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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 订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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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米歇尔回来时脸色很差。今天本该是高兴的一天,加菲尔德和他的手下按照丝楠提供的配方成功重新调配出原口味的香烟,就准备明天正式生产了。米歇尔还想着跟加菲尔德来点酒庆祝一番,结果冒冒失失的柏娜跑进来送给他一个晴天霹雳。

    米歇尔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他早该想到他儿子恣意妄为,没有什么不敢做。儿子和养女搅在一起,糜乱引人非议,加菲尔德当时的表情让米歇尔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加菲尔德识相,带着柏娜去旅店住。

    出乎意料的,米歇尔没有把责任全推到丝楠身上,而是先教训自己的儿子,“你怎么能碰丝楠,她是你妹妹啊。”

    普尔曼像听了一个大笑话,“这个时候给我谈妹妹了,你连姓氏都不愿给她,她姓霍尔斯图,我姓欧罗斯,我们毫无关系。你能娶一个姓霍尔斯图的女人,我同样也可以。”

    娶,恐怕普尔曼自己都没意识到他说了一个如此郑重的词。要知道普尔曼从小就是一个胸无大志的人,没有理想,没有追求,没有为什么事下决心勇往直前的做下去。因为他想要的,他父亲会双手奉上送给他。可是丝楠的出现改变了这一切。普尔曼参军了,这在以前米歇尔是不能想象的,而参军的缘由,恐怕普尔曼心里很清楚,

    他是想保护丝楠罢。

    米歇尔该感激丝楠的,丝楠让普尔曼扭曲的自尊心慢慢端正过来,在他堕落成人渣之前挽回了他。正如圣经上所说,天使有洗涤苍白灵魂的力量,丝楠也许就是从天使王国而来的天使。

    但是现在普尔曼居然说要娶丝楠,米歇尔知道自己不能再犹豫,就算没有霍尔斯图家族的人,他也必须要亲手把丝楠送走。幸好丝楠还小,他相信他的儿子不至于禽兽到对自己喜欢的女孩出手。

    心中有了决断,这次米歇尔没有和普尔曼硬碰硬,而是苦口婆心的劝,“你最好先冷静冷静,想想自己的身份,再想想丝楠的,你也不是小孩子了,我希望你能变得成熟些。”

    被普尔曼强吻后,丝楠待在自己的房间一直没出去过,连午餐和晚餐都没吃,她脑子烧的慌,去洗了把脸,总觉得身上有普尔曼的味道。丝楠不是特别传统的女孩,接个吻就觉得很不得了,她思来想去就没弄明白普尔曼的意图。最后她认定普尔曼一定是看她不顺眼,故意捉弄她,就跟他和她打架一样,反正肯定是跟她过不去。丝楠这么给自己心理安慰,明显好过多了,还躺在床上好好睡了一觉。

    粗鲁的敲门声一下一下的,敲得丝楠眼皮直跳,她从床上下来去开门,一看见门外站着的人,立马把门关上,外头的人反应更快的插进一条腿,然后挤进来。

    “你要做什么?”丝楠警惕的盯着普尔曼。

    普尔曼上下扫了她一圈,看到她光着脚轻皱眉,“为什么不下去吃饭。”

    “没胃口,”丝楠厌厌的说,“我吃不吃饭关你屁事,快点出去,我要睡觉了。”

    普尔曼纹丝不动,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她,丝楠头皮发麻,“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哪里得罪到你了?”

