐人:“你们全都退下,我要和瑶瑶说说话。另外,余大夫,你应该开始制作第一次的药剂了。”说完,他拂袖一挥,卷起一阵旋风,将三人全都吹出房门。

    步入里间,走到床榻前,展陌华轻轻坐在床沿,低头凝视如同在熟睡中的唐瑶。

    “你这个贼妮子。”轻摸她比平时冰冷的脸颊,展陌华轻轻在她唇瓣落下一吻,“我可不允许你偷了人心就溜走,上入九天下落黄泉,我也要把你绑在身边。”

    天色蒙蒙亮,新的一天又要开始了。银月却觉得自己似乎还活在如地狱般的晚间,整个人都因为主子的意外而快要崩溃。

    “银月。”

    她突然听到有人呼唤,连忙回头看去,微楞住:“南宫大人,您怎么来了?”

    南宫焕满心担忧:“我听说小嫂子她出了事,特地赶过来询问情况。”

    昨晚他刚回到自己府中要入睡,就听到探子的汇报,说唐瑶被人刺杀、生死未卜,而刺客竟然是被她救回府里姐弟俩。

    虽然他有心入王府探望情况,可是天色太晚,若是一一叫开坊门、府门,定然会将此事闹得沸沸扬扬。所以,他在自家枯坐一夜,等到这坊门打开,立刻心急如焚地冲到王府来了。

    进府来,南宫焕先是遇到敬伯等人,试问之下才发现此事竟并未传扬开来,似乎被老哥下令隐瞒住。于是,他只能匆匆赶往杏园一探究竟。

    脑中一片混沌的银月,此刻也没了应付他的气力,只得简明扼要地说明现在的情形:“王爷正在屋里陪姑娘呢。这种时候,您还是别去打搅比较好。”

    南宫焕自然不会在这种非常时刻自讨没趣地去惹恼老哥,于是把关心的重点退而求其次地落在了旁人身上:“那对姐弟呢?表哥有没有把他们……”

    杀了……这二字本要说出口,却又觉得太不吉利,他硬生生地吞了回去。想起唐瑶对那姐弟俩尽心尽力,关爱倍加,如果所报如实,那实在令人痛心。

    对于他的疑问,银月摇摇头,厌恶地指了指东厢,不悦地回答:“他们俩被余大夫带回东厢暂时由卫队看守。”若不是余大夫说留着他们有用,她这个做丫环的都想抄起刀子去捅了那恩将仇报的二人。

    既然还没杀,或许能够问出些什么。万一他们背后还另有人指示,那唐瑶就算能够福大命大地躲过这一劫,安危仍会受到威胁。

    如是想,南宫焕下定决心,分工而动:“既然老哥忙着照看小嫂子,那我去东厢。问清楚是为何原因,也能为老哥省去些精力。”

    银月这才意识到,之前所有人都只顾救人、气愤,似乎真没想过要询问清楚来龙去脉。她向南宫焕福腰谢道:“有劳南宫大人。”

    此刻的东厢厢房外被府中精英守卫严密把守,厢房内余青头疼地听璇儿没完没了的哭泣。

    再看看如木头人似端坐在椅子上,闭目不知想些什么的唐景云,余青不由地在心里不住地骂道:“这麻烦丫头,把这么个烂摊子交给我。”

    眼见唐瑶服药后过了快两个时辰,他仰天暗叹:“希望王爷不会出尔反尔,这样能将你们保到明天唐丫头醒过来,我可就功德圆满了。”

    再熬十个时辰,他就可以脱身恢复平静的生活了。到时候,他定要这个丫头好好地请他吃顿大餐,补偿他这一天所受的惊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