    没想到普尔曼突然变了脸色,冷哼一声,转身走出去,重重带上门,留下丝楠在原地郁闷自己怎么招惹了这座大佛。普尔曼破天荒头一回主动关心丝楠就这样无疾而终。

    后面的日子普尔曼终于恢复正常。天天和米歇尔出去视察他们的工厂,早出晚归难得与丝楠遇上。丝楠不知道这是米歇尔有意为之不让普尔曼与她有接触的机会。

    为了防止意外出现,米歇尔和普尔曼身边不仅有成群的侍从,他们随时还带了枪,安全指数很高。至于丝楠,有罗切斯特步步跟随,不用担心。

    其实丝楠也没别的地方可去,眼看离信订婚的日期没几天了,去打扰桑贝他们不妥当。而且米达意大邦主的女儿订婚是大事件,整个密列城上上下下都在谈论,最高兴的要数穷人,这三天米达意大邦主为了表示喜庆,一天里两次免费送粮,不光城里的人,临近闻讯的穷人都纷纷涌入城市想分得一杯羹,这就有些混乱了,难保怀有恶意的人混进来。米达意也觉得不妥,善举仅维持了三天。

    “丝楠小姐,我看见上回那个高棉人在外头徘徊。”

    听见罗切斯特的话,丝楠马上起身,“谁?”嘴里问着,脚已经往外走去,在一群白人士兵中,信尤为显眼。

    丝楠让士兵开门,主动迎上去,信眉头一直紧锁,看见她才松开,还笑了笑,在丝楠眼里这个笑容有些勉强,都要订婚了,他看起来并不快乐。

    “我有事找你。”

    客套的语气听在丝楠心里很不是滋味。“先进来,外头太阳热。”

    信无意识的往后退了一小步,他畏惧这个全是白人的地方,有信心底的自卑感也有对侵略者本能的抗拒,连米达意大邦主见着米歇尔还不是得点头哈腰,信看了一眼个个荷枪实弹的侍卫,“我就在这里说吧。”

    丝楠嘴唇一抿,不多言语,拉着信的手就把他往里面带。在罗切斯特诧异的目光下,信被丝楠拉到客厅,“坐下慢慢说,我给你倒杯水。”

    丝楠摆好玻璃杯,端起透明玻璃壶往里倒水,她大概刚午睡过,头发有些凌乱,有几缕调皮的搭在眼角上,信想伸手帮她撩开,思及自己的身份握紧拳头没有动,他想起那天丝楠离开后,他母亲对他说的话,

    “你不能再奢想丝楠了,她是白人,是法国总督的女儿,她对你就是天上的云和地里的泥一样遥不可及。如果不是她和大邦主,我们家现在还在树林里过着有一餐没一餐的苦日子。大邦主如今器重你,你不能叫他失望,你想想莉莲,想想笸箩和我,千万不要做出傻事啊。”

    万千的压力和负担压在信的背上,他真的习惯了,所以他在佛祖面前向桑贝保证,他一定会娶莉莲。

    至于丝楠就当是他心中最美好的一个梦吧。信望着近在眼前的女孩,深深的叹息,

    “昨天笸箩下学回来,带回一个篮子,装了九串菩提子,最下面还压着九百金。”

    九百金对普通人家来说是很大一笔钱,谁送礼这么大的手笔,丝楠很好奇,而且看信的样子不像是高兴。

    信把水杯里的水喝完,“笸箩认得人才收的。她一回家就兴奋的跟姆妈说见到阿琳婶。”

    “阿琳?”丝楠咀嚼这个陌生的名字。

    “她是波杜塔的姆妈。”

    丝楠被这句话惊愣了半天,那时麦凯克伦派人到处寻找的妇女就这样出现了?

    其实在丝楠没来到波罗村前,信家和波杜塔家交情很不错,两家都没男人,过年过节都是聚在一起的。分歧从丝楠出现开始,昏迷的丝楠是桑贝和阿琳同时发现的,阿琳不喜欢白人不愿救丝楠,也劝桑贝不要管。桑贝不同意,把丝楠带回家,劳心费神救活了孩子。没想到还因祸得福,腊尼少爷免了桑贝家收渔和蓬席,阿琳当时心里头很不舒服。波杜塔偷了丝楠的小皮鞋后,桑贝就渐渐不主动与她们家往来了。

    丝楠还没消化完这个重要的消息,信又说,“菩提子是瓦塔送的,在橡胶园的时候他曾经和我约定过,我结婚他会亲自在佛前为我求九串菩提子。”

    “他们现在在密列,”丝楠语气里抑制不住的激动,“罗切斯特,罗切斯特,”丝楠大叫。

    罗切斯特离她不远,立刻快步走过来,

    “马上派人把密列围起来。”罗切斯特感到没头没尾,丝楠和信用高棉语交流,他哪听得懂。

    “先不要打草惊蛇,笸箩已经懂事了,她主动邀请阿琳来参加我的订婚礼,还开口问阿琳的住处要给他们送回礼。”

    丝楠连忙问,“那你们知道她住在哪里吗?”

    信摇头,“她很谨慎,应该是波杜塔叮嘱过她,不过她答应订婚礼那天,她会过来。”

    听完信的话,丝楠凝眉深思,这帮人如此有恃无恐,恐怕还不知道她也在密列。事情又过去一年了,他们果然开始蠢蠢欲动。如果加仑的伤是预演,那么他们真正要针对的岂不正是米歇尔。

    丝楠让罗切斯特找了一队高棉军警,穿上便装,装成平民的样子守在信家附近保护他们。

    然后她把一切告诉普尔曼,没错,是普尔曼不是米歇尔,丝楠记着仇,她被绑架,虽然普尔曼来晚了可也算是来救她的。米歇尔呢,完全无动于衷。

    普尔曼听完,莫名笑起来,“看来你的小情人订婚,我也不得不去了。”

    丝楠横了他一眼,这个节骨眼她不想和他争辩,转身要走,低声说,“你出门要注意安全。”

    听见她的话,普尔曼眼里浮起淡淡的暖意。

    一转眼,就到了信和莉莲订婚的当天,按照传统,订婚礼是在下午进行的,丝楠中午就来到信家里。她特意披了一件艳黄色的纱笼,脸上蒙了纱巾,头发也梳成高棉未婚女子常用的款式,乍一看不会有人以为她是白人。

    订婚的过程没有结婚的复杂,但新娘身份高,每个细节都得重视。宅子全部用彩色的绸缎装饰起来,张灯结彩。在院子正中间大榕树下布置了一个红色的台子,台上布置了锦簇鲜艳的花朵和水果,

    丝楠作为新郎的家人,和笸箩跪坐在一边。新娘还未到,笸箩就小声跟她讲话。现在的笸箩一点野孩子的影子都没有,穿着华丽的礼裙,头发上扎着贵重的礼花,脸上涂了些胭脂和口红,非常漂亮。她是今天才知道自己的丝楠姐姐死而复生,见到丝楠险些哭花了妆。

    “姐姐,你结婚的时候我也能参加你的婚礼吗?”笸箩天真的问。

    丝楠失笑,“嗯,好。”她觉得这是一个不可能实现的承诺,也许笸箩孩子都成群了,她还没有结婚。

    不过满目的喜色还是感染了丝楠,纱巾下她脸上的笑容就没落下过。她庆幸能在离开殖民地前,亲身参与信的订婚礼。

    宾客渐渐来齐了,在周围坐下,大多数和米达意家族有关系的人,男方邀请来的客人少得可怜,丝楠大致扫了一眼,只看见坐在中间的亨爷爷和吉恩村长坐在中间,她居然还发现了布勒村的须藤爷爷和百妥一家,他们在很后面,丝楠伸长脖子望,没看见花良。

    两个村子的村民托米歇尔烟厂的福,全都脱离贫农的身份。作为最早一批为白人种植烟叶的农民,他们不仅不用交税,每月还有额外的薪水和粮食,就像被雇佣的工人一样。所以坐在一群土豪乡绅中间,他们并不显得寒碜。

    丝楠还看见了正雅夫人,她坐在米达意家族核心成员外围,腊尼和加仑在暹粒都没有来,对与他们同父异母妹妹的订婚宴还不至于那么重视。

    人们的注意力忽然被吸引到后面,欢腾的笑声一阵一阵的,新娘到了。莉莲羞涩的低头,在侍女的服侍下迈着碎步走进来,她穿着一身艳红的柬服,裙摆及脚踝,头发包裹着轻纱,脖子戴着纱环,从耳朵到脚腕都戴着昂贵的饰品,这些全算在女方的陪嫁里。

    看着这个含羞明媚的少女,丝楠忍不住在心里赞了声漂亮。

    米达意大邦主和他的大夫人走在稍后面的位置,两人面上俱是笑容,一一和宾客们打招呼。

    信和桑贝从另一面走出来,桑贝今天也盛装打扮了,化了浓妆,显得年轻了不少。信呢,俊朗帅气到丝楠移不开眼。他穿着暗红色的柬服,脖子上戴着和新娘相似的纱环,丝楠注意到他双耳竟戴了一对金耳环,非但没有增加阴柔感,而是让他显得风情味十足。

    双方家长在正前方的椅子上坐下,几位米达意家族的长者随后也坐下。信和莉莲在他们面前跪坐。

    米达意大邦主叨叨絮絮的说了一些话,丝楠才知道他其实并不急着把莉莲嫁出去,莉莲今年才十五岁,米达意原想再留莉莲一年,观察信的人品。可是加仑突然出了这么一遭伤害。冲喜的迷信思想作祟,加上米达意想扶植信替代加仑,才有了这次仓促的订婚礼。不得不说,这是老天爷给信的机遇。

    三个穿黄袍的僧人上前,在信和莉莲头顶默念着一长段祈福的佛经,接着双方长辈向他们的身上洒水,信和莉莲始终闭着双眼,双手合十,一动不动。

    僧人下去的时候经过丝楠身边,丝楠余光一瞟就定住了。这时新人双方交换信物,人潮欢腾,丝楠趁其他人不注意,偷偷起身退开。她一手撩起裙子,一手捂着面纱快步跟在那三个僧人后面。信只来得及看到她离开的背影,

    “信,信,”莉莲轻声唤他。

    “哦,”信转回眼神,温和一笑,握住她的手,莉莲这才安下心。

    他们并肩而站,接受亲朋好友的祝福。

    “正雅夫人就在前面,你不想去看看她吗,哪怕仅仅去告诉她你还活着。”

    前方右边的僧人身影一顿,却没有回头继续往前走。

    丝楠恼火,“瓦塔,不用再掩饰,我知道是你。”那僧人终于停下来转过身,僧帽下年轻的脸不是瓦塔是谁。

    “丝楠,让我走吧,”瓦塔哀求她。

    “我不相信你跟着彭充作奸犯科,你不是那样的人,”丝楠走上前,一手抓住瓦塔的胳臂,“跟夫人认个错,没有人会怪罪你的。你忍心正雅夫人为你伤神吗?你消失了整整三年,你知道夫人为你哭过多少次吗,她独自呆在那座大宅子里,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你是她唯一的亲人啊。”

    丝楠的话触动了瓦塔,他垂下头,好像内心在做激烈的挣扎。

    丝楠不再说话,她不会告诉瓦塔,不管他的决定如何,他都不能再走出这个院子,包括和他一起的两个僧人。今天信的家有进无出。

    此时普尔曼应该率重兵把这里团团围住了吧。

    婚礼结束之后还有一场筵席,丝楠回到场中才落座,就看到换了身衣服的莉莲抱着一个大银碗向她走来。

    “丝楠小姐,能和我去那边说一会儿话吗?”莉莲细声细语的说。

    丝楠不扭捏,点头说好。

    她们走到没有人注意的地方,莉莲把银碗递给她,里面装着槟榔、点心糖果和蜡烛,摆成精致的形状很好看,相当于现代的喜糖。丝楠正在看这可爱的物什,耳边传来女孩幽幽的声音,

    “我知道信心里真正喜欢的女孩是你。”

    丝楠吃了一大惊,连忙说,“你误会了。”

    莉莲看着丝楠,眼里有止不住的羡慕,“我没有误会,他病得最重的时候梦呓的都是你的名字。”丝楠愣住了。“他以为你死了,一直在梦里流泪不愿意醒来,一遍一遍叫丝楠,我活这么大第一次尝到嫉妒的滋味,”莉莲苦涩一笑。